第40章 排斥

  觀璽台在南二環，距離榮豐銀行直線距離不到一公里。

  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一百一十平的小套三，一個月租金2500，池歡覺得自己賺到了。

  她問寧筱：「祁先生是不是賣你面子，才這麼便宜租給我？」

  寧筱：「有可能是賣程仲亭面子。」

  「……」

  突然提到這個人，池歡一時有點恍惚。

  

  寧筱說，「老祁怕你不租，還想讓我瞞著你這是他的房子。他人挺好的。」

  池歡笑笑，「挺好的你也不考慮？」

  「我是挺喜歡他，但是看到你和程仲亭現在這樣，還是算了，心累。」

  寧筱挺清醒一個人，彼此生活背景相差太多，怕到最後只換來個蘭因絮果。

  還是做朋友好些。

  池歡也沒有拂了祁正陽的好意，反正租房子她也花錢了。

  為了感謝，池歡讓寧筱晚上叫祁正陽一起吃個飯。

  這個點兒祁正陽正在打高爾夫，程仲亭就站在他旁邊。

  祁正陽收起手機，扭頭看程仲亭：「池歡答應租那個房子了。」

  程仲亭握著球桿眺望遠處，語氣淡淡的：「有便宜撿誰不撿。」

  「你這人！」

  祁正陽一拳揮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無奈發笑。

  好好說句話會死。

  祁正陽：「寧筱說池歡晚上請我吃飯，一起去？」

  程仲亭放下球桿轉身，邊走邊低頭點菸。

  沒說不去，就是要去。

  祁正陽雖然搞不懂他對池歡是什麼感情，但不想跟人家離婚是肯定的。

  不過看樣子池歡很堅決，他這邊也放不下架子跟人服個軟。祁正陽覺得夠嗆。

  早上聽小龔說，昨天一怒之下字都簽了。

  祁正陽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問他估計也不會說，只有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找寧筱打聽打聽。

  .

  找房子挺費時間的，祁正陽這算是幫了池歡一個大忙，池歡就想請他去高級一點的餐廳。

  和寧筱找了一家蠻貴的私房菜館，要了個包廂，早早地過去等祁正陽。

  六點鐘左右，祁正陽來了。

  推門而入的時候，池歡看到站在他身後的程仲亭。

  就那一瞬，程仲亭瞥見池歡眼中的不情願。

  「下午和仲亭一起談事情，吃飯就一塊兒過來了。兩位女士不介意吧？」

  祁正陽演技挺差的。

  寧筱不好說什麼，下意識看池歡。

  人是和祁正陽一起來的，池歡再不想見也不可能攆他。

  只說，「沒什麼，吃個飯而已。」

  然後叫服務生進來加副碗筷。

  程仲亭也沒跟池歡打招呼，只和寧筱頷了頷首，就在祁正陽身側拉開椅子坐下了。

  右手邊就是池歡。

  池歡客氣的把菜單遞給祁正陽：「祁先生來點菜。」

  祁正陽夾著煙的手給她推回去，「女士優先。我什麼都成。」

  池歡點點頭。

  剛要點菜，旁邊的人冷不丁開口：「我不吃花椒。」

  池歡看他一眼。

  正好程仲亭在看她，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

  寧筱看著，雖然知道他倆都要離婚了，但怎麼看怎麼拉絲，手握拳抵著嘴巴小聲，「你倆一點不像要離婚。」

  池歡腦子裡嗡嗡的。

  沒有理會程仲亭，自顧自點了幾道菜。

  但是服務生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說，「不要放花椒，謝謝。」

  祁正陽垂著眼抽菸，低不可聞笑了聲。

  池歡還挺慣著那人。

  一頓飯吃得並不自在，池歡不想和程仲亭有任何視線接觸，以至於都沒跟祁正陽說太多話，門頭吃菜把自己吃撐了。

  快吃完的時候，寧筱出去接電話。

  幾分鐘後，祁正陽有事出去一下。碩大的包廂里，就只剩下池歡和程仲亭兩個人。

  坐了一會兒，池歡拿手機起身：「我去結帳。」

  程仲亭不緊不慢道：「已經結過了。」

  池歡僵站著，看他。

  程仲亭來時換下運動裝，此時身上穿著白色Polo衫和黑色長褲，人長得英俊挺拔，即便是隨性的休閒款式，出類拔萃的氣質也是展露無遺。

  他半條手臂擱在餐桌上，在菸灰缸里點著菸灰，池歡看他時，他淡淡抬頭，「老闆我認識，自動結帳的。」

  池歡沒再說什麼，重新坐下去。

  安靜的包廂里沉默良久，程仲亭再次開口：「什麼時候搬家，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需要，謝謝。」

  「沒必要這麼排斥我，」

  程仲亭眯眼抽菸，輕描淡寫的，「離個婚而已，不是什麼深仇大恨。」

  池歡說：「那你讓我去看奶奶。」

  程仲亭拿煙的手頓了下。

  「一碼事歸一碼事，奶奶對我好，我不想因為跟你的關係導致……」

  「對你好，也是因為你是我老婆。」

  程仲亭說，「現在不是了，你覺得她會想見你？」

  池歡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捏起拳頭。

  程仲亭看她被說得無言以對的樣子，倒是笑了一聲，「你做的那些事，她估計要很久才能緩過來。」

  池歡粉唇緊抿，是真的無話可說。

  她還記得，那會兒她在程老太太面前撒嬌，口口聲聲說要先生一個女兒，再生一個兒子，湊成一個好字。

  哄得老太太直笑。

  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臉疼。

  很快寧筱和祁正陽就回來了，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商量撤了。

  池歡還沒搬家，今晚依舊要住在寧筱家。

  四人在餐廳外面停車場分別。

  程仲亭倚著法拉利車門抽菸，直到寧筱那輛車消失在夜色中，才漸漸收回視線。

  祁正陽的車開過來停在他跟前，車窗降下，「寧筱說池歡沒要你們的孩子？」

  程仲亭沒吭聲，眼中隱匿著情緒。

  「就這麼著吧。」祁正陽說。

  之前祁正陽還心想，池歡是因為程仲亭和葉瑾華的緋聞在跟程仲亭鬧脾氣。

  眼下連孩子都不要了，就不是鬧脾氣這麼簡單。

  池歡不喜歡他。

  .

  周日池歡搬了家。

  她的東西不多，一個箱子就搬完了。

  以前程仲亭給她買的那些珠寶首飾，她走的時候一樣都沒拿，只拿了自己買的便宜衣服鞋子。

  到了周一早上，池歡跟主管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八點鐘就去民政局門口等程仲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