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書院風波

  兩人到一齋門口，聽見從裡面傳出談話聲：「新年新氣象，我們穿著新衣去去昨年的晦氣，你們誰要是沒穿新衣可別挨著我，不能把昨年的晦氣傳給我。」

  「沒有人會惹你不高興，誰要是沒穿新衣裳，我們就將他趕出去。」

  「別說，還真有一人可能不會穿新衣裳。」

  「岳兄，你是不是說宋軒？宋軒可還跟李兄是同桌，他沒那麼不識趣吧，李兄放假前可跟他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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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來我們就知道了，要不我們賭一賭？我就賭他不會穿新衣裳，你瞧瞧他平日裡節儉的樣子，他穿得衣裳都要洗白了。」

  談話聲落在陸長風和宋軒耳朵里，陸長風側目去看宋軒，發現他步子頓都沒頓一下，面色無常的往裡走。

  有人看見宋軒，發出嘲笑聲：「我就說吧，他沒得新衣裳可穿，還是他那一身麻布衣。」

  他們也看見陸長風：「這位兄台面生得很？」

  陸長風對他們第一印象不好，淡淡回答：「我是新來的。」

  宋軒已經給陸長風指了個位置讓他坐。

  宋軒站在幾人當中，對著李豪說：「讓讓，我要進去。」

  李豪看著他身上縫縫補補的衣裳，嫌棄厭惡道：「你給我滾開，別碰本少爺。」

  「你和他換位置，讓他挨著我坐。」李豪指向陸長風：「你，過來！」

  陸長風身形未動：「我有位置。」

  他替宋軒說話：「新衣裳能證明什麼？衣裳是別人的衣裳，別人想穿多久就穿多久，沒有什麼晦氣不晦氣，若真要說晦氣，那晦氣的也是有這種想法的人。」

  李豪黑臉，看著他發出一聲冷笑，一把推開宋軒。

  宋軒身形清瘦文弱，讓他推得一趔趄，陸長風將他扶住，站直身子迎面就揮來一拳頭，他右手將宋軒推開，左手接住李豪的拳頭。

  李豪一抹訝異：「有兩把刷子。」

  他出腳，陸長風避開，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陸承軒如廁回來，看見有人敢跟李豪打架無比驚訝，當看清楚是陸長風和李豪打架，不可置信的同時又驚又怕。

  大哥怎麼會在書院裡？他知不知道李豪的身份？竟然敢跟李豪打架。

  陸承軒衝上去想要拉架，卻讓李豪一拳打在臉上，疼得他嗷嗷叫，陸長風皺眉，他身子讓陸承軒抱住，動彈不得，只能硬生生挨下李豪的一腳。

  宋軒臉色生變去扯陸承軒，卻將他拉不開。

  李豪一腳下去也沒再打，看著陸長風吭都沒吭聲，他自知用了多大力，看向陸長風眼神發生變化。

  陸承軒對著李豪道歉：「李兄，這位是我兄長，也不知他怎麼得罪你了，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別跟他計較。」

  李豪沒搭理他，與陸長風空中對視，男人眼裡匯聚著冷意，目光如炬，竟讓他生出一絲絲怯意。

  李豪倒是沒再為難，陸承軒拉著陸長風到外面去。

  「大哥，你怎麼會來書院裡？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得罪的是誰？李豪，他家在京都是有權勢的，在縣裡縣太爺都不敢得罪他。」

  陸長風沉聲：「是他先對我出手的。」

  「他先對你動手，你也不能和他打啊，他會武功的，你打不過他，而且你要是把他得罪了，他跟你計較，我也會被你連累，指不定陸家也會被連累。」

  陸承軒看見他這身衣裳，摸一把質問：「大哥，你這衣裳哪裡來的？」

  陸長風后退一步，言語冷淡：「買的。」

  「我來書院是來讀書的。」

  「讀書？」陸承軒瞠目結舌，仿佛聽見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笑出聲：「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你識得幾個字？你現在讀書，已經晚了。」

  陸長風冷漠看他，並未因為他的嘲笑而發生任何情緒變化：「晚不晚，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他轉身離開回一齋。

  素素說過，學無止境，學習沒有時間早晚，你若覺得你學得晚了，你多花時間學習將之前的補起來就好，勤能補拙。

  沒多久先生便來到一齋，開始給大家傳授授業，陸長風坐姿筆直，他認真地聆聽，將不懂的默默記下來，打算回家問素素。

  下午放學時，李豪將陸長風攔下，陸承軒心驚膽戰的看著，不停給他使眼色，生怕他得罪了李豪。

  宋軒收好書，站在邊上等陸長風。

  「有事嗎？」陸長風詢問。

  李豪長相偏凶，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著更加兇狠。

  他還以為陸長風會給他擺臉色，卻沒想到還……有點禮貌？

  李豪難得生出一點羞愧來，不過這點羞愧在陸長風接下來的話里消失的一乾二淨。

  「有話快說，我還忙著回家。」

  「你還是個孩子嗎？急著回家，急著回家告狀？」李豪兇巴巴的。

  陸長風看一眼宋軒：「有朋友等我，我不想耽誤他的時間，家中還有娘子等我，我很想回家。」

  李豪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讓開路：「我記住你了，你很不錯，後面有武術課，你跟我單挑。」

  「武術課誰與誰一同訓練，由先生決定。」陸長風說完對宋軒道：「走吧，耽擱你時間了。」

  宋軒露出淺笑：「無事，我還沒謝謝你今天替我說話。」

  「陸兄，李豪這個人，嘴上不饒人，卻不是最壞的，你不搭理他，他索然無趣便會主動放棄。」

  陸長風點點頭：「那我以後不搭理他。」

  宋軒輕笑，主動問：「今天先生講的課，你有哪裡不懂得地方嗎？我可以跟你講講。」

  陸長風將他不懂的地方講出來，宋軒清聲和他講解，他很有耐性，有些問題會用更通俗易懂的言語講出來，陸長風理解起來更加容易。

  兩人分別的時候，宋軒道：「我們現在學得不懂的你可以問先生或者我，前面你沒有學的，可以找書補起來，不懂得也可以來問我。」

  「只要是我懂的，我都會講給你，不懂的，我們可以去問先生。」

  「我家有些舊書，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拿來給你看，不過那些書上都有我的筆記，翻了很多次。」

  陸長風連忙回：「你能借給我看，我已是萬分感激，怎會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