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親

  陸母沒好語氣，理所當然道：「我把他生下來養這麼大，他就該好好孝順我，他是我兒子，又是長子，就該為這個家付出做貢獻，他上交的銀兩，還不都是花在家裡人身上，我又沒私吞。」

  林素素髮出兩聲冷笑，愈發心疼陸長風在陸家的日子。

  他為陸家付出這麼多，這家人沒一個對他懷有感激的心，還篤定他就該付出。

  她內心憋著的火騰就湧上頭，垮著臉譏諷：「你兒子不是還有兩個嗎？好手好腳的，成天在家不做正事，瞧見別人有銀兩買東西還眼紅，你們這家要是沒有長風支撐著，遲早完蛋。」

  「再多的恩情也有還完的一天，你不過就依仗長風心軟善良，我看他也就該學學你的另外兩個兒子，成天什麼都不做就知道吃乾飯。」

  「大哥還沒成親二弟就已經娶媳婦，還要讓大哥賺錢給三弟娶媳婦，長幼有序。這就是你們家的長幼有序？分明是在刮長風的油脂，恨不得把他最後一滴油都給颳走。」

  她抬著下巴冷眼看他們：「我們銀兩是靠本事賺來的，你們眼饞我們的東西，就自己去賺銀兩，我們今天買的這些東西若是少了，我就認定是你們偷的。」

  嘴角上揚扯出一個笑容，她慢吞吞的說，每個字都砸在陸母三人心上：「我和長風明天會請一些朋友來家中吃飯，你們別找事，若是找事了，正好吵一架分家。」

  林素素對著陸母道：「反正你也說我是狐狸精，是我帶壞長風，那我不介意真的把他帶壞。」

  「分家後，我倒是要瞧瞧，你的二兒子和你疼愛的舉子兒子，能不能撐起你們家。」

  

  她話落拉著陸長風快速離開，陸母反應過來沖她罵罵咧咧的，她一個眼神都沒搭理。

  林素素坐在房裡，雙手抱臂沉思。

  陸長風房裡什麼都沒有，他放下東西見她罕見的拉著臉，在她身旁坐下：「你別生氣。」

  她轉過臉看他，男人伸手撫在她額頭上，想要替她撫平皺著的眉。

  林素素幽幽嘆了口氣，吱聲：「我是心疼你，你在這家裡，吃太多苦了，還沒有一個人理解你，真的是，想想我就一肚子火。」

  她嫁給他是搭夥過日子的，不出意外這輩子就要這樣過下去，她可不想天天與陸家那群人扯嘴皮子，看著就來氣。

  還是得多賺點錢有底氣。

  只是陸母太偏心，只要陸長風提出分家，肯定不會有一樣東西給他，只會讓他滾。

  陸長風聽著她的話，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暖意，他眸色堅定，握住她手：「素素，我會努力掙錢。」

  林素素看他神色堅毅，總算是擠出了笑容。

  也不是最糟心，至少他還是站在她這邊的，自古以來，婆媳關係都是難解的題之一。

  「你要請那些朋友來家裡吃我們的喜酒？你是不是得支會他們一聲？」

  陸長風點點頭，林素素便讓他去通知朋友，她將買回的筆和紅紙拿出來鋪開，寫上祝福語，用漿糊將祝福語貼好，她便開始分菜。

  陸長風回來的很快，跟著她一起配菜，還沒忘記提門兩邊的對聯。

  「素素，你的字寫得好看，那兩句詩是你提的嗎？」

  「不是，是我從一本書上看見的，覺得寫得好就記住了。」

  陸長風點頭，呢喃出聲：「白首齊眉鴛鴦比翼　，青陽啟瑞桃李同心。」

  「素素，這是什麼意思？」他狹長的黑眸里閃爍著細碎的光，求知若渴。

  「意思是夫妻互相敬重，同心同氣一直到老。」林素素給他解釋：「我買了紙，後面教你寫字。」

  陸長風在心裡默默念上兩遍她的解釋，眼裡的光愈發明亮柔和，他應聲：「好，我會好好學。」

  林素素看他一眼收回視線。

  陸長風好學，他沒讀書卻也識得很多字，是有天賦且聰明的，這個世界參加科舉考試不知道有沒有年齡限制？

  沒有年齡限制，等她賺到錢讓陸長風讀書，就他的性子鐵定刻苦用功，那她豈不是還培養出一個官？

  要是他中舉後一步步高升，陸母估計腸子都會悔青。

  默默在腦海里想陸母坐在地上挽留陸長風，陸長風理也不理，陸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心情飛揚，勾唇情不自禁的哼歌。

  她哼的是現代歌曲，陸長風聽不懂，他靜靜地看著她，只覺得歌很好聽。

  隔天，林素素準備晚飯，她洗菜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趕緊放著放著讓我來，哪有讓新娘子給我們煮飯的道理。」

  林素素扭頭看，一婦女穿著藍色裙子，笑眯眯的看她：「素素，你稱我一聲月兒嫂子，我是來幫你煮飯的。」

  陳月一把將她拉起來：「你去外邊跟著陸弟一起迎客，這裡交給我就好，新娘子今天可不能累著。」

  陸長風跟她說過會有人來做晚飯，林素素也不扭捏，跟她道謝後便去正門，陸母已經跟人聊上，張金花和陸東明倒是聰明，站在門口，有人進來提著準備的禮物，還沒遞到陸長風手裡，就讓兩人給接著。

  雖然只是請些親朋好友吃頓飯，但也算是正式成親，林素素按耐著火沒發，大喜的日子，吵架不好，也免得讓人看笑話。

  林素素跟著陸長風認識了他的朋友，還有一些親戚，也知道陳月的相公和陸長風是好兄弟，名叫王磊，為人忠厚老實。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陸長風在陸家不受歡迎，在村里卻討人喜歡，一晚上陸母幾人拉著臉，其他人都真誠的祝福他們。

  吃了飯鬧了會，林素素和陸長風就讓人給推進房裡。

  蠟燭的燈光照在兩人臉上，四目相對，林素素沒吭聲，她等了會，見陸長風就看著她，臉色正常耳垂卻悄悄發紅，她感嘆一句純情。

  這總不能還讓她推他吧？

  在她糾結的時候，男人出聲：「素素，我們歇息了，可以嗎？」

  林素素瞥他一眼，點點頭，在男人取她簪子時心跳不由的加快了起來，手無意識的抓住了一旁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