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以前很開朗

  快下班的時候，傅燼如下意識瞟了一眼手機，蕭叢南並沒有給她打電話或來信息。

  看來是聽進去了她之前說的話，要加班，不必來接她。

  傅燼如將手機放下，然後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

  這個世界變化太快，而她唯一可以依靠和相信的只有自己，她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這些天跟蕭叢南生活在一起，不免還是會偶爾生出些僥倖來。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本來就會成為習慣和依賴，更何況是自己曾經那麼喜歡的人，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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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些心動和僥倖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她還是很清楚的，自己是一個人。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傅燼如轉身叫了進。

  進來的是郭羽讓。

  「傅總，宋總剛走了，您……晚上要加班的話，現在要不要吃點東西？」

  傅燼如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搖了搖頭，「你去吃吧，我就算了。」

  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

  「要不，我一會給你帶點回來？」郭羽讓笑了笑，倒是發現傅燼如特別懶，那種懶吧，莫名讓人很心疼，很生無可戀的那種。

  傅燼如身上的變化很大，郭羽讓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傅燼如還是放肆張揚甚至帶了些許跋扈的大小姐。

  「那我看著給你帶點回來」，郭羽讓很識趣，並沒有勉強。

  「都行」，傅燼如點了點頭。

  看著郭羽讓的身影離開，傅燼如又坐回了椅子上，捏捏眉頭之後，繼續工作。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整個公司就靜悄悄了。

  郭羽讓回來的時候，手上提了吃的，傅燼如朝他笑笑，示意他放到一旁桌上，然後抬眼看他，「我等一下就吃，沒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哪有老闆沒下班，助理先下班的道理？」郭羽讓笑。

  「就算你不是我老闆，現在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在這，我也不放心啊，你放心我，所以才會那麼臨時的招了我，那既然放心，我這會可以免費給你做個保鏢。」

  郭羽讓說這話的時候，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也不急，也不催，就只是將食物擺好放桌上。

  傅燼如看著他，沉默幾秒，才又開口，「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郭羽讓笑了笑，迎著傅燼如的目光，卻發現她的眼底似乎更多的是防備感。

  「知道我是誰，是不是會讓你更安心一點？」郭羽讓倒也明白，傅燼如現在草木皆兵，可能無法全然的信任任何一個人。

  傅燼如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等待著他自己說出來。

  郭羽讓這個人，確實有幾分面熟，可是傅燼如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傅燼如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並不大，一直在她爺爺身邊，認識的無非也就是跟她爺爺有些生意往來的一些老總家裡的小姐公子哥。

  可那些人里，並沒有郭羽讓這個人。

  「我四年前見過你」，郭羽讓很坦誠，也很平靜。

  傅燼如皺眉，起了身，然後一步步走到沙發，在他身邊坐下了，坐下的時候，郭羽讓已經將吃的給推到了她面前。

  「你爺爺以前做過很多慈善吧？」郭羽讓將筷子遞給她，笑。

  傅燼如接過，沉默，回想。

  「我剛進大學的時候，你跟你爺爺去過我們學校，有個答謝會，你爺爺資助的一批學生都在場，我也在。」

  傅燼如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

  原來是另一個世界另一條線，不在她成長的軌跡交道之內。

  傅燼如沒再多問，也沒多說什麼，默默開始低頭吃東西。

  郭羽讓只是坐在旁邊看著她，等她吃飽了，又替她將飯盒給蓋上，收進垃圾袋裡。

  傅燼如看著他熟練的將垃圾袋綁上，輕嘆了口氣，然後開口，特別的實誠，「郭羽讓，我這麼跟你說吧，受我爺爺恩惠更多的人，也是會叛變的，我不信任，所以，我不會因此就跟你推心置腹，當然，我也不願意把你當成一個有目的的壞人，但是，就算你是帶著報恩的情緒來的，我也必須告訴你，我爺爺是商人，在有錢的時候資助學生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且他也因為那份資助得到了名譽和臉面，所以，他並不吃虧。」

  要說恩惠，說關係，宋朝時可比郭羽讓跟他們親近多了，可傅燼如也並不相信宋朝時。

  郭羽讓皺眉，搖著頭又笑了笑，他沒想到傅燼如這麼實在。

  傅燼如的意思他明白，如果是報恩，沒必要，他大可以找其他公司，那裡更長久更有保障，更有前途，不至於連未來能不能撐下去都未知。

  當然，他如果執意想留下，她也不會因為他的身份，他的這一層原因而對他多信賴，因為人性不可信。

  「不管你爺爺出於什麼目的，對我來說，唯一真實的是，他的援手確實改變了我的人生。」

  如果沒有那筆錢，他不一定能上大學，現在也指不定在哪，在做什麼。

  四目相對，傅燼如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強者的一揮擲之間，到底是什麼目的，對於他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真的得利了，那就是真實的。

  「其實我不是想說這個」，看著傅燼如，郭羽讓又笑了笑，「我想說的是，我記得你以前特別開朗張揚……」

  傅燼如內心驚了驚，很快別開了目光。

  郭羽讓這話，傅燼更不知該如何回應。

  其實要是現在有人認識她，大概覺得她就是這個樣子，不聰明不笨的一個普通職場人罷了。

  可郭羽讓說起她的從前，反而讓她清晰的意識到了那種改變。

  「我去把垃圾放一放」，郭羽讓看著她，很溫和的笑，拿著垃圾袋起了身，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郭羽讓離開辦公室後，傅燼如深深嘆息。

  好大一會，郭羽讓才又回來，像是刻意給她留了緩和情緒和喘息的時間。

  再回來的郭羽讓很安靜，並不打擾傅燼如，就只是坐在一旁的沙發安靜的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