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背靠大樹

  一同過來的還有曹丞相，他一直不語默默，站在赫連瞿身後，看著樂府一糰子亂事，面色不悅地輕咳一聲。

  樂長風是個察言觀色極強的人，他瞧著自己他不高興了，立馬嚴肅地制止了有些混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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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妤，休得無禮。」

  聽著樂清妤被訓斥，樂清暖和樂清綰也悄悄的竊喜，夏姨娘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剛才幾個回合下來，樂長風已然知曉自己女兒的厲害，怕她反駁，就催促著夏姨娘。

  「老夫人還在等著孩子們請安，你快帶他們過去，這裡我會吩咐下人去找曲大人來破案。」

  這話也是他說給樂清妤聽的，警告她不要在多生事端。

  他不計較她的無禮和衝撞，同樣，她也不能得理不饒人。

  「是。」

  夏姨娘是個機靈的主，聽明白了樂長風話里的意思，一臉得意的朝著樂清妤仰了仰下巴。

  說到底，誰也沒占著便宜。

  樂清妤很有分寸地給丞相和赫連瞿以及樂長風行了個禮。

  隨著人群熙熙攘攘的退下，她直覺身後總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瞧著自己，轉身看去。

  正好跟赫連瞿四目相對。

  赫連瞿察覺到自己偷看被發現，也不避諱對上她的眸子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看著那張絕色的容顏，對著自己邪魅一笑，頓時她心臟漏了半拍。

  樂清妤慌亂收回自己的視線，轉頭臉上浮現一絲緋紅，她握緊自中的手帕強制自己冷靜。

  咬著牙憤憤的小聲說著，「該死，皇室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看來下次遇見得離遠點！」

  「啊，小姐你在說什麼？」跟在身旁的冬兒不解的開口詢問。

  樂清妤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朝她撇去一個沒事的眼神。

  回到屋子裡面，秦嬤嬤正在翻箱倒櫃十分懊惱著。

  「小姐，老奴忘記帶您進佛堂的衣服了……」

  「嬤嬤，不礙事，奴婢拿了小姐那件藍色水月衫。」春桃聞言，將手裡的衣裳遞給了樂清妤。

  樂清妤不悅地皺了下眉，看了眼春桃，不動聲色。

  她吩咐著秦嬤嬤道：「嬤嬤，你去清恬哪裡給我拿一套來換上吧。」

  「是，老奴這就去。」

  秦嬤嬤告退後，就往樂清恬的廂房去。

  不久後她就拿著一套比較素淨的淡青色衣服來了，在樂清妤的催促下，幾人迅速給她換上。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樂清妤轉身看著春桃手裡的藍色水月衫，吩咐一旁的冬兒。

  「冬兒，你去把那件衣服拿去燒了。」

  「啊？！」冬兒一驚。

  春桃則是不甘心上前辯解，「小姐您就算不想穿，也不能燒了啊，這衣服料子多好……」

  「本小姐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春桃話還沒說完，樂清妤臉色一沉，語氣冰冷道。

  頓時嚇得春桃不敢再言語，她只能低著頭，將手上的衣服往自己身後移了移。

  樂清妤把她的小動作全部看在眼裡，心裡冷笑，當年她就是信了春桃的話穿這件衣服去給祖母請安。

  後來祖母不由分說的將她訓斥了一頓，還罰她在佛堂抄寫了整整十本經書。

  最後她搖回去的時候，祖母千叮萬囑將衣服燒了，她也按照吩咐做了。

  雖然前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一世既然知道了原來的軌跡，也知道因為死人的事祖母不會在意這麼多。

  可小心駛得萬年船。

  最後還是命令冬兒偷偷將這衣服拿到寺廟哪裡去燒掉。

  樂老夫人所在的廂房離溫泉有些距離。

  但這廂房是屬於寺廟的正中心位置，所以樂清妤簡單收拾了一番一刻也不敢耽誤。

  「老夫人大小姐性子實在是剛烈了些，您可得好好教導一番，免得她日嫁了人，會在婆家受欺負。」

  樂清妤走近老夫人廂房，就聽見屋子裡面夏姨娘陰陽怪氣的在老夫人面前好心地提點著。

  她可真夠清閒的，自己的女兒都沒教導好，反而在老夫人面前嚼舌根子說教自己。

  也不拿鏡子找找自個脖子後面的灰。

  跟在她後面的秦嬤嬤怕樂清妤聽了不舒坦小聲安慰著。

  「小姐，老夫人最疼您了，您別往心裡去。」

  其實說這話的同時她也算是在安慰自己吧，這些年來夏姨娘管家後，她家小姐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變得膽小怕生、怕事、不敢大聲說話。

  甚至是見到自己院子裡的稍微有點欺負的丫鬟都不敢言語說什麼。

  到是有種府里的丫鬟婆子是主子，樂清妤帶是丫鬟一樣。

  秦嬤嬤以前是想要改變，但大小姐自己不強起來，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今倒是不讓她這麼操心了，是從什麼時候開的呢？

  大概是從那次落水後開始的吧！

  樂清妤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拍了拍秦嬤嬤的手背，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回來後秦嬤嬤則看見，她以示回應的臉上帶著微笑，代表自己並未放心上

  前世老夫人為了她都肯去死，豈會為了夏姨娘隻字片語而蒙了眼？

  想到前世種種，她挺直了腰板整理了一番衣衫，緩緩地邁著小碎步進了屋子。

  房間裡倒是挺熱鬧，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圍坐在老夫人身邊。

  「清妤……」

  老夫人瞧見樂清妤進了屋子，熱絡地放下手裡的茶盞慈眉目善地輕喚著。

  目光一刻也未曾離開過老夫人臉的樂清妤聽到老夫人的召喚聲。

  心中深處微微一顫，她迫不及待地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衝進老夫人懷裡，顫抖著聲小心翼翼的問道。

  「祖母，真的是你嗎？」

  埋藏在她心底的那一句句對不起，宛如千軍萬馬奔騰，一遍又一遍的吶喊著，咆哮著……

  前世老夫人為了她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這一世她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護她周全。

  「傻孩子，不是我，還能有誰？」

  老夫人慈祥地把她攔入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肩頭，像小時候哄她入睡那般親切。

  有所不同的是，老夫人身子消瘦了許多，樂清妤不舍地往老夫人懷裡蹭了蹭。

  見她這般依賴自己老夫人輕嘆一聲：「不怕啊，祖母在，剛才是不是受到了驚嚇？」

  樂清妤怕老夫人擔心輕輕搖了搖頭，淚花蓄滿了眼眶。

  就在剛才偌大的尚書府沒有一個人關心過她的死活。

  她爹帶著人來捉她，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一門心思著了魔的向著外人……

  「哎呦，我的清妤怎麼還哭了呢，有什麼委屈跟祖母說說，祖母替你做主！」

  老夫人拿起帕子替樂清妤擦拭了眼眶 的淚水，抬眼狠狠剜了夏姨娘。

  她雖然人老了，可心不老，更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