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除夕夜宴

  許氏走後，陸華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中。

  燈火搖曳，窗外忽聞一陣清幽笛聲，陸華眼神登時一變。

  門帘被掀起，男子緩步進來，一支長笛放於唇下，悠揚的笛聲仿佛有魔法一般，陸華起身，朝男子行去，半跪在地上，聲音機械，「見過主人。」

  「嗯。」韓沐陽微微頷首，「你想要皇帝之位嗎？」

  陸華眼神呆滯，回答道：「想。」

  韓沐陽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笑意，「殺了皇帝，你就能成為皇帝。」

  「是。」

  韓沐陽出去後，陸華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上。

  許氏正在用茶，陸華進來，他神色凝重，屏退了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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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母后，父皇當真要廢了兒臣，今日他特意召集了幾位重臣去御書房，估計是商議儲君人選。」

  許氏臉色微變，「這……這不可能吧。」

  陸華氣惱道；「怎麼不可能？眾多皇子中，父皇一直最不喜歡兒臣。」

  許氏道：「你先別著急，我命人打聽打聽。」

  陸華道：「兒臣已經派人打聽過了，十有八九就是此事。」

  許氏垂眸，此事明顯不是自己再求求陸景就能讓他打消主意的了。

  楚王府。

  因著陸淵喜歡，趙靈每日都會給他做些吃食，又因天冷了，破天荒的主動給他做了幾件棉背心。

  陸淵看在眼裡，只是沉默。

  無盡的沉默。

  府里的下人都說王妃對王爺極好，吃穿用度，樣樣想著他。

  只有陸淵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夕將至，屆時皇帝宴請百官。

  陸淵緩步來到聽風苑，見趙靈埋頭繡著什麼，沒注意到自己。

  秋華上前就要行禮，陸淵輕輕揮手，示意她別發出聲音。

  秋華示意，悄然出去。

  趙靈在繡荷包，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道灼灼眸光落在自己身上，無意間抬眸，發現門口立著一抹俊秀影子。

  「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說一聲。」

  趙靈放下手中針線，「外面冷，快進來。」

  陸淵道：「過幾日便是除夕夜宴，你準備一下，到時候和我一起過去。」

  趙靈應是，舉起手中繡了一半的荷包，「你看怎麼樣？」

  「你打算繡個什麼圖案？」

  趙靈裝作認真思考的模樣，道：「繡個什麼呢？我不如繡個烏龜。」

  陸淵也笑，「好啊，繡個烏龜，那你可就是烏龜婆娘。」

  趙靈臉一紅，嬌嗔道：「去你的。」

  秋華見狀，捂嘴直笑。

  此時，小九匆匆過來，他臉色凝重，在陸淵耳邊低語兩聲，陸淵登時神色一變。

  陸淵道：「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秋華嘟囔道：「也不知是什麼重要事情，這時間都快到日中了，王爺也不知道留在聽風苑跟王妃吃個飯。」

  「隨他去吧。」

  趙靈專心繡著自己手中的荷包，「他是王爺，要處理很多事情。」

  除夕夜宴。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保和殿中絲竹弦樂之聲不絕於耳。

  群臣觥籌交錯，欣賞著美麗動人的舞姬。

  高位上的陸景掃了一圈，低聲道：「太子沒來？」

  身邊許氏道：「上次被陛下批評之後，華兒痛改前非，恐怕現在還在東宮閉門思過呢。」

  陸景忍不住哼了聲，「到底是一國太子，除夕夜宴這麼重要的宴會也不過來參加。罷了，他不過來也好，現在幾乎滿朝文武皆知他得了花柳病，著實丟人。」

  許氏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她黯淡垂眸，華兒究竟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陸景低聲道：「懷蕊，你當真覺得他有治國之才？」

  許氏頓了下，「陛下，並非誰天生都是治國的能人，這一切都是需要學習的。」

  陸景道：「他如今多大了？快到而立之年了，學了三十年還沒學會啊。」

  許氏：「陛下當真有易儲之心？」

  陸景道：「不是孤有沒有，而是整個文武百官，大齊子民能否允許他做啊。」

  陸景暗嘆一口氣，「今日是除夕，別說這些掃興話了。」

  許氏不說話。

  片刻後，她揚了揚手，銀杏端來一壺酒，許氏纖纖素手拿起清酒倒了一杯，輕聲慢語道：「今日是除夕，妾身敬陛下一杯。」

  銀杏掃了一眼許氏。

  陸景接過酒，仰脖。

  許氏眼睜睜地看著陸景將酒一飲而盡，唇角笑意愈盛。

  歌舞昇平。

  群臣微醺。

  身著綠衣的舞姬眼含秋波，朝陸景眉目傳情。

  陸景面容淡定，唇角掛著微笑。

  自古以來，想爬上皇帝的床，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數不勝數。

  皇后見陸景一直盯著那舞姬，待一舞畢後，她道：「其他人散去，中間的綠衣舞姬留下。」

  其餘舞姬紛紛向她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眸光，不甘心離去。

  皇后道：「盤古舞難度要求極高，而你方才表演傳神，身姿敏捷如同飛鳥一般，想必苦練多年。你叫什麼名字？」

  舞姬眸含秋水，「回稟皇后娘娘，奴家名叫綠姬。」

  皇后掃了一眼陸景，陸景依舊盯著她看。

  她低聲道：「陛下，不若讓她上前來。」

  往日，陸景對這些舞姬並無多大興趣，一來許氏管的嚴，二來自己著實沒有太多時間，如今聽到許氏這般說，陸景竟然不自覺地點點頭，「嗯。」

  「上前來。讓陛下和本宮看看你。」

  綠姬緩步上前，一雙水眸含情脈脈地望著陸景。

  那是一張絕色容顏，剪水雙瞳，小巧精緻的蔥鼻，標準的鵝蛋臉，格外動人。

  陸景道：「你今年多大了？」

  綠姬道：「十五。」

  年齡雖小，但是卻絲毫不露怯。

  陸景點點頭。

  倏然眼前閃過一道銀色流光，下一瞬間，一把尖刀已然插進陸景胸膛。

  尖刀的另一端，由年僅十五歲的綠姬緊緊握著。

  「啊！」

  許氏驚聲尖叫，場上登時一片混亂。

  又是狠狠一刀。

  刀子插進胸膛，清晰可聞。

  「來人！來人！」

  陸延和陸淵立刻起身，冷靜上前。

  陸景只覺今日身子疲憊，連反應都慢了兩拍，他眼睜睜地看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嘴角溢出一抹血跡。

  綠姬惡狠狠道：「狗皇帝，拿命來！」

  陸景奮力揚袖，綠姬被狠狠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