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父女交談

  「爹爹！別難過！」慕容玥朝慕容宰相笑到，心知父親看不到自己面紗下的模樣，因此用著最為開心輕快的語氣說道。

  「玥兒，你不懂……」慕容宰相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女兒如此單純，自然不懂得，這門婚事，會讓她受多大的委屈。

  「宰相大人！玥兒！你們在談些什麼？」隨著清淡舒雅的香氣飄來，一聲柔柔的嗓音響起，赫然是德妃帶著北辰蘭過來了！

  與德妃滿臉慈愛笑容不同的是，此刻的北辰蘭，看嚮慕容玥的眼眸中，帶著得意的張揚，與勝利者的憐憫。

  「姨！」慕容玥輕聲喚到，對北辰蘭的洋洋得意，喜形於色並未給予什麼反應，而是滿心疑惑地看向了德妃。

  方才德妃有意引導皇上將北辰蘭指婚給耶律風的一切，她都看入了眼底，只是，她無法因這點對德妃評論什麼，畢竟，這是人之常情。

  但此刻困擾她的是，德妃贊成皇上將自己指婚給宸王的目的，或者說原因，究竟是什麼？

  真的是因為自己的無人願娶，而為自己找一個靠山嗎？

  若說她是別有居心，但她對慕容玥十多年來的疼愛，卻完全不似做假。

  畢竟，除了真心疼愛，血濃於水，她找不出任何理由，讓一個身居高位，盛寵不衰的妃子，人前人後，都對一個傻子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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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兒，你可好長時間沒有來姨宮裡了，待得宴席過後，便到姨的宮裡坐坐可好？南疆進貢來了許多好吃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晚膳後，姨再讓畫眉送你回去。」德妃柔聲問著慕容玥，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疼愛。

  「不勞德妃娘娘，老臣回頭便帶著玥兒一起回去了。玥兒淘氣，別叨擾了德妃娘娘！」慕容宰相不等慕容玥開口，便冷聲拒絕到。

  德妃娘娘愣了愣，動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邀請，會遭受到慕容宰相的拒絕。這在往常，可是沒有的事，以往的慕容宰相雖說沒有表示贊成，卻也不會主動拒絕，而是任由慕容玥自己做決定。

  「姐夫，你，你是在怪我嗎？我也沒有想到皇上他……」

  「皇上的旨意，老臣不敢不從，德妃娘娘多慮了！」慕容宰相出言打斷了德妃的話，不再多言，而是轉頭看嚮慕容玥：「玥兒，我們回去吧！」

  一旁的北辰蘭見德妃被慕容宰相這麼幾句話，說的紅了眼眸，自是不願意，但顧忌著慕容宰相的身份，與此時還有許多人在注意著這邊，便忍下了欲衝出口的指責，放緩了生意輕聲道：「姨夫，你誤會母妃了，母妃只是為了給表姐找一個好人家，況且我二皇兄更是舉世無雙的完美男子，表姐就是嫁過去，也不會委屈她的……」

  慕容宰相驀然一抬頭，一雙虎目就這樣瞪著北辰蘭，半晌不說一句話。

  慕容宰相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手裡也是沾染過不少鮮血的，久居深閨的北辰蘭被慕容宰相這麼瞪，只感覺那沖天的氣勢就這般朝自己壓下，當下嚇白了一張花容月貌，連連退後幾步，才站穩了身子，卻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姐夫，蘭兒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別嚇著他……」德妃忙扶住渾身顫抖的北辰蘭，美目帶淚地說道，別人鮮少知道眼前的男人發起怒來，是多麼可怕，只看到他溫文儒雅的一面。

  只有她才知道，面前的男人當初是怎樣的一個蓋世英雄，談笑風雲，才會讓姐姐那樣不染凡塵的女子動了心。

  而當初的英雄，卻也正是因為那仙兒一般的姐姐離世，才會黯然消魂，不再馳騁沙場，更在之後不近女色，才四十出頭的他，滿臉鬍渣，不修邊幅，生生將自己糟蹋成了一個年近六十的模樣，謝絕了所有人給他介紹的續房，自稱年老，不願再娶妻，只一心照看著慕容玥。

  德妃深信，若不是因為慕容玥，只怕姐夫早就隨著姐姐去了吧！

  「德妃娘娘，七公主年幼，臣不予計較，若無其他事，老臣告退！皇上那裡，請德妃娘娘代為轉告！」慕容宰相陰沉著臉，帶著慕容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御花園。

  「母妃，姨夫真是太囂張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宰相，您可是貴為德妃，他……」北辰蘭憤憤然說道，為剛才自己被慕容宰相一眼嚇退的舉動感覺到丟臉，自己可是貴為公主，居然會害怕一個臣子。

  「閉嘴！」德妃冷喝一聲，截住了北辰蘭未盡的話語，「他可是你姨夫，即使你貴為公主，也是他的晚輩，怎可如此無禮。這就是你這個七公主的風範嗎？可還有一絲賢良淑德？」

  「是！母妃，兒臣錯了！」北辰蘭被德妃一斥，不敢再多言，只能怨恨地低下了頭！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宸王，直至慕容宰相父女的身影消失在花園拐角處，才緩緩將目光收回，默然不語地為自己斟了杯果酒，細細品嘗著，眼神飄忽而幽深。

  「真正是不識抬舉，一個痴傻的醜女，能夠讓二弟同意親事，已經是她天大的福分了，慕容宰相居然還滿臉不情願，莫非他是老眼昏花，連帶著也神志不清了不成？」太子冷哼一聲，憤然說道。

  「太子多慮了，本王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若非是想讓父皇安心，也不願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子。」宸王依舊是一臉超然的寧靜，並沒有因為被指婚慕容玥而開心或者生氣，也沒有因為慕容宰相的不情願而憤怒或者尷尬。

  太子臉色一變，眼眸中滿是痛苦之色說道：「胡說，二弟，你的病一定會治好的，我一定會找到天下最好的大夫來為你醫治，你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太子殿下何必自欺欺人呢？」相對於太子的情緒化，宸王卻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仿佛述說的，只是他人的事情。

  緩緩將杯中果酒飲盡，宸王施施然站起身來，開口說道：「太子慢用，本王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太子站起身說道：「二弟就要走了，祁兒前些日子還念到你呢，說想念二皇叔了，你不去看看他麼？」

  祈兒是太子與太子妃的兒子，如今已經快兩歲了，宸王也見過幾次，很少可愛討喜。聽得太子如此說，宸王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下次吧！今日卻是有事，改日再去看看他。」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吧！」太子點了點頭，目送著宸王離開，看著宸王淡然卻不失優雅的背影，眸中深深，詭異得讓人無法猜透。

  宴會才過去了一半，被指婚的兩對主角中就走了兩人，還是最受矚目的兩人。

  按理說，皇上應該不高興才對，但是自始至終，皇上都沒有朝兩個不打招呼就離開的兩人看去。而是依舊一臉笑意地和身旁的淑妃談笑著。

  方才指婚時，慕容宰相的不情願可是有目共睹的，能夠抑制著接下旨意，已經讓他非常滿足了，畢竟這北辰皇朝能夠建立，慕容宰相可是功不可沒的。他交出軍權，甘心成為一個安心輔助自己的宰相，已經讓皇上十分欣慰。

  如今強迫為圓自己的臉面及私心，強迫對方應下這門婚事，皇上的心中也有著些許歉疚，自然不會計較他的擅自離開。

  見德妃回來，才開口說到：「慕容愛卿可是有急事？這麼急就走了？」

  「父皇……」北辰蘭扁了扁嘴，顯然依舊不忿被慕容宰相怒火嚇倒的事情，但想到德妃的訓斥，卻也不敢多說。

  「宰相大人說有急事，先行離開了，讓臣妾過來向皇上告罪！」德妃美目春水瀲灩，噙著盈盈的笑容，嬌聲對皇上說道，仿佛剛才受委屈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慕容愛卿為國事操勞，身負重任，自然比較忙，何罪之有。」皇上絲毫不以為意道，反而說道：「愛妃，玥兒是你的親外甥女，如今又指婚給了星兒，馬上就是朕的媳婦了，可以說是與朕的女兒無異，朕想封她為郡主，你為朕參謀參謀，給取個什麼封號的好！」「皇上要封玥兒為郡主？這，這是真的……」聽到皇上的話，德妃嬌美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驚喜，明眸中溢出了喜悅的淚水，當下有些失態地向皇上確認到。

  「自然是真的，朕知你疼愛玥兒，早便有這個想法了，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而已，如今她與星兒有了婚約，朕自然要給她一個合適的身份，以免有人給玥兒委屈受！」皇上滿臉微笑地為德妃拭去臉上喜悅的淚水，請問說道，德妃十幾年如一日的疼愛慕容玥，他早已放進了心裡，更是欣慰自己的愛妃是一個如此賢德善良的女子。

  這次的指婚，他心知對慕容玥有些欠缺，何不封慕容玥一個郡主，不但讓星兒的未婚妻有了足夠的身份地位，更能藉此來慰藉德妃和慕容宰相的心。

  「你可要好好想想，該給玥兒一個什麼封號的好！」輕輕一點德妃的瓊鼻，皇上滿意地看著德妃因為這個親密的動作而羞紅了臉。

  德妃紅著臉，心思卻早已經為慕容玥的封號而動了起來，沒費多長時間，心中便有了一個滿意的封號，抬頭看向耐心等在一旁的皇上，柔聲問道：「皇上，你覺得星月這個封號如何？」

  「星月？朕正是為了慶賀她與星兒的婚事而封的郡主，而這個封號，又正好將星兒和玥兒的名字合在了一起，愛妃果然聰慧過人，好，朕馬上讓人擬旨，這就到慕容府去詔告。」

  皇上對這個封號滿意不已，看向德妃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柔情蜜意，低頭附在德妃的耳朵旁說道：「愛妃，今夜，朕到你那裡去休息，可好？」

  後宮有著三千佳麗，不知多少佳麗等到了紅顏老去，還不曾承受過雨露滋潤。皇上要到哪位妃嬪貴人的宮裡休息，可是對方修來的天大福氣，哪裡還有不願意的道理。

  皇上這一問話，自然是在與德妃調情嬉戲，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德妃才褪去的紅潮，再次布上了那張猶如少女般光滑可人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