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要娶個能徒手殺雞的媳婦!
2024-09-19 03:04:01
作者: 不南01
「別瞎說,傳出去壞了葉教授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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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毅然板著臉嚴肅警告道:「她昨晚和旅遊辦的同志,將喝醉的我送回去。」
「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把不真不實的消息傳出去。」
拋了個『我信你個鬼』的眼神,龔靈丹閉嘴止住該話題。
邊走邊聊,話題引到舉報信的案件上。
龔靈丹暗中派遣人員進行摸排調查,郎布村的村民叫囂著土地是被侵占,不合法;
單憑片面之詞不足以定論,中醫院那邊也要明察暗訪才行。
恰好此時走到縣委大院門口。
「許副縣長,飯後散步嗎?」
「我也剛從鄉鎮出來。」
碰巧遇到老同學曹敏賢。
看似碰巧,許毅然一眼便注意到,曹敏賢褲腳上沾染泥土和水漬,身後不遠處的地板上,有明顯的駐足踩踏痕跡。
某幾塊地板磚,明顯比旁邊的乾淨。
看穿不點破,許毅然笑容滿面地盡顯親和力說:「阿賢,別叫得那麼生分,老同學一場,下班了不用拘謹,按照往常稱呼就可以。」
「介紹一下,曹敏賢,如今在南鄉稅務分局上班;龔靈丹,咱們縣裡新來的政法委書記,你也別當她是領導,同齡人,私底下沒必要搞那些冠冕堂皇的稱呼。」
曹敏賢笑容更加濃烈,龔靈丹的出現是意料之喜。
「恭喜你,考上了司法局的編制,等待政審通過,組織發通知,就能正式走上全新的崗位。」
「新的挑戰,你得多多努力,不要辜負了組織對你的信任。」
許毅然的言外之意,暗指程子辰的成人之美,最深一層卻藏著故意在某件事上的提點。
曹敏賢撓了一下後腦勺,不好意思說:「承你美言。」
「也算是了結心中的一樁心愿,就像網上說的,考編上岸是最終目標,從畢業到現在我都考了五年,如果還不行的話,都打算放棄。」
「好在工作了幾年,有了點積蓄,上一年考公全程報班學習,才有了這次一舉上岸,有些錢真的不能省,並不是說人家的知識比自己好,一些經驗,方式,方法,才是授課真正的精髓所在。」
其實以他這樣說話拉扯話題,是錯誤的。
不會有人去關心你成功背後付出了什麼,尤其是眼前兩位不僅是上岸的公務員,還是年輕的,到達領導層面的幹部。
從言談舉止上,許毅然發現眼前老同學心不在焉,也能理解為不善交流。
既然他在門口徘徊,以尊重且不打擾的方式,耐心等待,那麼許毅然不介意多聊幾句,活躍氣氛,聽聽曹敏賢有什麼目的。
三人站在門衛閒聊起來,話題打開,曹敏賢提出邀請說:「要不,咱們別杵在這裡說話,去我家村里,剛好我爸今天弄了不少魚回來。」
「都是一些小溪河邊的魚兒,煮粥很鮮甜美味,我們一邊吃一邊聊,過年你也沒空,連同學聚會都沒去參加。」
「搞兩杯酒吧,雖說我家裡比不上飯店的茅子,但我爸可是十里八鄉釀酒的好手,保證自家出品,純糧釀造。」
當面商量一下,龔靈丹認為難得有機會加餐,在飯堂吃嘴巴都淡出個鳥來,果斷選擇赴約。
許毅然倒無所謂,春頭天在群山環繞的山陽縣,常有各種山貨和河鮮,家裡父母時不時會弄一頓來解解饞。
尤其是許毅然任職副縣長被鄉里親朋得知,很少聯繫的三姑六婆,每逢到縣裡都會帶點好吃的來探望。
走關係這點不值錢的東西可不能拒人千里,免得冷了人情世故。
家中父母也體諒兒子的敏感處境,多少回點禮,主打一個有來有往。
避免落人口實,說收禮行賄。
.......
「你的老同學是郎布村的?」
到達城西郎布村範圍,龔靈丹拽了一下許毅然的袖子,低聲疑惑地問。
「你早知道的吧?」
「夾帶私藏舉報信,就是他!」
許毅然意味深長笑道:「比你早知道一兩天,不確定是不是他,但至少有很大的可能。」
郎布村位於中醫院西側,距離五百米左右的一個村落。
與其說是村落,倒不如說是城中村。
不同於鄉鎮破敗的瓦房村落,這裡幾乎每家每戶都已蓋起樓房,聯排,聯棟,兼具馬路邊上有商鋪。
獨棟的房子大部分出租,做了陶瓷、玻璃、不鏽鋼等門面。
大街邊上小巷子拐進去,才是村里。
外面一個偌大的標準籃球場,刷了藍黃相間的油漆;
場邊安裝了日常村民娛樂設備,還有幾張水泥砌成的桌球檯以及沙池。
籃球場被一群跳廣場舞的大媽霸占,老人小孩則在一邊的康樂設施上玩耍。
一派向榮、和諧、安康的場景。
曹敏賢的家,就在正對著沙池的兩層房屋。
「我記得讀書時候,你和大軍一群同學來過我這邊玩。」
剛引進門,曹敏賢回憶過去,打趣說:「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那時候前面哪有房屋、籃球場和路,都是一片魚塘和菜地。」
「整片地區都是未開發的,貧窮落後的邊陲小村。」
兩世記憶的重疊混亂,許毅然對小時候的事模糊不清,打個太極說:「至少靠近縣城,隨著時代的進步和發展,靠近城裡的村落也率先得到政策扶持。」
意指村子前面的籃球場等康樂設備,以及村民建造的臨街獨棟房屋。
「不像我們村里,十多年下來還是老樣子,鎮上沒有太好的發展,自然帶動不了周邊村落。」
「人們生活逐漸變好,業餘閒暇時光有更多的樂趣生活,精神得到滿足。」
「不瞞你說,接下來針對摘掉本縣貧困帽子的政策,會有保障性住房提供。」
針對許毅然故意把話題三句離不開工作,龔靈丹心生不悅,趕緊插嘴打住說:「阿賢,今晚我和你老同學在飯堂沒吃多少,也逛了一晚上,餓得慌,你剛才說有啥好吃的?」
像足了一個餓極的小饞貓。
曹敏賢尷尬撓頭道:「抱歉,龔書記,不,靈丹姐,你說下班後這樣稱呼比較親切。」
「我爸下午漲水的時候,跟村裡的人到山邊撈了不少雜魚,什麼品種都有,很大一盆,全部拿去熬粥了。」
「你們稍等,我到旁邊的叔伯家看看,一鍋出才分開。」
話音剛落下,準備起身出門去的曹敏賢,被一個打上門堵了回來。
「哈哈,不用你小子操這門心思,好好坐下跟客人聊天。」
來了個擼起袖子,初春倒春寒穿著單薄的外套,申款蹄髈,一臉鬍渣子的男人。
乍看上去有點兇惡,但爽朗笑容加持下,熱情好客的態度,頗為憨態可掬村里人模樣。
人不可以貌相。
「這就是你的老同學吧?許毅然,哈哈,還記得我嗎?」
「當年這臭小子,把你們一群同學帶回家玩,蹦蹦跳跳掉了兩個進池塘里,好在我及時趕回來把人撈起,不然就惹大事。」
「倒是你,當年英勇無畏,率先跳下去救人。」
「好孩子長大後果然有一份好工作,上天不會虧待心善的人!」
老同學曹敏賢的父親,曹養列放下一鍋散發著咸鮮香的滾燙粥,大嗓門毫不掩飾地讚賞。
順勢拿出桌子上擺放好的長勺子,把撒上蔥花的粥攪拌均勻。
那股清香的味道讓人食指大動。
龔靈丹一點兒都不淑女,屁股離開座位,翹起來,伸長脖子,張開嘴巴,口水哈喇都快要順著嘴角流淌而下。
「喲,才看到還有一位瓜妹子。」
「你也是我家敏賢的老同學嗎?」
曹養列心直口快問。
旁邊曹敏賢欲要開口解釋,避免尷尬,怎麼說在場的是領導,老爸可不清楚眼前兩人的具體身份。
萬一嘴巴大,說錯話,衝撞了就不好。
龔靈丹很喜歡這種直率,搶先回答:「不是,我是阿賢的同事,碰巧遇到過來蹭飯的。」
「聽說叔叔你弄了很多河鮮山貨,我就厚著臉皮來。」
很對胃口,不是那種嬌羞的女人,惹得眼前老爺們曹養列大手一揮,黃婆買瓜叫道:「吃,儘管吃,妹子(女孩,村里人叫法,不是社會上的那種帶有嘲諷調侃。)長身體,多吃點,叔叔弄回來的河鮮山貨,美容呢。」
「妹子就要像你這樣喜歡吃喝,日後懷孕生娃才不辛苦,賊有力氣,不像網上說的,一些弱不禁風的妹子,懷個孕得趟家裡保胎半年,多脆弱。」
「我跟我家小曹說的,找女人,要找個身板子硬的,趕明兒國家放開二胎政策,三胎政策,主要任務給我生。」
「放心,爸媽身子骨好,能帶,能養,還有一份不錯的收入和田地分潤,不愁吃喝用度。」
「最好找一個能徒手殺雞的妹子回來,家裡才有福呢。」
徒手殺雞?
這是什麼梗?
許毅然兩人茫然地朝著站在旁邊,尷尬到腳趾扣地的曹敏賢看去。
其實很好理解,徒手殺雞證明女的下得了廚房,對做飯這事不膈應,動手能力強,養家活口正正合適。
村里人一個樸素的說法。
曹敏賢臉皮薄,遭不住老爸在外人面前一頓亂說,連忙推搡出門趕緊去拿一些下酒菜過來。
被耿直的大叔橫插一腳,氣氛馬上活躍起來。
龔靈丹率先拍大腿大笑。
「阿賢,你爸真逗,笑死我了。」
「殺雞的女人可不好找,你得多下工夫。」
許毅然從旁附和揶揄道:「難怪你還沒結婚,除了考公上岸這個艱巨的任務之外,還有找個能殺雞的妹子,辛苦你了!」
順手拍打曹敏賢肩膀,正在分粥的他差點沒拿穩勺子。
「我跟你說,我爸奇葩的思想太多了,有些落後,食古不化,總是守著他那點封建舊思想。」
「別看在你們面前大大咧咧很好說話,無話不談,一旦碰觸他的原則性底線,抨擊他那舊思想,立馬拍桌子跟你急。」
「面紅耳赤吵天亮,也要分出個輸贏來!」
倔強,不服輸,死板。
老一輩的人多少帶點兒執拗。
不多時,閒聊間曹養列送上一盆炒黃鱔、炒牛雜、貼心燙了個青菜,便藉故跟朋友在旁邊吃,不打擾一群小人兒的聚會。
琳琅滿目的農家菜餚,使得龔靈丹欲罷不能,雜魚粥一碗接著一碗。
許毅然也吃得不少,但和旁邊的沒心沒肺,無法跟剛被人當街罵小三的龔靈丹比。
眼看差不多,曹敏賢自顧自把眼前小半杯酒,一口悶下,鼓足勇氣,終於是說出這次故意徘徊在縣委大院門口,等待『偶遇』許毅然的真實意圖。
「打擾大家一下。」
「其實今晚邀請兩位領導前來做客,我是有一點小心思的,在這裡先道歉!」
曹敏賢的異樣,突然間客氣,引得在場兩位眉頭擰緊,一臉疑惑。
「兩位都看了那封舉報信吧?沒錯,是我寫的!」
「許副縣長應該大致能分辨出是我的字跡。」
吐出一塊魚骨頭,許毅然並未否認,馬後炮說:「你沒有故意隱藏。」
「我打算忙完這幾天便私下找你問問的。」
吸溜一根青菜,龔靈丹滿嘴油污說:「丫的,你竟然知道不告訴我?」
舉起拳頭狠狠捶打男人肩膀。
裝作吃疼的許毅然呲牙咧嘴避開,只能訕笑掩蓋。
「賢啊,你不應該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去寫舉報信的。」
閃開位置避免再被錘,許毅然凝重地苦口婆心道:「今天卜書記他們回來,帶來了你的錄用通知書,不日,你將履新崗位,到縣裡的司法局報導上班。」
「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你突然利用職務之便,給領導塞舉報信。」
「舉報的,還是在任領導!」
「你這無疑是虎口拔牙,火中取栗........以卵擊石!」
「努力拼搏多年眼看上岸,搞不好會被有心人利用起來,抓住小辮子,把你打回原形去!」
並未提及程子辰故意製造的職位空子,替曹敏賢謀取福利。
這事沒法說,也不會去說。
公務員考試制度完善,是否對應設置門檻先不論,即便有,能不能過關斬將,通過層層篩選,成功走過那道獨木橋,才是硬實力!
點了一下,曹敏賢當然心知肚明。
「我知道,即便冒著丟掉工作的危險,我也要討一個說法!」
眼裡噴薄而出的憤慨,神態果敢且堅定,頗有種赴死之志的決心。
「為官不仁,強占村里土地也就算了,集體的利益,我們一家子人微言輕,只能聽之任之,跟大部隊一起上訪。」
「但是!」
「中醫院旁邊被惡意圈起來的土地上,我奶奶的墳墓也被圈了進去!」
「這件事我不能忍,更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座孤墳,每逢清明重陽大家掃墓祭拜,我奶卻被擱在牆院裡,孤苦伶仃。」
「人死為大!」
「死了,還要遭這門罪,隔絕親人的祭拜,我忍不了!」
強行壓制住心中澎湃的情緒,曹敏賢緊握雙拳顫抖,緩緩抬起頭,那泛紅的眼眶裡,顫抖的雙唇,寫滿了對長輩的懷念、珍視、以及.......
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