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廊下聊天，關於魂偶，關於過往

  「去哪裡了？」

  顏清頌整個人的身子都探進了錢哥給她裝紙紮娃娃的大口袋，尋找應渺渺和應時素的兩個小娃娃。

  「在找什麼？」

  應時序沒有上樓泡澡，而是驅動輪椅過來，打開了長廊的燈，疑惑地看著這個找東西的小傢伙。

  「找他倆。」

  顏清頌並不意外聽到應時序的聲音，剛才那一幕，這個傢伙如果再什麼都沒有察覺到，恐怕他就是個傻子了。

  「你脖子還疼嗎？」

  應時序看著小傢伙拿著兩個娃娃從袋子裡出來，一骨碌坐在了自己的小墊子上，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指印異常刺目。

  「嗯？」

  顏清頌抓著兩隻娃娃，不自覺地看向了身邊的應時序，只是應時序的輪椅很高，她只能抬頭看著這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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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對。

  她在應時序眼中看到更多是溫柔的神色，但是總覺得細看，好像有些熟悉。

  她怯怯地收回眼神，自己是瘋了嗎？眼前這個人和自己思念的人本就是同一個人不同的成長期，眼神相似有什麼奇怪，再說人家這是看著他的小青梅，當然溫柔了。

  「我說脖子，待會回來，讓錢哥給你用雞蛋滾一滾吧？」

  應時序看著小傢伙本來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又開口說著，目光卻落到了她手上的娃娃上，這娃娃做得十分精細。

  「不用，沒多大點事。」

  顏清頌下意識地說，沒有得到回應，有些疑惑地回頭看著應時序。

  「你現在在這裡，在我面前，受傷就是很大的事。要保護好自己，其他的，有我。」

  應時序看著這個小傢伙滿不在乎自己受傷這件事情，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他想了許久才開口說。

  顏清頌聽著這個話，她覺得自己本應該感動，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還頂著別人的臉，心裡就是一陣發酸，只能低下頭掩飾紅了的眼眶。

  「我沒太接觸過女孩子，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孩子溝通，我知道你直覺被馮家苛待，甚至虐待。但是都過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應時序以為是小傢伙想起什麼才難過的低下頭，輕輕抬起手，大手放在她的小腦袋上，儘量讓語氣聽起來溫柔一些，

  「所以你現在能和我說一說，你是怎麼知道那兩個名字的嘛？」

  顏清頌聽著應時序的話，收斂了自己有些繁雜的心虛，用力眨眨眼，抬頭，在應時序面前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娃娃。

  「是通過這個知道的？」

  應時序接過顏清頌遞過來的娃娃，仔細端詳了一會，也沒有看懂，只是大概看著，這個玩偶後面的字，似乎是有生辰八字。

  「你剛剛看到……不怕我害你嗎？」

  顏清頌看著應時序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紙紮娃娃，若有所思地詢問著。從頭到尾，錢哥還會疑惑地問上幾句，應時序似乎除了護著自己那幾句，就算有疑惑也都沒有說出來。

  「你會嗎？」

  應時序擺弄紙紮娃娃的手一頓，側目看著正在撲閃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孩子，不自覺地笑著問。

  女孩眼圈微紅，眼眸還氤氳著霧氣，有神的眸子澄澈乖軟。

  「自然是不會。」

  顏清頌皺了皺紅紅的小鼻子，有些不悅地說。

  「那就是了，所以我相信，只是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可以同我說說嘛？」

  應時序不自覺地伸出食指颳了一下小傢伙的鼻子，這小傢伙怎麼每次自己關心她的時候，她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軟糯軟糯的。

  果然還是自己的錯覺嗎？顏清頌怎麼會這樣呢。顏清頌的五官長得十分大氣，整個人都寫著生人勿近，讓人看到只能想到清冷，涼薄，這樣的形容詞。

  可就是僅有幾分的相似，都讓他不自覺地相對眼前的小丫頭好一點，再好一點。

  顏清頌沉默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就在此時，應時序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我來和你說說，這兩個夭折的孩子的事情吧？」

  應時序等了一會，小傢伙始終沒有開口，他看著手中的娃娃，緩緩地開口說。

  「好。」

  顏清頌忙不迭地應著，抬頭眼巴巴地看著應時序，揣著手手準備吃瓜。其實自己知道一個大概，但還是按捺不住吃瓜的心。

  「渺渺是妹妹，時素是哥哥。

  那天，我帶著他們在小花園裡玩，那時候家裡孩子多，我最大，所以我會在一旁看著她們。

  本來都玩的好好的，但是渺渺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抱回房間的時候就發起了高燒。

  後來……就變成了一個痴傻的孩子。

  時素擔心妹妹，不肯去上學，但是二嬸的態度卻很奇怪，非但不管妹妹，還直接把時素送到了寄宿學校。

  後來渺渺就失蹤了，而時素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學校里。至此，我二叔就一個孩子也沒有留下。」

  應時序一邊回憶著一邊說，說完側目看著身邊好像早就知道的小傢伙。

  「後來應家二夫人還不能生育了，但是在家中的地位卻有老婦人保著。」

  顏清頌看著應時序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有著柔和的光。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看呆了，輕咳一聲拉回自己的思緒接著他的話說道。

  「嗯。」

  應時序答應了一聲，無聲地笑著，不自覺抬起手捏著小傢伙的後頸，嗓音里都帶著笑意懶悠悠地說，

  「原來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那麼詳細，我只是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死之前就被抽了靈魂，後來女孩子是淹死的，男孩子是被人打斷了全身的骨頭虐待致死的。」

  顏清頌身體有些僵硬地錯開應時序的目光說道。

  這個……這個男的……笑那麼好看要幹什麼?!

  「你……你說什麼？」

  應時序動作一頓，整個人都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祝夭夭，這個傢伙……在說什麼。

  「這個東西叫做魂偶，我已經把裡面能送走的生魂都送走了，送不走的也都處理掉了。這些，是昨晚上他們兩個最後的生魂告訴我的。」

  顏清頌舔舔唇心裡也有些不忍地看著這兩個孩子的魂偶說道。

  應時序完全不明白自己聽到了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