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晦氣

  這熟悉的名字，再加上那張臉。

  每個細節都昭示著，森永小姐的未婚夫，未來的某天，會被人當街刺殺。

  呂志勇湊過來，好奇地問：「人家有未婚夫，你怎麼還難受上了。」

  「我這是難受嘛？我這是晦氣！」

  「晦氣？怎麼說？」

  「那個男的，是甲級戰犯的後代。」

  呂志勇剛才喝了杯酒，出來一吹冷風，感覺腦子迷迷糊糊。

  「你說什麼？」

  

  「我說，森永小姐要嫁的那個人是戰犯後代。」

  「那小子我們都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他是誰的後代？」呂志勇不信。

  「賭什麼？」許傑自信地問。

  呂志勇有點心虛，但酒勁上來，還是咬牙說道：

  「都行。」

  「我輸了，我幫你辦件事兒，你輸了，你幫我辦件事。」

  「不能違法違規。」就算酒勁上來，呂志勇還是有原則的。

  「沒問題。」

  又過了兩天，代表團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程。

  呂志勇磨磨唧唧地敲響許傑房間的門。

  「怎麼啦？」

  「你說對了，那小子真是甲級戰犯的外孫。」

  「我看就是。」

  「你怎麼看出來的？」呂志勇問。

  他好奇了，許傑第一次來小日子，他怎麼能認識那個小子。

  「就……」許傑急中生智，編了個理由，「我在南方，遇到了一個道士，他說我最近會遇到冤孽很重的人。」

  「你還信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

  「我本來是不信的，但是突然通知我來小日子……」

  呂志勇被震住了，來小日子的確會遇到罪惡深重，不知悔改的好戰分子。

  還很多，很容易遇到。

  這一刻，堅定的無神論者呂志勇，突然不那麼堅定。

  呂志勇心一橫，「打賭的事兒，我認輸，你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負責拉美的同志里，你有沒熟人啊？」

  「拉美，有我同學，怎麼啦？」

  「他們那有沒有電視劇，適合在國內播，咱們引進一下。」

  呂志勇心裡都做好被許傑難為的準備，沒想到，許傑提出這麼簡單的要求。

  「就這點事兒？」

  「對呀。」

  「保證給你問清楚。」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許傑回到京城，已經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

  街頭喜氣洋洋，大家都期盼著1983年的到來。

  林珠在家裡等著許傑，給許傑煮了熱罐頭。

  「去買罐頭啦？」

  「是王丹拿來的。」

  「她，買罐頭？送來？」

  這可不像是王丹幹的事。

  「是你們電影學院院長買的，對了，王丹給你留了張條。」

  許傑拿起桌子上的信紙。

  從字跡上，就能看出王丹有多生氣。

  原來章院長買了罐頭讓王丹去看望一下住院的馬彬。

  王丹不願意，就把罐頭拿來給許傑和林珠吃。

  看完字條，許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讓王丹去看馬彬啊？

  等過完新年，許傑到學校，章院長給了他答案。

  「馬彬住院，精神狀態不好，醫生想讓當時刺激他的人，再去刺激他一下。」

  章院長嘴一撇，「我覺得不對勁，讓王丹去看看，女同志都溫柔，不刺激患者。」

  許傑心說，章院長，您自己的學生什麼樣子，心裡沒數嘛？

  王丹和『溫柔』這兩個字，有什麼關係？

  「她沒去，我一會兒去看看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

  許傑和章院長到了馬彬的住的醫院。

  醫生聽說是電影學院院長，來看望學生，迎了出來。

  「章院長，你們來得正好，我們剛想聯繫學校呢。」

  通常醫生這麼說，就沒有好事，章院長心裡也有點緊張。

  「醫生，有什麼事您說？」

  「希望你們能勸勸患者和家屬，出院吧。」

  「馬彬的病好了嘛？」

  「早就好了，只要不受到劇烈刺激，不會發作，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許傑聽出問題，「不對呀，你們不是通知學校，找人來刺激一下馬彬同學，加速康復嘛？」

  醫生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怎麼可能？我們都儘量不刺激他，怎麼會人你們來刺激？」

  「那電話是誰打的？」

  「我打的，你們誰欺負我哥哥！」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你是馬彬同學的？」章院長小心地問道。

  「我是馬彬的妹妹，馬華。」

  「馬華同學，沒有人欺負你哥哥。」

  「胡說，你們不給他安排工作，還罵他，就是欺負人。」

  章院長還想解釋，可馬華不聽，挑起腳來，罵人。

  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罵人的髒話卻層出不窮。

  站在醫院走廊，什么爹呀，娘啊，祖宗八代啊，都罵了出來。

  許傑沒什麼感覺，章院長努力想解釋，急得插不上嘴。

  醫生也過來湊熱鬧，問誰來交醫藥費。

  看這個情況，許傑不忍心去問章院長，乾脆自己先替學院墊上，回去再報銷。

  他剛往交款的窗口走，突然聽到背後一聲大喊：

  「撞死你這個老東西！」

  許傑轉過頭，就看到馬華撞向章院長懷裡，章院長被撞得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許傑飛身上前，從後面撐住章院長。

  章院長到底是年齡大了，被這麼一撞，捂著心臟，臉色蒼白。

  「醫生！醫生！」許傑大叫。

  剛才還在催帳的醫生，快步跑過來，隨手推過一張搶救床。

  「快，人放上來。」

  許傑把章院長放上床，醫生檢查了一下，呼吸脈搏，跳上搶救床，開始給章院長做心肺復甦。

  急救室的護士也跑過來，推搶救床。

  搶救床上兩個人，護士推著吃力，許傑連忙上牆幫忙。

  眼角的餘光看到馬華縮在牆角，渾身發抖。

  人送進搶救室，許傑被趕了出來。

  他到醫院領導的辦公室，借了電話，聯繫學校，想了想，又聯繫大曾。

  學校領導們來得很快，但什麼也做不了，都坐在搶救室外面。

  大曾來得稍晚一些，聽了許傑介紹情況。

  「這種情況，我們先把人控制起來，再看看章院長的情況，決定是轉到派出所，還是我們帶走。」

  大家心裡都清楚，章院長救過來，就轉派出所，大事化小。

  如果救不過來，那就是殺人，刑警隊帶走，正合適。

  大家正在心裡感慨，一個小護士急匆匆地從樓梯上跑下來。

  「你們的學生要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