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陸總徹底怒了
2024-09-19 01:31:18
作者: 蘇子歡
「沈清然!」
陸宴琛意要用手中的酒瓶去砸兩人,可走近定睛一看,男人懷中的女人壓根就不是沈清然,只是樣貌有點像而已。
而那個女人不僅穿著清涼,臉上也化妝濃濃的妝容,一看就是陪酒女。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他這是魔怔了嗎?
竟然把出來陪酒的女人看成沈清然?!
心裡又渴望見到沈清然,可是不知道人在哪裡。
陸宴琛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助。
他有些頹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仍舊繼續悶悶不樂的灌酒,不知不覺思緒飄遠。
記得剛結婚那會只要晚上不加班,他便來這酒吧和傅遠航他們一堆人扎在這裡,要麼包幾個女人助助興,要麼把酒吧里的駐唱歌手叫到包廂讓她唱歌,直把人欺負哭。
那會挺放縱的,更不喜歡有人管,但那時候卻是沈清然最愛他的時候。
陸宴琛從小到大都是同輩朋友當中相當優秀的一個,在外人眼中自然有著近乎完美的形象,可是跟沈清然結婚以後,每次的難堪出醜,都是她給的。
記得有一次,也是在這間酒吧,他和傅遠航幾個人正拿著酒瓶子往包廂里陪酒的女人身上倒酒,沈清然怒氣沖沖地踢門進來,看到屋裡淫靡不堪的景象,她先是一愣,隨後奪過陸宴琛手裡還沒倒完的半瓶燒酒盡數倒在陸宴琛腦袋上。
深黃色的酒精把陸宴琛頭髮澆得又扁又平,順著下巴往下流,直把陸宴琛胸口處的布料打濕成透明狀,襯衣里的肌肉若隱若現地露了出來。
陸宴琛震驚之餘都還沒來得及生氣,沈清然緊接著甩他一個巴掌,嘴上還惡狠狠地罵他:「無恥之徒!」
陸宴琛忘了他當時說了什麼,只記得沈清然讓他在朋友面前丟進了人,他把她拉進車裡扒光了衣服狠狠淦了一路,等到家之後又把沈清然的衣物從車裡拿了出來,之後他進屋,關上大門把沈清然鎖在了外頭。
他當時覺得,沈清然肯定縮在家門口凍了一宿,因為她總不可能不著寸縷的走到大街上去找酒店吧?!
想到這兒,他心裡逐漸暢快起來,覺得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可沒想到早晨起床時,他發現沈清然就睡在他懷裡,她白皙的手指上,纖臂上甚至大腿上都有玻璃的劃痕,但雙臂緊緊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肩窩裡睡得很熟。
等他去上班時,才發現一樓陽台的玻璃門碎了。
那時的陸宴琛看著在清晨微弱的陽光下依舊惹人眩目的玻璃碎片,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他當時沒懂那是什麼,而如今,他才想明白,沈清然敲碎的,不是陽台的玻璃門,而是他心裡那緊閉的窗。
她是那樣無聲無息,悄無痕跡,以至於她在那裡住了那麼久,等安安靜靜的人開始狂躁地踢他的心臟想要衝出去時,他才意識到原來心裡早就住了個人。
沈清然早就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她隨意的扎都會讓自己痛,所以不能讓她得逞。
因為沈清然的那一通鬧劇,從那以後,他就沒來過這間酒吧了。
陸宴琛看著酒吧里多年未變的裝潢,這才不過一年,卻有種讓他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麼愛他的一個人,怎麼會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上床,怎麼會給別的男人懷孩子,不可能的,沈清然是愛他的,他不信。
快到凌晨一點,已經全部打掃完畢的酒保實在沒了辦法,奪過喝的爛醉的陸宴琛正給人撥號的手機,查看最近聯繫人,給許加打了過去。
許加聞訊趕來,搭上陸宴琛胳膊要扶他走,陸宴琛睜著朦朧的眼睛看著他,忽地把人甩開,罵道:「你來做什麼?!」
許加無奈道:「老闆,人家要打烊了,我來送您回去。」
陸宴琛陰鷙地看著他:「我不回去,讓沈清然來接我。」
許加無奈,正不知如何是好,見他忽然慢慢蹲下來,雙手捂著肚子,額頭冒了層細汗,整個人像個巨狼一樣縮成一團。
許加看出不對勁,趕忙讓酒保幫他一起托陸宴琛扶上車,帶著人直奔醫院。
到了急診室,醫生見狀,初步認為陸宴琛有胃潰瘍,還有輕度酒精中毒,許加聽後,趕忙紿酒保打電話,問他陸宴琛晚上喝了多少。
酒保如實答,「喝了一瓶紅酒,兩瓶沙克爾頓威士忌……」
別人喝烈酒用杯,他家老闆卻對瓶吹,簡直瘋了。
「您是病人家屬嗎?病人需要入院做進一步檢查,您覺得沒問題就簽個字吧!」
醫生道拿著病歷單遞給他。
「好,」許加忙接過來簽字,隨後問:「醫生,他現在胃痛,有止疼藥什麼的嗎?」
「有,」醫生叮囑道:「胃藥我一會給他開一些,但是吃了之後數小時內胃還是會疼,你準備個暖水袋給他敷一敷。」
許加還反應下來,陸宴琛突然發作了。
他奪過醫生手裡的住院申請表一把撕得粉碎,在一股強烈的胃痛折磨下仍然滿臉陰鷙地叫道:「讓沈清然來簽!」
陸宴琛說完,順著急診室的門緩緩滑下,最後乾脆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一副「清然不來我就死」生無可戀的模樣。
許加沒了辦法,又是給宋明哲打電話又是給江言晨打電話,最後幾經周折的查到了王耀輝的手機號。
王耀輝迷迷糊糊聽完,雖說他很討厭陸宴琛,但這畢竟是清然的家事,他必須傳達。
但是現在這麼晚,他又怕打擾到沈清然的休息,在他在沈清然房前來回走動猶豫不決時,沈清然從裡面打開了門。
「耀輝,你怎麼了?」
沈清然其實並沒有睡著,她最近雖然犯困,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但晚上卻出奇地清醒。
她聽見了門口輕輕的腳步聲,人又沒有敲門,所以她自己走了出來。
王耀輝支支吾吾的:「是陸宴琛特助打來的電話,說……陸宴琛喝多了酒進了醫院,實際上……」
接下來王耀輝不知道怎麼說。
沈清然聽完,淡淡地點頭:「我明白了。」
說著,她拿起王耀輝的手機給許加拔了過去。
許加見沈清然終於回了電話,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趕忙把手機按了免提遞給不停耍酒瘋的陸宴琛。
「清然……我胃疼。」
陸宴琛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手捂著胃語調格外的委屈。
沈清然有點無語:「胃疼你不會去醫院?找我做什麼。」
陸宴琛可憐巴巴地:「你來醫院看看我……」
清然卻嗤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去看你?」
喝醉的陸宴琛哪兒聽得出沈清然這帶刺的話,仍是低低重複著:「清然,我想你了……你不在家我都吃不下飯,今天喝了好多酒,胃好疼……」
「哦。」
清然淡淡地答。
許加聽不下去了,示意身旁的醫生說兩句,醫生趕忙清了清嗓子,道:「您好,我是醫院的醫生。是這樣的,病人現在有胃潰瘍,但是拒絕入院檢查,我們希望您能勸勸病人簽字住。」
「我勸他做什麼?」
清然覺得好笑:「你告訴陸宴琛,他最好馬上就死了,這樣我謝謝老天爺幫我免了一場離婚官司。」
一瞬間,屋裡的氣氛無比尷尬。
「這……」
醫生和許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疼到腿軟的陸宴琛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忽地站起來,臉色冷冽地對著手機大吼:
「沈清然你想得美,我就不死,我也不離婚,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離婚。」
在氣勢洶洶地吼完那一句之後,陸宴琛終於疼暈過去了,「哐當」一聲,高大的身體倒在地上。
陸宴琛在醫院住了三天。
前兩天,陸宴琛幾乎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一副被海水拍散的鹹魚泡兒模樣,保姆送來的粥他冷著臉全部丟進拉圾桶里,誰勸也不聽。
許加多次聯繫沈清然和王耀輝,剛開始二人的手機還會刻意關機,後來乾脆直接掛斷,好不容易有一次沈清然的手機接通了,許加興沖沖跑到陸宴琛床頭遞給人家,結果那頭一開口卻是江言晨的聲音,陸宴琛氣的一句話沒說,把許加手機扔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許加沒了辦法,讓護士給人輸吊瓶的時候偷加輸營養液。
即便這樣,陸宴琛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說實話,許加跟在陸宴琛身邊多年,他是很敬佩自己老闆的才能和手腕的,但他現在這樣因為個女人要死不活的模樣,讓他有點看不起。
終於在第三天晚上陸宴琛再次把盛著熱湯的飯盒打翻,嚷嚷著讓清然來餵他吃飯的時候,他忍無可忍,怒氣沖沖地把兩份親子鑑定報告扔到陸宴琛床上,本來想劈頭蓋臉地罵人一頓,卻在陸宴琛冷厲的眼神殺過來時瞬間泄了氣。
他老闆終究是他老闆。
他把剛剛湧上來的那點骨氣吞回肚子,眼皮抽搐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堆笑道:
「老闆,您這是何苦呢,夫人……不……沈清然小姐,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您的,您何必自欺欺人……木已成舟,您成全他們,也算積德行善了是不是?」
「你閉嘴!」陸宴琛冷冷打斷他:「要是你老婆給別人懷孩子,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這狗屁話!」
陸宴琛罵完,許加還真的想了想,發現他也忍不了,之後閉了嘴。
陸宴琛飛快地掃了眼鑑定報告,又飛快地把兩份報告撕碎了扔進垃圾桶。
他之前雖然嘴上說著不相信,但見到實打實的真相時,那震撼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承受範圍。
報告上的結果讓他渾身劇烈地顫抖,就連血液都翻騰起來。
他表面上已經不能維持自欺欺人的平靜,內心裡的陰暗種子已經滋長成鋒利的尖刀,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想弄死這個孩子。
有了這個念頭,幾天來只靠營養液續命的陸宴琛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當天晚上就出院了。
第二天中午,他就以談公事的名義跟江言晨約了個飯局。
地點是他選的,在全京城最豪華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