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白家出事

  「皇上，一切都是微臣的錯，都是微臣假借皇后之名做的，與皇后無關，還請皇上責罰！」白雲海掙扎了一下，最後慢慢走到大帝面前，跪了下來，面容極為頹廢。剛才白雲若那一眼便是告訴他，此刻只能犧牲他了，即便他心有不甘，也不能將她拖下水，否則白家恐怕就要徹底倒了，因此只能自己出來。

  「皇上，臣妾的確命人給她們傳過口信，不過並沒有派人去對她們出手，娘親大壽當前，妾身也只是希望她們能暫時安穩一點，不要讓娘親難受，還請皇上明察！」白雲若也跪了下來，這一切都是以孝順為名，即便大帝惱怒，也不好說什麼。

  一直靜靜站在後面的白老夫人忽然走了出來，拿起手中的龍頭拐杖便向白雲海身上打去，臉上全是怒意，那模樣幾乎要將人吃了一般。這事情的源頭便是因為這個孽子而起，若不是他，怎麼會有楊家陳家之事，若不是他，也不會牽連到她女兒身上，若不是他，白家的聲名也不會變成一個笑話，若不是他，她的壽宴也不會變成這樣。如此一想，她幾乎想將人直接打死算了。

  周圍之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看向那場中發生的一切，這副模樣明眼人都看的明白，不過一場丟車保帥而已，此事之中皇后必然參與了。且不管什麼原因，這白家和皇后的臉算是丟盡了。一個當世大儒之家，如今不僅欺騙女子感情，事後還要殺人滅口，可見那麼多年的溫良謙讓君子向善全都白學了，比地痞***好不到哪裡去！所謂的大儒之家不過如此，難怪白家老爺子不願意回來，如今的白家早已經不是以前的白家了。至於高高在上的皇后，今日也完全撕開了那善良端莊的偽善面孔，讓人不恥。

  蘇清寧淡淡的看著這一切，目光越發的深沉，白家是皇后的娘家，也是太子的依仗之一，這裡幾乎是所有書生心中的淨土。雖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他們卻有著口誅筆伐的能力，一旦引導的好，那便是一切輿論的引導者，這股勢力依舊不容人小覷。不過今日之後，只怕要出現不同的聲音了。

  

  大帝臉色冰冷，隨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道：「刑部尚書可在，此事交給你來處理，天子與庶民同罪，若此事真的牽扯到皇后，朕絕不姑息！」說完冷冷的看了白雲若一眼，甩了甩袖子，向外走去。今日之事不止白家難看，他也同樣不好看。這白家一直都是吳國標榜的大善之家，平日裡施粥救濟，開學堂，授人子弟，可如今他們卻在背地裡坐著殺人放火的事，那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他如何不怒！而皇后乃是他的結髮妻子，做出這種事情來，同樣讓他難看。

  白雲若臉色微變，目光與人群中的太子吳玉祁交匯了一下，便急忙跟了上去。若是不將皇帝哄好，只怕接下來她和太子必然要受排擠。

  大帝已經發了話，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各自找了個藉口散了去，畢竟白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想來也沒有心情招待眾人了。

  蘇清寧上前寒暄了幾句，便向外走去，卻被陳氏堵在了一旁，這幾日她仔細琢磨了一番，總覺的事情和眼前這十幾歲的小女孩有些關係，之前一直沒能肯定，是覺得對方單純好騙，可今日這一番模樣，她可以確定這位清寧郡主並不是表面上的那樣簡單。

  蘇清寧微眯著眼，其中精光乍現，卻在陳氏看過來時，變得一片平靜，淺笑著看向她。

  「清寧郡主，我這個做舅母的當真小看了郡主你，今日之事只怕也和你有關吧？」陳氏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和煦，只剩下怨毒一片，今日難看的人還有她，被當眾說成惡妻，可想而知她已經成為上流貴婦的笑柄了。

  蘇清寧勾了勾唇，略帶嘲弄的道：「舅母說的清寧怎麼聽不懂呢，這些人清寧並不認識。舅母若是心中有氣，清寧作為晚輩倒是可以讓你罵幾句，只是清寧同時還有著一品郡主的身份，若是舅母不怕被人說以下犯上，不懂尊卑，那就罵好了！」說完便一臉受教的看向她。

  陳氏咬了咬牙，心中更是篤定這一切都和眼前之人有關，可她尚未說話，對方便湊了過來，低聲道：「白家的這一切似乎都要從舅母與那楊巧兒之間的矛盾開始算起，若是舅母當時沒有遇見楊巧兒，這一切就不會被揭穿，清寧說的不錯吧。當初清寧請舅母去酒館，可舅母不願意，為了那一匹夜光紗非要去絲綢店，從而和楊巧兒碰上，若是舅舅和姨母知道你為了一匹布，將白家害的那麼慘，你的結果會如何，清寧很好奇！」

  蘇清寧走上前去，裝作幫她整理衣服，臉上依舊帶著一絲輕笑，說出來的話卻讓陳氏通體發寒。原來此人早就將她的一切算計在內，若是此事透露出來，以白雲海和白雲若的手段只怕會讓她生不如死。

  「呵呵，舅母現在站在理字上，可別平白節外生枝，否則白家二夫人的位置就坐不踏實了！不過清寧倒是奉勸二舅母，若是可以，還是離開白府的好，這裡就是個是非之地，你一直那麼幫舅舅，可在舅舅眼中，你不過是個又老又丑的悍婦而已。眼下舅舅必然要入獄，你莫不是就打算守活寡！」蘇清寧的眼中帶著一絲妖冶的光芒，白家若是沒有了陳家幫忙，再被楊家斗上一斗，那應該會衰敗的更快吧。

  陳氏的臉色大變，卻沒有辯解，眼下最好的情況便是白雲海將那幾個女子全部娶回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看皇上的樣子，只怕懲罰是必然要的，到時她便必須和這麼多女人一起平分一個丈夫，除此之外，還要繼續用娘家的錢養著她們，她心有不甘呀。

  蘇清寧向後退了退，沒有再多說，此事點到為止，其他的就看對方怎麼想了。從白府出來，蘇浩軒二人等在外面等著她，見她安全，這才放下心來，剛才那陳氏的樣子幾乎要吃人，他們還真是擔心。

  「小妹，今日之事是否和你有關？」坐在馬車之上，蘇浩瀚神色複雜的看向一臉淺笑的少女，平心而論，白家的心思今日已經表露無遺，他們根本就是想除掉汝陽王府，因此對付白家也是理所當然的，可設計那幾個無辜的人，讓他心中又有些不對味，因而心中糾結起來。

  蘇清寧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這位二哥未免善良過頭了，這種品性若是之前的汝陽王府，倒是沒什麼，可放在現在，卻讓她除了嘆息之外，沒有別的。

  「二弟，白家今日將小妹往死裡面逼，難道你看不懂嗎？你去同情白家人，誰來同情我們！」蘇浩軒的臉色冷了下來，自家妹妹今日險些喪命，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將白家人全部殺乾淨，可眼前之人，他們的兄弟，居然還去同情白雲海的女人，到底還說他單純還是蠢呢！

  蘇浩瀚咬了咬唇，臉上有些難堪，卻沒有言語辯解，他並沒有埋怨小妹的意思，只是覺得那幾人也挺可憐的。

  蘇清寧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此事我雖推波助瀾，卻並不是我動的手，白家怕那幾人成為白家的污點，便命人去將人殺了，我的人只是在外面守著，護住她們，並且引導她們來白府告御狀而已。」白家表面上各個正人君子，實際都不是什麼好人，若不是楊巧兒背後有楊家撐腰，只怕此刻早已經被滅口，至於其他幾個沒什麼背景的，自然是除掉的好。她開始聽說時便猜到會如此，命管家派人保護那幾人，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聽她這麼一說，蘇浩瀚的臉上溢出一絲笑容，娃娃臉上瞬間明亮了起來。蘇清寧和蘇浩軒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湧起了一絲擔心，這樣的心性，只怕早晚會被人利用，到了那時，又該如何是好。

  回到王府，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紅色的霞光將大地完全籠罩住，雖絢麗卻有著些許悲涼。

  「在看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起，蘇清寧尚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怎麼來了！」有些羞赧的掙扎了一下，蘇清寧想要離開，卻感覺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圈的更緊，竟隱隱有些顫抖。思索了一下，蘇清寧停止了掙扎，就這樣靜靜的任由他抱著，房間內只剩下一片溫情。

  良久，君落塵才鬆開她，將她拉到自己面前，低聲道：「若是有下次，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不要讓我擔心，知道了嗎？」那一刻，當林如海跪在那逼迫她自殺時，他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到了那時他才明白，在他心中，眼前之人已經成為了最重要的存在，即便是忠勇侯府，也無法和她相比。

  「恩！」蘇清寧沒有拒絕，對方的關心她感受的到，在那個環境下，有人如此待她，她很感動，忽然她眉頭一挑，看向來人道：「是否可以請你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