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豁然開朗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在宮中殺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西陵元忠還在狡辯。

  「這裡是父皇的皇宮，自然父皇說什麼就是什麼。」西陵承澤不軟不硬的堵了回去。

  「馬上就到宵禁時辰了，本王不能久留宮中，就先出宮了，不知母妃的喪禮父皇打算怎麼辦？」西陵承澤盯著西陵元忠。

  「自然是按祖制來。」

  「那唐賢妃的喪禮呢？」西陵承澤繼續逼問。

  「賢妃是貴妃，當然要以貴妃之禮安葬。」西陵元忠不高興的說道。

  「哦，這樣啊！」西陵承澤輕佻的語調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福喜聽出西陵承澤的語氣不對，趕忙解釋道：「王爺，皇上已經吩咐了要按照貴妃的品級給淑妃娘娘入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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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給我娘封貴妃的封號？」西陵承澤挑眉。

  「是的，王爺。」福喜垂頭恭敬的應道。

  「父皇也是這樣想的？」西陵承澤又看向西陵元忠。

  西陵元忠還是虎著一張臉，「君無戲言。」

  「那兒臣便先替母妃謝過父皇了。」西陵承澤對著西陵元忠跪了下來。唐賢妃最不待見自己的母妃，現在卻與自己的母妃同為貴妃，同時下葬，真是悲哀。

  西陵元忠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只能眼睜睜看著西陵承澤走出去，死死盯著西陵承澤的背影。

  霍英與霍朗都站在良秀宮外面，西陵承澤看見兩人也沒有很驚訝。

  霍朗主動跟西陵承澤打招呼，「看福王的樣子，是大獲全勝了？」

  「霍大人說笑了，本王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麼，父皇又怎麼會為難本王呢！」西陵承澤態度謙和，卻讓霍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連霍英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奇怪。

  「萬壽宮那邊。」霍朗還是很好奇西陵元忠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了西陵承澤，甚至不再追究唐賢妃的死。

  「本王是外男，萬壽宮的事自是無權參與的，還要多勞煩霍統領與霍大人了。」西陵承澤對兩人抱拳，「告辭。」

  「這個福王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竟然能全身而退。」霍朗扭頭盯著西陵承澤的背影，小聲說道。

  「不是福王自己厲害，而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霍英非常冷淡的接了一句。

  「皇上的子嗣原本就非常單薄，太子遠遁，景王病了，現在就只剩下福王了，皇上自然會有所顧忌。而這，也就成為了福王的本錢之一。」

  「說起來，皇上之所以沒有子嗣，都是唐……」霍朗話還沒說完就被霍英瞪了一眼，然後就不敢說了，「義父，我錯了。」

  「皇家的事，輪不到你我來評論，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辦好再說。」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流言蜚語，他們的身份本就非同一般，這時候說這些，不是把自己也牽扯進去了嗎？

  「義父教訓的是！」霍朗虛心接受教誨。

  霍英相信霍朗的辦事能力，但是這個義子的性格也很歡脫，因為長期要跟人打交道，所以他的話也是很多的。這要是一般人沒什麼，可他們都在皇帝身邊待著，這樣的性格很有可能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危險，不能不小心。

  「小心一點吧，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是！」

  西陵承澤沒有回府，直接去了慕府。

  已是近子夜時分，但是慕府門口的燈還亮著，給過往的行人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西陵承澤翻身下馬，三不做兩步走到慕府大門口，抬手就敲門，也不管惹來別人多大的不滿。

  「來了，來了，別敲了。」門房的人也被急促的敲門聲煩的不行，他就打個瞌睡，就有人來了，就不能讓人好好休息一會兒？

  今日縣主早就吩咐過，如果晚上有人來就放人進來，可是他都等了半夜了也沒看人來，還覺得是縣主想錯了，所以就回去睡覺了，結果還真就有人來了。

  門房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打開門，門才剛打開一條縫呢，就被一個人大力推開，砸上了門房的腦袋。

  「哎呦。」門房捂著頭，正要開口罵人，闖進來的人已經衝進院子去了。

  「哎，你誰啊，等會兒。」門房也被嚇了一跳，擔心闖進來的是壞人，顧不上自己的頭了，轉身就追上去，「站住。」

  西林承澤哪兒會理他，慕府大多數院子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只剩下零星的幾盞燈還亮著。西陵承澤來過慕府，知道慕府的布局，這時候也顧不上走迴廊了，一翻身從迴廊上就跳進了院子裡，從小院裡穿過。

  赫連馨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慕晴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把一個毯子小心蓋在赫連馨的背上，另一角抬起赫連馨的胳膊壓在赫連馨的胳膊下，讓赫連馨睡得更舒服一點。

  看著赫連馨連睡覺都還皺著眉頭，慕晴伸手將她臉頰上的頭髮撥到耳後，然後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手肘撐在桌子上支著下巴準備也小憩一會兒。

  馨兒這丫頭自從回來就一直不願意去休息，非要等西陵承澤回來。

  可是聽她之前說的話，慕晴根本就不相信西陵承澤能脫得了身，說不定皇上會因此大怒，問罪西陵承澤。但是這些話慕晴是不敢跟赫連馨說的，所以只能陪著她。

  「馨兒！」由遠及近的聲音傳來，慕晴還沒反應過來，赫連馨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承澤哥哥！」

  慕晴手肘一歪，差點摔倒在桌子上，就見赫連馨已經跑了出去，毯子掉在地上。

  慕晴也站起來走出去，就見院子裡已經多了一個人，赫連馨正抱著那個人不撒手。

  「承澤哥哥你終於出來了，皇帝沒有為難你吧？」赫連馨抓著西陵承澤的手，仰頭熱切的盯著西陵承澤，生怕他受了什麼委屈。

  西陵承澤繃了一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臉，雖然只是淡淡的笑容，但也足夠赫連馨開心了，真好，還是以前的承澤哥哥。

  在兩人互頌衷情的時候，慕晴也在打量西林承澤，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慕晴卻看到了西陵承澤身上的衣服，那是孝衣。

  白色孝衣代表重孝，所以死的人一定是跟西陵承澤關係很密切的人，宮裡除了當今的皇上就是他的母妃了。

  看來馨兒說的沒錯，西陵承澤是因為母親被殺，所以才會在宮裡大開殺戒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全身而退啊，可不要連累了馨兒才是。

  看著兩人越來越忘我，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慕晴忍不住咳了兩聲。

  赫連馨臉上的笑容一僵，飛快鬆開自己抓住西林承澤的手，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腦袋，西陵承澤就有些不高興了。

  「縣主。」追著西陵承澤一路而來的門房終於跑到了，「他，他……」

  門房指著西陵承澤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已經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了。」慕晴安慰門房，也不知道這個西陵承澤到底做了些什麼，把人家門房嚇成這個樣子。

  得到慕晴的回答，門房行了一禮之後才慢慢往回走，剛剛快要跑死他了，這下他要慢慢走回去。

  「蘭心縣主。」西陵承澤想了想還是跟慕晴打了招呼，怎麼說這個人也照顧了自己不少，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王爺的事已經處理好了？」慕晴一點也不客氣，引得赫連馨盯著她，「大嫂。」承澤哥哥好不容易才從宮裡出來，你就不要再問了，赫連馨的眼裡都是這個意思。

  慕晴嘆氣，真是女大不中留，這件事伯父還不知道，真不知道伯父知道了以後會怎麼想。

  「還沒有，不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西陵承澤卻能明白慕晴問這話的意思，她是想保護馨兒，不想被自己連累吧。

  「想必這幾日王爺應該會很忙，馨兒明日就回家去住，我親自送你回去。」慕晴及時加上最後一句。

  「我不要。」赫連馨立即反駁，「我不要回去住，大嫂，你說了要教我繡花的。」

  「花樣給你，你自己照著描就行了。」慕晴不為所動。

  「可是……」赫連馨還在想理由反駁，西陵承澤已經攔住了她。

  「縣主說得對，馨兒就在家裡待著吧，等我忙完了，就去府上看你。」望著赫連馨水汪汪的大眼睛。

  赫連馨還是有些不高興，可是西陵承澤自己都這樣說了，赫連馨不好再拒絕，點頭，「那你要記得早點來。」根本就沒聽出西陵承澤話里的深意。

  西陵承澤卻是立刻就明白了慕晴話里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去赫連府上拜訪，這也是間接承認了自己了？這樣一想西陵承澤還是很高興的，自從他確定這一輩子只要馨兒陪在自己身邊以後，他就想過要娶馨兒為妻了。

  馨兒現在小也沒關係，他可以慢慢等，這是他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這個時候慕晴會突然說這些，讓西陵承澤心中豁然開朗，也許，不用等那麼久他就能實現心愿了。

  「跟我來。」西陵承澤對著慕晴點了點頭，然後就牽著赫連馨往外走去。

  慕晴看著兩人的背影，沒有阻攔。

  被陸淑妃的死亡帶來的陰影終於消散了不少，另一邊的西陵元忠卻是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