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戲就要開始了

  「要緊事？什麼事？」賈敬的臉上仍是淡淡的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薛蟠心中冷笑，說道：「是珍大哥把蓉哥兒給打了。」

  「哦？」賈敬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又打蓉兒？打傷了？傷得如何？」

  

  薛蟠見賈敬果然有些擔憂起來心中不免好笑：都說隔輩親，果然沒錯。

  賈母那麼疼寶玉，你賈敬就能不疼賈蓉？

  看來賈敬又是修心又是練道的，還是無法擺脫世俗。要不然小惜春是怎麼來的？

  因說道：「前兩天打了一頓，雖然當時嚇人，倒也沒傷到筋骨，在床上躺了幾天也就好了。

  這次打得比上次還要狠些，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珍大嫂子也勸不住，還是請大老爺回家去勸勸珍大哥吧。

  教訓兒子本沒錯，可也要有個尺度才好……」

  賈敬早已氣得臉色發白，鬍子都跟著哆嗦了：「這逆子！他要做什麼！要讓寧國府絕後嗎！給我備車，我這就回去問問他！」

  自有服侍的小道童套了馬車，賈敬換了一件家常衣裳，上了車匆匆跟著薛蟠一路回寧國府去了。

  來至寧國府，賈敬下了車直奔賈蓉屋裡去了，薛蟠也隨著跟了進去。

  看見賈蓉頭上纏著紗布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賈敬忙幾步來到床邊顫聲問道：「蓉兒，你……你覺得怎麼樣？」

  賈蓉略睜開眼，好半天才看清楚是賈敬，喊了聲爺爺，扎掙著要起來，可牽扯到傷口不禁哎喲一聲又倒了下去，臉上都痛苦的扭曲了。

  「我的兒！不要起來，你躺著就好！」賈敬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小心翼翼的將蓋在賈蓉背上的錦被掀開，卻見賈蓉下身赤裸著，並沒有穿褻褲。

  屁股和兩條腿上橫七豎八的都是棒傷，黑紫黑紫的，有幾處都已經皮開肉綻，現在塗了草藥更是顯得慘不忍睹。

  薛蟠倒是很好奇，被打成無能的賈蓉下身到底是什麼樣？真像豆芽菜一般沒有發育？

  只可惜光線也不大好，角度也不佳，偷偷的換了幾個位置也看不見廬山真面目，只好作罷。

  賈敬心痛了一回，見賈珍竟然遲遲不肯露面，便吵嚷著要讓賈珍趕緊過來見他。

  過了一會兒，才見還有些睡眼惺忪的賈珍在尤氏的陪同下來了。

  賈敬見了更生氣了，冷聲質問道：「珍哥兒！蓉兒是犯了什麼滔天的罪過，你要下這樣的死手打他？」

  賈珍只好低頭陪笑道：「老爺您消消氣，我也是因為蓉哥兒一時淘氣惱了，就打了他兩下子，看著嚴重，其實並沒有傷及筋骨，養兩天就好了……」

  賈敬卻是更生氣了，怒道：「看著嚴重？你當我沒看見嗎？你當我瞎了不成？

  都打成那樣了，頭也打破了，腿也打爛了，這叫看著嚴重？你難道是要打死他才順了你的心意？

  你說蓉哥兒惹得你生氣了，我倒是要問問，他哪兒惹你生氣了？」

  「他……他……」賈珍一時答不上來。

  他總不能說自己想睡兒媳婦，賈蓉辦事不力所以才挨了打吧？

  賈敬看著賈珍答不上來的樣子更是生氣了，罵道：「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總說蓉哥兒淘氣，蓉哥兒氣人，我看蓉哥兒倒是個好孩子！起碼沒有像你這般的不孝！

  我這兩天在城外道觀住著不大管家裡的事，想著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可以放心的把家事都教給你。

  你倒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了是不是？

  在家裡任意揮霍胡作非為還嫌不夠，這回又嫌蓉哥兒礙了你的眼，要打死他你才清淨嗎……」

  賈敬顯然是氣急了，對著賈珍就是一通狂噴，當著尤氏、薛蟠以及幾個下人的面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賈珍留。

  賈珍也不敢再辯駁什麼，只盼著賈敬罵累了就行了。

  誰知賈敬這進士也不是白來的，足足半個時辰罵賈珍的話竟是沒有一句重樣的。

  任是賈珍再怕賈敬，心中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正這時，卻見薛蟠悄悄從衣袖裡拿出了一瓶酒朝賈珍使了個眼色。

  賈珍不由得大喜！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肯定是薛蟠見自己難捱，所以將酒中和了逍遙散，讓自己喝下來排解心中苦悶的！

  忙接過來就要喝下去。

  誰知賈敬看了心中更是生氣了：老子在這兒唾沫橫飛的罵了你這麼久，你不好好聽著也就罷了，還要喝酒？

  這不是把他的這些個話當下酒菜了嗎？

  因一把奪了過來罵道：「好孽障！你這是不將我的話放在眼裡嗎？」

  賈珍只好說道：「並不敢不聽老爺的話，只是實在有些口渴……」

  賈珍只是耷拉著腦袋聽訓，賈敬卻是一路從城外趕回寧國府，又是看賈蓉又是唾沫橫飛的噴了半個時辰，到現在都滴水未進呢。

  剛才只顧著生氣，也忘了渴了，經賈珍這麼一提醒才覺得喉嚨里早已乾澀發癢。

  索性一仰脖將一壺酒喝了個乾淨。

  而後一擦嘴，這酒還不錯！香氣十足卻絲毫也不辛辣。

  薛蟠卻是一咧嘴：這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坦白從寬酒！

  他本來想讓賈珍稀里糊塗的喝了，而後說出實話，讓賈敬知道賈珍是因為想調戲秦可卿不成才惱羞成怒的打了賈蓉的，誰想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賈敬給喝了！

  好在這酒現在可以敞開限購，只要有情緒值那就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存在，因而忙又趁人不注意拿出了一瓶遞給賈珍。

  賈珍只當是逍遙散，一心急著要喝，唯恐賈敬又搶了去，忙一口氣將酒喝完了。

  賈敬看了更生氣了，自己搶了他的酒，結果他還敢喝！真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因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輸出。

  正在說著，卻聽得外面有婆子說道：「西府里璉二爺璉二奶奶來了。」

  賈敬這才住了口。

  原來賈敬回來的消息早就傳到榮國府里去了。

  只是賈赦和賈敬是平輩，且賈赦年紀還要大賈敬一些，自然不好來看賈赦，賈政又在衙門沒有下值，便讓賈璉兩口子來問個安，順便問問有什麼事。

  賈敬這才罷休，看著賈敬氣呼呼的模樣，賈璉便勸了一回，說道：「大老爺別生氣，珍大哥也是想望子成龍才對蓉哥兒管教得嚴格一些……」

  賈敬冷笑道：「璉哥兒，我知道你老爺平日也常打你，可有哪次是打得你幾天下不來床的？」

  賈璉一臉尷尬——還真有過幾回。

  見勸不住賈敬，只好又勸賈珍：「珍大哥也忒急性子了！蓉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讓大哥發這麼大脾氣？」

  賈珍冷笑道：「做了什麼事？你想知道嗎？」

  一旁偷偷吃瓜的薛蟠聽了眼睛一亮：好戲這不就要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