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甦醒前的塔羅會（中）

  「真理之神」？！「塔」先生居然成為了真神？

  除了「審判」休、「魔術師」佛爾思、「隱者」嘉德麗雅、「節制」莎倫之外的塔羅會成員們，以及旁聽席上的科林·伊利亞特、達尼茲、蘇茜都流露出了震驚之色。

  作為一名資深「觀眾」，「正義」奧黛麗在驚訝過後，毫無疑問也察覺到了休、佛爾思等四人面上的鎮定，立刻明白她們早就都知道這個驚人的重大消息。

  這也從側面應證了艾布納所說之話的可信性。

  不過……休和佛爾思一直與艾布納關係密切，莎倫和「世界」先生明顯不一般，她們提前知道也就算了，「隱者」女士是什麼時候也和艾布納建立了關係呢？

  對了，她好像還是「真理教會」的高層來著……

  可坐在這一側的女士里只有我不清楚，讓我覺得自己被孤立了啊。「正義」奧黛麗抿了下嘴唇，但很快又意識到了一個新的問題：「燈塔」途徑是什麼？為什麼從沒有聽說過？

  長桌另一邊，「倒吊人」阿爾傑也同樣在第一時間去觀察了「隱者」女士的神色，見這位「真理之劍」的執掌者沒有異議，便明白「塔」的自我介紹是真實可信的。

  難怪艾布納·布雷恩被「真理教會」指定為「真理之神」在凡俗唯一的代言人……原來他……不，是祂就是神靈本人啊！

  另外，我記得風暴教會的相關記錄里提到過，艾布納·布雷恩作為「英雄偵探」成名時應該只是中序列，如今才僅僅三年就成為了真神……祂恐怕和「愚者」先生一樣，也是哪位古神復甦的吧？

  

  這也解釋了「塔」在塔羅會的超然地位，以及「愚者」先生對祂的格外寬容……畢竟祂們並非神靈與信徒的關係，而是古神與古神的聯盟！「倒吊人」阿爾傑直接改變了坐姿，身體前傾，望向艾布納的眼神里也有了敬畏之色。

  「星星」倫納德雖然也對「真理之神」就是艾布納的事有些吃驚，但卻並不十分意外，畢竟他早知道艾布納是第四紀老怪物復甦，如今更進一步也在情理之中。

  他回過頭望了眼旁聽席上的老頭，見祂對自己微笑點頭，頓時明白對方早就了解內幕，只是沒告訴自己，不由得鬱悶地嘀咕了幾句。

  而旁觀席上，達尼茲在聽到艾布納自曝「真理之神」的身份後，一句「狗屎！這不可能！」脫口而出。

  無論怎麼想，他都無法想像那個被船長視為朋友的小白臉會是一位真神！

  見此，他旁邊的蘇茜歪了歪頭，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這是神前會議」。

  言外之意就是，這樣的場合是不可能在身份上騙人的，更何況旁邊那幾個氣息恐怖的存在都沒開口否定。

  與此同時，蘇茜四下聞了聞，沒發現有排泄物的味道，不由得疑惑道：「這裡沒有『狗屎』啊……」

  達尼茲這才發現自己的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好在除了坐在旁聽席最下手位置的那個穿魔法長袍的人看了過來外，沒其他人注意。

  這時候，「太陽」戴里克也從震驚中回過神，習慣性地詢問道：「『塔』先生，『燈塔』途徑是什麼？」

  聽到他的提問，科林·伊利亞特頓時心中一緊，思忖道：戴里克這孩子怎麼會這麼隨便地和一位真神說話？雖然那位「塔」先生之前確實很友善，但這麼直接詢問對方的秘密，也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

  ——他顯然不知道艾布納在「塔羅會」里立的是怎樣一個人設。

  而面對「太陽」的問題，艾布納笑了笑，簡單解釋道：

  「『燈塔』途徑並不屬於已知的22條神之途徑，你們可以把它理解為外來途徑。

  「另外，它除了能和在同一範疇內的『褻瀆祭司』途徑、『律者』途徑在高序列互換外，『窺秘人』途徑序列2的『賢者』可以晉升為『燈塔』的序列1『迷霧』；

  「『怪物』途徑的序列4『厄運法師』可以晉升為『燈塔』途徑的序列3『天運法師』；

  「『閱讀者』途徑的序列5『秘術導師』可以晉升為『燈塔』途徑的序列4『奧術師』。

  「後面這三個都是單向的，只能由那三條途徑跳到『燈塔』途徑，反向則不行……」

  說到這裡，艾布納頓了下，笑著搖搖頭道，「一說起知識方面的事情就跑題了……

  「嗯，我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你們也向客人們介紹一下自己吧，這同樣有助於喚醒『愚者』先生。

  「不用擔心身份泄露的問題，今天來到這裡的存在都值得信任。」

  更何況，以他和克萊恩如今的位格，就算泄露出去了又能怎麼樣？

  他的話音剛落，「審判」休就率先站起，掃了旁聽席幾眼後，用威嚴的聲音道：

  「休·迪爾查。

  「序列3『混亂獵手』。

  「軍情九處副處長，上將，宮廷侍衛長。

  「塔羅會『審判』。」

  佛爾思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

  「佛爾思·沃爾。

  「序列4『秘法師』。

  「知名作家、編劇，亞伯拉罕家族長老。

  「塔羅會『魔術師』」

  兩位半神……而且來歷都不簡單，各自代表了一方勢力。科林看了看那位站起來都還沒有自己坐著高的女孩，直覺告訴他那是一位異常強大，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這時候，「正義」奧黛麗見「隱者」女士沒有立刻開口的意思，於是優雅地站起身，行了一禮道：

  「奧黛麗·霍爾。

  「序列3『織夢人』。

  「『心理鍊金會』最高評議團委員『傲慢』。

  「塔羅會『正義』」

  她是在艾布納鞏固古神「魔皇」狀態的那幾個月里成功晉升序列3的，材料是由「愚者」克萊恩提供。

  為此，「正義」小姐幫助克萊恩找到了那個暫時屏蔽「未知」力量的辦法。

  嗯，準確的說，「正義」小姐只是提供了思路。

  原來「正義」小姐是「心理鍊金會」的高層……不過霍爾這個姓氏……她是霍爾伯爵的親屬？果然是大貴族啊！

  達尼茲輕輕點了下頭，他在一年多前就見識過塔羅會在拜亞姆的首次集體出場，當時就懷疑這些半神們有別的身份，現在聽到三位小姐的自我介紹，頓時覺得自己猜對了。

  接著，他看了眼阿爾傑的背影，心道：這位原本的身份也是「風暴教會」的樞機主教……該不會所謂的塔羅會核心成員，都是「愚者」先生派去別的勢力的臥底吧？

  他很快察覺到這個想法是對「愚者」的不敬，嚇得連忙收斂心思，接著便看到一位宛如精緻人偶的小姐緩緩站起。

  「莎倫。

  「序列3『詛咒之物』。

  「玫瑰學派節制派長老。

  「塔羅會『節制』。」

  莎倫簡單說過後就坐了回去，同時看向對面的「星星」「月亮」「太陽」，仿佛在催促他們快點介紹，然後好快點看「電影」，再快點將夏洛克喚醒。

  感受到「節制」小姐的凝視，「星星」倫納德首先站起，咳嗽一聲道：

  「倫納德·米切爾。

  「序列4『守夜人』。

  「黑夜女神教會高級執事，『紅手套』特別小隊總隊長。

  「塔羅會『星星』。」

  黑夜女神教會……果然有其他真神教會的高層啊！達尼茲吸了口氣，為自己卓越的「推理」能力感到了沾沾自喜。

  而一旁的帕列斯則暗中笑道：「小子，你身份介紹時是不是漏了一段『索羅亞斯德家族大天使的寄生宿主』？」

  他的聲音沒有讓任何人聽到，但卻直接在倫納德耳邊響起，讓這位詩人氣質的先生愣了好幾秒才坐回到座位上。

  「月亮」埃姆林這時候也終於從艾布納就是「真理之神」這件事裡回過神來，他莫名地替那幾位在「荒蕪者」的同僚惋惜了片刻，方才自信滿滿地站起身，環顧一圈後，揚起下巴道：

  「埃姆林·懷特。

  「序列4『巫王』，血族伯爵。

  「大地母神教會高級執事，駐貝克蘭德『荒蕪者』小隊隊長，血族救世主。

  「塔羅會『月亮』。」

  吸血鬼……這是「塔」……不，是「真理之神」冕下賜予我們的「影片」里的那個吸血鬼主角啊！

  原來他和戴里克一樣，都是這個神前會議的核心成員……

  另外，大地母神和黑夜女神都有高層加入塔羅會，「真理之神」甚至本人都在，說明「愚者」、「真理之神」、「大地母神」、「黑夜女神」四神的聯盟很緊密。

  就是不知道「愚者」先生另外一個盟友「戰爭與毀滅之神」在這個聯盟中是個什麼樣的位置了。

  科林用深邃的目光打量了埃姆林幾眼，讓後者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

  埃姆林疑惑地回過頭看了幾眼，然後才緩緩坐下。

  而這時候，科林的目光已經再次變得慈和，望向了站起身的「太陽」戴里克。

  「戴里克·伯格。

  「序列4『無暗者』。

  「新白銀城六人議事團首席長老。

  「塔羅會『太陽』。」

  那個傻傻的大個子也是塔羅會成員……難怪「愚者」先生當初讓我去將那些半巨人從那片危險海域裡接出來……終於將「太陽」和戴里克對上的達尼茲恍然地點了點頭。

  「阿爾傑·威爾遜。

  「序列4『災難主祭』。

  「『海神教會』教皇。

  「塔羅會『倒吊人』。」

  阿爾傑沒什麼隱瞞的說道。

  他的身份如今並沒有什麼值得隱秘的價值，只要不傳播出去，打「風暴教會」的臉，就問題不大。

  直到此時，「隱者」嘉德麗雅才慢慢站起身來，她蹙起眉毛看了微笑望過來的艾布納一眼，似乎調整了許久才開口道：

  「嘉德麗雅。

  「序列2『賢者』。

  「星之女王，『真理教會』樞機主教，『真理之劍』執劍人。

  「塔羅會『隱者』。」

  全員半神，還有一位天使，一位真神……這個塔羅會是一個不輸於「救贖薔薇」的強大組織啊！科林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帕列斯也點點頭，感嘆道：「不愧是『詭秘之主』……」

  「信使」小姐則盯著重新坐回座位的「隱者」女士看了一陣，四個腦袋一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序列2……天使！難怪這位「星之女王」會最後介紹自己……不，也許該叫祂「星之女皇」了才對。

  祂幾年前還和船長齊名，現在竟然就拉開了那麼大的差距？嗯，這應該和祂搭上了「真理之神」有關。

  達尼茲一陣驚嘆，心裡滿是羨慕，然後便看到那位站在長桌最上首座位旁的「真理之神」轉過頭望向了旁聽席。

  他依舊保持著微笑，溫和開口道：「也請客人們介紹一下自己吧。」

  聽到真神的吩咐，達尼茲不敢怠慢，剛想自曝自己「愚者」神使的身份，就聽到「信使」小姐用溫柔且不帶一點僵硬的語氣說道：

  「蕾妮特·緹尼科爾。

  「序列2『古代邪物』。

  「『玫瑰學派』節制派首領；

  「『愚者』先生座下『救贖天使』。」

  祂的話說得極為流暢，因為在開口前，已然補全了自身軀體的蕾妮特就將腦袋裝回到了「正確」的位置。

  格爾曼的信使是白銀城那些大個子們宣揚的「愚者」座下天使？狗屎，那個瘋子居然敢驅使一位天使送信！

  達尼茲不敢置信地望向了只有一個頭的蕾妮特，他一直都知道對方很強很可怕，但從沒想過這是一位「祂」。

  見到蕾妮特坐下，帕列斯也微笑著介紹道：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

  「序列1的『時之蟲』。

  「命運隱士聚會的現任會長。

  「呵呵，我應該是《聖典》改版後新提到的『時之天使』。」

  聽到帕列斯的笑聲，「太陽」戴里克臉上頓時有些發紅，畢竟這是他被「審判」和「魔術師」兩位小姐教導後才改出的版本……

  想到這裡，他對休和佛爾思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阿爾文·亞伯拉罕。

  「序列2『奇蹟師』。

  「亞伯拉罕家族和密修會的執掌者。

  「『愚者』麾下的『願望天使』。

  「嗯，也是新版《聖典》里提到的『散播主之福音的使者』。」艾布納這時候也讓「阿爾文」開口說道。

  雖然已經成為了舊日，但艾布納並沒有捨棄阿爾文這個身份的想法，畢竟這位「奇蹟師」才是「未知」能夠影響「詭秘之主」的真正橋樑，也是喚醒「愚者」的關鍵。

  此時確認了祂的身份，等會兒也能更好的發揮作用。

  見幾位天使相繼自我介紹完，科林這時也在猶豫了一下後站了起來。

  他迎著眾人仰視的目光，行禮道：

  「科林·伊利亞特。

  「序列3，『銀騎士』。

  「白銀城六人議事團長老，前任首席。

  「『愚者』先生的忠實信徒。」

  也許你不久後就會成為他的「榮耀天使」了……艾布納微笑著對他點了下頭，然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已經呆愣住的達尼茲。

  這……這邊的旁聽席也都是天使和半神？達尼茲只覺得自己是一隻偽裝進入狼群的小綿羊，眼看就要裝不下去的那種。

  他面容僵硬地看了眼身邊的金毛大狗：你不會也是半神吧？你的序列應該比我低吧？

  「讀」到他心裡想法的蘇茜搖了搖尾巴，心道：當然不是，否則我為什麼只找你說話？因為其他那幾個都太可怕了啊！

  至於序列……

  想到這裡，蘇茜在達尼茲前開口說道：

  「蘇茜。

  「序列5的『夢境行者』。

  「奧黛麗最好的朋友。」

  序列5？我真的是這裡實力最低的，甚至不如一隻狗……狗屎！達尼茲的希望落空，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硬著頭皮道：

  「達尼茲。

  「序列6『陰謀家』。

  「『愚者』先生的神使。」

  嗯，這下子「源堡」里就充滿了「人性」的光輝……很好！見到這一幕的艾布納微笑不變，他最後環顧了一圈道：

  「既然大家都互相認識了，那麼，《愚者的成神之旅》就正式開始了。」

  他的話音未落，古老青銅長桌最下手，原本屬於「世界」位置上升起的螢屏就亮了起來。

  【半空之中，黑色「天鵝絨幕布」之上，一輪赤紅色的滿月高高懸掛，寧靜照耀。】

  【廷根的一棟房屋內，周明瑞伸手按住抽痛的太陽穴，將視線投向了書桌上攤開的一本筆記，其上用赫密斯文書寫的道：

  「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

  看到屏幕上展示出的，克萊恩在自殺後又突然復活的全過程，倫納德頓時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道：

  這……這是克萊恩經歷過的「安提哥努斯筆記」事件？原來他並沒有逃過，而是身體裡換了一個人……

  可這和「愚者」的成神之旅有什麼關係？莫非……

  「愚者」的預言只說「『塔』歸來，『愚者』醒」……那「世界」呢？「世界」會不會跟著醒過來？

  他有點不敢想下去了，只得不斷安慰自己是在瞎想。

  而另一邊的嘉德麗雅卻是微微頷首，心道：「愚者」應該就是這個克萊恩了……他果然和艾布納、大帝一樣，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剛想到這裡，她就看到了克萊恩加入「值夜者」，在一個叫「尼爾」的老者那裡拿起羅塞爾日記的場景。

  而大熒幕上，很「貼心」地給出了日記內容的「翻譯」。

  【「一一八四年一月一日，盛大的新年晚會，弗洛納爾夫人真是一個尤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