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私心的人似乎更生動些

  沈卿塵並未搭理秦昊。

  方才那一掌的仇，沈卿塵可沒這麼快忘記。

  秦柔咽了咽口水，站在那裡直打哆嗦，「蘇...蘇姐姐...我不想...不想死。」

  「呵呵。」蘇七七笑了笑，「是啊，能活著誰會想死呢？」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只是被你們白羽峰過河拆橋，我心裡著實不痛快。」

  「我蘇七七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來到這裡，已經收斂了不少脾氣，可卻叫你們生了誤會，覺得我是個軟柿子。」

  「所以...」

  蘇七七抬手，冷月劍直接刺進秦柔胸口。

  「啊！」秦柔吃痛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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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柔！」秦昊大步上前，「蘇七七，我要殺了你！」

  就在秦昊快要挨到蘇七七衣角的時候，沈卿塵一個閃身出現在他面前。

  他一手扯過受傷的秦柔，將她直接甩進秦昊懷裡。

  「秦峰主，咱們之間的帳姑且算平了，若你還有不服，大可以以白羽峰的名義上天鏡山找我討回來。」

  「若你覺得白羽峰居於天鏡山之下不痛快，也可與天鏡山撇清關係，日後白羽峰便不再受天鏡山庇護，如何？」

  威脅，這分明就是威脅！

  暗門已經盯上白羽峰了，現在突然與天鏡山撇清關係，不就是等著暗門上來尋仇嗎！

  只是他身為白羽峰一峰之主，卻當著這麼多人面，不僅連自個兒寶貝女兒都護不住，還如此輕易叫蘇七七全乎著離開，豈不是丟盡臉面。

  回頭這件事再被傳揚出去，白羽峰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這面子秦昊怎麼都要咬牙掙回來的。

  秦昊快速幾下點在秦柔穴位上，替她止血，隨後將她交於身後的白羽峰弟子。

  他拂了拂衣袖，深吸一口氣，「沈宮主，你天鏡山勢大，自是可以不將我白羽峰放在眼裡。」

  「你不念舊人之情，為情愛之事迷惑，放任她傷我白羽峰大小姐，傳出去真不怕被江湖人恥笑嗎？！」

  「你話里話外皆是威脅，雪宮落在你的手上，怕是早已名存實亡，所謂守護天下亦不過是嘴上說說，這天下人如何比得了你這懷中女啊！」

  沈卿塵輕笑出聲，滿眼皆是不屑，「這江湖我若想護，自然護得，可若天下人皆是背信棄義、過河拆橋的涼薄之徒，我又為何要護？」

  「另外，七七與旁人本就不一樣，自也不可比較，若非要較真，比個高低，我沈卿塵另負天下人！」

  沈卿塵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抬眸驚詫。

  蘇七七心頭更是一顫，她看向沈卿塵時正好對上他的眸子，那一刻，眸中的真誠讓蘇七七心亂如麻。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沈卿塵依舊是那個麻木清冷，只知道守護天鏡山，維繫江湖和平的機器，至少這樣，她可以冷靜處理心裡萌生出的異樣，她不會生出貪婪之心，奢望真的與他有以後。

  在任務中心多年，蘇七七學會了掩飾，明白了虛假待人可以獲得利益，久而久之，她已經習慣在踏出任務中心的那一刻起戴上面具，扮演不同的角色。

  這一次，她不僅以真面目來到這個世界，更是一次次失去控制，差點守不住本心。

  或許是孤獨久了，她開始渴望身邊出現一個人，可以給她陪伴，可以無條件地以她為第一。

  沈卿塵似乎就在這麼做，雖然偶爾顯得很笨拙，卻是那麼努力，努力到讓蘇七七覺得心酸。

  「怎麼了？」沈卿塵瞧見蘇七七眼眶中竟蓄了淚，不由有些慌亂。

  「無事，」蘇七七收起外露的情緒，強裝鎮定，「我只是在想，束縛了你多年的責任，你真的會為了我放下嗎？」

  「世人如何看你，你真的可以不在乎？」

  「不在乎。」沈卿塵溫柔地拂過蘇七七的髮絲，「我從未傷害過他們，我也未曾說過會棄他們於不顧，我只是不想護恩將仇報之人，我只是想給自己的心尋一處安定。」

  「生而為人，為何我非要舍小愛，成全大義，為何我要為他們放棄自己心中所愛？」

  「我明白，這世間事並非事事能兩全，但我想活得像個人，人嘛，總歸是要有點私心，才顯得生動些。」

  「旁人說我如何，我不在乎，但若議論你...」沈卿塵頓了頓，側眸看向秦昊，「我必追究！」

  「呵呵，戀愛腦。」蘇七七不禁笑出聲。

  她突然想起在任務中心追劇時的場面，一群任務者圍在一起，嗑瓜子，恰啤酒，不停叨叨著：以前的神仙忙著斬妖除魔，現在的神仙忙著為愛顛覆三界，真真是戀愛腦當道。

  如今沈卿塵此番言語，倒真是像極了現代電視劇里的神仙。

  都說天鏡山出了好些痴情種，偏偏雪宮中人個個清醒，不沾情愛，這說法該是要破在沈卿塵身上了。

  「沈卿塵！你當真要如此執迷不悟嗎！」秦昊身子氣得發抖，他怎麼都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沈卿塵的語氣似乎多了幾分不耐煩，「秦峰主，你還想如何？」

  「七七不與白羽峰計較，已經是給足你情分了，你若還要糾纏下去，我倒也不必客氣了！」

  「你！」秦昊雙手握拳，他眼神落在秦柔身上，心裡怒氣頓盛，「不行，她刺出的那一劍，怎麼都要還回來，我白羽峰的人，如何隨便被旁人欺負了去！」

  「笑話！」沈卿塵語氣凌厲，「我天鏡山的人，就能被欺負了？」

  「七七為救秦柔重傷，我未曾與你們計較，只是一劍了事，無性命之憂，你倒蹬鼻子上臉，揪著不放了！」

  「說什麼我會被江湖人議論，要我說，這事兒若真傳出去，也是你白羽峰更丟人，暗門來襲，靠的不僅是你口中的外人，甚至出言重傷，刻意刁難。」

  「你白羽峰不僅無能，還恩將仇報，這不就是名門正派之恥嗎！」

  「秦峰主，你覺得是你的幾句造謠有可信度，還是我實話實說更有說服力？」

  「我何時造謠了！」秦昊急了，「你分明就是與這妖女之間不乾不淨！」

  「男未婚，女未嫁，彼此心悅，如何就不乾不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