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聽我狡辯

  蘇七七驚詫地睜大眼，「不好意思，疼得太忘情了。」

  「請問你是鬼嗎？」

  「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花琉璃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鏡子，一手拿著錦帕，一手拿著鏡子，對著光亮的地方，仔細瞧著自個兒的臉。

  「你才是鬼呢！」

  「雪宮的人，都這麼不會講話嗎？」

  蘇七七腦袋一歪，上下打量著花琉璃。

  瞧這穿戴，珠光寶氣的，又能自由出入雪宮，莫非是花宮宮主，花琉璃。

  「哎呀，小人眼拙！」

  

  「如此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除了花宮宮主，這世間豈能找出第二人！」

  花琉璃故作靦腆的一笑，她收起小鏡子，揮著手裡的錦帕，「哪有那麼誇張。」

  「我無非就是身材比較火辣，容貌比較嬌俏，性格比較活潑，嗓音比較迷人...罷了。」

  蘇七七嘴角抽了抽。

  「哎呀。」花琉璃走上前，繞著蘇七七走了幾圈，「我瞧著妹妹面生啊。」

  「莫非你就是卿塵親自扛回雪宮的姑娘？」

  「卿塵眼光還不錯嘛，妹妹你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當真是絕世佳人啊！」

  「額...」

  蘇七七尬笑了兩聲。

  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長得是還不錯，但頂了天也只是個清純可愛。

  絕世佳人這個詞，她可擔不起。

  花琉璃見蘇七七沒有說話，她湊近，用手指戳了戳蘇七七的胳膊。

  「我都這麼誇你了，你不繼續表示表示嗎？」

  「呵呵。」蘇七七歪頭看向她。

  敢情她這麼賣力讚美，是為了讓她也多放幾個彩虹屁啊！

  果然，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女人，都喜歡聽好聽的。

  要不那些渣男怎麼會說，女人好哄又好騙呢。

  「花...」蘇七七對上花琉璃期待的目光，她眸子沉了沉。

  無論是正常軌跡的劇情，還是錯亂後的小說世界，花琉璃的結局似乎都躲不過一死。

  在任務中心接受資料的時候，因為劇情錯亂，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點明結局是生是死，只粗略概括了一下。

  唯有花琉璃，明確表示了她的死亡。

  這個女人，明明可以活得熱烈、灑脫，卻總是追逐得不到的光。

  甚至願意為了那束光，付出生命。

  曾經，蘇七七在過任務的時候，目標角色是個戀愛腦。

  她雖然沒有真的動過情，但看過的情愛之事，太多了。

  當時她問，相公納妾和你身患絕症，活不到一個月，你選擇哪個？

  相公納妾和孩子夭折，你選哪個？

  相公納妾和你這輩子註定勞苦一生，吃了上頓沒下頓，你選哪個？

  那姑娘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眼淚卻是止住了。

  姑娘回答，「相公納不納妾，心裡是不是只有她一人，似乎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過去的誓言逼她難過，可現在想來偏偏又沒那麼難過。」

  「本就是陌生人結合在一起，只不過是又回到了陌生人的狀態，當年的誓言，也可當作一句空話，如此想來，幸虧只是相公納妾，而不是那三件事。」

  那會兒，看著清醒的姑娘，聽著系統播報任務完成的通知，蘇七七樂到起飛。

  可這會兒，這幾個問題，她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問出來。

  因為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裡，花琉璃這個角色就是為了時喻白而生的。

  治癒他、陪伴他，最後為他而死，成為他心裡無可替代的存在。

  她對時喻白愛不愛她，並不強求。

  她要的只是有陪伴他的機會。

  至於身患絕症，天鏡山中人，怎麼會怕死呢？

  孩子夭折，於她更是無稽之談，她自幼以身試毒，早就沒了那方面的能力。

  窮苦一生便更不可能了。

  蘇七七揉了揉太陽穴，她只是這個世界的任務者，這些人物不過都是依靠文字組成。

  她們刻板地按照劇情設定前進，她不該對這些角色投入過多的感情。

  她垂下頭，苦笑一聲。

  看來是太久沒過任務，散漫慣了，心智都開始不堅定了，竟會對任務之外的角色生出憐憫之情。

  花琉璃用胳膊頂了幾下蘇七七，「妹妹，你是想不到詞彙形容我的美貌嗎？」

  「我可以提示你的。」

  蘇七七看向她，「花宮主，你真的很好看，如果可以，多看看自己，多想想自己，別將自己折騰得那麼累，為自己而活，才能真正獲得幸福。」

  這些話，蘇七七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花琉璃面上的笑僵住，「這位姑娘，人各有命，有些人生來便受萬千關注，有些人生來便得從泥濘處慢慢往上爬。」

  「為誰而活都不過是活著，這世間事，本就有舍才有得，只要心裡滿足，無愧於自己的真心，不就好了。」

  「強逼著自己放手，不見得就會快樂。」

  「再者說，人活一世，有多少人能隨心所欲，不被選擇所困？」

  「矛盾這種情緒，總是深扎在人心底，放棄後的不甘心，又總會攪得人寢食難安。」

  「不過是道選擇題，管他對錯，我只想選擇一條自己喜歡的。」

  「而且，我花琉璃做出的選擇，從未後悔過。」

  「現在...」花琉璃聲音壓低，她袖口一翻，美人刺握於手中，直接抵住蘇七七的脖子。

  「汪汪！」大黑叫著，咬住花琉璃的裙擺硬扯。

  花琉璃拽了拽了衣衫，「大黑，別鬧。」

  「這傢伙可能是要殺沈卿塵的細作！」

  大黑似乎聽懂了人話，立即鬆開了嘴，退到一邊，歪頭看著面前的兩人。

  蘇七七抬手，想要掰開美人刺。

  「別動！」花琉璃冷聲道。

  「誤會，都是誤會，我怎麼會是細作呢？」

  「花宮主，你可以去問沈卿塵，我可清白了！」

  「哼。」花琉璃冷哼一聲，「誰知道卿塵有沒有被女色沖昏了頭？」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雖然跟你聊天，我很快樂，但你對我似乎過分了解了。」

  「你不覺得這種事，發生在一個剛進天鏡山的人身上，很奇怪嗎？」

  「花宮主，哪裡奇怪了！」蘇七七繼續狡辯，「你愛慕月宮宮主時喻白的事，早就已經被寫成話本，在鎮上大賣了！」

  「當時你還親自下山，給那話本簽名，說是作者寫得賊真實，就是追夫情節沒有你本人瘋狂。」

  「後來你親自添了幾處香艷情節，被官府當小黃書給封了。」

  「這些你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