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愚公移山

  手中石珠，沒入了虛無之中，片刻之後，一道藍光蕩漾而起，一個不一樣的世界緩緩打開，平復激動的心情，蕭無憂跨入那秘境之中。

  秘境之內，就像是一個湖底的開闊世界一樣，頭頂之上居然能夠看到外邊湖泊的模樣，成群的海獸在那裡遊蕩，卻對這裡沒有絲毫感覺，遇到屏障之處，居然就這樣徑直穿了過去，沒有半點異樣。

  顯然，這秘境乃是一處天然的洞天福地，只是經過後天打造，才有這等奇異的現象，如果只是修士開闢出來的秘境，可沒有如此神奇的景象。

  收回驚嘆的目光，蕭無憂看向遠處，這是一片開闊之地，到處都是奇怪的海石，模樣奇特就如鬼斧雕刻過一樣，每一座海石之上，都有一個小小的洞眼，每一個洞眼之中，都有一顆石珠，那些石珠居然和自己手中的石珠一模一樣，只是有一些還散發著微弱的水霧，而絕大部分已經淪為普通的頑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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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輪，我們到了。」蕭無憂將沉睡之中的輪迴之祖喚醒。

  「哦，找到了嗎？沒有想到，你還真的找到了，過去多長時間了。」輪迴之祖悠悠醒來，聲音之中，聽得出暗含疲憊，它時日不多，每一次醒來，都代表更接近消亡。

  「五十年。」蕭無憂答道。

  「五十年嗎？看樣子，你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啊，我還以為，你要花費數千年時間呢。」或許是因為找到了魂源所在地，就算疲憊不已的輪迴之祖也對蕭無憂開起了玩笑。

  「真要用數千年時間，到時你早就消散了，快說吧，這魂源怎樣收集。」蕭無憂翻著白眼說道，這小輪，就不能盼著自己好一點嗎？說什麼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他只關心如何收集魂源，至於此地是否有帝釋令，這時就真的關心不上了。

  「這魂源，乃是一種奇異的靈魂本源，它無根無萍、無質無形、無我無他，對於靈魂健全之人，沒有半點效用，但是對於靈魂缺損著，卻是大補之物，許多門派將這魂源可是看得堪比神級瑰寶。」輪迴之祖化形而出，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模樣，喃喃說道。

  看到輪迴之祖有著滔滔不絕之勢，蕭無憂差點都想動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解釋這麼多幹什麼，直接告訴自己怎麼收怎麼用不就行了嗎？

  看到蕭無憂那不耐煩的樣子，輪迴之祖也知道自己一時興起話語太多了，他輕咳了一聲說道：「魂源十分脆弱，無法用實物收取，你打開靈魂，我將用你的靈魂之力搭建一座命橋，以此來竊取魂源。不過這個過程十分緩慢而且危險，你先好好準備一番吧。」

  蕭無憂點了點頭，隨後拋出數個羅盤，一座座防禦大陣就此架起。

  這些羅盤都是落離絕嘔心瀝血刻畫出來，威力絕倫，就算是道皇親自也能抵擋一時半會，算得上絕佳的保命之物，蕭無憂雖然心疼，但是卻並沒有不捨得，既然輪迴之祖說過程緩慢而且危險，那麼就真的是很慢很慢，並且很危險很危險。

  做好準備之後，蕭無憂盤坐下來，他雙目閉合，一縷魂力在識海當中蕩漾而出，向著不遠處一顆還有著些許霧氣的石珠纏繞而去。黨那一縷魂力與石珠相連之後，開始向兩頭緊繃，最終一條肉眼無法窺探得到的平坦線路，在蕭無憂與石珠之間出現。

  輪迴之祖重新化作一個光團，落在蕭無憂這一頭，而後緩緩向那石珠靠近，那一丈不到的距離，輪迴之祖卻前行得如同龜速。

  所謂命橋，意思就是在兩個魂海能量之間搭建一條堅固的橋樑，以供其餘靈魂能量來回穿梭，竊取魂力精源，這命橋必須搭建得平坦堅硬，讓其上的靈魂安然穿越，但凡有絲毫動盪，當中的靈魂墜入魂海，並且不魂海撕裂不說，對於構建命橋的蕭無憂來說，也會受到致命的傷害。

  為了讓命橋足夠穩固，蕭無憂必須全力以赴，所以連亘古法身的力量也動用上了，這個時候，正是蕭無憂最為脆弱的時候，如果受到干擾，他定然重創，所以即便落離絕的羅盤難以製造，他也不得不全部用上。

  輪迴之祖就像一隻小螞蟻一樣，來回了一趟蕭無憂與那石珠之間，帶回來了一顆晶體，並且將晶體放在了蕭無憂的識海當中，那晶體小得如同塵埃一樣，就連蕭無憂那強大的神識都感受不到當中蘊含的能量，但就是運回這麼一顆小小的晶體，就耗費了十天時間。

  蕭無憂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魂源才足夠輪迴之祖、紅蓮還有慕容雪三人使用，不過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少於三百年，而且是有增無減，在這個過程當中，蕭無憂只能是一刻枯石一樣，充當命橋的作用，不能修煉，不能悟道，甚至連思考都不可以，這樣的經歷，就算是最為痛苦的修行也無法比擬。

  只是蕭無憂卻甘之如飴，他修煉，想要成為絕世強者，不就是為了保護身邊的摯愛嗎？如果連自己的紅顏知己都救不了，永恆的生命，至強的實力又有何用。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無情逝去，只是對於現在的蕭無憂來說，一分一秒都像千百年那般持久，如果換作平日，這種感覺定然會讓他欣喜，但是沒有辦法悟道，沒有辦法修煉的他，這樣的時光，就像是侵蝕磐石的風暴一樣，讓蕭無憂的心智都開始變得滄桑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什麼都沒有經歷，但是卻讓歲月在心頭刻滿了印跡，蕭無憂不知道，當這個過程結束之後，他是否還是他自己。

  這或許是一個關於天道的問題，不過可惜，此時的蕭無憂並不能去思考這個問題。

  就這樣，一百年過去了，這時在蕭無憂的識海當中，一個晶體祭壇的模樣漸漸成型，那當中所蘊含的能量所產生的誘惑，就像在一個餓了十天十夜的人面前出現一盤燒雞一樣誘人。

  只是這等『美味』對蕭無憂無用，他也捨不得用掉，百年時間，輪迴之祖那如同愚公移山一般才堆砌出來的祭壇，就算對他有用，他絕對不會動任何心思。

  偶爾的停歇，蕭無憂會仰望頭頂的藍色湖面，他覺得，這百年時間，仿佛過去了數十萬年一樣，他的軀體似乎依然充滿勃勃生機，但是他的靈魂就像經歷萬世一樣久遠沉淪，這種感覺，很不好，比當初在死亡之嶺經歷的七世差太遠了。

  七世的經歷，起碼是豐富多彩的，但是這百年時間，卻是死寂一般的感覺，他似乎開始有點明白，為何那些古蹟古剎會有一種滄桑的感覺，那是歲月的刻刀。

  好在，蕭無憂的心質堅如磐石，他只是恍惚了片刻，就再次投入到竊取魂源當中。

  「小子，堅持住吧，這對你來說，別小看這種狀態，這對你來說，同樣是一種歷練，熬過去了，你將會非同凡響。」輪迴之祖的聲音在空氣中蕩漾，只是現在蕭無憂的狀態，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又一個百年過去了，也不知是慶幸還是苦笑，輪迴之祖的速度比想像之中要『快』上許多，那祭壇已經快要搭建完成，想來當祭壇完全成型，蕭無憂就能夠結束這場磨難，不過或許他天生就是吃苦的命，兩百年過去，他的甚至有點記不住自己是誰，卻發現對於這種狀態，有種痴迷的感覺。

  可惜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的身軀猛烈一震，命橋差點斷裂，他的靈魂如烈火炙烤一樣，痛苦無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