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化成灰我都認識

2024-09-18 20:00:30 作者: 贏淺

  還是起身,幫忙把沈湛從假山上拽了下來:「幹嘛去了,弄了一身傷。」

  「可有傷到?」

  「別人的血,倒是沈督主上的有點重。」

  雲染歌隨口應著,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的軟塌,對上謝景:「可以幫我把他扶過去嗎?」

  對上一身是血的沈湛,謝景全身寫著拒絕,剛剛只是搭把手。

  現在,他說什麼也不願動沈湛了,命令夜長樂:「還不快幫忙。」

  「男女授受不親。」

  對上一身髒污的沈湛,夜長樂一臉後退了三步,不願動手。

  

  謝景:「你想去和親?」

  「不就是搭把手的手事情嘛。」

  一咬牙,一狠心,夜長樂大步上前,攔腰一個公主抱,驚呆雲染歌。

  雲染歌這才發現,這個端莊美麗的長公主,居然比她高出一個頭。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還反覆確認了一遍。

  她又不是沒見過高個子的女生,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動作飛快的幫沈湛處理傷口。

  夜長樂從容不迫的叫來宮女:「快去稟報皇上,謝相遇襲,沈督主為保護謝相,身受重傷。」

  「景兒,你沒事兒吧。」

  這邊,雲染歌才剛把沈湛的傷口包紮好,那邊老皇帝的聲音就顫顫巍巍的傳來,一邊走一邊喊,真真比對親兒子還關心。

  她聽得滿頭黑線。

  謝景硬著頭皮走出去:「皇上,我沒事,是沈湛為了救景受了傷。」

  「景兒沒事就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

  皇帝說著說著,眼看就要掉眼淚,謝景連忙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你都多大的人,還動不動就這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皇帝反應過來,用拍胸脯的動作掩飾他此時此刻的尷尬,忽然意識到這裡是哪裡,他的臉色格外凝重:「長樂,小五年紀小不懂事兒就算了,你怎麼也……」

  「父皇,長樂只是和謝相敘舊,閒聊了幾句,並無其他。」

  「你認識景兒?」

  皇帝瞳孔微睜,明顯沒想到……

  夜長樂要比皇帝淡定許多倍:「化成灰我都認識。」

  「父皇放心,兒臣這個做姐姐的,一定好好規勸小五,讓她迷途知返。」

  「還是長樂最得朕心,可惜,你怎麼不是男兒身。」

  由衷拍了拍大女兒的肩膀,皇帝微微嘆了口氣,看著夜長樂的眸光是儘是惋惜之色。

  夜長樂則是回以端莊從容的微笑:「是長樂讓父皇失望了。」

  「這又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別多想,朕一定給你找個世上最優秀的兒郎伴你一生。」

  「兒臣就要陪父皇一輩子,兒臣不需要男人。」

  親昵的挽住皇帝的手臂撒嬌,這樣的夜長樂到真有了小女兒姿態。

  皇帝被女兒哄得心花怒放:「胡說,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

  「我可以招贅婿啊,父皇給我生得這麼優秀,可不能便宜了任何人。」

  「好好好,只要長樂滿意,想怎樣都行。」

  皇帝被夜長樂哄得哈哈大笑。

  暗中偷窺的夜思玲默默攥緊了拳頭:夜長樂,為什麼我看上的東西,你都要搶走。

  好看的衣裳首飾是,她看好的奴婢是,反正她想擁有的一切,那件東西。不論大小,總歸要被夜長樂搶走!

  同是父皇的女兒,她為什麼總要被夜長樂壓過一頭!

  「天色不早了,景兒今天受驚,今晚就在宮中歇息吧。」

  雲染歌上前一步,想拒絕,她家還有個奶娃呢。

  卻被謝景按住了手,他知道,這是皇帝最大的忍讓。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皇帝為什麼要把空閒許久的東宮,讓給二人住。

  千躲萬躲,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步。

  謝景嘴角滑過苦笑。

  雲染歌望著黑壓壓的宮殿,難得老實縮在謝景身後:「這裡這麼黑,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謝夫人說笑了,太子雖然久居宮外,東宮那邊每日度有人定時打掃,屋裡屋外,都乾淨得很呢。」帶路的太監興致勃勃跟二人說著,皇帝對這個太子的重視。

  聽得雲染歌哈欠連連,進屋倒頭就睡。

  殊不知,身畔之人,徹夜難眠。

  她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經睡到榻上的自己,俏臉熏紅:「那個,我不是睡在地上的嗎?我不會夢遊了吧。」

  雖然,她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有了夢遊的毛病。

  謝景盯著一雙濃重黑眼圈:「這地方太晦氣,睡不著。」

  「所以,我是怎麼睡在這裡的?」她很關心這個問題。

  謝景無所謂的道:「我看你在地上睡得太難受,就抱你過來的。」

  她不自然的熏紅了臉:「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我本就睡不著,與你無關。」

  染著濃重黑霧的眼瞼垂下:「睡飽了嗎?」

  「嗯。」她隨口應了一聲,看向陽光明媚的窗外:「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走,我們回家。」

  不知為何,「回家」二字,讓一向冷心冷清的謝景眼底發酸。

  這兩個字,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尋常,但對他來說,卻是奢望。

  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還能有自己的家。

  去看了沈湛之後,雲染歌就拉著下值的謝景回府。

  「謝相明鑑,奴家真是寒寒的親生母親,我怎麼可能拿親生骨肉來騙人呢。」二人剛下馬,謝景就看到一個女人沖自己飛撲而來,他不著痕跡的躲到雲染歌身後。

  雲染歌被飛撲過來的女人,死死抱住了大腿兒。

  寒寒生母幾個字,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明知道,寒寒是有母親的,可她的心,為什麼這麼痛呢。

  痛到,連呼吸都成了問題。

  「口說無憑。」

  她緩緩吐出四個字。

  謝景也認真道:「我不認識這女人。」

  「謝相不認識也正常,奴家柳腰,本是田中醫女,承蒙父老鄉親關愛,人們都尊稱我一聲醫仙。」

  「天,我沒聽錯吧,傳說中存在的醫仙,竟然卻又其人。」

  「可惜帶著面紗,看不清容顏。」

  「切,仙子芳容,是你們這種凡人能看的嗎?」

  「一個謫仙人,一個醫中仙,倒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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