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暢談形勢
2024-09-18 19:33:19
作者: 十四阿哥
「璇兒慢些,先生只是皮外傷,他沒事!」
章驁剛一說完,璇兒便變了臉色,轉身向村口跑去,章驁在後面跟著邊跑邊說道。
沒跑幾步,便看到子車甲領著章煉向家裡走去。
子車甲看到璇兒後,伸出了雙臂,璇兒一把撲進她爹的懷裡,哭了起來。
「爹,章二哥說你遇到劫匪受傷了,你有沒有事啊,我好為你擔心!嗚嗚嗚!~」
璇兒哭著在子車甲懷裡撒嬌,眼淚和鼻涕蹭了她爹一身。
「呵呵,爹沒事,爹這不是好好的嗎。你看你哭的像個小花貓一樣,倒不怕你章叔笑話。」
子車甲寵溺地摸了摸璇兒的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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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兒聞言,羞得小臉通紅,趕忙躲到子車甲身後,整理好儀容後才站出來施禮:
「璇兒見過章叔,問章叔好。」
「哈哈,好好好,幾天不見,璇兒更加漂亮了!長大後肯定明艷動人,只是不知哪家的小伙子有福氣嘍!」
章煉笑著說道。
此時章驁也提著山雞趕了上來,章驁一直很奇怪,璇兒的奔跑速度一直都是個謎。
「璇兒,你跑的好快啊。」章驁走近說道。
「二黑子,我讓你給村長的山雞,為何到現在還在手裡提著?」章煉上前問道。
「這……」章驁剛想解釋,卻被璇兒打斷。
「章叔,章二哥他早上就把山雞給我了,是我一時貪玩,放在外面忘記了,你不會生氣吧?」
「哈哈,不會不會,這是我昨日剛打到的,你正在長身體,給你吃正合適。」
章煉轉怒為喜地說道。
沒想到此時璇兒會站出來為自己解圍,章驁對著璇兒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璇兒眼睛調皮的一眨,趁著沒人注意,還向章驁吐了一下舌頭。
章煉只顧著跟子車甲熱火朝天地聊天,並沒有注意兩個孩子之間的小動作。
可子車甲是什麼人?一邊閒聊,一邊將二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盡收眼底。
臭小子,我這么女還想多留幾年呢。
子車甲心中暗想,臉上卻依然保持笑意,將章煉帶進了自己家。
進了院子走了幾步便入了正廳,賓分主次坐定,子車甲便讓璇兒帶著山雞去交給夫人下廚,自己則從柜子中取出一壺自己珍藏的好酒。
「章兄,我與你一見如故,你又與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我拿出我珍藏多年的神仙潭,我們小酌兩杯。」
說著捏著兩個杯子放在桌子上,提起酒壺斟出一條水線,頓時整個屋子酒香四溢!
「真是好酒啊。」章煉一笑說道。
「呵呵,章兄真是酒中高手,還未嘗便知是好酒。」子車甲也笑道。
二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子車甲的夫人便端個木盤過來上菜,最後子車甲支開家人,只留章家父子二人在席間。
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子車甲對著章煉問道:
「章兄常年在外,可知如今秦國形勢?」
「村長慎言,難道村長不知妄議國政,最高可處以族刑?」章煉驚愕道。
秦國新法,妄議國政者刑,從眾多者族!
目的就是不讓百姓扎堆議論新法,批判新法。
新法才以雷霆之勢蔓延全國,而百姓雖有非議,卻不敢聚眾抵抗。
「我們只是討論當前形勢,並沒有妄議國政,更何況出君之口,入我之耳,章兄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令郎?」
子車甲微笑著說道。
「略知一二,不甚詳盡。」
章煉微微沉吟道。
「請章兄試指言之。」
子車甲伸手做了個虛請。
「那我就班門弄斧了!」
章煉開始侃侃而談。
「當今天下風起雲湧,而秦國尤甚!左庶長衛鞅,於五年前頒布《墾草令》以來,秦國重農抑商,獵戶的生活也不如從前了;
而農民的生活卻好了起來,耕地和織布繳納賦稅竟可免除勞役;
強制分家,讓父子兄弟分開居住;焚燒儒家經典,禁止遊宦;
什五連坐,舉報周邊不法,治安雖較之前好些,可是律法嚴苛,深山中的匪患卻越來越嚴重了。
就像今天的事,土匪中恐怕有很多人都是犯了些許小錯,怕連累家人,才鋌而走險,上山為匪的。」
「章兄所言不錯,請繼續說下去!」
「再說下去觸犯新法,可就危險了!」
章煉想了一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不過今日我章某人跟村長意氣相投,便捨命陪君子,暢所欲言了。
秦立新法,已歷五年,重農抑商,鼓勵生產,求得是糧草後勤;
禁止私鬥,強推分居,求得是兵員補給;
什五連坐,互相舉報,求得是內無間諜;
焚燒儒家經典,禁止遊宦,求得是思想統一,人才不至於外流。
說了那麼多,其實概括起來就一句話,秦君正在集中全國之力為下一次戰爭做準備!」
「呵呵,其實不知章兄是有意還是無意,刻意避開了衛鞅新法中最重要的獎勵軍功制。
新法廢除了舊的世卿世祿制,將軍功分成了二十個爵位,臨戰斬敵便可封爵,從一級的公士到二十級的徹侯,皆可用軍功換得。
衛鞅此舉,求得是軍心士氣。」
子車甲補充說道。
「村長真是毫不留情啊。」
章煉尷尬地笑笑說道。
「章兄,你是不敢說呢,還是不能說呢?」
子車甲雖笑著看向章煉,眼神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氣。
「章兄,你想做什麼,我知道。只是不知章兄是否想過,令郎還小,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他該如何生活?」
子車甲給章煉又倒了一杯酒,緩緩開口說道。
章煉也不舉杯邀請子車甲共飲,只是自顧自的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全部灌進喉嚨。
「章家世代軍戶,這是章家人的命運,我必須要去完成!」
章煉堅定的說道。
「其實我可以利用墨家的關係,取消你們家的軍戶身份,再買一塊地,做個本分的農民,豈不更好?」
子車甲開口說道。
「我們章家已經受村長厚恩多矣,章某不敢再厚顏勞煩。
況且,一代人做一代事,如果我這一代不做,二黑這代人便要做,我如今除了這孩子,已經一無所有。
我必須要為他,掙一條路出來!」
「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若是我不幸……還望村長照顧犬子,來世結草銜環,必當報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