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收網與被收網
2024-05-04 22:05:09
作者: 彤靈塵
郵件里有七段錄音文件,五段視頻。
杏目抬起望眼車內,寧偉在睡覺,Amy坐在首排聽歌,全處在他們該有的位置。
南曦戴上藍牙耳機,點開幾段錄音逐個聽完,滿意關閉,再點開視頻。
視頻多數只有一半的畫面,可以看出基本偷拍。
視頻中前三段主角為中思達老廖的得力秘書,第四段老廖親自露臉,其中所說內容句句讓人震驚。包括他們黃dudu交易流程的大體,還有會收益的金額範圍。
第五段視頻更誇張了,其中有張酷似南曦的臉,坐在偷拍視頻之人腿上嬌聲撒嬌。
無不顯示誠心,渴望拉攏到在偷錄視頻之人,陸羽。
沒錯前三段來自黃怡和龐圓心,後兩段來自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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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要從七月中說起,南曦與黃怡鬧翻,忙得忘記搭理她。
黃怡泄憤拉個群,把幾個看似對南曦有意見的人全拉進去。其中包括中思達安排的臥底,後來把她們罵南曦的話發到網上。
黃怡因此心裡有點不好受,可想起南曦對她的冷落和不公平對待,只叫好現世報。
後來臥底找到群里最為活躍的兩人,黃怡和龐圓心。
再次開出高價,讓她們在媒體前來露臉指出南曦種種劣跡。
臥底在群里觀察好長時間,確定她們的發泄真情實感才暴露的身份,所以在交談中並未提防過重。
主要怕如果要求沒收手機,會引起黃怡和龐圓心的抗拒,從而斷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聯繫。畢竟網上聊天多數人用暱稱,總沒真人出來指證站得住腳。
交談的過程黃怡全程錄音,晚上到家轉發給南曦,並施加威脅:你再不哄我,我就叛變了啊。
信息傳過去,收到秒回復,系統給出的回覆: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通過驗證後,才能聊天。
黃怡氣得頭昏腦漲,呼呼喘半天粗氣,把錄音發到南曦郵箱裡。
等待一天多,看到郵件狀態為已讀後,給南曦撥通電話,劈頭蓋臉罵道:「好啊你,咱倆將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說刪就刪啊!太過分了,你再不哄我,我就叛變了啊。」
「判吧。」南曦道出兩字,掛斷電話。
在收到黃怡上百字的大罵簡訊後,南曦平靜將高沫的信息轉發過去。
南曦控制不了龐圓心,也懶得去控制龐圓心。可高沫是個細緻溫婉的人,發現龐圓心在群里詆毀南曦後,早早帶上龐圓心聯繫到南曦,給與道歉。
龐圓心特別不服,但高沫拿出幾個過氣網紅為例子,告訴龐圓心需要珍惜已有的機會。還請曾經去李銘和李慶剛公司發展的幾個網紅出來,現身說法。
李家最終李宏和李木易被判八年,李銘和李慶剛被判五年,好多涉事網紅全被限制出現在大眾視野內,包括她們曾經的同事。
看完血淋淋的慘澹案例,龐圓心經過幾天的思想鬥爭,最終讓高沫說服,成為雙面間諜。再後來她一切舉動,全由南曦安排進行。
黃怡最怕什麼,對比啊,尤其怕別人搶走她的東西(包括感情)。胸有成竹的以為掌握南曦服軟的機會,結果發現近期總在一起奮鬥(罵南曦)的夥伴,居然是敵方陣營之人。
由始至終的大傻子,只有她。
黃怡為此自閉了整整五天,第六天再找到南曦,拿出洗心革面的態度認錯:「曦曦,我不對,我之前不該總想著把你和張總分開,總覺得張總會奪走你,而蘇竹不會。」
等了一天,南曦沒搭理她。
第二天,依舊沒搭理。
直到過去一周,黃怡實在坐不住了,想起南曦給蘇竹說過的一段話。
「我把你從我的世界劃出,我照樣擁有很多,朋友、愛人、親人。可我若離開你的生活,你只剩比白紙慘澹的世界。」
當時她覺得南曦好殘忍,但事情重現在她身上以後,她發現南曦所說句句屬實。她的情況雖然比蘇竹好點,有父母還有任飛霞,可真心朋友似乎只有南曦。
與楊盼盼甚至好多人的關係建立在南曦基礎上,和南曦鬧掰以後,大家慢慢關係淡了,普通聊下天都會覺得彆扭。
有次和任飛霞拌嘴幾句吧,想找個人傾訴下難受吧,發現沒人能傾訴。給父母說,父母會罵她作,給普通朋友說,普通朋友不一定有耐心聽,指不定聽完還嘲笑她。
想著想著,黃怡發現真的如南曦所說,不是南曦離不開她和蘇竹,是他們離不開南曦。
手不受控打出滿腹誠心的話:對不起曦曦,是我的錯,我之前任性了,把你的好當成理所應當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對了,還有兩件事,我要告訴你。其實小時候,你找張總幫你作弊,蘇竹坐在你和張總中間的位置,張總讓他幫忙遞卷子的過程,他把寫滿錯誤答案的卷子調包了,寫上了張總的名字傳給你,致使你和張總一起出錯,一起挨訓。還有後來,在張家界救出你的人是張總。
信息傳過去,又一天沒回話。
可黃怡不在乎了,她只想把壓在心裡的難受全數表達出來:我知道我告知你事情原貌有點晚了,甚至有點多餘。哪怕你被蒙在鼓裡,依舊選擇張總。可我不願再為私心隱瞞下去,請你原諒我,曦曦。
又等了好幾天,以為不會再有回信了。
在某天深夜收到南曦的拒絕:我不會原諒你,蘇竹也一樣,上次我給蘇竹說過最後為他所做的只有那部片子,我並非玩笑話。我知道你曾經說過想當我最成功的經紀人,只圖哄我開心。不止那次,你離婚前很多時候全在放低自己哄我開心。為這些,我同樣也送你個最後告別之禮。我聽任飛霞提過,你真正想開個屬於自己的甜品店,我把它送給你。
望見『最後禮物、甜品店』等字樣,字字戳中黃怡淚點,哭得泣不成聲。
怕南曦沒耐性等,便邊哭邊按字回覆:我不要甜品店,我只要曦曦原諒。
可惜祈求和哭沒有一點用處,仍然收到南曦冷冰冰的回覆:甜品店的錢不是我給你,我會教你賺取方法。你考慮下吧,別落得什麼都沒有。
那之後,黃怡各種求原諒信息如同石沈大海,了無回音,直到她同意要甜品店。
就這樣,黃怡成為第二線人,通過南曦教的方式得到中思達的友好贈與300W。
而這300W買到的信息無非是她親口承認,承認南曦欺負手下人之類的埋怨。
通過親口承認建立交易和信任,以此走到徹底透露出核心合作內容的地步。
南曦將所有證據轉發給陳謀岑,附文:再有新的證據,我及時傳您。
陸羽對接安悠然,安家同樣沒得跑。
收到陳謀岑『好的,我來提交』答覆,收網行動正式開啟!
五天後,中思達榮登各大頭條報導,被上面點名批評並立案調查。
南曦心情大好的將報導轉發給張亦辰,同時詢問他多久回來。
臨近第三次密室直播,方艾倫近幾天總沒事找點理由與南曦聊天,實際為套取具體日子安排在何時。
編輯發送完信息,一通無備註名稱的電話接入。
南曦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對,有的厭惡刻入骨髓,亦如即便沒備註名稱,南曦同樣一眼認出誰的電話。
安悠然。
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點擊紅色按鈕拒接,在心裡暗斥句:活該,急死你。
隨之而來接入一條新信息,南曦極其樂意欣賞厭惡之人的痛苦,進入信息。
就在看到信息的剎那,瞳孔幾度收縮,狠狠按下一段字:滾,少烏鴉嘴亂說。
安悠然給她發了段,南曦不惜罵出髒話來掃除晦氣的提醒:南曦,我是安悠然,快點接電話。亦辰哥哥出事了,你即便不接電話也一定記得千萬別再捅我相關的事情了,否則惹急我爸,我真的很擔心亦辰哥哥的安危。
收到她驅逐的大罵,照安悠然刁蠻小姐的性子,一準破功過來反罵她。
可南曦收到極其文明的回覆,只是字裡行間透出無法遮掩的著急:你多少天沒收到亦辰哥哥的回覆了?你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呢?
多少天,南曦細數,最少有將近十天了。由於之前住在雲尚,兩邊媽媽小心把控,告知張亦辰沒事少聯繫,她最近比較忙。
南曦更給張亦辰一種得罪媽媽們,不敢忤逆的狀態,兩人便默契的給聯繫減少。
她一直在等張亦辰按照約定時間回來,可怎麼也沒想到,等來了厭惡之人的威逼。
不信邪,切出信息,撥通張亦辰電話。
收到機械的回答: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接連再撥打出三個,答覆全部統一。給高秋鋒撥過去,依舊關機提示。
撥打梁庭瑞電話,倒是接通了,可梁庭瑞知道的還沒她多,光回答:「四天前吧,高哥讓我顧好總部這邊,之後我們也沒聯繫啊。怎麼了?」
「沒事,你按他安排的來。」
南曦掛斷,細數時間,四天前,她把證據提交給陳謀岑,上面正式開始調查。
心裡一慌,腦子徹底混沌,手心透出絲絲涼汗。由不得她多想了,意識清醒時已經撥通安悠然電話。
未聽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尖細聲音,電話另頭傳來低沉的中年男聲。
「南曦,我不管你和中思達有什麼恩怨。當初送我家然然進娛樂圈,無非完成她的心愿,順便試試水。如今我基本摸透套路了,也無需中思達做橋。但你這背後刀子捅出來,是打算連然然一起整啊,你有問過我答不答應嗎?」
南曦耐心喪盡,冷聲問安父:「你把張亦辰怎麼了?」
安父不悅地嘖聲,提高聲調呵斥:「和長輩說話要有起碼的禮貌,你父母沒教過你嗎?」
不等南曦還嘴,安父主動道歉:「抱歉,是伯父的錯,忘記你爸早進去了。女不教父之過啊,能理解。」
南曦給堵在胸口的氣硬生生壓回肚子,拿出耐心和素質輕聲道:「安伯伯,晚輩懂您護女心切。令嬡的證據,我手裡壓著好幾條呢,您看咱們怎麼交易?」
實際利益拋出完,頓下再施加威脅:「我們後輩之間的打打鬧鬧小矛盾,何必驚動您親自出手呢。您這一出手,瞬間給矛盾拔高了,就讓我公公他們很難辦啊。」
「呵呵,」安父低笑聲,語氣放緩幾分:「我就喜歡會來事的人,我知道你這邊繁忙,我帶上然然已經抵達你拍攝地的W酒店。我們在1162號房,你下午抽空過來趟吧。當我面把證據給齊並銷毀了,我通知美地的黑手黨們放人。」
聽到黑手黨一詞,南曦大概搞懂什麼情況。張亦辰過去與合作方談事,合作方必然不會得罪張家,但透露點張亦辰處在完全一人狀況下的行程,只要安父給的好處夠多,完全可以透露。
想必溺愛女兒的安父為這事,基本把手裡的幾件重要古董全送出去了。
只是南曦想不通,以張亦辰的能耐,怎麼可能讓黑手黨輕易控制呢?
想不通也沒法多想,她陷入沉思的幾秒,安父再來叮囑。
「你可以帶保鏢,我只圖事情完美收場,沒打算繼續坑害你們下一輩。畢竟怎麼說呢,然然這不對亦辰還沒死心呢,我也不希望亦辰出事,我更多希望出事的是你。」
後句安慰居多的話,南曦忽視過去。
事情擺在眼前沒得選,怕家裡老人得知急火攻心傷身,南曦只告訴寧偉,她下午會十分鐘給寧偉發條信息,如果超過十分鐘沒發信息,立刻告訴張父事情始末。
帶上保鏢大哥和他兩個機靈小弟沉重赴約,南曦已經做好隨時可能被扣的打算。
但沒想到啊,安父做到他所說,只有他和安悠然在房間內。而房間外,保鏢大哥安排人通查過,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她把證據一亮出,當安父面刪除源文件,安父直接給守在美地的人撥通電話,告知放人。
可正在通話的老人說著說著,面色突變:「什麼?人早被截胡轉移了?被當地政府扣押了,說他竊取國家機密?我不是告訴你們看好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