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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老鼠迷宮:是誰?

2024-09-16 14:29:51 作者: 須尾俱全

  第87章 老鼠迷宮:是誰?

  在一連撞進了好幾條死胡同里之後,林三酒不得不走了幾次回頭路。鍾俊凱體力不支,早就不知道在哪個岔路口就跟丟了;偌大的迷宮,在幽暗又仿佛沒有窮盡的重重過道里,只有她一個人無力的喘息聲。

  跑是跑不動了,林三酒拖著腳,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朝前挪著,渾然不知自己在朝哪裡走。當她再次看見面前兩條岔路的時候,她終於撐不住了,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自從發現了老王和連小憐的死屍以後,她已經儘量加快速度了,可也過去了足足十分鐘,依然沒有找到小隔間。

  也就是說,她的身體,又是十天沒有進食。

  算起來,總共差不多餓了有兩個月了——要是換作平常人,早就餓死了吧?

  雖然還沒有死,可即使是擁有全面體能增幅的林三酒,此時也快不行了。她的視力早就模糊了,眼前一陣一陣地發花,耳朵里好像漸漸地泛起了潮水一般的幻聲。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等待她的結局無非是昏迷和死亡。

  「噝——」突然腿上一陣劇痛,將她的神智從混沌的邊緣拉了回來,林三酒一睜眼,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她顫抖著一隻手摸向了自己的大腿:「什、什麼東西……」

  被她拎著耳朵從褲袋裡拽出來的棕毛兔,大概剛剛才醒過來,此時眼神散亂,嘴巴還兀自一張一合、啊嗚啊嗚地叫——林三酒把它拎開了,嘶啞地罵了一句:「……你咬我腿幹什麼?」

  棕毛兔這才回過了一點神:「啊?啊……剛才是你的腿?看著像草……」

  那個是野戰褲的布料!林三酒想罵一句,卻沒力氣張嘴。

  「對了,是你救了我吧?」神智回籠的兔子聲音低弱,一副瀕死相。「謝、謝了。」

  「唔……」林三酒嘴唇發青,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人一兔餓得腦子都糊塗了,原地趴了一會兒,終於強撐著起來喝了好幾口地上的積水。幾大口混著泥的污水喝進去,反倒騙過了胃,讓他們略微好過了點——怪不得聽說舊時候有人餓極了時,會去吃土。

  既然清醒了,那就還要繼續往下走。

  林三酒趁著還有力氣,剛要邁步,忽然肩膀上棕毛兔輕聲說了一句:「等等!」隨即它抬起了粉色的小鼻頭,鼻頭以極高的頻率飛速顫動起來,似乎聞見了什麼。

  即使強化能力不如林三酒,但身為一隻兔子的它,天生在嗅覺和聽覺方面就比人類優越多了。

  過了幾秒,兔子轉頭說:「右邊岔路上有很淡的血腥氣。」

  林三酒登時來了精神:「去看看!」

  右邊的岔路很長,在接連幾個拐彎之後又出現了新的分岔口,如果不是棕毛兔一直追尋著那淡得讓人根本聞不見的血腥氣味的話,恐怕林三酒早就又迷路了。調動全部體力跑了五分鐘,就在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昏過去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一點異樣。

  「血……血跡?」相當於五天的時間裡,林三酒的胃中只消化了一點泥土,此時她的狀態可以說要多差有多差,雙頰都深深地陷了進去。棕毛兔早就沒有坐在她肩膀上的力氣了,聞言從褲袋裡慢慢地探出頭,看了一眼前方的路面。

  路上有幾滴飛濺開的血點,連成了一串,時斷時續地向遠方的過道伸展了出去。在這一瞬間,她腦子裡甚至突然閃過去了一個令她自己都吃了一驚的想法:沒有食物,那么喝點血也好……

  林三酒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自己的神智拉了回來。

  「要不要過去?」棕毛兔有氣無力地問道。「說不定前面很危險。」

  「不去的話,我們要不了多久也是個死。」林三酒眼睛發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邁動步子前行的。她扶著牆,順著血跡的方向,一點一點、兩腿顫抖著走進了幽深的過道中。

  可能是因為她正站在死亡邊緣上的緣故吧,連視力也不大好了,到處都是昏沉沉的一片黑。這樣機械而麻木地走了一會兒,林三酒突然下意識地眯了眯眼,隨即她就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是被光給閃著了。

  ……光?哪來的光?

  「怎、怎麼,又有人來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又低又啞,好像這一句話已經費盡了力氣。

  林三酒一個激靈,抬頭一看,這才發現了眼前的不對。

  她剛才走得渾渾噩噩,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過道里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離她最近的,是一身紅裙已經被泥灰沾染得失去了本色的長腿女人,剛才說話的也正是她;對面站著的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正是由於飢餓而一臉菜色的海天青、胡常在;第一輪遊戲裡的手下敗將,正倚著牆,一臉陰沉地盯著林三酒。

  而血跡的主人,也很好辨識——被林三酒踢斷了一條腿的花襯衫,此時正以一個僵直的模樣倒在地上,手還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喉嚨,血噴濺出去很遠,人已經死透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左手邊的溫暖光芒來得引人注意。

  在一扇光潔乾淨的玻璃門後面,一盞暖黃色的燈光,盈盈地將一片空間都染成了橘色。在這樣的橘色光芒里,雪白的餐桌布也顯得更溫柔了,透明的玻璃杯閃著仿佛鑽石似的光;明明有門擋在中間,按理說是聞不到的——可林三酒卻當真覺得那四個被圓形罩子蓋住的餐盤,正散發出撲鼻的熱氣和香味。

  晚餐桌子!

  林三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身子剛一動,沒想到一道小小的金屬光影突然就直衝她面門飛了過來。眼見活命希望在前,她的身體裡猛地爆發出了一股力量,叫出卡片、轉化口器、凌空一抽,就將那個影子給抽飛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噹啷」一聲,那影子落了地,林三酒才發現那原來是一根鋼針。

  紅裙女人神情陰暗地一擺手,手裡已經又出現了一把鋼針。另一個男青年也踏前了一步,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

  「你還真是運氣不好!」紅裙女人的笑容雖然虛弱,卻仍不掩狠辣:「連我們自己多出來的一個隊員,都必須幹掉……何況你一個敵對方呢!」

  雖然早聽說過這個女人不好惹,但林三酒還是一愣:「雖然裡面只有四份餐具,但是如果大家一起把東西分著吃,不是都能活命了嗎?何必殺人?」

  回答她的,是男青年撲上來的影子,他手裡多出了一把鐮刀形狀的武器,猛地朝林三酒的頭臉揮來。

  只是還不等那把鐮刀挨近林三酒的臉,男青年的整個身體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條粗壯手臂給擊飛了,直直地撞上了黑色的高牆,濺開了一團血花。當他順著牆壁軟軟滑下來的時候,雙眼緊閉,已經沒有了知覺。

  「你幹什麼?」被這意外驚住了的長腿女人,從海天青的身邊連連退開了幾步:「你幫她幹什麼?」

  「抱歉,我們跟她其實是同伴。」

  海天青沉默著沒說話,倒是他身邊的胡常在主動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有幾分歉意:「那個,我們會儘快在你餓死之前結束遊戲的。」

  「別開玩笑了!」長腿女人憤怒地吼了一聲,雙腿卻忍不住地打起了戰。「你們白痴吧?輸的那一方,什麼都會被剝奪……你們打算讓誰輸?同伴,同伴個鬼!」

  胡常在儘管臉色發白,但神情卻很平靜。他聞言看了看林三酒,扶了扶眼鏡:「……你確定你有應對的辦法嗎?」

  「七八成的把握吧。」林三酒喘著氣,輕輕笑了一聲。這時她褲袋裡伸出了一個兔頭,朝海天青的方向打了聲招呼:「喲,海乾部。」

  「感覺好久不見了啊,兔子。」見到了兔子,海天青才終於鬆了口氣的樣子。「總算,咱們四個人又回來了。」

  長腿女人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頹然地坐倒在地,面如死灰,嘴裡只低聲嘟囔著什麼,卻聽不清。

  林三酒對這個手段陰毒的女人起不了半點同情,只是對她這副徹底絕望的樣子感到有些不解——她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胡常在,後者就看著她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們沒想過分著吃東西這件事,而是——你看。」

  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林三酒發現在玻璃門前的地面上註明著幾行小字:

  四人份的食物當然是給四個人吃的。

  這扇門後的房間,只有四個選手能夠進入。

  嚴禁將食物攜帶出門,否則施以死亡懲罰。

  怪不得那長腿女人絕望成這個樣子。她也明白,她面臨的恐怕是活活餓死的下場……

  林三酒有幾分迷茫地想著,跟在同伴身後,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不過是幾分鐘之前,她才在幽暗的迷宮裡經歷了與隊友的戰鬥、隊友被毒死、與白隊成員的衝突……此時忽然走進了這樣一個布置得乾淨高雅的地方,坐在明亮的燈光下,手握刀叉,準備吃飯——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

  揭開了餐盤上的罩子,撲面而來的、熱騰騰的香氣太美好了;林三酒的心跳差點都因此而停了一下,肚子裡仿佛住著一隻怪物,正在嚎叫著要將食物塞進身體裡似的。

  「呃?」她的勺子頓了頓。

  在金紅色、浮著胡蘿蔔塊的熱湯上、棉白軟糯的麵包上、青蔥蔥的沙拉上……都被一張塑料薄膜給裹住了。

  塑料膜上貼著一張黃紙,上面用醒目的黑色字體寫著:

  第四輪遊戲

  【在你們四個人當中,哪一位是點先生?】

  又是寫完發……以後這話不用說也行了,因為是慣例嘛……

  我晚更了一次,就收到了暮雨小壕的平安符、大壞蛋的平安符…

  謝謝你們對我的愛護!謝謝評論區里活躍的幾位,打開頁面看見你們,真是有種【單機是什麼?我不懂】的幸福感……

  這章雖然是過渡章,但是我本人挺滿意!因為寫到結尾的時候,我自己也起雞皮疙瘩了,害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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