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罪魁禍首

  因為距離武魂城也只有幾天的路程了，所以車隊一路上並未再經過其他城市，夜幕降臨時也只能就地紮營。

  一路上，藍霸學院因為玉小剛師徒和柳二龍的丟人行為遭受了不少其他學院的白眼，還是寧風致站出來替絳珠等人擋下了那些非議，畢竟那可是未來替自己和寧榮榮打工的下屬。七寶琉璃宗宗主的面子不能不給，所以大家嘲諷的對象也集中在了玉小剛，唐三和柳二龍身上，藍霸學院其他人倒是逃過了一劫。

  等營地駐紮完畢，對玉小剛的行刑也開始了，此時正是晚餐時間，許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員們都端著碗前來圍觀，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最前排蹲著兩位藍電霸王龍家族的少爺，看玉小剛挨打看得津津有味，完全無視了柳二龍那恨不得將他倆碎屍萬段的眼神。

  但當玉小剛的哀嚎聲由悽厲漸漸變得微弱時，柳二龍也懶得去管玉天恆和玉天心了，她撲倒在玉小剛身上，想要替他去承受剩下的幾十次軍棍，但皇家騎士謹記雪清河的吩咐，強行將她拉開，並警告她如果再敢阻礙執法，玉小剛就要再挨上一百軍棍。

  本來閉著眼睛裝死的玉小剛一聽，用盡全力將柳二龍推開，恨聲道：「別過來，你想害死我嗎？」

  千仞雪並未前去觀看這場鬧劇，她靜靜地坐在馬車裡，側耳傾聽玉小剛的慘叫聲。

  「你說如果那個女人看到這樣的場面，會作何感想？」天使少主毫不掩飾她的幸災樂禍。

  「她可能更想打你一頓，倒不是因為心疼她的初戀，而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激怒她。」司晨擺弄著手中的魂導留影機，一份玉小剛受刑的情形已經被完完整整地記錄了下來。

  「哦。」千仞雪縮了縮脖子，「那這份影像我自己留著吧。」事不過三的道理她也懂。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會有母親厭惡自己的孩子，甚至恨不得親手將其殺死。」千仞雪突然換了個沉重的話題，「原本我以為只有我是這樣，沒想到還有人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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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建議你不要拿自己和唐三相比較，他什麼檔次，也配和你比？」司晨看著千仞雪，言辭懇切。

  「我沒有要和他比，我只是想拿他的父母做個參考。」千仞雪急忙為自己辯解。

  「那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裡？做母親的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孩子？」司晨開始有意引導千仞雪往更深的層面思考。

  「排除子女的品行，能讓做母親的厭惡的也許是……」千仞雪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想，也許問題出現在做父親的身上。也許我父親對她做過很過分的事情，比如拆散了她和玉小剛……」

  司晨很想說其實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你是怎麼出生的。不過無論是在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她對法學的涉略都不深，所以也無法評判拐騙婦女和違背婦女意願強行與之發生關係哪個罪行更加嚴重。如果非要她給出一個態度，她的建議是通通犬決。

  「前任教皇和現任教皇是什麼關係？」司晨決定再添一把火。

  「師生。」千仞雪自打記事起，就從未聽過母親對父親有過除「老師」之外的稱呼。

  以天使少主的智商，能潛伏在天斗皇室這麼多年，這層關係她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敢去想。自己的母親一開始和玉小剛相戀，後來以父親為首的武魂殿拆散了他們，後來她父親和母親又有了她，而從她出生之後，母親就一直沒給過她和父親好臉色看。一旦往深處想，她父親那正派的形象將會轟然坍塌。

  好吧，也許正派這個詞更適合用來形容她爺爺，雖然供奉之間流傳著大供奉和海神大祭司不得不說的那些事，不過那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更何況五供奉那裡還流傳了另一個版本，那就是大供奉和昊天宗上上代宗主唐晨之間……但至少他們誰也沒整出一個孩子然後鬧得家裡雞犬不寧是不是？

  千仞雪自認為自己不算什麼好人，畢竟都到別國搞竊國計劃了，就別給自己安上所謂的正義的名頭了。她明白千道流想保護她幼小的心靈不受傷害，所以一直對她隱瞞父母之間發生的那些破事，但她也未必就那麼容易會受到傷害，雖然有這麼一個父親確實令她感到羞愧。

  「我其實都知道，但我想不明白，我爺爺那么正直的一個人，怎麼就生了我父親這樣的兒子呢？」

  「好竹也會出歹筍。你不妨想想唐晨那幫孝子賢孫，自唐晨之後，昊天宗遍地歹筍，這樣想你心裡會不會好受一點？」司晨鬆了一口氣，千仞雪能自己想明白最好，至少可以保證她不會突然黑化。

  「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千仞雪悶悶不樂道。

  「沒關係，別對自己有太高的道德要求，你看看唐昊和唐三，他們甚至不是個東西。」司晨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玉小剛的原因。」千仞雪的聲音變得更加沉悶了，「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出生了。」司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千仞雪，她並不是很擅長安慰人。

  「她要殺我，是我應得的代價，因為我本不該出生。」千仞雪幽幽地嘆了口氣，她沒把話說太死，怎麼說她也算既得利益者，總不能一邊享受著千家大小姐應有的待遇，一邊指責父母說我又沒讓你們把我生下來。

  「我先申明一下，我不支持受害者有罪論，教皇冕下不應該遭受那些對待，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當初犯下的確實是死罪。」司晨希望這麼說能讓千仞雪好受一些。

  「那我父親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哪怕沒有我，天使一族也會有其他的繼承人，總比現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要強吧？」千仞雪簡直要抓狂了，她爹到底是怎麼想的？都已經當上了教皇，萬人之上的掌權者要什么女人沒有？哪怕他想要海里的美人魚，自己的爺爺也會冒著被海神大祭司追殺的風險去幫他撈，他為什麼非要對自己的學生下手？

  「算了！你還是說說她犯了什麼死罪吧，這樣能讓我好受一些。」千仞雪往後一靠，露出一副心累的表情。

  「那就從玉小剛獨自離開藍電霸王龍家族後說起吧。」

  「什麼？！這個挨千刀的東西不是被趕出去的嗎？！」千仞雪猛地直起了身，重新戴上天斗太子的面具，快步走下馬車，將守衛在馬車周圍的皇家騎士們嚇了一跳。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為首的騎士上前行了一禮。

  「行刑的騎士沒吃飽飯嗎？怎麼犯人都不喊了？沒吃飽就先吃飯，吃完飯再打！我說過暫時免他死罪，留他一口氣就行了，用不著手下留情。」雪清河一向溫和待人，皇家騎士們難得見他冷著一張臉，手中的軍棍更是卯足了勁地落在玉小剛身上，將他打得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好了，我們繼續！」千仞雪一回到馬車上就撕下了面具，距離武魂城還有幾天的路程，她有的是時間折磨玉小剛。

  「武魂殿一開始並不排斥玉小剛這個人，畢竟他當時也算是藍電霸王龍家族的嫡系，而且那時候雷霆斗羅也沒有對外宣布將他逐出家門，他那時的行為更像是因為賭氣離家出走，想要做成一番大事業的熱血青年。更何況玉小剛自稱是研究武魂理論的學者，武魂殿剛好也需要這方面的人才，之所以接納他，除了現任教皇的擔保，武魂殿更看重的還是他藍電霸王龍家族的出身。」

  「什麼大事業？」千仞雪嗤之以鼻，「抄襲大計嗎？連抄都抄不明白，他還能幹什麼？」

  「不管怎麼說，那時候雙方相處得還算愉快，不然武魂殿當初攻打海神島的時候也不會帶上玉小剛了，當然了，帶上他完全是看在聖女，也就是現任教皇的面子上。」

  「那你有沒有查到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千仞雪眉頭緊蹙，「聽你這麼說，我感覺一開始並沒有人反對他們在一起，武魂殿甚至有想用那個女人拉攏藍電霸王龍家族的打算。」

  「因為一起抄襲事件，玉小剛想以他的名義在魂師界發表他從武魂殿藏書閣抄襲的理論，其中還有一些屬於武魂殿內部機密，這種事情自然不會被允許。」司晨聳了聳肩，「玉小剛氣不過，就在武魂殿驅逐他之前宣布要脫離武魂殿。」

  「好傢夥，有夠離譜！他哪來的臉啊？」千仞雪突然想到了一個最關鍵的人，「那個女人也站在他那邊是嗎？」

  「實不相瞞，那些機密就是她透露出去的。」司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千仞雪的臉色。

  「她真該死啊！」果不其然，千仞雪咬牙切齒道。

  想來也是，武魂殿可以說是千家的產業，千仞雪會感到憤怒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她認為自己的父親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此時此刻，她切身體會到了千尋疾當時的憤怒。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想前任教皇不至於做出那種事。」

  千仞雪擺了擺手，「你繼續說，我受得了。」

  「當初聖女在玉小剛被驅逐之後，她當場向教皇表示自己要追隨玉小剛離開，並打算和武魂殿決裂。」

  「我爸到底在想什麼？怎麼不當場把他們殺了，那後面就不會有這些破事了！」千仞雪更加抓狂了，她父親一開始明明站在了道德制高點，那時候殺了比比東和玉小剛也是人心所向，可他偏不，他偏要搞出一場師生之間難以言說的醜聞。

  司晨沉默不語，畢竟這裡是以實力為尊的斗羅大陸，位高權重者對弱勢群體做什麼都是合理的，法律根本約束不了那些強者，弱勢群體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些強者的道德和良心。不過既然連萬人之上的教皇的道德水準都如此低下，就別指望其他人的道德底線能有多高了。

  千仞雪總不能把千尋疾的墳刨了，畢竟人心都是偏的，親爹再怎麼不對，但對她還是很好的。親媽再怎麼不好，那總歸是她親媽，所以她只能把一切錯誤歸咎在玉小剛身上。既然比比東不殺玉小剛，那就她來殺，等到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結束的時候，就是玉小剛的死期。

  事實上，玉小剛現在的狀態也離死不遠了，一百軍棍可是實打實的落在了他身上，柳二龍想替他受過都沒這個機會。再加上獨孤博給他下的毒時不時就出來彰顯一下存在感，更是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提供給藍霸學院的馬車是不可能給玉小剛享受的，雖然柳二龍確實想這麼做，但在皇家騎士的警告下只好作罷。只是苦了弗蘭德，他要和柳二龍以及唐三輪流背著玉小剛，因為藍霸學院其他參賽隊員都不願意接近玉小剛這個瘟神。

  弗蘭德是出於多年的交情才這麼做的，而唐三則是逼不得已，雖然在他眼裡玉小剛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但如果他不這麼做，一定會被大家戳著脊梁骨罵他是不孝之徒。唐三兩世為人，最在意的就是名聲，當初哪怕偷學唐門功法被發現之後，也要為自己找補的人，如今怎麼能容忍自己背上不忠不孝的罵名？

  絳珠更是直接拒絕了柳二龍讓她給玉小剛治療的要求，問就是太子殿下不允許。雪清河早已下令，所有隨行的治療系魂師都不許給玉小剛進行治療，違者直接取消參賽資格。大家都看得出來，這道命令是專門針對藍霸學院的，畢竟沒有哪個學院的師生會願意給玉小剛這種人進行治療。

  但食物系魂師顯然不在其列，奧斯卡在柳二龍的逼迫下不得不提供了幾根恢復大香腸，但這對玉小剛的傷勢只是杯水車薪，只能讓玉小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令他更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