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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她真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2024-09-30 00:31:03 作者: 國王陛下

  第48章 她真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專項整治小組的組長顧詩詩,性情剛愎而行事霸道,卻終歸是個講道理的人。此時一番道理講出來,青蓮台上眾人全都啞口無言。

  文杰也唯有嘆息一聲,無奈道:「此事的確邪門,我們內部也深感疑惑。」

  「也沒什麼可疑惑的。」顧詩詩說道,「事情無外乎兩種解釋,其一,青萍司有意包庇;其二,此人異常奸猾,而青萍司辦案無能,被他屢次玩弄於股掌之中。」

  此言一出,就連文杰都不由輕點了下頭。

  因為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首先青萍司當然不可能包庇秦鈺,一個從書院街被破產清算到石街的落魄中年,有什麼值得包庇的?何況真要包庇,就根本不會留下一百多次報案記錄!

  所以其實顧詩詩的解釋,正是眼下唯一的合理解釋:這個看似本分到麻木的肉廠門房,內里已經黑到不可思議!而未能察覺這一切,正是青萍司的無能!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一個年輕的聲音插入進來:「也可能是他命犯桃花,負面的那種犯,天然就不招女人喜歡。」

  

  顧詩詩聞言一愣,因為這人雖然胡亂開口,無視上下尊卑,但話中似乎有些道理。

  她剛剛見到秦鈺時,幾乎第一眼就不由得惡向膽邊生!

  儘管在這位豪門千金看來,整個石街的人都面目可憎,可秦鈺卻格外不同!

  但很快,四周來自紅衣、紅帶青衣的呵斥聲,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李靖!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誰讓你湊過來的!還不快滾!」

  小李瞠目結舌:「不是,剛也沒人讓我走啊……」

  「你還敢頂嘴?!」

  顧詩詩有些煩躁地抬起手來,示意眾人安靜。

  幾名紅衣收勢不及,仍在滔滔不絕,下一刻便感到一陣刺骨的陰寒自身旁彌散開來。

  顧詩詩的銀髮無風自動,與頭頂皎月相映生輝,上品一等的金丹捲動真元,如月華般流淌。

  這等姿態,令眾多出身也算優秀的紅衣、青衣們,無不自慚形穢,頓時再也說不出話。

  顧詩詩鎮壓住場面後,冷聲道:「我從不曾聽聞世間有這種桃花煞,更不曾聽說青萍司可以依戲言來辦案。秦鈺的歷史積案可以暫且不論,但肉廠僱傭這樣一個前科累累的人作門房,又是什麼緣故?」

  文杰說道:「這……秦鈺雖然被屢次報案,卻沒有作案的實據,談不上前科累累吧?」

  顧詩詩說道:「青萍司斷案要講疑罪從無,既然伱們不能找到秦鈺作案的證據,的確可以說秦鈺是清白的。但對於僱主來說呢?肉廠僱人也要講疑罪從無嗎?石街是沒人可用了,才偏要找個『命犯桃花』的秦鈺來看管廠區進出嗎?!」

  既然問到肉廠管理,早就候在青蓮台下面的一個肉廠執事,便被拎到台上來答話。他平日在廠里威風八面,此時對上一眾紅衣青衣,卻是瑟瑟發抖,詞不達意。直到一名紅衣為其清心理念,他才終於能說出囫圇話來。

  「秦鈺是由石玥推薦來的。那個,雖然石家已經家道中落,但石玥的人品在本地有口皆碑,她推薦的人選,還是可信的。」

  顧詩詩問:「1200年7月,石玥推薦秦鈺入廠的時候,還是個蒙學沒畢業的學生,便已經有口皆碑了?」

  此時,那執事卻認真點了頭,拱手道:「千真萬確。」

  「荒唐。」顧詩詩說道,「便是任人唯親,也沒有這種任法。肉廠管理的荒謬,簡直觸目驚心!」

  此言一出,肉廠執事雖有話想說,卻只有低頭不語。

  顧詩詩說道:「有話便說,我既然問你話,便不是堵你嘴。」

  執事於是壯起膽子說道:「大人以為,我們廠不該僱傭秦鈺這樣名聲存在爭議的人,那,那又該輪到誰來僱傭他呢?到今天為止,從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能證明秦鈺犯過罪,就因為名聲有爭議,便要將其拒之門外,這不是正經做事的道理。何況就算他真有前科,便不能洗心革面了嗎?」

  顧詩詩對這番辯解,只是冷笑一聲:「呵,你家的肉廠,若只是供應石街本地所需,你願意怎麼用人都隨便,哪怕任命十惡不赦之人也無所謂!但這間肉廠的產品關係了茸城幾千萬人的飲食安全,便是要求再嚴苛也不過分!你們連管理廠區出入的人,都能用得備受爭議,其他崗位又憑什麼能讓人放心?」

  執事忍不住辯駁道:「照這般說法,天底下哪還有能讓人放心的廠子?就算景麗軒,也不可能從上到下,每個雇員都完美無瑕啊。」

  顧詩詩說道:「不能令人放心,那便嚴厲整治。天底下的違法亂律行為從不曾根絕,難道就不要青萍司工作了?不要拿別人家的錯處來給自己的錯處辯解!」

  執事張口結舌,終於繞不過這邏輯。

  此時,站在青蓮台邊緣的張俞,便不得不開口說話了。

  「顧組長,鄙廠或許的確在管理制度上存有待改進之處,但應該不值得讓組長帶著這麼多人,這麼大張旗鼓地調查整治吧?雖說不應用他人的錯處來辯解自己的錯處,可世間萬事總要講個公平。其他人犯錯,錯一罰一,難道輪到石街時,便要錯一罰百?還是說,如今明明事故真相尚不明確,顧組長卻已經假定了責任在我?」

  顧詩詩說道:「調查結束前,我不會假定責任歸屬,但我不假定,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假定。院外的記者你也看到了,若不能擺出一副足以令他們信服的姿態,你認為明早的茸城新聞會是什麼?所幸總督府的聞者離去得早,否則我甚至都不必親自來這裡替你們收拾這個殘局。」

  張俞面色一沉:「所以顧組長的意思是,明明我們沒有錯,卻也要認罪認罰,受盡唾罵?再被加碼整治?」

  顧詩詩說道:「調查結束前,任何人都不應假定責任歸屬,你們有沒有錯,要調查之後才能知道,但那時,你們有沒有錯就不重要了。」

  這話說得張俞更是惱怒。

  「顧組長……」

  顧詩詩卻說:「張老闆,我在波瀾莊時,曾經多次聽聞過你的名字,家中長輩曾說,你是石街人中難得一見的,有潛質與他們平等交流的聰明人。而你正是靠著這份聰明,才能將生意拓展到石街以外,為自己贏下石街首富的薄名。現在,我真摯地希望你還能一如既往的聰明。」

  張俞愕然,繼而面色逐漸蒼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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