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仇人已死，孤蘇慕容

  第181章 仇人已死，孤蘇慕容

  「如此嚴重！」

  喬峰聽了李鳴所說，霎時變了臉色。

  他好不容易才得知自己尚有親人存活於世，本來欣喜若狂，卻沒想到，猛然聽到這樣的噩耗。

  

  難道說，自己就如此命苦，剛剛和親生父親重逢，就又要分離了嗎？

  不過這番話李鳴倒也不是故意誇大或信口胡謅，蕭遠山偷學了幾十年的少林武學，暗傷確實嚴重，根本不是普通醫術能夠治癒的。

  否則的話，少林那群和尚肯定早就找到修煉少林絕學的捷徑了。

  原著中，蕭遠山是被掃地僧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式疏解了體內的暗傷，才撿回了一條命。

  李鳴依靠長生造化功，估計也能逐漸將他治好。

  除此之外，李鳴暫時也想不到誰能治癒這種暗傷。

  喬峰如遭雷擊，在原地愣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

  剛剛蕭遠山痛苦的哀嚎，但李鳴一上手，他的情況立刻就獲得了改善，再聯想到李鳴當初治癒阿朱時的場景，喬峰眼前一亮。

  「賢弟，你可以幫忙是不是？你能救我爹對不對？」

  喬峰充滿期望地望向李鳴。

  「倒是可以一試，在下看在喬兄的面子上，也可以出手，只不過就看這位蕭前輩願不願意了。」

  李鳴的回答果然沒讓他失望，喬峰頓時大喜過望，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爹，你放心，賢弟他可以療愈伱的傷勢，你……」

  喬峰欣喜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蕭遠山臉上的表情依舊陰冷且充滿防備，後面的話也哽住了。

  多年孤僻且心懷仇恨的生活，令蕭遠山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此時他戒備望著李鳴：「你究竟是什麼人，究竟對老夫有何企圖？」

  面對質問，李鳴倒沒正面回答蕭遠山，而是話題一轉說道。

  「蕭前輩，你可知你的做法，令喬兄蒙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哪有這麼對待自己兒子的。」

  說著，李鳴對喬峰解釋到。

  「喬兄，之前你不是一直猜想那個始終快你一步的大惡人是誰嗎？喏，就是眼前這位，蕭前輩，少林寺玄苦大師、喬兄的養父母喬三槐夫婦，以及譚公譚婆趙錢孫等知情人，應該都是死於你手吧？」

  「什麼！」

  此言一出，喬峰再次震驚地無以復加，望向蕭遠山。

  「不錯，確實都是老夫所為。」

  蕭遠山沉吟片刻，爽快承認道。

  然後面向喬峰：「峰兒，這些人害的你我家破人亡，父子多年不得相認，實屬死有餘辜，為父便替你殺了他們，另外，為父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讓峰兒你與那些所謂的中原武林人士仇怨越結越深，多加磨礪，才能擔負得起為你娘報仇的責任。」

  蕭遠山說話沒有半點自責，反而滿臉的理所應當。

  得知了真相的喬峰滿臉苦澀，過了良久，才勉強點頭，應了一聲。

  但是他如今的心境非常複雜，那個四處殺人，並且嫁禍給自己的傢伙，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讓一直憋著想要報仇的他失去了目標。

  自己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

  而且看起來，自己這位老爹的性格似乎有些偏執，他也不好說什麼。

  「峰兒，我本來是想讓你受盡磨礪之後，再現身告訴你當年的帶頭大哥是誰，然後咱們父子聯手報仇雪恨的，故而之前這位……小兄弟要透露帶頭大哥身份時，為父才想阻止，只是沒想到，為父的身份，早就被他洞察。」

  蕭遠山嘆了口氣。

  但喬峰想到了蕭遠山下死手的樣子，不禁感覺對李鳴非常虧欠，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現在為父的身份既然已經暴露，那也不用藏著掖著了，為父這就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李鳴收回了長生造化功的真氣。

  蕭遠山的經脈中再次出現了刀割般的痛苦，令他冷汗直冒，後面的話也憋了回去。

  李鳴站起來說道。

  「前輩可能不知，您的仇人其實另有其人，不過相比於這些，您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傷勢吧。」

  幾句話下來，蕭遠山額頭冒出了冷汗，足足忍耐了許久，蕭遠山的那股痛苦之感才逐漸褪去。

  喬峰急忙上前扶住蕭遠山。

  「爹，孩兒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與你重逢，這些年您受苦了，請先聽孩兒的，報仇的事情不急，先處理您的傷勢，賢弟他肯定有辦法治癒您的！」

  看蕭遠山還在猶豫，似乎放不下面子，喬峰繼續勸說。

  「爹，孩兒一直沒能膝前盡孝，咱們父子也一直被迫不能相認，您不能再離孩兒而去了。」

  看著喬峰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現在百般哀求，甚至眼中含淚的樣子，心中被仇恨吞沒的蕭遠山，終於被觸碰到了最柔軟的地方。

  終究還是父子情深，蕭遠山考慮半晌，最後嘆了口氣。

  「罷了，就先聽你的吧。」

  喬峰大喜過望，急忙扶著蕭遠山勉強站起來。

  一段時間後——

  蕭遠山已經躺在了喬峰在千鳴武館中落腳的廂房之中。

  多少年來，蕭遠山一直都過著東躲西藏，見不得光的生活。

  他滿心仇恨，也從來沒顧得上享受或改善自己的生活。

  這還是第一次，安安心心躺在如此柔軟的床榻上，並且身邊有兒子陪伴。

  突然之間，蕭遠山覺得鼻子有點酸。

  李鳴在旁邊，再次渡了一絲長生造化功的真氣，探察著蕭遠山的傷勢。

  同時，在喬峰的身後，阿朱正滿臉好奇地趴在喬峰肩膀上，望著蕭遠山。

  只不過阿朱和蕭遠山眼神接觸的時候，都忍不住連連躲閃，表現得非常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阿朱總覺得，蕭遠山看向自己的目光非常凶戾，似乎還有敵意，讓阿朱不敢靠得太近。

  但聽說這老者竟然是喬峰的生父，阿朱也儘量壓制心中的害怕，想要和對方搞好關係。

  「賢弟，怎麼樣？」

  喬峰在旁邊焦急地詢問李鳴。

  李鳴收回手，看了眼旁邊的阿朱。

  阿朱冰雪聰明，立刻會意，主動退出了房間，同時拉上了房門。

  「蕭前輩的傷勢確實很嚴重，目前在下有兩種方案可供選擇。」

  「說來聽聽！」蕭遠山在旁邊眯起眼睛。

  「第一，這暗傷乃是蕭前輩多年來偷學少林武學所積累下來的，暗傷隨之而來，自然也就能隨之而去。在下可動手將蕭前輩一身功力化去，暗傷自然也就能隨之解決。這是最快的辦法，只需要一天時間，但蕭前輩一身的修為，也就……」

  蕭遠山聽出了李鳴的意思，頓時變了臉色，連連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小子，我看你是故意誇大其詞，就是為了讓我廢掉武功，任你拿捏！」

  蕭遠山滿是排斥和不信任。

  他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才有如此修為，怎麼可能憑李鳴一兩句話就放棄？

  再說了，像蕭遠山這樣的高手，體會過了實力的滋味，猛的讓他變回一個普通的老人，這感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那還有第二種方案，在下的功法，可以慢慢療愈蕭前輩的暗傷，只不過此傷嚴重，需要長時間的療愈才能徹底拔除病根。這個過程，可能需要數月至一二年不等，在這個過程中，前輩不能離開我們武館，同時，也不能與人動手，以免傷勢加重。」

  「這……」

  蕭遠山依舊猶豫，眼中滿是不甘的神情。

  其實對於自己有暗傷這種事，蕭遠山已經相信了。

  只不過讓他長時間耽擱在這裡，不能與人動手，他依舊不甘心。

  「峰兒，為父知道你一片孝心，只不過，為父這一身武功，不能放棄，大仇未報，為父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爹，您不用擔心，讓賢弟安心為您療傷即可，只要告訴峰兒仇人是誰，這個仇，我來報！」

  蕭遠山聽喬峰說的堅定，不禁回過頭，看向了李鳴，猶豫片刻，終於語氣緩和了不少。

  「這位……小兄弟，你是如何得知老夫身份的？又是如何知道那帶頭大哥是誰的？還有，你剛剛所說，我們的仇人另有其人，難道你知道什麼隱秘？」

  「在下的消息渠道，無可奉告，不過在下所說句句屬實，那帶頭大哥，其實就是當今的少林方丈玄慈。」

  「當真！」

  喬峰霍然站起。

  原來是他，想不到自己一身武功出自少林，結果當年在雁門關外帶人殺害他們的帶頭大哥就是玄慈！

  「不錯，正是那老禿驢！老夫之所以留他活到現在，一方面是直接取他性命太便宜他了，老夫要讓他受長久折磨，另一方面，是還有一個人的身份，老夫沒搞清楚。」

  李鳴在旁開口。

  「想必蕭前輩也知道，當初之所以會有雁門關外的大戰，歸根結底是因為，有一個妄人傳播謠言，說你們契丹武士要偷取少林絕技，以圖入侵中原，玄慈才帶人動手，這個傳謠的妄人，才是你們真正的仇人。」

  「不錯！」

  一提起此人，蕭遠山就恨得牙根直痒痒，眼中噴出憤怒的火焰。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夫多方查訪，始終沒搞清楚此人是誰。」

  話音未落，李鳴掏出一張人皮面具，扔在了兩人面前。

  「這是……」

  喬峰和蕭遠山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實不相瞞，這便是你們的仇人，他的真實身份，乃是上一代的姑蘇慕容氏家主，慕容博！」

  「慕容博！」

  蕭遠山直接坐起來。

  「不錯，這慕容博乃是大燕皇族後裔，一直妄想光復大燕做皇帝，當初傳播這謠言，也只不過是為了挑起中原與契丹的大戰，搞得天下大亂，他好趁虛而入。」

  「咯吱……」

  聽到就為了這麼扯淡的理由，便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喬峰攥緊了拳頭，捏的關節咯咯作響。

  「不過他當初謀劃並未成功，雁門關大戰後，他知道事情敗漏，便嚇得直接偽裝成假死，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暗中活動……對了，蕭前輩你還見過他，因為他和你一樣，都去少林偷學過武功。」

  「嗯？」

  蕭遠山聞言一愣，但緊跟著就反應過來。

  「是他！」

  蕭遠山想起來，自己在少林藏經閣偷學武功時，撞上了一名灰衣人，二人甚至還交手了兩次，未分勝負。

  蕭遠山覺得對方實力不弱，甚至還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原來他就是慕容博！」

  得知自己和仇人竟然兩次擦肩而過，蕭遠山幾乎要氣的冒煙。

  若早知道這其中內情，蕭遠山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和其同歸於盡！

  「那這個慕容博現在在哪？」

  喬峰沉聲詢問，語氣中帶著濃厚的殺意。

  「喏，就在這，因為這慕容博前段時間來我武館盜取武學，被在下發現，已經擊殺了，埋在七俠鎮外不遠。」

  「啊？死了！」

  蕭遠山和喬峰同時發出大失所望的低呼。

  尤其是蕭遠山，整個人都瞬間石化。

  他受苦了幾十年，內心中支撐著的信念就是報仇。

  現在猛然得知，仇人已經死了，令他一瞬間像是失去了人生的目標，心中的空虛無法言表。

  蕭遠山愣住，口中不停的呢喃：「死了，嘿嘿，死了？」

  他緩緩伸手拿過了當初慕容博使用的那個人皮面具，一時間眼神茫然。

  「蕭前輩，雖然慕容博死了，但他的後人還在，你們若想要報仇，也不是沒有目標，不過在這之前，您還是儘量將傷勢處理一下，否則，拿什麼報仇呢？」

  李鳴在旁邊一提醒，頓時驚醒夢中人。

  「不錯！姑蘇慕容復尚在，所謂父債子償，不能放過他！」

  瞬間，蕭遠山像是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峰兒，幫為父治療暗傷，等恢復了實力，為父要要親自踏平燕子塢！」

  蕭遠山這話，正中喬峰心思。

  他急忙安慰：「爹您放心，賢弟他一定能治好您的，到時候咱們父子一同去找姑蘇慕容氏算這筆帳。」

  安撫了半天，見蕭遠山終於肯配合了，喬峰也不由地長出一口氣。

  很快，喬峰與李鳴走了出來。

  到了院子外，喬峰滿眼感激的望向李鳴。

  「賢弟，為兄……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了，多虧了賢弟，我們才能父子重逢，否則，否則……」

  喬峰說道此處，已經哽咽。

  隨即喬峰大手一揮。

  「賢弟，自即日起，為兄要做回自己，從此為兄姓蕭不姓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