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章久別重逢（三更合一）

  第 75章久別重逢（三更合一）

  

  顧清珏說起話來一點不留情面，夜正雖然臉上無光卻不敢說什麼，畢竟顧家家大業大，背後還有一個楚家，若是夜家的宗家倒是可以與之稍之抗衡。

  而他雖是夜家的長子，卻完全無法與弟弟夜哲在家族中的地位相抗衡。儘管顧清珏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子，但他面對他時本就低了半個頭，在這種情況下只得忍氣吞聲。

  「哼，不久開了個破酒店麼！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信不信我爸爸明天就讓你的酒店關門大吉！這個小賤蹄子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們一個兩個的為她出頭！」

  然而他的這個女兒完全不讓他省心，竟無知地衝上前就是一陣胡攪蠻纏，若不是有侍者及時攔住，指不准還要傷了顧清珏。

  「夜宜晴！」夜正板著臉一聲呵斥，「宜修你帶她下去，別再這丟人現眼！」

  「爸！」夜宜晴本身被侍者禁錮著雙手就已經很不悅，沒想到父親竟然還這樣對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個人這麼說你，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顧清珏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周身的寒意四射，「夜小姐口氣真大，顧某不才，倒是想看看你哪來的底氣扳倒我的酒店。」

  夜正給夜宜修一個眼神，讓人把女兒給拉了下去，趕忙上前賠笑道，「我女兒一時魯莽，不小心衝撞了您，還望顧先生不要動怒。」

  夜宜晴被夜宜修桎梏著，還不滿地掙著手臂，想要擺脫禁錮，「哥，你快放開我，父親都被人這麼說了，你竟然還不上去幫忙！」

  夜宜修只覺得自己的妹妹讓他們一家人今日丟盡了臉，強壓著額角突起的青筋，才不讓自己對她動粗手。

  顧清珏不說話，就是用那種悠長的目光將夜正望著，懶洋洋的臉上分明寫著「不好惹」三個大字。

  夜正深吸了一口氣，今日若是在這將顧家得罪了，恐怕日後他在夜家的地位都會受到影響。心中一番衡量，轉身就給夜宜晴一個巴掌，「你給我住嘴！馬上給我向靜姝和顧先生道歉！」

  夜宜晴措手不及，臉頰被狠狠地扇到了一邊，眼眶迅速盈滿了淚水，瞳仁微張，震驚地瞪著自己的父親。

  一旁的夜宜修亦有些始料不及，但很快就壓下了情緒，宜晴從小就受到了太多的溺愛，是時候讓她學會成長了。

  顧清珏的眼底閃著濃濃的性質，耐人尋味地摸了摸嘴角，卻不喊停。

  夜正被他的視線盯的頭皮發麻，繼續強硬道：「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快點給我道歉！」

  夜宜晴的貝齒使勁地抵著下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最後不情不願地別開了視線，低聲快速道：「對不起。」

  夜正揉著掌心，再次對著顧清珏諂媚道：「顧先生，你看我女兒也都承認錯了，您就放過她一回吧。」

  顧清珏偏了偏腦袋，痞氣十足，悠悠道：「你這話問我可算不了數，還得看小姝接不接受……我家寶貝外甥心疼小姝心疼的緊，要是知道我沒保護好他的人，指不准還不得怎麼跟我急。」

  夜正心中一驚，顧清珏的外甥……豈不就是楚家的孩子嗎？沒想到幾年不見，妻子離異前的女兒不動聲色地就勾搭上了楚氏的繼承人。

  將萬千的思緒快速斂下心頭，對著姜晏汐好聲好氣道：「嘿嘿，那個靜姝啊，宜晴也算是你半個姐姐，一點小打小鬧，她都向你道歉了，你就不要跟你姐姐一番計較了，嗯？」

  姜晏汐薄唇輕抿，靜靜地凝著夜正，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她自小恐懼夜正，覺得這個男人不怒自威，在夜家她甚至不敢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卻不想到有朝一日她竟能看到他如此市井討好的一面。

  顧清珏在一旁冷不丁的發出不屑輕哼，像幽靈般陰鬱緩緩道：「夜正，原來你還記得小姝算你半個女兒啊……我當你成心忘了呢……」

  姜晏汐的家庭問題沈南洲雖從不曾跟自己家裡提過，但作為楚家未來的兒媳，在程序上還是避免不了要先調查一番背景的環節。不過楚家倒也沒有門戶相當、商業聯姻的要求，只要小姑娘的身子底清清白白就好。

  當初得知小姑娘過去的十來年裡都是在夜家的漠視、打壓、不承認中獨自堅強成長的，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都不由感到一陣心疼。

  夜正被顧清珏的話說的一陣心虛，摸著鼻尖連連應和，「是是是，顧先生說的是，我從前對靜姝是冷落了點，日後會對她多加照拂的。」

  「這就不必了。」顧清珏像老祖宗似的不可一世的斜了斜眼，「小姝日後有我們顧家楚家照料，況且她也回到了生父身邊，自有自己的父親心疼愛護。你們夜家的人能滾多遠就滾多遠，若再讓我知道你們夜家的人欺負她的事，後果可就不會像今天一樣那麼簡單了！」

  夜正臉色難看，卻無可奈何，只得卑躬屈膝的應下。

  姜晏汐微不可見地輕嘆了口氣，幫忙向顧清珏請求道：「算了吧，小舅舅，我沒事的。」

  「好吧。」顧清珏寬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遞了個眼神給一旁待命的經理。

  經理處事圓滑的和侍者開始疏散周圍看戲的人群，「不好意思給大家造成了不便，酒店為了表達歉意，免費附贈大家一份大果盤，希望大家用餐愉快……」

  顧清珏挑了挑眉看向還站在原地的夜家父女，「夜先生也帶孩子回去吃飯吧，大過年的別壞了心情。就是以後出門多長點心眼，別忘了在誰的地盤遵守誰的規矩……」

  夜正臉色陰沉，帶著一雙兒女轉身離開，晚上這頓飯想必也是吃不下了。

  夜宜修離開前回眸凝了姜晏汐一眼，只覺得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夜宜晴走開後仍顯得有些憤憤不平，不滿道：「爸，你怎麼可以因為那個小賤人打我！」

  「閉嘴！」夜正拋去陰鷙的目光，「日後不准再去招惹姜晏汐了，聽到了沒有！」

  夜宜晴被父親冷漠、不近人情的樣子嚇到了，訥訥地應了聲，「知道了。」

  三人回到餐桌，杜明麗還在那坐著，看到他們空手而歸，不由訝異，「晴晴，阿修，你們不是去拿吃的了嗎，怎麼空著手回來？」

  夜宜晴原本受了氣，也不想給這個撿來的後媽好臉色，但被夜正的一個眸光嚇的噤了聲。

  還是夜宜修解圍道：「酒店的自助餐點還沒上齊，宜晴看了一圈，沒什麼喜歡吃的，打算等會再去。」

  「噢……」杜明麗若有所思地點頭。

  不過夜正正了正衣襟，打斷眾人的思路，「行了，都坐下來吃飯吧。」

  ……

  目送夜家人離開後，顧清珏這才收斂了飛揚桀驁的氣息，弱弱地按按眉心，「咳，小姝，你應該不會怪小舅舅調查你家裡的事吧……」

  若是讓寧寧那小子知道了，估計得分分鐘飛過來宰了他不可。

  姜晏汐被他人前人後全然不同的兩種態度驚的愣了一下，但她對家裡的事從來不涉嫌，所以也無所謂他人了解不了解，「當然不會，今天的事真是謝謝您了。我弟弟年紀小，急著為我出頭就……給您添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顧清珏一副「你太見外了」的表情連連擺手，這才看向她身後的小朋友，露出漂亮妖孽的笑容，「你就是洛洛吧，剛剛寧寧給我發信息招呼過了，讓我這兩天帶你好好玩。初次見面，你好呀～我叫顧清珏。」

  洛伊被對方直勾勾的目光盯的不自覺結巴了一下，縱使他的相貌從小被人夸著長大，但和顧清珏比較起來不由相形見絀，「你，你好，我叫洛伊……」

  顧清珏微不可見地舔了舔唇角，帶著點饜足的意味。

  他從小就明確自己的性向，只對男人感興趣，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是把「老顧家的香火只能靠寧寧傳承了」這句話掛在嘴邊。

  原本今天來餐廳只是照例關心一下外甥媳婦，雖然人家未過門，卻早就被顧楚兩家預定好了。誰知最後卻被外甥媳婦家的小奶狗弟弟給勾走了心魂……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顧清珏的目光別有深意的在洛伊身上停頓了一秒，自然的移開，笑眯眯道：「不介意的話，我跟你們一起吃晚飯？」

  他才不會說自己晚上原本和機構里的高官有一場飯局呢。畢竟邂逅小奶狗的事兒，時不可失，機不再來啊。

  姜晏汐哪裡想得到小舅舅竟然看上了自家弟弟，沒有想太多，直接應了聲：「好啊。」

  於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顧清珏，兩根指頭嬌滴滴的捏著餐夾，和姜晏汐、洛伊兄妹一同在自助區挑選菜餚。

  地上的殘羹已經被清潔員收拾乾淨了，來來往往的侍者看到大Boss游離在觥籌交錯間親手夾菜，嚇得連忙想要上前代勞，但都被一一拒絕了。

  姜晏汐手中的碟子盛滿，所以先回座位放東西了。顧清珏則亦步亦趨地跟在洛伊身側，套近乎道：「洛洛想吃什麼？我幫你夾。」

  洛伊嘴角抽了抽，始終拿背對著身側的男人，自顧自地挑選食物。

  從小到大叫他洛洛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不知為何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這個男人口中吐出來就平添了幾分旖旎的味道，讓人覺得心裡毛毛的。

  顧清珏也不氣餒，爭做五好青年，把耳聽四方，眼觀八方的精髓做到了極致，總能先洛伊一步夾到他想吃的東西放到他的碟子裡。

  留意到洛伊突然停下來，對著糕點疊放起來的塔橋發呆，視線凝著最高處的點心，流露出滿滿的渴望。

  顧清珏痞里痞氣地勾唇輕笑，語氣輕輕上揚，欲嵌入人的心裡去，「想吃？」

  「嗯……」洛伊直言不諱地呢喃，他想夾給姐姐吃來著，但這逆天的食物擺放設置讓他一個一米七的大漢子都很是為難……

  顧清珏扯開兩邊的嘴角，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一臉燦爛，也不知有什麼可得意的，牛逼哄哄道：「叫哥哥，我就幫你夾。」

  洛伊腦後劃下幾根黑線，鬱悶地回頭看某個不要臉的男人，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才到對方的胸口高度，這麼近的距離下想要看到對方的眼睛還得仰著腦袋。

  不由心情不爽的齜了齜牙，哼，個子高了不起啊。

  顧清珏看著他奶凶奶凶的樣子，心裡舒坦的像有個小火爐熨帖著一般。壞壞的笑著，順帶張了張手中的餐夾，躍躍欲試道：「快叫哥哥，日後你想吃多少都有……」

  洛伊一副你丫是不是有毒的無語表情，翻了個白眼，「顧清珏，我姐叫你舅舅，你卻讓我叫你哥哥，這是哪門子的輩分？」

  顧清珏有片刻的愣怔，感覺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了，再次從洛伊口中聽到，莫名有一種久違感。

  舌尖抵了抵腮幫，一抹輕笑在唇角閃現，讓天地都失了顏色，煞有其事道：「嗯哼，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允許你以後都叫我的名字吧。」

  說著饒有風度的為他夾下了那塊垂涎已久的蛋糕，小心地擺放在他手中的碟子裡。

  洛伊見東西到手，溜也似的跑走了，這個舅舅腦子太古怪了，完全相處不來……暗地裡瑟瑟發抖。

  顧清珏的視線牢牢地鎖在洛伊清雋的背影上，歪了歪腦袋，目光格外悠長，仿佛一切盡在他的鼓掌之中，在原地靜駐了幾秒，悠悠地邁出步子跟上。

  來到餐桌上坐下，洛伊獻殷勤似的把糕點推到姜晏汐面前，全然無視背後某人憂鬱的視線，邀功道：「姐，你最愛吃這些小蛋糕了，這是我特意為你夾的，你快嘗嘗！」

  顧清珏當場就想冷笑呵呵出聲，眼睛微眯，閃過一絲幽光。好啊，老子給你的東西，你竟敢轉手就給別人了！嘖，性子倒是挺野哈。

  姜晏汐不知中間的彎彎繞繞，寵溺地揉了揉洛伊的腦袋，「知道了，你也快吃吧，不是已經餓了嗎。」

  洛伊甜滋滋地笑了笑，似乎姜晏汐對他的親近就是天大的榮譽。心大的他徑直忽略顧清珏怨婦似的目光，拿起刀叉開始吃東西，很是怡然自得。

  顧清珏揚了揚眉，呵，很好，沒想到還是個有戀姐傾向的小屁孩。

  姜晏汐對餐桌上詭異的氣氛沒有任何的察覺，只是招呼顧清珏快吃。

  顧清珏應付了一聲，「嗯，好，你們也多吃點。」

  悠悠然地執起高腳杯，輕抿了一口陳年的葡萄酒，眼底深邃，眸光分明是斜向洛伊的側臉，暗暗的瞳孔中似乎有隱隱的光芒在閃爍，那是一種對獵物勢在必得的信誓旦旦。

  此刻還單純的洛伊哪裡想的到，我明明把你當舅舅，而你心裡想的卻是如何泡我……

  ……

  因為用餐前發生的不愉快小插曲，等幾人吃完飯時間已經不早了。

  洛伊擔心姜晏汐回學校太晚路上不安全，出餐廳時就直接催著人回去了。

  有了顧清珏護航，姜晏汐也不擔心自家弟弟在酒店能出什麼事，叮囑了他幾句，又給他留了些現金，便離開了。

  一時間餐廳門口就留下洛伊和顧清珏兩人大眼瞪小眼，尷尬不已。

  「咳，我回去了。」洛伊低調地摸著鼻尖道，連眼睛都不敢和對方對上。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飛速地扭頭衝進剛好打開的電梯門，一溜煙似的跑了。

  顧清珏凝著他毛頭毛腳的背景，不由搖頭失笑。在原地靜駐了幾秒，口袋中的手機嗡嗡震動個不停，他拿起手機，一邊接起，一邊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洛伊將房門緊緊闔上，總算覺得顧清珏逼人的視線離自己遠了一些。

  深呼了一口氣，閒散的撥弄了一下吧檯上的瓶瓶罐罐，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喉結微動，一邊小口地飲著，一邊環顧房間的格局。

  偌大的套房突然只剩下一個人，空蕩安靜的讓人有些不適應。

  晚上七點多的時間離睡覺還太早，他平日在家裡刷題慣了，現下出來書包里什麼習題也沒帶，不由感到有幾分無聊，也不知該如何打發。

  雖然套房裡有電視有電腦，一應俱全，但他隨意碰了兩下，連初中時代最喜歡的電競遊戲，都提不起他的任何興趣。

  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了幾圈，洛伊發出第n次沉重的嘆息。最後他決定穿上外套，到酒店附近走走逛逛。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房門的那刻，行蹤就被查看樓道監控的保衛迅速報告給了顧大BOSS。

  所以當洛伊伏在二樓的露天走廊欣賞外面的夜景，卻看到顧清珏迎面走來時，還單純的以為是偶遇。

  顧清珏佯裝隨意地在他身邊站定，修長的手搭在欄杆上，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聊道：「有心事？」

  洛伊怪異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兩人應該不是好到可以聊這種隱私話題的關係，不過想著他今天對他和姐姐的諸多照顧，於是勉強應付地「嗯」了一聲。

  卻完全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顧清珏側頭看他，妖孽般的狹長的眼裡閃著熠熠的星光，「會喝酒嗎？」

  「啊？」洛伊懵逼，他現在是在教唆未成年喝酒嗎？

  沒等洛伊反應過來，顧清珏已經逕自拉起他的手，朝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等等……」洛伊拖拉著腳步，一言難盡地盯著兩人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媽的，走路就走路，沒事牽手做什麼？勞資十歲以後就不跟小夥伴牽手了好嘛！這也太特么娘炮了。

  儘管洛伊一路都表現出掙扎和彆扭的小情緒，但在顧清珏不由分說的禁錮中顯得沒有格外無力蒼白，恨的他心中直罵媽賣批。

  最後洛伊站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舞池中，還有一絲的凌亂。

  「靠，你特麼不僅教唆未成年喝酒，竟然還敢帶未成年來酒吧！」

  「信不信我丫報警抓你啊！」

  洛伊一邊說著，一邊舞著小拳頭，擺出張牙舞爪的表情。但他的這幅模樣落到顧清珏眼中，恍若加了十萬層濾鏡，自帶美顏功能，別說兇狠了，簡直就像只小奶貓，憨態可掬地在向主人撒嬌。

  顧清珏的眼底流淌過脈脈的深情，牽著他的手沒放，帶人來到點酒的吧檯處。

  「放心，我酒店裡的酒吧俱樂部都乾淨純潔的很，沒有你想的那麼多彎彎繞繞，只是給客人提供一個玩樂的場所。至於你腦袋裡想的那些十八/禁事件是不可能發生的。」顧清珏一邊解釋著一邊斜眼晲了他一眼，「不過……如果你很期待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捨身取義的滿足你一下……」

  洛伊分分鐘擡腿踹了對方一腳，「靠，老子還是個沒長大的寶寶，你丫不要用你的社會大染缸污染本寶寶的純潔心靈！」

  顧清珏嫣然失笑，嘴角的弧度深深勾起，莫的還帶了幾分寵溺。

  媽的，一個大男人，笑的比女孩子還漂亮，真是gay里gay氣。洛伊慫慫地垂下視線，默默在心中低咒道，但自然不敢把這番話說出口來。

  顧清珏向吧檯的調酒師打了個響指，「兩杯藍色妖姬。」

  調酒師見到對方是大老闆，而且還稀奇地帶了個陌生的小男孩過來，雖然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好奇，但他這種打雜的下屬自然不敢隨意揣測老闆的心思。

  於是擺出眼觀鼻鼻觀心、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敬業態度，不敢怠慢的分分鐘調劑出了兩杯雞尾酒，裝在馬提尼杯中，杯壁上還插了瓣漂亮的檸檬切片。藍色的液體在透明的酒杯中流動，仿佛浩瀚宇宙星辰，伴著酒吧里幽暗的燈光，暗潮湧動。

  顧清珏將其中一杯移到洛伊面前，「嘗嘗看，這是果酒，酒精度數很低的，味道還不錯。」

  洛伊疑神疑鬼的接了過來，帶著狐疑的目光，他怎麼看都不覺得顧清珏是那種好心的人。將酒遞到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聞起來倒是和水果汽水沒什麼兩樣。

  見顧清珏已經開始小口地啄著，洛伊不由跟著咽了咽口水，沒忍住誘惑，小小的抿了一口。

  「怎麼樣？」顧清珏單手枕在吧檯上，身子側坐著，好整以暇地將他望著。

  洛伊砸吧著嘴，舌尖的清香在口腔中瀰漫著，頗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嗯，好喝！」他難得捧場的點頭道。

  然而顧清珏望著他的眼神莫名幽深了起來，眼前的少年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粉紅的舌尖舔舐唇角的樣子有多麼迷人。

  洛伊從一開始的舌尖小心試探，在確認該酒確實如顧清珏所說的那樣沒什麼度數之後，就轉變為大口大口的、毫無風度的牛飲。

  「那個，不好意思，可以再給我來一杯嗎？」他隨意地抹了抹嘴角，將杯子移向吧檯，灰溜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一臉渴望的望著調酒師。

  調酒師遲疑地瞄了眼大老闆，希望徵詢對方的意見，不過後者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年看，全然沒有多餘的視線甩給他。默了兩秒，心想BOSS也沒有不允的意思，於是手速飛快地又給洛伊調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