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你就選我吧

  84  你就選我吧

  ◎時老師有時候也會自閉一下◎

  黑盾。

  周一晚22:00。

  寂靜的地下室, 終於響起空調低頻運作外的第二道聲音。

  一道健康有力的微弱呻.吟聲輕輕顫響，隨即含糊吭聲，詞不達意地發聲：「情況, 情、…書…」

  系統立刻把原本的煙花程序刪除, 它關心問：「書？直播故事嗎？沒事的時老師！我按照你的要求全部發布了！」

  「全…部？」

  系統斬釘截鐵：「對！全部！」

  「……」

  

  系統不明白, 時老師怎麼又沒動靜了？

  半小時後, 系統再次觀察到時寸瑾睫毛輕顫。

  這次他沒有睜眼, 呼吸一變，撇頭對著床下一陣狂嘔。聲音嘔得撕心裂肺，比飛機上那次更劇烈。這段時間時寸瑾沒有進食, 吐出來的全是唾液與苦水, 他反胃反得厲害, 一忽兒唾液里就混進了血絲。

  系統：…？

  系統這才遲鈍反應，即使地下室里的空調一直保持在低溫循環，時刻清新血腥味, 但時寸瑾就躺在一堆脫殼的血肉筋膜上, 地下室空氣處理做得再好, 這位地球人也扛不住直接睡在一攤腐肉上。

  它手忙腳亂地操控手推車上的機械臂去攙扶時老師, 折騰半天, 成功將時寸瑾運進浴室。

  浴室排風和熱水一開一洗，時寸瑾總算能站穩自理。

  但系統不知為何感到一些怪異的害怕。

  時寸瑾醒來一直不吭聲, 站在浴室里洗頭洗澡也不睜眼，他安靜地清洗新發育後的身體。

  這令系統想到第三任宿主二次晉升基因後的十年無視, 它有些害怕地輕輕喊：「時老師…時老師, 你怎麼啦？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時寸瑾正將成長周暴漲的頭髮洗成一團泡沫球, 洗髮液混著水弄濕滿臉, 仍然沒有吭聲。

  系統：「時老師嗚嗚, 你快和我說話。」

  正在洗澡的時寸瑾動作頓住，突然呼出一口氣。

  「…我…」

  「…還想吐，安靜。」

  系統：「嗚嗚，好好。」

  時寸瑾狠搓一通，很快把附著在新皮和新發上的詭異腥味洗乾淨，再用橡皮筋把亂七八糟的長髮胡亂扎至頭頂，擡頭臉對著花灑，水流沖走臉上的泡沫，這才睜開眼睛。

  時寸瑾隨口說：「匯報…」

  他低頭想要洗一下尾巴，一看到皮膚，嘴巴張著，話消失了。

  系統等了一會，沒聽到時老師講話，主動問：「匯報哪方面？這五天帳號收到很多很多消息！光是官號擡頭的郵件就有20多封！還有還有！黑盾這邊的菲特計劃也有大進展！時老師！匯報哪方面？」

  時寸瑾正在看自己的手。

  第一個感觀：白。

  正常又不正常的白。

  這種「正常的白膚」，他只在珠寶GG里見過。

  優雅得體的明星在各種拍攝燈打光、化妝、逐幀精修下，她們與他們的皮膚狀態健康又美麗，被美稱為水光肌與奶油肌。膚質細膩，白而明亮，隨著打光位變動，有的氣質朦朧又柔和，有的氣質爽朗而純淨。

  這種僅存在精修圖和視頻里的「正常皮膚」，是時寸瑾新生的膚質。

  …誰家好人日常有這種滿狀態的高P膚色？？PS長腿獨立行走了？？

  一霎時，時寸瑾竟然有點想念未成年時的皮膚狀態，有些小雀斑，膚色暗沉缺乏血色，毫不起眼。他深呼吸，馬上想出解決辦法：日常高領，扣子扣到頂，戴手套穿長袖長襪長靴長套裝，全副武裝可破！

  時寸瑾本以為，蟲族的基因晉升主要變化以DNA排序和血液里的荷爾蒙濃度為主，外觀方面可能就是身高往上躥一竄，臉長開，骨架長開，鞋碼變大完事。

  但現在似乎並不是這樣。

  時寸瑾轉頭去看腰後的尾鉤。

  片刻，他伸手扶住牆壁，穩定情緒，詢問系統：「匯報暫停，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皮膚和尾鉤是這個樣子？」

  系統觀察一圈，沒能明白時老師的潛台詞，小心詢問：「時老師，您覺得哪裡不對呢？」

  時寸瑾態度是詭異的平靜，遲鈍如系統都能感覺時老師在刻意強壓情緒。

  「為什麼皮膚狀態白得觸目驚心，為什麼尾鉤的鱗是硨磲珠色，為什麼我的脊椎骨往外突出3節。」

  最後一個脊椎發育變化是時寸瑾難掩心緒的關鍵。背部骨頭從第三脊椎骨往下，椎骨節微微往外凸出，形成一道明顯的椎骨凸起弧線，使人想起科幻電影裡的以半人形半獸型出場的外星戰士。這種漂亮的微型外骨骼設計放在電影裡又酷又炫。

  但，長到自己身上？

  時寸瑾明白，從今天開始，他不可能再單穿任何修身的衣物，男士腰封將成為他的日用必需品。

  系統不安地解釋：「時老師，能量點是以加速、補全、優化您身上的基因序列來滿足跨級晉升。在您的發育周過程中，我發現您這具身體的基因序列被補全後，正在往一個很可怕的方向發展。」

  「您這具身體原基因等級為F，成年前腺體比絲還細，一點荷爾蒙素都分泌不出來，可當我的能量點開始補足，有關腺體和荷爾蒙素的這部分基因成長得非常兇猛，如果不干涉，您成年後，腺體厚實，血液里的荷爾蒙素濃度會高出正常值，大量分泌汗水會有一定風險暴露，佩戴荷爾蒙抑制項圈，項圈失靈也會有風險暴露。」

  「我干涉了此次固定分配給您的能量點比例，將大部分能量點分配到您的外貌、骨頭、血肉優化上，把荷爾蒙素和腺體壓制到最低值！」

  系統將一個早早做好的曲線圖投放成像，展現在時寸瑾面前。

  曲線圖下方標記這五天來每一個小時的發育數值變化。

  時寸瑾的確在第二天和第三天曲線圖譜上看見標名[荷爾蒙]和[腺體]的曲線峰值在不正常地升高。第四、第五天，它們又斷崖式下跌，最後穩定在E＋、D-的等級檔位。

  系統：「時老師，您這具身體的基因序列發育是突發隨機因素，您當時陷入深眠，我無法喚醒您，只能計算您過往的行動習慣生成新的執行指令，來干涉能量點的分配，達到您不想暴露雄蟲身份的核心目標。能量點是分配好的，我不可能再從您身體裡挖出這些能量，削減腺體發育的能量，多出來的能量只能平均到其他器官。」

  「如果不管這些多出來的能量點，它會讓您發育長成奇形怪狀的樣子，過多的發育力量並不好。您的皮膚、骨頭、尾鉤還有其他器官汲取了更多的能量，當然會發育得更完美。」

  「請放心，您腰後微微凸出來的三節椎骨並非發育畸形，這個世界的高等雄蟲都是這樣，他們的腰後脊椎骨明顯是因為脊椎神經觸鬚遠比低中等雄蟲多，更多的神經觸鬚能更好、更快速地緩解雌蟲的精神狀況。往往高等雄蟲用神經觸鬚安撫高等雌蟲只需5－10分鐘，而中等雄蟲安撫高等雌蟲最快也要2小時，這就是神經觸鬚多與少的差距。」

  「雄蟲和雌蟲在器官、種族特色、生殖方向一直都是互補的存在。雄蟲也是蟲族，他們不可能全身上下真的和人類軀體一模一樣。」

  「您目前基因等級為C。C級雄蟲平均身高為175厘米，我干涉之後，您目前淨身高為183厘米，屬於亞雌蟲的平均身高，外觀暴露的可能性很低！」

  「時老師，我不騙你，你可以用我的密鑰重查這五天的數據流動。」

  系統認真保證，它把自己的密鑰又報了一遍，生怕時寸瑾記不住那一長串數字，它還操控時寸瑾的智腦手環，開啟離線模式，將一千多位的密鑰數字投屏出來。

  時寸瑾：……

  他使用了那串密鑰。

  系統完全沒異議，反而非常高興，語無倫次：「嗚嗚！時老師時老師！您來這邊！看看我的數據程序！我真的沒有騙你哦！」

  時寸瑾沒有看太多，他的大腦還沒牛到能承受系統的超級算力，他用授權密鑰重新刷新幾次曲線圖，沒發現誤差。一切真如系統所言，是這具身體基因的意外。

  既然不是故意，且系統也有在幫忙，這次倒是幫對了。

  如果真讓腺體發育超出水平，時寸瑾一秒都不願想像自己跑起來，流汗都能散發荷爾蒙氣味的恐怖場景。

  什麼香妃蟲族版，終極噩夢。

  時寸瑾迅速想通並接受現實，又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要能解決就不是麻煩。

  他關停花灑，拉開浴室門，蒸騰的水汽立刻撲滿浴室，染蒙鏡子。

  時寸瑾邊擦身邊翻找浴室衣櫃裡的衣服，五天前，他就想過成年後尾鉤可能變得明顯，早早通過星網在盛行裝扮的高等星訂購三十多套新款衣服，其中就有能修整腰部弧線的男士腰封。這些新款衣服碼數不一，時寸瑾從中拆套搭配，他邊找新衣邊讓系統匯報這五日的變化。

  「先說黑盾這邊的情況，湯姆三兄弟的近周情況如何？」

  系統立刻匯報：「您一周前安排的情況全有結果。首先是傑瑞和吉米，他們在兩日前進入發育周，吃的全是羅密歐上尉郵寄過來的高濃度成長發育劑，目前還有四天結束髮育周，我計算他們二者中，傑瑞會成為中等種，吉米差一點，低等偏中。」

  「第二個，您在一周前送上星海的湯姆已在前天周六隨黑盾戰艦回歸黑盾，黑盾戰艦成功捕殺您提供的黑洞點異獸，滿載而歸。而我根據您的命令，時不時以羅密歐上尉的身份致電湯姆，教導他如何找准『時機』。」

  系統忍不住露笑：「用第三任宿主和我的超級算力算出來的『時機』，在那個蟲崽眼裡和預言差不多！他都快把羅密歐上尉當成戰鬥天才了！他現在十分信服羅密歐上尉！他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的菲特·懷恩！」

  時寸瑾聽得心頭一跳，系扣子的手頓住，突然問：「你操控羅密歐上尉表達態度，參考的是第三任宿主還是我給你的台本？」

  系統卡殼一下，小聲說：「…都有點…我並不是生命，您、您也不在…我不想搞砸任務，我就稍微參考了一點第三任。」

  時寸瑾：……

  就第三任宿主那個精神狀態？湯姆很信服羅密歐上尉怎麼想都要打個問號。

  時寸瑾說：「你安排一下，明天讓湯姆過來和我見面。」

  系統乾巴巴地說：「好…」

  「繼續吧。」

  系統說：「湯姆因為羅密歐上尉的指導，在狩獵戰里表現不凡，他被某個班的軍雌班長看中，那個軍雌班長也認為湯姆有不俗的戰鬥天賦，將他收編到自己的班級小隊裡。周六他們落地黑盾，周日，湯姆已經有了正式的軍雌身份和能入庫的軍雌ID，周一，也就是今天，他領到蟲生中第一筆屬於自己的貢獻點和金盧。」

  時寸瑾點頭，「這個發展不錯，一切建立在羅密歐上尉的指導上，湯姆如果夠聰明，他會主動加深與羅納爾多少爺的友情。」

  時寸瑾讓系統繼續說。

  系統說：「第三個，湯姆三兄弟背後的救濟院情況，您對他們的救濟院開放書店，他們其中有的偷竊了您的藏書，其他蟲崽發現後，把竊賊猛揍一頓，將書歸還。湯姆回歸得知此事，出手整治了救濟院裡的一些刺頭，他們都聽說了湯姆三兄弟的情況現在救濟院裡許多臨近成年期的蟲崽都想來和羅納爾多少爺交朋友。您挑選菲特·懷恩的範圍再度擴張。」

  時寸瑾說：「好。」

  系統繼續：「第四個，您的侄子們和比爾。這周他們回家休息兩日，睡前拖著行軍床在地下室門前休息。周六，他們跟隨比爾去礦區訓練場練習打靶和狙擊的基本功，他們學得很努力。比爾根據訓練強度，周日帶著他們去了一趟城市廢墟，訓練他們如何追捕微型陸生異獸。」

  「他們合力獵到一頭陸生異獸，回徵兵所前，他們在礦區處理好異獸，羅萊和羅利挖了異獸牙齒做紀念，現在處理成標本的牙齒就在地下室的門外放著。」

  時寸瑾聽到羅萊和羅利的小舉動，凝眉舒展，神情輕鬆幾分，輕聲復問：「比爾全程盯著？」

  系統說：「是的！」

  「黑盾這邊的消息差不多就這些，那個分部的負責蟲知道您這段日子發育周，在您居住的房區加強了保安雌巡邏，房子現在很安全，您上去能好好休息。」

  「好。」

  時寸瑾穿好衣服，最底層他穿了一條棉製圓領，第二層是緊腰的腰封，第三層又是一件襯衫，襯衫外面還套了一件寬鬆垮垮的大毛衣。

  他像阿拉伯人那樣扎著一個大毛巾，走到滿是霧氣的浴室儲物櫃前，從儲物柜上層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是早就定製好的荷爾蒙抑制項圈，他解開圈扣戴上。

  時寸瑾一刻不停，戴完項圈就開始查看帳號後台的官方郵件，抽空回了A567的消息，同時對系統說：「匯報一下星網新聞和故事影響，說完這些你再把之前解鎖的5％劇情全文投放過來。」

  系統這才暴露真正的興奮！它立刻炸出只有他們能看見的漂亮煙花，對時老師恭喜：「時老師！！不止噢！不止5％！！因為您的故事！！A567這邊又出現波動！！多提供了1％的劇情線！現在整體進度是56％了！！！」

  系統高興了十多秒，突然發現時老師沒有笑。

  時寸瑾雙手撐著洗漱台，沉默不語。

  系統嘎得一下立刻收聲。

  「繼續說。」

  系統小聲問：「這次A567波動的1％開出了角色獨白個人章，很適合您再繼續復盤寫計劃。就、就是，之前，我看vv有發消息來，縮略消息顯示，他很喜歡約書亞的性格。然後、然後，A567線提供了一張新人設卡解禁，vv線提供了一張新人設卡解禁。」

  時寸瑾凝著的眉頭這才有點鬆動。

  系統觀察，小心地又露出一點高興：「老師，看不看呀？」

  「放出來吧。」

  時寸瑾在腦中看到兩張全新的剪影圖片。

  一張和A567的剪影相似，軍制服和肩章明顯，軍帽端正，剪影下方寫著一行字：伊文斯·埃蒙。

  另外一張，時寸瑾仔細辨認一下服飾，再聯想vv線，這張卡屬於法庭那邊的相關人物。

  這張黑剪影的服飾雙肩部分無任何裝飾，平整版直，肩頭與手臂部分能看出他外穿了一件短披風，短披風下的衣服無隔斷，典型的神官/神父/傳教士服飾。此張人設卡下方的字：戈貝利爾·貝林。

  時寸瑾用英語念了一下，眉頭稍凝，心道又是一個麻煩角色。

  根據原著作者愛玩梗的寫法，這位新角色無疑是在捏他象徵守護和智慧的加百列。

  還是從vv線開出來的卡，說明新角色與vv關係密切，最大可能是在擔任vv的老師一職責。時寸瑾又想到自己對vv的性格復盤，再想到原著的角色性格雙面性，失笑一聲。

  vv不愧是王炸，一出場隨身帶著鬼牌。

  系統：「怎麼樣！！現在情況超棒的！！！」

  時寸瑾：……

  「對對對。」

  系統：「時老師您聽上去有點陰陽怪氣。」

  時寸瑾揉散毛巾，從柜子旁邊拿出吹風機，隨手擦拭鏡子水霧，「你的錯…啊！！！！」

  …

  …

  系統小聲：「毛、毛囊也是器官的一種，時老師…您接受吧…」

  時寸瑾面無表情用推子把後頸附近的電影特效推掉，結果發現真他*的連毛碴碴都亮晶晶的。

  「……」時寸瑾放下了剪刀，閉上眼睛，開始吹頭髮。

  系統更不敢吭聲了。

  剛剛時老師十幾剪刀將一背銀髮齊脖剪斷，又找出電推子把後頸的亂發推乾淨，發現一切無用功，只得勉強再修了幾下，保證頭髮維持在一個能扎小揪揪捲起來藏帽子裡的長度。

  片刻，系統戰戰兢兢不得不開口：「時老師…A567又在您聊天框裡發瘋了。」

  時寸瑾睜眼：？

  他拿起擱置旁邊的智腦手環，查看聊天信息。

  最新消息懟臉：【你又陷入病危了？】

  時寸瑾：「。」

  他回了一句：[沒有。]隨後放下手環，閉眼繼續吹頭髮。

  遲鈍如系統，隱約意識到不對勁，它正想詢問，A567又速速彈出消息。

  SVIP制式A567：【你有點不對勁，療養效果不好？】

  SVIP制式A567：【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下月調任回第一軍的分支團，將級平調，可控資源不少，我可以給你幾個好的療養勝地星的Svip卡。】

  系統又說：「時老師，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啊…A567他說他下個月要調回第一軍？那不是應該在三年後、不對，原著開始前一年的事情嗎？」

  時寸瑾握住吹風機的手不動了，熱風燥熱，將細膩如霧的白膚吹得干紅。

  系統提醒：「時老師，再吹下去您的皮膚會燙傷的。」

  時寸瑾關閉吹風機，拿起智腦環回消息：[療養沒事，你的消息我都看到了，我近期不太有時間，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說吧。]

  SVIP制式A567：【多久。】

  ＠菲特：[我的孩子明天要回家，親子時間要看情況。]

  系統感到奇怪，時老師怎麼…主動暴露更多消息了呢？而且為什麼要營造一個…帶孩子的形象？

  它不懂就問，時老師仍然沒有解釋。

  …

  漫遊者。

  教官宿舍。

  阿努什卡看清消息的那一霎，捏碎宿舍床的鐵製一角，軟弱化為一陣恐怖至極的凍意，令他的唇輕輕顫抖。

  但！又是同一瞬間！幾乎猶如親臨戰場的迅速，阿努什卡記憶里過去的家族常識掙扎跳出來，告訴他一個潛規則：

  百年高等家族裡默認且法庭保有的潛規則：使用過凍精生育的雌蟲/亞雌不可能再與閣下結婚。

  一秒，兩秒。阿努什卡將所有菲特主動暴露出來的信息拼成一條線。

  他富有閱歷與智慧，寬容又平和，只有歲月與富裕的家族才能養出這樣的氣質與品格。

  他如果結婚，就一定不會再說出嚮往貓眼閣下的話。這樣的蟲，真要去申請約會，又有幾位閣下能堅持不牽手？

  他的蟲崽只可能是凍精生育！

  凍精生育不可能再和閣下結婚！

  所以…菲特寫那些愛情故事才會有那麼豐沛飽滿的情感，他嚮往，但他已經沒有那個選擇了。

  菲特是一個不可能和閣下再有瓜葛的亞雌。

  阿努什卡單手捂嘴，金髮里的鬚鬚開始亂動。

  片刻，他放下手，因為憋氣而輕.喘兩聲。心中隱約有些不確定，又有些難以置信地猜想：菲特極其注重隱私，幾乎到了被逼迫就會言語傷蟲的地步。

  他為什麼主動和我說他有蟲崽？

  …新的暗示？

  …他那麼敏銳，是否察覺到了我的想法？這是新的暗示？

  阿努什卡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特別熱。

  他倏然站起來衝進浴室，把腦袋扎進洗手台，冷水扭滿！

  …

  黑盾。

  二樓，安全的房間。

  時寸瑾坐在書桌前，開始規整系統匯報的近周新聞，重點查看官號文件。就這一周，竟有不少首都盟外的高等家族對主播菲特投來友好的合作橄欖枝。

  有掌握某某星區的航道大亨，有某某科技星球的科技大佬，也有很多掌控日用資源生產的星區話事人，光是十大軍團里就有5個軍媒部門發信想要接觸合作！

  系統給時寸瑾提供一條至關重要的情報：第一軍的軍醫團被抽調上貓眼屬確有此事，並且某位軍醫幸運兒是真的和某位年長的閣下牽手成功。

  系統說：「這條消息剛在網上曝光的時候我就在跟蹤，我一直以為是假消息，這種消息每天都有。但是第一軍團這次發函來邀請您，我溯源插IP生死時速偷了幾秒鐘沖第一軍的防火牆，偷到了貓眼的相關消息和這位幸運兒軍醫的職位調令。我才覺得這條看上去是假消息的真消息是真的。」

  時寸瑾翻閱記錄，輕笑出聲：「我還奇怪為什麼多出那麼多盟外的高等家族的接觸，這樣就不奇怪了。當虛假的故事催生出一顆真實的奇蹟之果，他們怎麼能不著急？」

  系統又說：「還有，紅桃心也被放…」

  它突然閉麥。代表榜一特關的叮叮聲又響起，時老師的表情令它閉嘴。

  那道叮叮聲連響幾聲，很是惱人。

  時寸瑾深呼吸兩下，情緒穩定，點開智腦，下一秒勉強平如波的情緒裂開。

  SVIP制式A567：【你的蟲崽多大，滿16周歲了嗎？】

  SVIP制式A567：【16－18周歲是最好的骨骼塑造期，我15歲入軍校，有一套自己的訓練法，你要不要。】

  SVIP制式A567：【不要拒絕。】

  SVIP制式A567：【塑造期一生一次，要吧。】

  SVIP制式A567：【我很厲害，你的蟲崽有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

  時寸瑾：？？

  …什麼？等等？他沒明白我的暗示？菲特需要親子時間是字體寫得不夠大嗎？

  「星網匯報計劃暫停！把之前解鎖的5％和1％原著劇情章投放過來。」

  時寸瑾自醒來就在努力保持情緒穩定，他明白計劃肯定有哪裡出錯，致使官配A567這邊出現重大失誤。但沉眠五天，時寸瑾錯過太多「主播菲特」影響的局勢風向，他必須在處理大局和微小信息情報時保證絕對理性和冷靜。

  如果先處理A567，時寸瑾篤定自己的情緒一定會受到影響。他的心不是石頭，這顆血肉之心會懼冷逐熱，如要親手撲滅一捧火，少不得要凍出毛病的。

  可是？？？

  冷酷戰神，嘴臭酷哥的人設怎麼五天就崩成這樣？！時寸瑾用文字吃飯，他明白愛情故事有影響力，但絕對達不到扭轉一個成年人的認知和選擇！

  誰家嚮往1對1的官配會狂追有夫之婦啊！

  你不是純愛戀愛觀嗎？別干更邪典的事情！

  那5％和1％開出來的獨白章節馬上看，必須馬上看！

  時寸瑾翻開系統投放過來的修羅場對峙章，第一段就使他的眉頭緊凝。

  【…弗蘭基米爾·簡寧站在階梯上，微笑地向下看去，阿努什卡站在旋轉樓梯旁，他在那裡等了一個下午，但最後只有簡寧出來見他。

  簡寧黑漆漆的眼睛很溫和，優雅又溫柔地說：「你不會真認為，和瓦倫丁結婚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吧？」

  「你那對雙親死了近三十年，直到現在還在詛咒你呢，卡許。」】

  【作者有話說】

  求個作收，下周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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