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新的信徒

  48  新的信徒

  ◎窮則賣信仰◎

  羅萊和羅利離家上學, 時寸瑾並不孤單，他的日程安排滿滿當當，充實無比。

  早上送孩子入學, 中午, 時寸瑾就開店營業, 他的第一位客人, 是司機比爾全家。

  比爾家養了6個蟲崽, 驚蟲的數量，年齡從3歲到7歲不等，兩個7歲的已經進徵兵所上學。

  比爾的存款要養大6個蟲崽, 非常困難, 他不願讓戰友們的蟲崽一輩子生活在低等星, 販賣低廉勞動力維生。

  所以，比爾給每一個蟲崽都準備了適齡期吃的濃縮營養劑，十分注重蟲崽們的發育需求, 讓他們有機會穿好鞋, 在上正式賽道前, 正確熱身。

  這種濃縮營養劑比不過軍營大院的好, 但, 已經是比爾能提供最好的照顧條件。

  因此，其他方面, 比爾必須儘量節省，6個蟲崽里, 擁有智腦手環只有入學的兩個大孩子, 4個小蟲崽們, 還沒開始學認字。

  

  這些小朋友, 成為時寸瑾書店的第一批客人。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我…」

  比爾有些語無倫次，他的手貼著褲縫不知如何安放，站在高大雌蟲背後的4個小朋友抱著懷裡的套書，互相用手摸嶄新書皮，欣喜地小聲討論，不懂家長蟲的窘迫。

  系統親自操刀編輯的學前教育書內容豐富，字母到音標、常見應用文、基礎蟲際關係教科動畫配圖一應俱全，中等星都不一定有如此系統教育的學前指導書。

  全新四套16冊，時寸瑾賣給比爾，只象徵性收取1金盧，美名為開店酬賓大打折。

  比爾不懂什麼是酬賓，他以為是僱主隨便找得理由，保全他的面子。

  比爾素來是手上功夫厲害，半天吐不出一句恭維的話，反而含糊著哽咽了。

  一個高大壯的獨眼硬漢哽咽出聲，畫面衝擊到時寸瑾，他友好拍拍比爾壯碩的手臂：「高興點，今天是個好日子。」

  比爾明白這種系統教育的書籍重要性，深知底層蟲晉升的致命難點。

  他本蟲正是書寫苦手，缺少早教，適當年齡交際會出現的麻煩、決策、應對等等，年輕比爾一點不會處理，因此錯失過幾次好晉升機會。

  如何圓滑處理社會關係，比爾還是退役出來摸爬滾打，吃過大苦大虧才摸索明白一點。

  一時激動，比爾千言萬語彙成幾句：「您還需要保鏢嗎？」

  「我服役期間拿過紅點勳章，是狙擊手能拿到的最高榮譽，潛伏臥倒時長高達160小時，只要一句話，我會是您屋頂上最好的安保裝置！」

  時寸瑾：……

  謝謝，但請放過我的屋頂。

  他微笑拒絕，比爾又開始發動腦筋，表情認真，肢體語言對時寸瑾說：等著，我馬上再想一個。

  時寸瑾及時出手：「如果是幫忙，我這裡還真有問題需要諮詢你。」

  「您說。」

  「我的侄子們最近上學，我正好想翻修地下室，加裝隔離荷爾蒙素的特殊設置。一旦蟲崽入學，他們見風就長，過幾周回來，羅萊和羅利就要開始適應我的荷爾蒙素。」

  時寸瑾打趣道：「雖然我是個亞雌，不過15天後成年，亞雌的荷爾蒙雖少，但不是沒有。我可不希望他們回家見著我，需要皺眉捏鼻繞著走。」

  時寸瑾故意聳肩，抱怨：「我哥哥一執行任務就失聯，說好給我寄短期抑制項圈，也不知道寄丟了還是忘了，現在還要我自己處理。」

  比爾聽後點點頭。

  每一個蟲族都會有這種尷尬經歷，雌蟲成年期會出現長達一個月的荷爾蒙滲出，亞雌短一點，大約在1周到2周不等，這是一種自然生物變態現象，意味蟲體成熟，可以接受育種。

  蟲族的抑制項圈，又分幾種，一種是軍雌佩戴的軍用，專門配型荷爾蒙素，可年拋。

  一種是常規成年期款，非專門配型荷爾蒙，半年拋。

  一種就是雌蟲們成年第一個月，荷爾蒙腺體發育成熟爆出濃鬱氣味，需要加大抑制藥量的短期月拋。

  其實，剛成年雌蟲的荷爾蒙素對他蟲無害，不戴也沒事，就是會社死。

  因為，剛成年雌蟲的荷爾蒙是超濃縮爆熟，什麼味道變超濃縮，絕對臭嗆得要死。

  不過，等一個月後激素穩定，雌蟲們的荷爾蒙素就會淡化，隨著種族和個蟲特徵產生新氣味。

  短期月拋的荷爾蒙環在中高等星很常見，醫院和藥房隨處販售，但，在低等星，就沒有這種消耗資源的月拋環了。

  低等星的蟲，臭就臭，忍一下又不會死，沒蟲在乎這個。

  但，顯然，比爾的僱主很在乎。

  羅納爾多先生非常疼愛侄子們，成年月主動住隔離房，比爾沒覺不對，他馬上道：「我的舊友還在軍團後勤處工作，我可以代為聯繫，最快在有一周內，為您加裝好軍工級的荷爾蒙隔離地下室，您看如何？」

  成了。

  時寸瑾微笑：「比爾你真是太棒了。」

  真正軍雌擡擡手辦事，一切順利到離譜，這令時寸瑾更加堅定，菲特·懷恩計劃必須這周開始執行！

  他馬上說：「還有，如果你身邊還有其他想認字的蟲崽，可以讓他們過來我的書店逛逛。」

  比爾眉頭一皺：「您不能總做免費生意，我自救濟院出身，我懂那群小崽子這個年齡段的腦子，他們比蝗族還可怕，一旦纏上您，不把您身上的好處吃乾淨才怪！」

  「哈哈，你把我想得太誇張了。免費做生意，我哥哥知道要擰我耳朵！」時寸瑾學少年蟲笑得樂不可支。

  「我還要印一點免費宣傳的傳單紙，我才來黑盾多久，當然不知道去哪兒找小時工。到現在，我還沒見過同齡蜂族，這是個好機會。」

  「傳單宣傳紙上會印基礎拼音，還有書店目錄，來自其他低等星的小道新聞報紙，亂七八糟什麼什麼！」時寸瑾把自己演成一個異想天開的少年蟲。

  平日裡安靜，但，少年氣性心血來潮，任性就花哥哥錢買快樂。

  這個少年蟲一朝得親蟲勢威，今天花金盧盤店，明天就可以花金盧認識當地同齡蟲，金盧讓他馬上認識馬仔朋友，又保持天然在上的主導權，典型低等星低階蟲暴富樣子。

  比爾出生在黑盾，但不僅在黑盾服役，在其他低等星、中等星輪崗時，比爾見過比羅納爾多這種年輕蟲更猖狂、更敗類的得勢蟲。

  被階級和等級壓制的低等蟲，一朝翻身，他們沒接受過完整教育，所以不懂正確道德，他們會做出很多噁心事來報復過去仇視的蟲。

  低等星法律嚴苛，但，有時，很多噁心事並非毒打搶劫一類能概括。

  羅納爾多，是比爾見過第一個選擇用文字來發泄快樂的低等蟲。

  比爾心有觸動，他覺得羅納爾多能幹出一番大事。

  羅納爾多少年性子，卻很有條例目標，聰明又能幹，後台親蟲強硬，有渠道獲得完整書籍教育知識。

  如果，這家書店真的長久經營下去，在幾年後，其他軍團里，一定能多出許多來自黑盾的士兵。

  比爾說：「好的，我一定會幫您注意。最快明早，您想要的救濟院蟲一定出現在店門口。」

  時寸瑾突覺不對，立刻說：「你不要使用強迫手段！」

  比爾一僵，立刻說：「當然不會。」

  時寸瑾：……

  你的表情完全不是這樣！

  中午，比爾和4個蟲崽又在書店蹭了好心的羅納爾多一頓飯，才開僱主的車送蟲崽回家。

  開回書店的途中，比爾去了一趟自己出身的救濟院。

  這是一家規模巨大的救濟院，裡面養活無數幼蟲，他們有的成為軍雌，剩下的則變成運轉黑盾星的一部分螺絲釘。

  中士比爾，是這家救濟院出去的軍雌中，軍階比較高的大前輩。

  此次回來，救濟院負責蟲立刻出來接待，詢問目的，比爾只說要看看最近有什麼好苗子。

  負責蟲奇怪：「好苗子肯定都進徵兵所了，你來這找？」

  比爾：「得了，整個黑盾救濟院無數，徵兵所分下來的名額向來固定，有的好苗能擠進去，不走運的好苗遠比考上的多。」

  負責蟲和比爾是同期救濟院夥伴，對舊友的請求大翻白眼，但還是用智腦呼叫護工，讓他們召集條件合適的蟲崽。

  等待過程，負責蟲問：「要不是我知道販賣器.官在黑盾沒市場，我都要懷疑你窮到去干髒事。」

  比爾假裝聽不見。

  「什麼情況？說我聽聽？」

  比爾眼神放遠。

  「切，愛說不說。等你死了，你家崽子落我手裡，到時候…」

  比爾斜他一眼：「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嘗嘗拳頭滋味，你一定很想念吧。」

  負責蟲：……

  插科打諢幾分鐘，一群年齡在14到15歲的少年蟲在救濟院的操場中央站好，護工送到就走，負責蟲和比爾並肩，來到他們面前。

  比爾觀察他們的體態，對負責蟲說：「我挑幾個出去，就當招他們去當小時工。」

  負責蟲奇怪：「你拿什麼付酬勞？你都快窮得去賣廉價勞動力了。」

  比爾沒理損友的臭嘴，他走過去，站到這群只差一點好運氣的優秀苗子前，開場白凶得像馬上撕票的綁匪。

  「我要選幾個能上徵兵所的苗子。」

  「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敢違背我的命令，冒犯到我的僱主。」

  沉默內斂的清俊軍雌，此刻，完全展露士官級軍雌暴力的一面。

  比爾面色如霜，完整的單隻眼睛里迸射出令蟲膽寒的光芒，臉上的疤前所未有的醜惡猙獰。奪取紅點勳章級別的狙擊手壓迫盯梢，令這群未成年蟲面色發白。

  負責蟲站在一旁，皺起眉警告：「比爾？」

  比爾無視道：「我會親手扭斷你們的脖子。」

  下刻，比爾表情一變，放緩氣息：「好了，現在我來說說，有個什麼樣的好活降臨到你們眼前。」

  …

  時寸瑾沒有監視身邊熟人的習慣，對此事一無所知。

  下午，比爾送時寸瑾回家，他們一如既往地友好道別。

  能幹的比爾還順便將僱主家門口的大袋垃圾一塊帶走。

  自從僱傭比爾後，時寸瑾再也沒自己提垃圾到回收站去。

  這一天在時寸瑾里眼裡十分平常。

  侄子們不在家，時寸瑾提早吃飯，晚上將開播新故事的第二部分，他需要幾個小時來潤色。

  這一次的故事將會比[室友]更複雜，要素更多，用21世紀人的方式評價，還得加入一個狗血要素。

  時寸瑾邊寫故事邊翻阿努什卡法的律法資料，看到舊典里一條被廢除的舊法時，眉頭高高挑起。

  他隨手就把關鍵詞寫到筆記本里，為米蘭和約書亞的愛情故事補一塊剪不斷理還亂的新磚。

  時寸瑾用智腦看資料這會兒，紅桃心的帳號又開始跳消息，他想到賣版權一系列瑣事，順手點開消息框。

  SVIP紅桃心：【你真是不要命了，連安東尼家族的過往秘聞都敢拿來當故事素材！】最新消息

  時寸瑾：？

  等等，你們蟲族？真有我想的那種狗血愛情？？

  【作者有話說】

  漏印補一下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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