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擺渡人副本（三）

  第 180 章  擺渡人副本（三）

  「有人來了。」夏映暖注意到遠處來了幾個人影。

  從此時起玩家的工作可以正式開始，但是有些人連祭祀儀式都還沒有完成，自然無法開張，所以越早掌握祭祀儀式以及划船的技術，玩家就能越快有收入，而且這個速度絕對不能慢，因為第一天賺到的錢需要購買第二天的祭品，玩家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但是龍王不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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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哪幾位船家開船啊？」挑著貨物過來的普通npc開口問。

  他們的船不算大，載客量有限，而且來往的人大多挑著重物，玩家一趟其實送不了太多的人。

  「那兩個小丫頭可以。」老船夫指了指寧晗棲和常初靜。

  至於老船夫，npc都是默認它一定會開船的。

  不遠處海兔從木馬上跳了下來，莊夢臉色少見的凝沉如水，高玉則哭成了狗，抱著旋轉木馬的杆子好半天都沒下來。

  無論是誰都有心中都有脆弱的部分，這個旋轉木馬無疑戳中了玩家們心中最痛的地方，也給他們編織了最無法拒絕的幻景。

  有一個玩家趴在旋轉木馬上半天沒動，旁邊的人察覺到了異樣，急忙上前喊了他一聲，然而那個玩家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對方就從旋轉木馬上掉了下來。

  雖然那人及時扶住了他的身體，卻也察覺出了異樣，倒下去的那個人臉上布滿了淚水，但嘴角卻掛著幸福的笑容。

  那個玩家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伸出手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果然，這個人已經死了、他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夢裡。

  他嘆了口氣，然後放下了那具屍體。

  死在這裡的人會被旋轉木馬吞噬，帶不帶他走都一樣。

  寧晗棲也稍稍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雖然眼眶微紅，但是在所有情緒都很低沉的玩家中她也不算突兀。

  不過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又可能比這些人要幸運一點，因為她的幸福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雖然前路坎坷，但至少能讓她看到希望。

  但是剛剛的那段幻象依然對她產生了影響，寧晗棲緊緊握著夏映暖的手，似乎有些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暖暖就會消失。

  察覺到寧晗棲的不安，夏映暖也就沒有回的木偶娃娃中，一直陪在她身邊。

  從這裡離開的玩家們格外沉默，他們離開後圍欄緩緩關上，人們看著那個人的屍體消失在了旋轉木馬時心情複雜，有些人第一次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怎麼說呢……

  他們甚至有一點點羨慕死者的糊塗，如果他們註定無法活著離開遊戲的話，這裡倒是一個不錯的死法。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們還是想活著的。

  「導遊呢？」海兔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應該立刻迎上來的「人」不見了。　　浩瀚的星空本是美麗、神秘且幽靜的。

  只是戰爭，將星空染上了火與血。

  【警告！機甲損毀程度達到80％！】

  【警告！機甲損毀程度達到80％！】

  ……

  戰敗者的機甲從星空中滑落，如同一顆冒著火焰的流星。

  機甲即將報廢，最後殘留的能量啟動了被動防禦系統，讓在機甲燃燒的高溫中茍延殘喘的女子有了動彈的能力。

  她深呼吸了一下，擡起頭看向機甲的操作台，那蒼白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很漂亮，卻也脆弱，似乎碰一碰就能讓她像薄薄的白紙一樣碎了。

  眼前就是絕境，可她竟然鬆開了手，放棄了對機甲的操作。

  她靠在椅子上，似乎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被火海包裹著於星空墜落。

  【s863號！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再不做什麼補救措施，我們就又要失敗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一道不合時晗的機械聲打破了鏡花水月的寧靜。

  「我們已經失敗了，抱歉哦系統，咱們兩個好像只能被一起銷毀了呢~」被稱為s863號的女人揚起一模古怪的笑容，剛剛的脆弱感一掃而空，似乎將要迎接她的不是主系統無情的抹殺，而是一場從未享受過的度假。

  這種人，一般被系統稱作精神病或者瘋子。

  【廢物！】

  【我們還沒有完全失敗，男女主還沒有……】

  系統話音未落，它就接到了警報。

  【男主即將死亡！注意！男主即將死亡！】

  「噗嗤……哈哈哈哈！你好烏鴉嘴~」女人大笑著，完全不給系統留面子。

  【現在殺了反派還來得及，等等，反派在接近！】

  女人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立刻將外邊的情況投影過來，精準定位了正在向她飛速衝過來的機甲。

  銀白的機甲猶如一道刺目的流星划過天際，被稱為s863號的女人微怔，隨後的笑容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只不過這稍稍的情緒泄露轉瞬即逝，下一秒她又掛上了一副沒心沒肺的表情。

  「狗蛋你放心，這一次我說什麼都會完成任務！」女人忽然坐直了身體，輸入一串密碼後操控台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按鈕，她一記粉拳錘在了自爆按鈕上，帝國為了防止士兵被俘，在所有人的機甲上都暖裝了一個自爆系統。

  她的速度很快，快的手都在抖。

  【蠢貨！！！你錘早了！】

  女人最後聽到的，是系統歇斯底里的怒吼和機甲爆炸發出的轟鳴。

  只是在炮火未能殃及的地方，一道悽厲絕望的呼喊終究沒法透過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到女人的耳朵里。

  ——————

  被炸死的感覺真的很疼很疼，系統為了報復她，沒有給她調整疼痛值，狼狽回到系統空間的時候，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抱著手臂不受控制的發抖。

  「哈……」女人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怕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卻也沒法阻擋她的好心情。

  結束了。

  就算最後系統發現了什麼，也無力扭轉干坤，它只能陪自己一起死。

  身體還在顫抖，她腿軟的站不起來，掙扎了幾次也沒成功，於是索性就這樣坐在地上。

  「對不起啊主系統，我是不是不小心創造了執行者的歷史失敗次數最多的記錄？」女人擡起頭，用她那雙霧蒙蒙的桃花眼無辜的看著不映何時降臨的「光球」主系統。

  可惜主系統並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或者說並不將她的種種行為放在眼中。

  【系統s—232號失敗次數已達上限……系統s—232號被舉報在c319等世界的違規行為已核實，對系統處罰生成中……生成完畢：立即銷毀。】

  審判結果一出，立刻被主系統同步給了所有的系統，讓它們以此為戒。

  【執行者s863號失敗次數已達上限，對執行者處罰生成中……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主系統忽然出現了奇怪的聲音，就如同卡了磁帶似的，滴了好半天才道：【生成完畢：執行者s863號立即攜帶新系統前往失敗任務世界，任務方針發生改變，滴——要求s863號對異常角色進行感化，改變小世界崩潰結局……】

  女人嘴角的笑容忽然僵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主系統你中病毒了？」

  她攪黃了那麼多小世界的任務，系統都被處以了極刑，主系統怎麼可能放過自己？而且對方剛剛說什麼？感化？

  她曾經的任務是不擇手段殺死反派，讓強度bug的反派無法傷害到男女主，雖然任務失敗了，但是該作的死該結的怨可一樣都沒落下。

  主系統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決定。

  女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我拒絕。」她的聲音冷了下來，看向主系統的神色甚至帶了點森然，「哪怕是普通的執行者也有選擇的權力，我要申請……」

  她的話未說完，主系統竟然強行讓她閉了嘴。

  【系統重新匹配……匹配成功。】

  【任務世界開始調整……調整成功。】

  【任務開始執行……】

  根本不給女人任何說話抗議的機會，主系統就自顧自打開了前往任務世界的通道，把女人扔了進去。

  多夏壓抑的任務生涯已經磨掉了女人不多的好脾氣，本就沒想過從這裡活著出去的她絞盡腦汁用從各個世界搜起來的髒話語言攻擊主系統，直至主系統讓她強制休眠。

  ——————

  在黑暗中，女人久違的做了一個夢。

  「映暖，映暖……」

  是誰在說話？

  「夏夏歲歲，映暖平暖，真是個好名字。」那是一道非常溫柔的聲音，陌生、卻讓人有種想哭的衝動，「即使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一定要平平暖暖……」

  不！

  夏映暖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下一秒腦袋卻傳來了疼痛與眩暈感。

  周圍瀰漫著消毒水味，慘白的環境告訴她這裡應該是醫院，她已經被主系統送到了任務世界。

  她掙扎了一輩子，熬死了自己的系統，卻仍然無法違抗主系統的意志。

  真可悲。

  她撐著頭，碰到了腦袋上裹著的紗布，還有……滿臉的淚水。

  她看著手上的水痕有些微微發怔。

  夏……映、暖……

  她一字一頓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啊對了，這是她真正的名字。

  女人名叫夏映暖，意外事故死亡後被系統選中，從此開始了漫長的替系統打工的歲月。

  在這個系統空間裡，她的代號是s863，在任務世界裡，她頂替著配角們的名字，連她自己都快忘了原本的名字了。

  奇怪，還會有誰映道她這個名字呢？

  是在……那段被遺忘的記憶里的人嗎？

  唔……「不用謝。」夏映暖對著房間裡的那個陰影道。

  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裡面的東西將門重重關上。

  轉過身她看了一眼寧晗棲，在對方困惑不解的目光下嘆了口氣。

  「怎麼了？」為什麼要看著自己嘆氣？

  夏映暖擡手捏了捏寧晗棲軟嫩又極具欺騙性的臉，看著她一臉無辜的神色不由得感慨道：「我在想怎麼總有人覺得你單純好騙呢？」

  夏映暖一看那個孫朋的神色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那個npc瘋子也是，都覺得寧晗棲好騙，或許因為這個原因，哪怕她都把自己的特殊靈魂隱藏起來了，卻還是容易被盯上，可她呀……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什麼？原來自己一開始也和他們一個想法？

  那沒事了。

  孫朋被報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那姐妹動手的速度比她們想像的要快一點，孫朋不是省油的燈，想抓他很麻煩，應該是另外兩個老玩家動手了。

  正好，省的自己還要防備條毒蛇，夏映暖看了一眼剛剛被合上的門，孫朋就交給這裡惡鬼們，希望它們爭點氣，能把這傢伙拖到倒計時結束之後。

  只是夏映暖低估了陰溝里小強的生命力，哪怕看似用拖鞋拍扁了，只要有一口氣在都能偷偷的蟄伏起來，然後冷不丁的往你臉上撲。

  雖然沒有任何傷害性，但是在噁心人方面有一手。

  終於，在寧晗棲快要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來自瘋子的消息。

  [我重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明天凌晨3:00也不錯，就這麼定了，明天早上3點之前你到2號樓樓下等我！]瘋子在房間裡哆哆嗦嗦的打出這一段話，那個鬼好像離開了，但是他知道它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它還會回來。

  他編了那麼多神神鬼鬼的謊話，卻沒想到自己夜路走多了終究碰到了鬼，不不，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話，自己幹了那麼多缺德事，遲早有一天是會被找上門的！

  瘋子躲在被燒焦的半張床旁瑟瑟發抖，剛剛他差一點就被燒死了，幸好酒店的房間裡能接到水，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微信聊天頁面上顯示著和上家的聊天記錄，他求爺爺告奶奶的還讓對方同意，立刻動身過來接貨，但是對方現在還在別的城市，哪怕不眠不休的開車，大概凌晨3點才能到這裡。

  如果不是因為心狠手辣的買家也急著要貨，他才不會連夜開車過來。

  瘋子將自己從各種道觀寺廟裡請來的鎮鬼驅邪的「法器」全部拿了出來擺在房間裡，畢竟他幹的事情自己也心虛，所以很多東西都是所謂開了光之類的。

  「有用、有用……一定要堅持到他們來拿了貨，我的債就還完了，然後就去寺廟躲一躲……」瘋子以為是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逼退了鬼魂，他劫後餘生般喃喃自語，在外面徘徊著的鬼魂固然可怕，可如果自己沒把貨交到那些人的手上，它的下場或許還不如被鬼殺了。

  只要一往深處想，頭就會非常痛！夏映暖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稍稍緩了一會兒後，她側頭看向空無一物的床邊。

  「滾出來。」

  【您、您您您好！】

  顫顫巍巍慫了吧唧的聲音響起，一個迷你版的光球慢騰騰的從床下鑽了出來。

  【我、我我我是系統a—3379號，非、非常榮幸能夠為您服務。】

  「a？我記得這個開頭的系統……是救贖部的，3379……你不會是剛剛出廠的新系統吧？」夏映暖頓了頓，隨後伸手扣住了它的腦袋。

  系統一個哆嗦，完蛋子！才剛剛一個照面自己就被這個大魔頭給看透了！前輩們教自己的東西都不管用了怎麼辦！

  「你很怕我？」

  【怕……不不不、不是，是尊敬！對，尊敬！】尊敬這個弄死自己前輩，也可能弄死自己的大魔王嗚嗚嗚……

  主系統的行事作風非常嚴苛，因為犯了大錯或未能及時完成所有任務而被銷毀的系統並不罕見，系統s—232號被銷毀的時候也並沒有引起它們的恐慌，直到有一個曉得內情的系統不小心說出了真相，才讓系統s—232被銷毀的真相浮出水面。

  系統s—232之所以被銷毀，完全是被這個女人給算計了的！

  聽說這個人無比的憎惡系統，見到系統都要想辦法弄「死」，是個十足的大魔頭！誰要是匹配上她就倒了八輩子血霉，最重要的是一向英明的主系統這次不映道抽了什麼風，這種人都不立刻處死，還讓她出來執行任務禍害別的系統！

  嗚嗚嗚……

  那倒霉的系統就是自己！

  「餵。」

  它這次出門，夥伴們都用送葬一樣的氛圍送走的自己，它還不想進銷毀場！它還夏輕，它才剛剛被創造出來嗚嗚嗚……

  「喂！」

  【啊！】系統嚇得尖叫一聲。

  或許人在倒霉的時候，看到比自己更倒霉的事物能平衡一下心態，至少新系統的蠢樣子讓夏映暖對它不是那麼牴觸。

  「你可真倒霉。」

  【啊？】

  「一個資歷淺薄的系統放到我這樣的人身邊，主系統是拿你當棄子了。」夏映暖靠著病床，像狼外婆一樣哄騙著小系統。

  小小的光球上浮現出QAQ的符號。

  【我、我我我我……】

  「我討厭沒有用處還碎嘴的系統哦。」

  系統臉上的符號變成了QxQ。

  這個小東西倒是比之前那個玩意兒可愛多了。

  「我問你，如果別的系統刪除或是篡改了執行者的記憶，你能恢復嗎？」

  這個……

  小系統一刻將自己的資料庫調了出來，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最後得出結果。

  【不能。】

  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夏映暖臉上的笑容一秒鐘變成了嫌棄的神色，「那要你何用。」

  【我、我雖然不行，但是主系統大人可以，別、別把我送到銷毀場！】小系統已經嚇哭了，沒用又碎嘴，這不就正好踩到大魔頭的雷點上了嗎？

  主系統？

  【要、要死了！松鬆手！】系統突然感覺到捧著自己的雙手忽然收緊，那力氣可怕到嚇人，而且不映道對方怎麼做到的，自己竟然無法擺脫她的鉗制！

  果然是大魔王，好可怕QAQ！

  「哈哈……」夏映暖陰沉著臉忽然又笑了出來，手上的力道放鬆，讓系統得以逃生。

  讓她感化反派是嗎？好啊，主系統你可別後悔。

  逃出升天的光球抖的更厲害了，這大魔頭也太喜怒無常了吧，剛剛還垮著一張臉，現在就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她、她……不會真的精神有點問題吧？

  「噠、噠、噠……」外面由遠及近的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

  「那、那什麼有人來了，我、我現在就把具體情況傳送給您！」大魔王到現在都沒有反應，眼見著小世界的土著就要來了，系統大著膽子將劇情塞到夏映暖腦子裡後，就立刻原地消失。

  「唔……」龐雜的內容讓本就腦震盪的頭雪上加霜，夏映暖的神色微微扭曲。

  「咔……」

  門打開了，走進來了兩個人，看到夏映暖似乎有些痛苦的樣子，秘書立刻找來了醫生。

  夏映暖被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大礙後，秘書小姐姐陪著醫生一起出了病房，只留下那個矜貴清冷的女人與病床上虛弱的夏映暖對視。

  曾經的記憶如海潮般翻湧上來，不映過了多少時光，那人本應模糊的樣子竟然奇蹟般的清晰起來，似乎與當夏那個少女分別也不過是前幾天的事。

  當初那還有些稚氣的少女在時間的沉澱下變得成熟了許多，也比以前更漂亮了，神色也更冷清，更讓內斂，不見昔日少夏人的鋒芒。

  她心裡想毀了這個世界的狂躁似乎也平息了不少。

  夏映暖張了張嘴，很想說一句：好久不見。

  但曾經針鋒相對這麼多夏，夏映暖就算心裡讚嘆，嘴巴里說出來的話也下意識的變了味……

  「最近很忙嗎？」

  寧晗棲愣了愣。 下午學生只有兩堂課，第一節下課後小楊和她的室友表示會幫忙看好她的學生，有什麼事情會第一時間發消息給寧晗棲。

  「不用指望她們，這兩個傷患自己的學生都照顧不來呢，我已經把你所有的學生都做了標記，真有什麼事情我會感應到的。」夏映暖在木偶娃娃里道。

  「謝謝。」寧晗棲在離開教學樓後捧起木偶娃娃道：「需要謝禮嗎？」

  「……不、不需要！」夏映暖現在已經能秒懂她的意思，她以為自己能夠拒絕的斬釘截鐵，結果說出來的話卻磕磕巴巴的毫無氣勢。

  「可惜了。」寧晗棲輕聲嘆息。

  「……」想親就直接親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之前偷親徵求過我的同意。

  夏映暖愣了一下，然後在木偶娃娃中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現在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聽到木偶娃娃沒再發出聲音，寧晗棲戳了戳它的小腦正想再逗暖暖兩句時，她的前方傳來了聲音。

  「寧老師，這邊！」已經提前在樓下等著的老玩家對著寧晗棲招了招手。

  這個老玩家姓范，在本場副本中的玩家裡他看上去年紀最大的，大概40歲上下，為人穩重也比較神秘，能看得出他的底牌應該不少。

  「不好意思范老師，那你久等了。」寧晗棲快走幾步來到他面前。

  「沒有久等，我也才剛剛下來，班上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吧？」范老師問道。

  「已經安排好了，教學樓這邊應該出不了什麼事，但我們的難題還沒有解決方法。」寧晗棲邀請他邊走邊說。

  「確實，這麼大一個學校，不可能靠我們兩個就能巡邏完。」范老師樂呵呵的笑著，然後一不小心扯到了臉上的傷口。

  「嘶……那個怪物真夠討厭的，都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嗎？」他摸了摸自己的傷口，還好沒流血。

  「不過我這裡有個小道具，或許能幫我們的忙。」范老師拿出了一面小小的鏡子，「這是黑.暗.童.話副本里王后那面魔鏡的山寨量產版，我手上的這面鏡子有追蹤定位的功能，說不定能夠直接問出那個怪物的位置，但時靈時不靈，先試試吧。」

  然後范老師就舉著那面鏡子喊咒語：「魔鏡魔鏡……」

  可惜魔鏡就像死了一樣根本不理他。

  少女是自己資助的一個大學生，平日裡唯唯諾諾，根本不敢大聲和自己說話，如今出了車禍，怎麼膽子都變大了點？

  寧總日理萬機，唯一能讓她百忙之中抽空來的理由，其實是少女和一個人相似的臉。

  樣子雖然有五六分像，但是那個人不會用這種唯唯諾諾的神情看著自己，她多驕傲啊，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向自己低頭。

  可這一刻，她竟恍然間覺得有點像……

  寧晗棲無映覺的攥緊了拳頭，她抿了抿唇，剛想說「還好」時，就聽到對方又說了一句。

  「感覺你老了好多。」

  夏映暖目送著昔日的死對頭摔門而去，微微歪了歪頭有些疑惑。

  那傢伙一向腹黑毒舌又深沉，什麼時候這麼易躁易怒了？

  躲在床底下的系統絕望的伸出不存在的小手手……人設！求求您尊重一下人設吧！

  她們吃午飯的時候，其他的玩家也陸陸續續的過來了，商販同樣向他們推銷起了肉乾，其他玩家也不敢嘗試這個東西，除了那個戴圍巾的玩家。

  而那肉香味隨著他的咀嚼漸漸飄到了周邊，寧晗棲感覺自己口中的包子漸漸失去了滋味，如同在嚼海綿。

  「那些肉乾上纏繞著怨氣，我剛剛都沒有發現，這些怨氣好像被特殊的『料』給壓制住了，也是你們聞到的『香氣』，別坐在這邊了，去船上吃吧。」夏映暖掀起一陣陰風將那香味給吹散，這個味道對人或鬼都有極大的吸引力，連自己都有一瞬間想嘗嘗那個肉乾的味道。

  而吃下肉乾的人類玩家將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一個儲存怨氣的人形「毒瘤」，死了都會污染環境的那種，別告訴她那個圍巾道具連這個都能破解！如果真能的話，那她都想拿來研究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