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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為我們寫的協奏曲

2024-09-15 09:39:39 作者: 村裡的那顆樹

  第69章 我為我們寫的協奏曲

  「小霖…你為什麼要騙我。」

  「回去再說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小霖走上前牽起小雨的手:「走吧。」

  「好吧…」

  再一次見到小霖,我的心情是怎樣的呢?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需要時間緩一緩。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從小一起學鋼琴,一起在村子裡玩耍,一起反抗欺負我們的男生。有好吃的東西一起吃,有好玩的東西一起玩,只要是在村子裡,我基本上都是和小霖在一起,如果沒有她,我或許不會堅定自己的信念,也可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不表白,或許…我們之間就不會變的那麼尷尬,或許…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做彼此的好朋友。

  是在什麼時候和小霖表白的呢?或許是這些年一直說服自己忘記的原因,所以,我不太記得了,我只記得和小霖表白的時候,是在她出國的前一天,那時的她,要和男朋友去國外。從那天起,我和小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這些年來,我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小霖,可沒想到,還能再一次遇見,是巧合,還是刻意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知道,我放下了,我不喜歡她了,我喜歡的人是小魚姐,那個呆呆的小魚姐。

  我跟隨小霖坐上了她的汽車。她的汽車我似乎也見過,是在初三那天,去外婆家的時候,記得那天我和媽媽走到一個紅綠燈路口,這輛車就停在我們的前面。

  是她…從來都不是什麼錯覺…在人群中看我的那個人是她……

  「看來得換一輛車了,這輛車太擠了。」車子發動,小霖開玩笑的說著。她的車是雙門跑車,後排的座位非常擁擠,這種車一般來說,只能坐兩個人。

  「你爸爸的事情……對不起,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車子開動,小霖突然換了一種語氣。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汽車在機動車道上平穩的行駛著,我看著窗外。路燈已經打開了,即使天還沒黑。人行道上有許多嬉戲打鬧的學生,他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你騙我也就算了,還讓小雨一起騙我,小雨她還是個孩子,你就是這麼教她的?讓她跟你一起說謊?」

  「對不起…白老師……」小雨坐在後面委屈巴巴的說道。

  因為生氣,我並沒有搭理小雨的道歉,我只想知道小霖對於這件事的解釋。

  「所以,你這是在教訓我咯?」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趙藝霖!!你……」因為生氣不自覺的加大聲音。

  小雨見我要發火,伸出小手制止我:「白老師不要生氣……」

  「好了,小白兔,回去再說,就算你要打我,車裡也不方便,不是嗎?」

  我長嘆一口氣,繼續看向窗外。真是的…不說的話還好,越說越生氣。

  到了小雨家之後,小霖讓辛姨暫時先回家了,她似乎會長住一段時間,所以這段時間,由她來照顧小雨。

  「小雨,你先去房間寫作業,我有話和白老師說,等晚點小姨帶你出去吃大餐。」辛姨走後,小霖讓小雨去房間寫作業。

  「好…但是…你們不要打架啊,有話好好說…」小雨一臉擔憂的看著我和小霖。

  「不會的,放心吧。」

  「好,那我去寫作業了。」

  小雨走後,小霖去廚房泡了一壺茶,放到茶几上,然後坐下。

  「招待不周白女士。」她依舊是一臉輕浮的表情。

  「客氣了,李女士。」我故意把李女士這三個字拉長,回應她的輕浮。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她說完,把茶倒進兩個杯子裡。

  「為什麼要騙我,很好玩嗎?」我問。

  她靠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其實是不敢了。」她看向天花板,微微嘆了一口氣,「剛搬來這裡的時候,我發現你在南區的一家咖啡廳工作。一開始,我不確定是你,因為以前的你非常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所以當時我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她輕聲一笑看向我:「可我走近一看,是你,只是你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迴避她的目光,低頭沉默。

  「我不敢上前和你相認,因為我覺得現在的你似乎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白雨了,而且當初是我選擇和你鬧掰的,所以我覺得,你會恨我。」

  她再一次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所以我想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了解了解現在的你,想知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是什麼樣的人,當然想逗你玩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她說完了她的理由。

  「我沒有恨你…從來就沒有過。」

  她微笑:「可是我並不知道。」

  茶水冒著白煙,溫度似乎還沒降下來。外面開始打雷,但是沒有下雨。

  我和她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

  「其實,我一直以為,應該是你恨我才對。」我開口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當初,我對你說……」因為小雨在臥室,她很有可能在聽我們說話,所以我沒有把表白的事情說出口。

  「是啊,當時是有點恨你了,我把你當妹妹,你居然想睡我。」她似乎不怕小雨聽見。

  「然後呢……不恨了嗎?」

  「是啊,後來我發現,女生喜歡女生,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在國外的時候,就認識好多這樣的人。你是第一個對我表白的,但是不是唯一一個。」

  「這麼說,你不恨我了。」

  她微笑著搖頭:「我要是恨你的話,你還能坐在這裡嗎?還能做小雨的家教老師嗎?」

  她撩了一下濃密的長髮:「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小雨的作文居然寫的是你。」

  聽到小霖不恨我,這麼多年的心結也解開了,肢體上,心靈上也放鬆了不少。

  「誰叫你整天不見蹤影的,你要是多抽時間陪陪她,她能寫我嗎?」

  「是是是,都怪我,這件事情是我不好。」

  「對了,小雨是怎麼回事。」小霖沒有任何堂姐或者表姐,不可能會有小雨這個侄女。

  「我的一個很好的朋友,交友不慎,有了小雨,後來想不開,做了一些違法的事情,被抓去坐牢了,然後就把小雨交給了我,我是她媽媽很好的朋友,而且是我在養她,她叫我一聲小姨,不過分吧,就算不是親的。」

  我忍不住把目光看向臥室,想必這些事情,小雨都不知道吧。

  小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開口道:「就算她聽見也沒事,她遲早都要知道的。」

  「她的媽媽被關了幾年。」

  「十年。」

  十年…多麼漫長的時間。

  「就算十年後,她媽媽出來了,我也不會把小雨交給她了,她是我的小雨,我會照顧她直到她長大為止。」我從小霖的眼裡看到了認真,她這句話不是在開玩笑。

  「嗯,我支持你的做法。」

  茶几上的茶依舊冒著白煙,但是溫度應該降低了一些,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時外面開始下起了大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響聲。

  「你不是和一個外國人結婚了嗎?現在怎麼回來了。」

  「離婚了。」她的眼神開始黯淡。

  「什麼?離婚?為什麼?」

  她用黯淡的眼神看向正前方:「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一開始接觸他時…我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無論是性格,還是說話的方式。他的小提琴拉的很好,一整個大學的時間,我都在和他學小提琴,我們一起參加了很多表演,有學校舉辦的,也有酒吧舉辦的,總之哪裡可以演出,我們就去哪裡。就這樣,我和他在演出中產生了感情,於是就在一起了。」

  她無奈的笑了笑:「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還真是開心啊。」

  她又喝了一口茶:「大學畢業時,他對我說,跟我回國吧,然後嫁給我,我們可以在那些高檔的音樂廳演出,呵呵。當時我沒多想,就答應了。和他回到了他的國家之後,我們舉辦了婚禮,就和他說的一樣,我們四處表演,漸漸的,我們有了一些名氣。」

  她往杯子裡加了一點水:「可是日子久了我發現,我和他的觀念實在是差太多了,或許是因為外國人的思想比較跳躍吧,和他在一起時,我沒有一點安全感,他只在乎他的感受,從來不會在乎我的感受,他大學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嘆了口氣,「漸漸的我們就有了隔閡,然後隔閡越來越大,最後他忍受不了,出軌了一個樂隊裡彈鋼琴的,於是我們就離婚了。離婚之後,他動用關係把我封殺了,樂隊不收我,我也只能回來了。」

  聽了小霖的話,我很難過,原來她這些年過的不怎麼好。

  「這樣啊……」

  「唉,都過去了,就不提了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噼里啪啦的雨聲和雷聲讓人很不安。

  「還是在家好啊,身邊的人都和自己一樣,說中文,吃辣椒,嘿嘿嘿。」她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樣子。

  「過年的時候,我聽宋姨說,你還在國外,你沒有把這些事和她們說嗎?」

  「暫時先不說了吧,當初我要嫁到國外時我拍著胸脯和她說,放心吧,我會幸福的,可沒想到現在那麼狼狽。」

  「還是早點說為好,畢竟這是大事,總會露餡的。」

  「知道了,今年過年回去說。」

  「這就對了。」

  「白雨…」小霖她突然叫我。

  「嗯。」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還不錯,平平淡淡,沒有什麼壓力。」

  「那這些年……你有想過我嗎?」

  小霖她……怎麼換了一種很曖昧的語氣。

  「有,畢竟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們是好朋友。」

  「那就好…一直以來…都沒和你好好說聲抱歉。對不起白雨,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當時我很慌亂……所以……不知道怎麼面對……

  「沒事的,小霖,我理解,我不怪你。」

  她看著我,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小時候,我一直有個願望,也曾夢見過無數次。這個願望就是和你一起演奏一場,你彈鋼琴,我拉小提琴,我們在舞台上一起表演協奏曲。」

  「其實這個願望我也有過。」這樣的場景我也憧憬過,只不過是在小時候。

  聽了我的話,小霖起身,從她的包里拿出了幾張紙,那幾張紙有塑封,但是已經發黃了。

  「這是我以前還在讀大學時,寫的一首曲子,這是鋼琴譜。」她把曲譜遞給我。

  我很震驚,沒想到她居然寫了一首曲子。

  我接過曲譜,打量著,曲子的題目叫《河邊的樹》

  「這首曲子,我從來沒有和誰演奏過,這是我專門為我們寫的。」

  不自覺的看向小霖,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感動。

  小霖居然為了我們專門寫了一首曲子。

  「等鋼琴比賽結束,我們就在市區音樂廳演奏吧,我都預約好了,到時候會有很多人來看的。」

  就在這時,小雨衝出房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啊,呂詩雨,你是不是一直在偷聽。」

  小雨迴避小霖的目光低下頭:「就聽了幾句…幾句而已……」

  「以後大人說話,你不能偷聽,聽見沒。」

  「知道了……」

  小霖轉頭看向我:「怎麼樣?小白兔,去嗎?」

  「去吧白老師,小姨的小提琴拉的可好了,你就去嘛~」小雨在一旁拉著我的衣袖撒嬌。

  怎麼說呢……和小霖一起表演協奏曲,是兒時的願望,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但是這份願望也依然深藏心底。我現在,不喜歡她了,那時的情愫早已忘記,小霖也不恨我了,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又回到了從前,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和她一起演奏,以一個好朋友的身份。

  我會叫上小魚姐,叫上這個傻子,叫上這個我心愛的人,等到表演結束,我會和她表白,因為…我再不表白的話,或許就被繪麗姐搶先一步了,所以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表白。

  「好,我去。」

  「耶!!太好了!終於可以看到白老師和小姨一起演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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