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奔喪
2024-09-15 09:14:02
作者: o冥冥o
社畜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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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錢,比起洗牌,比起「念」,社畜認為自己在西索那裡最大的收穫是——厚臉皮。
雲谷和智喜住在天空競技場外的旅館,正好降低了社畜碰見西索的機率。剛離開西索新搬的層主房間,社畜馬不停蹄地去找雲谷。
針對「雲谷是獵人協會成員」這一點,社畜保證自己肯定會努力考取獵人執照,何況她已經學了一半,早點拜師和晚點拜師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社畜的軟硬兼施下,雲谷再次鬆口,同意在社畜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時,給予她指點。雖沒有成功拜師,但也差不多了!等到社畜考取獵人執照,拜師就是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事情。
天空競技場是西索的主場,社畜階段性搞定了雲谷後,本想離天空競技場越遠越好,沒想到西索發來消息邀請她9月1號去友客鑫。
友客鑫,世界聞名的紙醉金迷大都市。每年9月1號到10號,友客鑫會舉辦全世界最大的拍賣會,期間至少創造出數十兆資金的流動。
窮鬼為什麼要專程跑去看有錢人炫富?找虐嗎?
在堆滿金錢的背景下,西索的面目也變得極為可憎起來。這不是私仇,是階級仇恨!
社畜刪掉言辭激烈的拒絕內容,想了想,覺得不惹事比較好,於是改成了委婉的推託,稱自己非常榮幸能收到邀請,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倒霉出車禍斷腿躺醫院了,無法赴約,深表遺憾,望海涵……之類之類。
西索的反覆無常,也能是件好事,只要他不特別執著,就不會一直糾纏不休。
果然,這次他不過是隨意邀請,遭到社畜婉拒,便作罷了。
儘管社畜無意去友客鑫,看新聞時還是會忍不住關心友客鑫那段時間的相關新聞。網上有小道消息稱,友客鑫9月3號晚上發生了大規模槍戰,甚至有爆炸的聲音,政府緊急封鎖相關路段,出動了大量警察維護治安。
有人說是黑手黨之間的火拼,有人說是A級犯罪團伙「幻影旅團」與黑手黨火拼,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還提到某些特殊網站上有幻影旅團成員被黑手黨肢解,用來殺雞儆猴的視頻。
沒打馬賽克的血淋淋畫面令社畜感到嚴重不適,未能堅持超過一分鐘,就關閉了網頁。
A級犯罪團伙「幻影旅團」和黑手黨,這兩樣東西都和西索沒關係吧!而且,西索是念能力者,又是天空競技場的層主,以他的實力,即使不慎捲入大規模槍戰,應該也能保命。
社畜內心隱隱的不安,在接到西索電話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等電話響了十多秒,她才滿臉無奈地選擇接聽,「……餵?」
「您好,請問是盜賊小姐嗎?」
電話那邊完全陌生的男聲,令社畜情緒瞬間回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您好?請問您還在嗎?聽得到我說話嗎?」
「啊。還在。我聽得到。」社畜跟著換上了禮貌的口吻,「我是『盜賊小姐』,請問有什麼事?」
「您好,盜賊小姐,我是西索先生的律師查理。依照西索先生留下的遺囑,您是他全部遺產繼承人。」
「……遺囑?」
「是的,西索先生已經不幸辭世。」
「……不可能!」稍後,社畜想到對方用的就是西索的電話,她又心虛了,「他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西索於前天戰死——倒是挺符合西索的格鬥家身份。
上個月還好好的,這個月就……死了?
西索不是很強嗎?
他是天空競技場的層主啊!
世界第一的殺手世家揍敵客還給西索的性命標了20億的高價。
變故來得太突然,社畜感到一陣空虛,半天沒有講話。
「請您節哀順變。」查理頓了頓,「西索先生的遺體已經妥善安置。如果您想要弔唁,我可以把墓地的地址發過來。」
「……」
掛掉電話,社畜仍然難以置信。
呆坐了一會,她決定上網搜索「繼承巨額遺產」相關的信息,結果第一條就是以「繼承巨額遺產」為題的詐騙案例。
繼承巨額遺產的詐騙方式,通常是騙取受害者的銀行卡號和密碼,或者用其他藉口讓受害者打錢,比如繳納遺產繼承稅,律師費,帳戶被凍結了需要付錢激活,等等等等。
但是,西索這邊的情況和詐騙案例都不一樣,不是陌生電話,律師直接用西索的電話進行聯繫,知道西索私下對社畜的稱呼,還和社畜約定了在西索的墓前見面,做進一步的身份確認,屆時會詳細解釋遺囑內容。
約定的時間在十天後,是不是騙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為了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社畜故意說自己手頭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定下充裕的時間讓對方準備,實際上,她掛掉電話便立刻出發,第二天到達電話里提到的墓地。
西索的白色墓碑很新,畢竟西索幾天前才死。
墓碑上沒有出生日,沒有死亡日,沒有墓志銘,只刻了一行名字——西索·莫羅。
「……你這傢伙還真死了啊!!!」社畜不滿地嘟囔。
心中冒出無名火,社畜想給墓碑來上一腳,但看在墓碑如此白淨的份上,她的腳在中途收回。
死了就死了吧!
「哼。」社畜抱起胳膊,對著墓碑說,「西索,你的遺產,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放心吧!每年你忌日的時候,我會親自來給你掃墓送花,絕不虧待你!」
西索死亡的事實得以確認,遺囑的可信度至少有80%,不能掉以輕心。因為社畜已經不是窮鬼,是擁有10億定期存款的小富婆,她一定要守護住自己來之不易的寶貴財產。
想起查理說會做進一步的身份確認,社畜又擔心自己不符合西索定下的要求,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
是啊,西索怎麼可能輕易讓她繼承遺產呢?難道要付出其他代價?比如西索要求她一輩子吃素……之類的。
太過分的要求就算了,10億定期存款足夠社畜一生衣食無憂,沒必要眼紅西索的遺產。
約定日當天。
社畜打扮成貴婦人的樣子,身著黑色裙裝,手捧白色玫瑰出現在墓地。她仿佛初次來到這裡,先是端詳了一會墓碑,才緩緩把花放在墓碑前。禮帽垂下的黑紗將她悲傷的神情半遮半掩,她唯恐旁邊的查理看不出來,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手帕,裝作拭淚。
果然,查理開始說一些表示安慰的客套話,還說社畜被西索尊稱為「如同他母親的女士」。
「西索,遇見他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社畜假裝哽咽。
看來遺囑確實是真的。關鍵是西索會設置多少障礙,讓社畜對這筆巨額遺產看得見吃不著,只能幹著急。
弔唁結束,兩人在一家價格昂貴的咖啡店落座。
社畜十分慶幸自己花高價配備的貴婦人裝扮,繼承巨額遺產就得有繼承巨額遺產的樣子。再看看周圍環境和查理身上質地優良的西裝,假如社畜穿得和平時一樣普通,肯定會被襯托得格外寒酸,那太丟人了。
查理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皮質的黑色文件夾放到桌上,社畜驚訝於文件夾的厚度。原來,除了繼承遺產協議書,還有各種財產證明書,包括房產證明,車輛證明,銀行存款證明,證券帳戶資產證明,股東權益證明,公司資產清單,等等等等。
財富以如此具體的方式擺在社畜面前,讓社畜真正了解到西索究竟多麼富有,遠超出社畜的想像力。
因為只有「盜賊小姐」這個暱稱和電話號碼,查理需要社畜回答一些問題確認身份。
「這種事當然要慎重。沒問題,我能理解。」社畜說。
查理拿起手機,對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開始向社畜提問。
「盜賊小姐與西索先生初次結識,偷走了多少錢?」
「……20億。」社畜臉上微微發燙。
「盜賊小姐在自由貿易遊戲裡最後賺了多少錢?」
「1億3700萬。」
一提到自由貿易遊戲,社畜就有了強烈的不妙預感。
「盜賊小姐在自由貿易遊戲裡完成的最大一筆交易是多少錢?」
「……5900萬。」
「具體交易內容?」
社畜暗暗握緊雙拳。
狗日的西索!這遺囑百分百是真的,肯定出自於西索本人之手,貨真價實!
「讓我再想想……」社畜看向桌麵攤開的各種財產證明書,眼裡冒著火。
繼承遺產協議里沒有對社畜提出任何額外要求,她只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回答這些難堪的問題,然後她就可以繼承西索的全部遺產。
「5900萬的海上交易。」社畜嘗試說謊。
「或許……」查理的表情多出一些慎重,「您可以再想想?」
「……」
「請您儘管放心,為客戶保守秘密是律師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
狗日的西索!再看一眼他的遺產!
越發心煩意亂的社畜突然想到,查理能判斷她是否回答正確,不就是因為查理手握正確答案嗎?
無論社畜回不回答,查理早就知道答案了,唯一的區別,只是社畜能否親口說出答案。
難怪……查理……要選……這個……僻靜……無人的……卡座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查理執行遺囑條款的那一刻起,社畜的臉就已經丟光了!!!!!!!!!!!
仿佛脫光了衣服坐在陌生男人面前的羞恥感,淹沒了社畜。
要說出來嗎?
要說出來嗎?
要說出來嗎?
回答問題,就可以繼承西索的巨額遺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社畜無比痛苦地以頭撞桌。
「……小姐?!!!」查理語氣驚慌地站起來。
「沒事。」社畜擡起臉,額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我想通了。」
社畜拿起擱在文件夾中間的鋼筆,扯過繼承遺產協議書,筆尖力透紙背,她寫下一行超大的「FUCK YOU!」占據了整張紙面。
「!!!」查理瞪大雙眼。
緊接著,社畜奪走了查理握著的手機,掰成兩半之前,她看了一眼屏幕,卻發現屏幕上顯示的不是令她難堪的問題答案,而是簡訊接收界面。
一條新的簡訊剛剛到達:
【看後面】
社畜立即轉身,把手機往最可能藏人的綠植方向砸了過去。
「都說了『看後面』。」
熟悉且欠揍的聲音從社畜背後傳來。
查理匆匆忙忙向那個聲音的方向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跑了。
「盜賊小姐送的白玫瑰,我非常喜歡哦~」西索捧著社畜之前放在墓碑前的白玫瑰,低頭輕嗅。
極少見的,他沒有穿小丑風格的戰鬥服,穿了西裝,人模狗樣的,社畜認為他擔任「衣冠禽獸」一詞的代言人可謂是當之無愧。
「哦,你沒死啊,那我走了。」被耍的事實擺在面前,社畜也懶得追問了。
「你今天的打扮很新奇。」西索上下打量她,「一位……身份尊貴的寡婦?」
說到最後,西索「噗」地笑出了聲。
「我也很佩服你連假墓碑都做了。」社畜一臉嘲諷,「這麼閒?」
「不,也可以是真的。」西索笑著說,「計劃出了點意外,所以挺閒的~」
在友客鑫,西索試圖與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單獨交戰,坦白了自己加入旅團的真正目的,沒想到庫洛洛的念能力被仇人封住,交戰也就失去了意義。
為了這場戰鬥,西索假意加入幻影旅團,足足等待了三年,卻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
……不鬱悶是不可能的。
「盜賊小姐在墓碑前的真情告白也很令我感動~」西索折下一朵白玫瑰,別在社畜的鬢角。
社畜的禮帽同時被他拿走,為了這場巨額遺產繼承大戲,社畜做了髮型,把頭髮盤起來,還畫了細緻的妝容,有意把自己畫得面色憔悴,一臉倦容,就像一個失去心愛丈夫的痴情寡婦。
「看夠沒有?!!!」社畜漲紅了臉。
「噢,這位夫人,您太有魅力了,我簡直移不開眼睛。」西索把禮帽重新給社畜戴好,卻完全沒有讓路的意思,渾身散發出興致盎然的氣氛。
又要來了嗎?!那種標準結局?!
「然後,社畜被西索爆炒一頓。」社畜面無表情地說,「順便更正一下,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倒霉的事情。」
「盜賊小姐都學會搶答啦~」西索挑眉道。
「在那之前,我想說,我包里有OO套,你能不能……」社畜放棄了抵抗。
「居然帶著OO套來參加我的葬禮,好過分~」
「這不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