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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裸的很坦蕩,現在……

2024-09-15 08:50:30 作者: 瓜田等猹

  當時裸的很坦蕩,現在……

  朝顏最後選了兩條肥肥的菜花蛇,回到村里交給王叔,請他幫忙燉蛇羹,王叔欣然答應。

  朝顏這一出去半天不回來,回來後立刻就被熱情的村民重新拽回流水席上,輪番勸酒,等到宴席結束時,他已經有點上頭,走路都成了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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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臧扶著他回房,把他放到床上,正要離開,朝顏卻拽住了他的衣角。

  元臧回頭,看朝顏有什麼話要說,朝顏的臉頰泛起兩酡紅色,一直暈染到他的眼角,那點酒水仿佛全湧進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簡直都要從他的眼角淌出來了。

  現在,朝顏正用這雙盛滿了水的眼睛看著元臧,含混不清地說:「你屋裡什麼都沒了,晚上睡哪兒?」

  下午的時候師父拿劍把元臧屋裡的東西全都劈壞了,現在只剩滿屋木渣,元臧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朝顏怎麼也知道,看來他之前回來看過。

  「我睡地上就行。」元臧說。

  「不,不用,」朝顏酒意陣陣上涌,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你睡這兒吧。」

  見到元臧似乎在猶豫,朝顏又說:「都是男人,怕什麼,難道你還害羞不成?」

  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仿佛元臧會害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元臧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麼,直接脫去外袍,躺到床上。

  朝顏滿意地點頭,嘀咕著:「這就對了嘛,咱們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嘻嘻,你知道嗎,我還見過你光/屁/股的樣子呢,嘻嘻……」

  那一晚,元臧當然記得,他試圖殺朝顏沒得手,中間朝顏突然醒來,他只好假裝自己沒睡醒,倒在朝顏身旁。

  舊事重提,當時的元臧裸的坦坦蕩蕩沒覺得絲毫不妥,而此刻的元臧卻不知怎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還好朝顏說完這一句後,直接睡著了,沒看到元臧羞的耳尖泛紅的模樣。

  元臧側頭看朝顏,見有幾縷髮絲調皮地垂下,被他的呼吸吹的一盪一盪,而他胸中原本堅不可摧的一塊,仿佛也隨著那幾根髮絲的擺動,逐漸變得綿軟起來。

  這一夜,朝顏借著酒意,睡的很好,而元臧卻一直沒合眼,他被一個問題困住了,那就是:究竟給朝顏選個什麼樣的死法才好?

  怎樣才能又快速又不太痛苦?

  最好能讓他在無知無覺中死去,然後自己再把他救活,讓一切像夢一樣不留痕跡。

  左思右想一整晚,元臧發現能做到這些要求的,只有一個人:魘魔。

  元臧不由地暗自慶幸,幸虧當年沒殺了他,不然現在倒有點不好辦了。

  第二天早晨,師父終於喝到了心心念了許久的蛇羹,喜的眉花眼笑,慶梧吃完飯立刻跑出去玩了,朝顏就邀請元臧和自己一起去新滄浪山上看看,幫忙選塊地方,將來建宗門用。

  於是,兩人踏著草莖上未乾的露水,向新滄浪山進發。

  新滄浪山剛剛形成,山上乾乾淨淨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別說樹木了,就連草兒也沒一根,山上也沒有路。

  元臧一聲不吭,自覺在前面開路,遇到不好走的地方,就轉身拉朝顏一把。

  兩人沿著山體慢慢向上,朝顏看著周圍說:「山是好山,只可惜沒有草木蟲鳥,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似的。」

  「很快就會有的。」元臧肯定地說,「這裡是靈山寶地,受天地靈氣滋養,萬物生長的也快。」

  說完,他示意朝顏看腳邊,朝顏低頭細看,果然見到幾根細嫩的草莖正從石縫中探出頭來,淺綠的一小撮,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借著晨曦的明光遠眺,可以看到那些裸/露的青石外都長出了嫩草綠植,仿佛整座山都披著一層淺淡的綠絨毯似的。

  「哇,太厲害了,長得真快。」朝顏忍不住贊道。

  「上來。」

  元臧縱身躍上一個平台,彎腰把朝顏拉了上來。

  剛才一直在爬山,此刻躍上平台後,眼前倏然開朗,現出一片整齊開闊的平地。

  平台極其寬闊,位於新滄浪山的半山腰,地勢極佳,朝顏一見之下就心生歡喜,說:「這個地方很好啊,很適合建宗門!」

  「你猜這是哪裡?」元臧問。

  朝顏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元臧的意思,他是在問這個平台原來屬於地虬身體的哪個部分,朝顏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說:「地虬的頭!說起來,這地方跟咱們還是老相識,咱們之前也上來過呢。」

  元臧微笑點頭,朝顏在平台上走來走去,四處查看,說:「這裡地勢開闊,不高不低,下面還有兩個泉眼,將來用水什麼的也方便,我看新宗門挪到這裡就很合適,你說呢?」

  不等元臧回答,他已經走到平台邊緣,探身向下看,感嘆:「哇,雲!」

  說完俯身去撈摸那些看得見摸不著的雲朵。

  「咦?這是什麼?」

  朝顏摸了一手濕漉漉的小水珠,正在甩手時,看到平台邊沿有個圓球似的東西,他剛把那東西拾起,就感覺一陣勁風撲面而來。

  司映猛地從平台下躍出,手中短刀寒光閃閃,向朝顏胸口刺來。

  朝顏啊一聲大叫,向旁邊側開,司映手腕一抖,短刀又向他臉上划去。

  這一下劃實了,朝顏臉上勢必要出現一個從左到右橫貫全臉的大口子,直接就破相了,朝顏情急之下,舉起手中的剛撿起的圓石似的硬物,猛力向司映砸去。

  與此同時,元臧已經趕到兩人跟前,揮指在司映的短刀上一拂,短刀脫手飛出,掉入山下。

  朝顏一石頭砸到司映頭上,重擊之下,司映的身體晃了晃,軟軟癱倒,他雙眼直直瞪著朝顏,說:「都怪你,害我被師父罰,我,我要殺了你……」

  一道殷紅的血線從他額角汩汩流下,司映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幾不可聞。

  朝顏嚇壞了,把手裡的圓石一扔,伸手去按司映頭上的傷口,想幫他止血,這時又發現司映的呼吸好像停了,又慌忙給他按壓胸口,做心肺復甦。

  手忙腳亂一會兒之後,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急忙回頭向元臧求救:「快來幫忙,我不小心打死人了!」

  說話時語音發顫,帶著哭腔。

  元臧初看他驚慌失措救人的模樣,還覺得挺可笑,這時突然看到他焦急慌亂的臉,只覺得胸腔中泛起一陣異樣的酸軟,下意識地安慰說:「不要緊,他不是人。」

  「不是人?」

  朝顏一愣,看看司映,接著又說:「不是人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快來幫忙!」

  「可他剛才明明想殺你,你為什麼還要救他?」

  元臧看著司映的屍身,心中一動,假裝蹲下來查看,趁機取走了司映的妖丹。

  「一碼歸一碼,他殺人不對,等我把他救活了,會交給官府,自會有律法制裁,現在還是先救人要緊……」

  「說得好!」

  隨著啪啪幾下掌聲,段勰和鍾成柏從峰頂躍到了平台上。

  段勰十分讚許地對朝顏說:「道長說的對,正所謂縱曉謬,然須為之也。」

  朝顏見到段勰,也顧不上客氣禮貌了,直接招呼說:「段公子,你來的正好,快來幫忙吧。」

  「他已經死了。」

  「啊!?」

  朝顏只覺得手腳酸軟,一屁股坐倒在地,顫聲說:「我,我殺人了。」

  段勰想過去扶他,可元臧已經搶先一步上前,扶起朝顏,沉聲說:「他不是人,不信你看。」

  果然,元臧的話音剛落,司映的屍身就起了變化,他的軀幹四肢迅速縮小,不一會兒,就變成了——

  「蠍子!」

  朝顏喊起來,想起不久前還給蠍子做過人工呼吸,忍不住陣陣惡寒,嘴唇都僵硬了。

  「那我也不該殺他啊。」朝顏還有點緩不過來。

  「這蠍子精是魘魔的徒弟,在妖魔榜上排名第一百六十七,作惡多端,殺人無數,道長,你殺他是為民除害。」段勰說。

  「真的嗎?」

  看到段勰鄭重其事地點頭,朝顏這才從我殺了人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里走出來,變成我居然殺了妖魔榜上的妖怪?

  那麼……問題來了:

  「這蠍子精的賞金有多少?」

  不是他俗氣,而是看到這麼大一塊平台,要想在這上面重建滄浪派,指不定要花多少錢呢。

  而且房子只是宗門建設中的一部分,要建房,需要先把上下山的路打通修好,估計又要不少銀子。

  俗話說,有錢能使磨推鬼,沒錢連路都沒法修。

  「白銀二千兩。」

  「真的?」朝顏一下子來了精神,剛才散盡的力氣倏地全回來了,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哇,沒想到這蠍子精這麼值錢。

  想到兩千兩白花花的銀子,朝顏頓時感覺氣不短了腿不軟了,全身充滿力氣,簡直還能再打死幾隻蠍子精。

  「千真萬確,待我把這蠍子精的屍首帶回去,交給府里驗明後,就可以領取賞錢。」段勰說。

  「會不會太麻煩?」朝顏有點猶豫,「要不還是我自己送過去吧?」

  「沒關係,我正好方便。」

  「那就麻煩了,多謝啊段公子。」

  「道長客氣了,」段勰說,「原本想去村里找你的,正好在這裡遇見你,就跟你說一聲,那個補償我替你申請了,應該沒問題,只是銀子不多,只有五千兩,過幾日撥款下來,我給你送過來吧。」

  「哈哈,」聽到有五千兩銀子,朝顏立刻控制不住地笑起來,「沒關係,五千兩足夠了,不用你送,我自己去拿也行。」

  這簡直就是一筆意外之財,有了這七千兩,在新滄浪山上修個三間房的簡易宗門,差不多應該夠了。

  反正現在整個滄浪派就師父,他自己還有慶梧三個人,搞的規模太大也沒必要,純粹浪費空間。

  「哎呀,段公子,真是多虧你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了。」

  「道長不必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段勰身後的鐘成柏聞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哎呀,以後不用叫我道長了,我早說過跟你一見如故,叫我朝顏就行,段公子接下來要做什麼,有我能幫忙的嗎?」

  「道長……」

  段勰話還沒說完,就被朝顏打斷:「叫我朝顏就行。」

  「朝顏,」念出這兩個字後,段勰的臉突然就有點發燙,他略略不自在地說,「既然這樣,那你也後也不用叫我段公子了,就叫我……」

  段勰正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乳名說給他,就聽見朝顏說道:「我叫你什麼呢,小段不好聽,嗯,要不叫你阿勰吧……」

  段勰的臉頰莫名地滾燙起來,正要點頭答應,元臧突然咳嗽一聲,打斷他們的說話:「朝顏你來看,這塊石頭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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