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墨竹、墨音

  不遠處的拐角處，一個男人漠然地看著這一幕，直到蘇雲月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這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守門的小廝遠遠地瞧見蘇雲月一行人，忙小跑上來幫忙。

  有了小廝幫忙，一行人很快便折返回了聽月閣。

  「要請個郎中來瞧瞧麼？那小廝把人放到西廂房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著急地問。

  「不用，她就是餓的。」

  蘇雲月淺笑，兩三句打發了小廝出去，除卻春華，旁人可不知這兩個少女是怎麼來的。是以，蘇雲月又打發了春葉去燒水做飯，打發了春華去給兩個少女尋衣裳，臨走前又叮囑她不要多話。

  轉眼間，西廂房內只剩下了蘇雲月和兩個少女。

  蘇雲月往門外探望了一眼，見院子裡沒什麼人，這才關了房門，打量了兩個少女一番，露出一抹如輕風明月的笑意：「墨竹？墨音？」

  守在床邊的少女聞言怔了一下，而床上閉著眼睛一副快死模樣的少女則猛地睜開了眼睛，身形如風，轉眼間，兩人便跪到了蘇雲月跟前，那靈活的勁兒頭，哪裡像是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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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見過小姐。」

  兩人異口同聲，就連動作神情都格外一致。

  蘇雲月淺笑，卻並不著急去扶二人。

  「你們多大了？」

  「回小姐，奴婢十四。」

  「回小姐，奴婢十四。」

  蘇雲月略一點頭，沉吟了片刻，又問：「你們是雙胞胎？」

  「是，小姐。」

  「那讓你們來的人，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麼？」

  聞言，兩人對望一眼，答道：「既已出，無所歸，不背主，不忘恩。」

  「嗯？」蘇雲月黛眉微佻，左邊的少女便道：「回小姐，這是我們的規矩，一旦出來若認了新主，便不能再回去，且認主後不能背叛新主子，更不能忘記原主人的恩情。」

  蘇雲月前世沒有涉及此，如今聽到這個說法，頓覺新鮮，問道：「那若我同你們原主人敵對，你們又該如何？」

  兩人齊聲答道：「自刎謝罪。」

  蘇雲月心口猛地一顫，目光在兩個人頭頂掃過，沉吟了片刻，方才伸手去扶二人：「起來吧。」

  「小姐……」兩人好似受了驚嚇一般，臉色都變了變。

  蘇雲月見狀，便收了手。

  前世她便從玉面鬼手處聽多不少話，也知曉她們出來的那個地方規矩極其嚴格，便也不強求，只緩緩道：「既然你們現在來了我這裡，我便同你們說說我這裡的規矩。」

  「小姐請講。」兩人聞言，又是極為規矩恭敬地一抱拳。

  蘇雲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屋內緩緩踱步，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兩人聽清楚。

  「你們想必來之前便知曉我是尚書府的大小姐，我這裡呢，平時沒什麼規矩，但有一點是禁.區，那就是背叛，一旦背叛，下場你們是知道的，我自然有法子讓你們來，也必然有法子叫你們生不如死，你們好生幾下，還有你們既然來了這裡，就要清楚我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話，你們都不要聽，明白了嗎？」蘇雲月話落，鳳眸掠向兩人，端的清冷凌厲，震懾人心。

  「明白！」墨竹、墨音抱拳低頭，神情均是嚴肅。她們原本起初聽聞要被送來保護尚書府大小姐時，並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些不太情願，只因為是那位親自點了她二人，這才不得已。

  起初蘇雲月一直笑吟吟的，她們還不覺得如何，如今忽然冷了聲，那種上位者特有的威壓瞬間壓得兩個人有些喘不過氣。

  但好在蘇雲月很快便緩和了語調，淺笑道：「不過你們放心，只要你們不背叛，我自虧待不了你們。」

  「是，小姐。」

  於為人處世上，蘇雲月雖算不得多聰明，可前世到底當了幾年的王妃，後來拓跋燁稱帝，又當了兩年的皇后，對於上位者的馭人之術自然是清楚的很。

  她雖一貫不喜在人前擺著威壓，可這兩個少女明顯是不甘心的。既然不甘心，那就免不了要敲打一番。

  「不過，如果你們覺得跟著我屈才，我大可以跟那位去封書信，將你們在送回去。」

  她話落，兩個少女臉色齊刷刷一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還望小姐千萬不要將我們退回去。」

  「哦？這是為何？」蘇雲月挑眉，鳳眸流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二人。

  「這……」兩人對視一眼，最後是墨竹開口：「一旦我們被退回，教頭會認為我們不合格。」

  「不合格？」原來還有這麼一說麼？蘇雲月暗暗搖頭，又問：「若是不合格該如何？」

  「嗯。」墨竹點點頭，雖難以啟齒，還是應著頭皮道：「不合格，便不應該存在。門中不出殘次品。」

  「原來如此。」蘇雲月眸中閃過一抹瞭然，難怪這兩人嚇成了這番模樣。

  「罷了，既然如此，你們便留下吧，不過我說過的話，要好好記在心上。」

  既然那日他開了口，那送來的，必定是極好的，蘇雲月又多問了幾句，這才得知，門中能出來的皆是高手，她們姐妹二人自有記憶以來，就在門中長大，十多年來，從未出來過。

  而門中優秀的雙胞胎十年才出一對，都是在與世隔絕的山裡廝殺出來的，記憶最終校場上有很多人，後來漸漸地，便只剩下了幾個人。

  最關鍵的是這兩姐妹根本不知道她們訓練的地方是哪裡，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上京城的，只一覺醒來，便換了天地。

  蘇雲月聽聞心中同樣驚詫震撼，難怪當年朝廷想方設法地找玉面鬼手，也難怪玉面鬼手歷經朝代更迭仍屹立不倒，說到底，還是實力雄厚，門中不光有擅長機關和易容的高手，還有不少殺手，且其蹤跡又詭秘難尋，難怪前世怎麼尋都尋不到，還是後來抓了把柄，這才有幸見了真容……

  一翻交談，蘇雲月了解了七七八八，而春葉和春華也都折返回來。

  讓春葉帶著墨竹、墨音去洗漱更衣後，蘇雲月便帶著春華去了嚴思禪那裡一趟，將墨竹和墨音的事情稟告了爹娘，這才折返。

  等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了穿著芊翠衣裳的兩人，褪.去之前的灰頭土臉，兩個少女倒也是眉清目秀，雖然是雙胞胎，可相貌卻還是有些詫異的，當姐姐的墨竹要沉穩一下，且更漂亮一些，而當妹妹的墨音，則臉更圓了一些，瞧著更可愛一些。

  「嗯，不錯。」

  蘇雲月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點了點頭。

  芊翠色的衣裳瞧著倒也不顯然，且行動方便，即便突然拔劍打架，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蘇雲月瞧著甚是滿意，點了點頭，讓春葉帶兩人下去用膳，自己則回了屋子繼續畫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