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異目光

  「方才同齊掌柜閒聊時，隨手翻了翻莫雲先生的說，聽書局的小廝說蘇姑娘也很喜歡莫雲先生的書，不知姑娘有何品讀之後有何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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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然眸中閃過一絲懊惱，暗怪書局內的小夥計多嘴，自認為給蘇雲月帶來了麻煩，看向她的目光里不禁多了一絲歉意。

  若是書局裡的小夥計得知此事，怕是要喊冤的，天地良心，他們是真真未曾跟拓跋燁說過蘇雲月的喜好啊！畢竟拓跋燁不是書局的常客，蘇雲月又是尚書府的千金，他們哪裡敢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情啊！

  蘇雲月自是知道拓跋燁在鬼扯，依照前世的經驗，拓跋燁對她所有的了解都來源於她親愛的妹妹蘇雲蘭罷了。

  「哪裡有什麼見解，無非是瞧一樂子罷了。」

  若是前世，拓跋燁這般問她，蘇雲月定當是要把她讀書的感悟洋洋灑灑說個個把時辰的，好讓拓跋燁覺得她是個才女，可現在……物是人非，此心非彼心，她只想趕緊結束這場令人難以下咽的飯局。

  拓跋燁沒想到蘇雲月的反應這般冷清，但很快便想到蘇雲月身為尚書府千金，可能不喜歡別人泄露她的喜好，這才不悅。

  「蘇姑娘說的是，女子無需考功名，能將讀書看做樂趣，也委實不易了。」

  蘇雲月低垂著眉眼端起茶，淺淺啜了一口，眼觀鼻鼻觀心，卻絲毫沒有應他話的意思。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蘇雲蘭最先察覺到拓跋燁的不爽，畢竟在場的她和拓跋燁最相熟，知曉這男人自尊心極強，稍有不慎，他便心有不喜，忙打圓場道：「夜公子說的沒錯，能將讀書看成了樂子的也是不易，畢竟女子不需要考取功能，大多數閨閣女子是不愛讀書的我，你看我就是，我若是有時間，也是願意彈琴繡花的，畢竟那些比讀書有意思多了。」

  齊然也附和道：「二小姐說的有理，來書局買書看的女子委實不多。」

  他這話委實誠實，畢竟大多數來的都是些小廝僕人，女子可不是不多麼？

  蘇雲蘭見齊然答話，心下鬆了口氣，又同齊然攀談了幾句，總算是將這尷尬的一幕揭了過去。

  好不容易，這頓飯總算是在蘇雲月忍無可忍前結束了。

  為了儘早離去，蘇雲月使了個眼色給春華，叫她下樓去結帳，春華領命而去，很快又折返回來，她神色中帶著一抹慌亂和莫名，俯首在蘇雲月耳邊告訴她，方才她下去結帳時，掌柜的告訴她，他們的這桌的飯錢已經有人給了。

  蘇雲月詫異，目光帶著詢問望向春華，可春華卻搖了搖頭。

  見狀，蘇雲月不禁蹙起眉頭，想到從拓跋燁和齊然進來便沒有起身離開過，尋思著應該不是他們二人，可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呢？她絞盡腦汁，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她眉頭緊了緊，忽然覺得有人在打量自己，下意識地抬眸望去，卻是什麼都沒發現，只瞧見了緊閉的包廂門，和來來往往、上上下下的客人和小夥計。

  是她想多了麼？可剛剛她的確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而彼時，三樓的包廂內，一個少年翹著二郎腿伸手拍著胸脯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真是差一點兒就被發現了，還好我反應快。」

  待別了拓跋燁和齊然，蘇雲月一邊往自家馬車走，一邊同春華問：「那掌柜怎麼說？」

  春華壓低聲音道：「那掌柜不肯說，但已經不確定不是夜公子和齊掌柜。」

  蘇雲月點了點頭，忽然又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身上，猛地停下腳步抬眸往飄香樓樓上望去，奈何並未發現什麼。

  「怎麼了？小姐？」

  春華詫異，順著蘇雲月的目光望過去，並沒有瞧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

  「沒什麼。」

  蘇雲月搖了搖頭，心下卻沉了一分。

  如果先前她還能當做是她的錯覺，那這次蘇雲月可以肯定，她的的確確是被人盯上了。

  可這人是誰呢？會是梅三娘的人麼？

  蘇雲月行至馬車前時，車夫早就已經放好了上馬凳，蘇雲蘭掀著帘子沖她道：「姐姐，快些上來，回家了。」

  蘇雲月點了點頭，在春華地攙扶下上了馬車，進車廂前再度瞧了一眼飄香樓，這才收回目光進了馬車。

  「走吧，回府。」

  「是，小姐。」

  車夫應聲，在春華上車後，收了上馬凳跳上床，指揮著馬兒緩緩走動起來。

  直到馬車搖搖晃晃走出幾丈遠，某個少年才悄悄探出腦袋往外瞧。

  好在他反應快，不過這蘇雲月也太敏感了些吧？這都能發現？

  看來他以後還是得小心些。

  ……

  正是最美人間四月天，蘇雲月重生後閒來無事不是讀書，便是陪著爹娘聊些家常，有幾次說起蘇雲蘭，爹娘都教導她蘇雲蘭是妹妹，叫她萬事護著妹妹。這些話她前世也是聽慣了的，可也正是有了前世的遭遇，讓她再聽到這些話時，心裡都會油生出一股衝動，恨不得將蘇雲蘭的惡行一一細數，好以此來擦亮爹娘的雙眼。

  可蘇雲月卻又明白，她彼時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女，即便是說了這些，爹娘又怎會信？多半也只當她是胡說。

  她可以拿夢境預警一說來同爹爹說那件事，可在蘇雲蘭的事情上，除非有確鑿的證據，不然，在爹娘面前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反而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身為長女心胸不夠寬廣，甚至於不放心讓蘇雲蘭同她一道，會更加寵愛保護蘇雲蘭。

  如此，便得不償失了。

  蘇雲月腦海中想著這些時，她正坐在園子裡的桃樹下同蘇成安下棋。

  「月兒怎麼心事重重的？」蘇成安落下黑子後，見蘇雲月一直抿著唇蹙著眉，忍不住出聲詢問。

  蘇雲月被他這話警醒，淺笑道：「月兒棋藝不比爹爹，自然是要好好思索，方才敢落子。」

  她這話既為自己辯解，又不動聲色地恭維了蘇成安。

  蘇成安大笑出聲道：「既然如此，月兒你可要多加學習，可莫要再輸給爹爹了。」

  「那是自然！」蘇雲月答得利索，道：「爹爹可莫要瞧不起人，好歹女兒也是被人譽為才女的，又是爹爹的親女兒，自然也是繼承了爹爹和娘親的聰慧和美貌，在棋藝一方，只要稍加練習，定當能贏過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