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王座白瑩

  城北戰場。

  至此雙方已經鏖戰一日。

  江源補滿了飛升劍氣，偶爾斬出一記普通劍術滅殺數十里妖獸，在大司命的道力反饋下，玉璞境階段走完了一半，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如此數目的妖族排著隊送死。

  現如今，一百顆妖丹成功煉化，體內總數來到二百，丹室如同夜空般璀璨。

  足足一百縷飛升劍氣。

  江源在本命物吃劍印章晉升仙兵後，體內愈發穩固，開始著手再一次進行凝鍊。

  其中八十縷飛升劍氣，轉化為了四縷合道劍氣，每一縷都相當於十四境劍修傾力遞劍，使用一次，就需要一天時間恢復。

  原始金丹內，二十柄黑劍和四柄墨劍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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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聳人聽聞的「重量」，直接導致承載者外在遍體鱗傷。

  江源看上去莫名其妙地混身浴血，劍氣不斷損傷體魄，好在他有聖人盜，可以持續汲取滿地屍首的生機修復自身，但因為不具備武道熔爐，沒法像陽神身外身一樣鯨吞四方。

  子字號區域，妖族重新進攻。

  王座大妖白瑩就佇立在戰線上空。

  外形瑩白如玉，毫無血肉，王座由數十萬副骸骨打造而成，既有妖族，也有劍修，眼下並無半點出手的意思，只是一味飲酒，白瑩盯著眼前這名姿容出彩的年輕劍仙，跟自己可真是兩個極端。

  陣陣濃郁生機朝著某人匯聚，而那些戰死的屍骨則重新站起，位列王座左右。

  白瑩笑道：「不出劍真的好麼，劍修眼裡，我應該最該死吧。」

  江源仍是閉目養神，淡然道：「如果要輪到玉璞境打王座，那這城還是別守了。」

  截至目前，他這具陰神傾力出手，對敵王座並非沒有勝算，但大概率殺不掉，最多折損對面幾百上千年道力，再打碎幾件本命重寶，至於那四把墨劍，假想敵是類似金道人的諸多意外。

  此外，白瑩與十四巨頭周密關係極深。

  劍氣洗滌身軀，滾滾生機修復，兩者猶如磨盤不停砥礪體魄。

  某個時刻，江源體表流光溢彩。

  肉身各階段留下的瑕疵和缺陷化作烏黑水液滲透出來，並非實質，近似神仙道果腐爛的一部分。

  媲美武夫止境歸真的強橫軀體。

  而在破開「氣盛」界限後，劍氣對自身的損傷顯著降低。

  江源著手淨化衣衫，因為沐浴鮮血，斬妖繡衣逐漸變成了黑紅色，品相愈發精美，但距離仙兵層次依舊差得稍遠。

  有了空閒，他回頭弄死了那個鬼仙圖裡的元嬰劍修，現在手頭上的地仙飛劍遺物足有十二把，原主人死亡，神通消散，因此沒什麼大用，小煉之後可以拿來推演劍陣。

  白瑩側頭看向戰場，一名年邁劍仙和剛剛躋身仙人境的大妖同歸於盡，因為妖族肉身先天強大，修行後又頻繁與其他妖族廝殺，總體來看並非浩然天下的尋常仙人，所以能完成換命，那位年邁劍仙堪稱殺力卓越，只可惜雙方都沒有骸骨留下。

  三月高懸，鏖戰已有兩日。

  看似無盡的妖族大軍終於呈現出了稀薄趨勢，軍帳處響起金鑼，各處戰線收兵。

  劍修們無力追擊，一條戰線上，地仙戰死超過一掌之數是常態，儘管有新人成長起來，但人口折損短時間內無法彌補。

  三座小天地崩散，阿良光著身子返回城內，大妖劉叉鼻青臉腫。

  城頭上董三更冷哼一聲，傾力遞出一劍，猶如萬里雲天下壓。

  金道人抬手剛過一半，就緩緩放了下去，他沒把握硬抗陳清都一記掏心窩子的狠辣劍光，這種「苦勞」只能靠蠻荒大祖，其他幾名巨頭除了周王都差點意思，不過皇帝中劍，意味著山河動盪不休，那位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站出來。

  萬里內天翻地覆，妖族死傷無數，一頭來不及撤出範圍的玉璞境大妖身死道消，數百丈真身碾碎成灰。

  半個時辰後，揭幕戰結束，地仙們率領劍修清掃戰場，主要是洗滌殘留的道韻，免得污染劍氣長城獨立的天時地利。

  江源落地，劍侍累到不想說話，兩把本命飛劍出現了多處豁口，需要神仙錢和磨劍石修復，材料自然是妖族骸骨了，白瑩正因為總是搶奪這個，才被所有劍修記恨。

  「老爺，你去小天地的時候，我差一丟丟就死了，下回對面可能針對我，藉此為難老爺。」劍侍訕笑道，作為劍侍本該保護劍主安全的。

  江源沒說話，示意對方轉頭。

  背後的影子裡，銀鬼木木地冒出半個腦袋，眼中沒有光彩，僅僅是單純的傀儡，這意味著該替死時絕無猶豫。

  劍侍撓了撓臉頰，讓飛升劍修給元嬰護道，無疑屬於對頂尖戰力的極大浪費。

  兩人聯袂越過城頭，返回城中。

  ……

  蠻荒腹地。

  一名灰衣老者縮地成寸，一步萬里，他是這座天下的半個主人，行走快到不講道理。

  其人手邊是一名十二三歲的男孩，身材樣貌都停止了增長，眼神呆滯。

  一萬年前，三名劍修問劍托月山，陳清都、觀照、龍君，其中觀照死得最慘。

  灰衣老者陡然止步，從一處萬年雷池裡撈出一縷殘缺神魂，送給如今的弟子，而現名為離真的男孩眼睛動了動，卻只是本能反應。

  周王現身，以陰神遠遊至此，當即開口：「還要多久?」

  灰衣老者隨口說道：「一二十年吧，當然了，你要是願意和至聖先師打一場送死戰，讓他被人道厭惡，咱們現在就全面進攻，說到底，還不是我壓力最大，多準備點不行?」

  周王面無表情，「有人的成長速度太快，周王朝會幫助荷花庵主煉化明月。」

  灰衣老者笑道：「周密跟我說了點推測，這事兒你們太子沒反對?」

  又有一人隨著月色趕來。

  某人以三清化身狀態出現，義正言辭道：「殺了本體，我才是唯一。」

  灰衣老者摸摸下巴，「不是誆我們吧。」

  江源毫不臉紅，「他是他，我是我。」

  灰衣老者看向皇帝，他相信對方的識人之能。

  周王淡漠道：「他是唯我獨尊的性子，極端自我，陰神不可能向本體服軟，哪怕淵源同流。」

  江源暗自點頭，看人真准，對了一半。

  萬餘年來，陰陽神離開本體太久就會變成獨立的個體，這點屬於常識，但星門使得他永恆唯一，對待分身都是一心多用，也只能如此。

  麻衣老者沉吟片刻，說道，「明月之事交給大周，托月山會負責喚醒王座和其他沉睡者。」

  周王頷首，明月之權柄對於妖獸拜月開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是王朝竭力爭取的必要事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