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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2024-09-15 06:26:56 作者: 遠程千尋

  第六十七章

  「生日快樂!忖度哥哥!」墨池開心地遞上了自己的禮物。

  「墨池弟弟,你終於來了。」忖度接過禮物,然後一把抱住了墨池,「我等了一天了。」

  

  「忖度哥哥,墨池也等了你一天了。」

  「好了好了,快讓墨池進屋吧!」柳嫂說道。

  「墨池,我們快進去吧。」忖度一手提著墨池送的禮物,一手拉著墨池,走近了屋子裡。

  跟在兩人身後的柳嫂和俞夫人相視一笑。

  在那五年的時光中,每到這一天,墨池都會趴在窗口,期待著忖度回來。

  而忖度也在期待著能夠快些回到村子裡,和墨池弟弟一同度過自己的生辰宴,雖然簡陋,卻溫馨美好。

  每次與墨池相聚,忖度都十分高興,因為這是他最親愛的弟弟。

  「忖度哥哥,快打開看看吧,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飯後,墨池便期望著忖度看見自己禮物的那一刻。

  「嗯!」忖度也是一臉的期待。

  他快速打開了盒子,發現裡面裝著的是一幅畫,畫上正是忖度和墨池。

  忖度一下子就感動住了。

  「忖度哥哥怎麼了?是墨池畫的不夠好嗎?」墨池著急地問道。

  「沒有,哥哥非常喜歡。」忖度連忙擦乾眼淚,然後抱住了墨池,「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在這五年的時光里,墨池每一年都會親手畫一幅畫送給忖度,畫上記錄著的正是兩人之間的美好時光。

  ***

  可是從那一年開始,忖度再也沒有收到墨池送的畫……

  ***

  「不識,不識,你在聽我說話嗎?」

  「嗯……你剛才說了什麼?」不識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我說,這文府的晚宴,你要不要去?」秋毫無奈,只好再說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去,當然要去啊,這免費送上門來的熱鬧,怎能不去湊湊呢?」不識說道,「正好兩張請帖,你我人手一張,不是剛好嘛。」

  「你……又開心了?」秋毫看著逐漸壓制不住笑容的不識說道。

  「我當然開心嘍,因為這場晚宴,那老頭絕對會回來。」不識說道。

  「文勛智要回來?看來這場晚宴很重要啊!」秋毫陷入了思考中,「到底是什麼晚宴啊?」

  「當然是他葉忖度的生辰啊!走,我們去準備準備禮物。」說完,不識便急匆匆出門了。

  「葉忖度的生辰,怪不得。」秋毫回過頭去,卻看見不識早就跑出門去,於是趕緊跟上去。

  「不識,你買這畫筆和畫紙幹什麼啊?」秋毫不解地問道。

  「當作禮物啊。我準備給他畫一幅畫。」不識滿懷開心地說道。

  「他葉忖度會喜歡你畫的畫?」秋毫仍舊不解。

  「重要的可不是畫的好不好,重要的是畫上的內容,你就放心吧,他一定會收下的。」不識肯定道。

  「行吧,你們兩個的事,我不多問了。」

  ***

  於是就這樣,畫了一整天,直到夜晚來臨,不識才停手。

  休息了一晚上後,第二天一早,不識又開始忙活起來了。

  總算在中午,不識完成了這幅遲到十二年的畫作。

  ***

  傍晚時分,不識和秋毫裝扮正式,駕著馬車來到了文府。

  文府門口,絡影,忖度和文勛智都已經在迎接客人了,看見不識和秋毫的馬車緩緩駛過來,三人連忙一同過來迎接。

  「文老宗主,好久不見啊!」不識熱情地跟文勛智打招呼,「您可算是回來了。」

  「子宗主竟會如此想念我?」文勛智反問道。

  「那是當然了,一會兒進去的時候,我們可得好好敘敘舊了。」不識發出了邀約。

  「這是自然了,文某定然奉陪到底。」

  說完,不識和秋毫便乘著馬車進去了。

  ***

  兩人逛著這熱鬧非凡了、張燈結彩的文府,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文家人對葉忖度還真是上心啊!」秋毫感嘆道,「不會是要把他當作上門女婿吧。」

  「別胡亂猜測,葉忖度只是文絡影的貼身侍衛而已。」不識立馬反駁道。

  「我就隨便說說而已,你那麼大反應幹嘛?」

  不識沒有再理會秋毫,而是自顧自找了個座位坐下。

  秋毫也緩緩坐到了不識身邊。

  周圍的人看到了兩人,紛紛發出了疑問。

  「怎麼文宗主還邀請了冥玄宗的人來參加晚宴?」

  「別亂說話,他們一位是子府的宗主,一位是俞府未來的宗主,地位可不低呢!」

  「聽說那子不識跟文府葉公子有過一段淵源啊!」

  ***

  不識聽著這些話語,又陷入了回憶之中。

  曾經有過那麼一年,忖度回來得很晚,不識便一直等到了半夜還未入睡。

  月光纏綿枝梢,懷念思緒也是繞轉墨池心腸。

  忖度馬車到達村子的那一刻,不識立馬狂奔了過去,和忖度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看著忖度的華麗衣裳,不識猜得出,他已經在文府度過了自己的生辰晚宴。

  不識將自己送給忖度的畫藏在了身後,覺得有些送不出手,可忖度卻說道:

  「對不起墨池弟弟,哥哥這次來晚了。」忖度連忙帶著不識進屋。

  柳嫂也已經等待了好久了,看見自己的兒子進門,柳嫂也趕緊跑了過去。

  「都這麼晚了,你連衣服都沒換,就連夜趕回來。」柳嫂連忙讓忖度坐下休息。

  「沒事,是我答應過墨池的,怎麼能夠失約呢。」忖度對著不識微笑著說道。

  聽了忖度的話語,不識才放心把自己的禮物送給忖度,如往年一樣,忖度依舊是一臉期待與歡喜。

  ***

  「不知這十二年後,他是否還能看得起我這份簡陋的禮物?」不識擔憂道。

  想著想著,忖度他們便走了過來,晚宴也快要開始了。

  先是文勛智的發言與感謝時間,接著便是忖度上台發言,然後便到了嘉賓們的祝賀環節。

  不識就這麼一直坐在遠處,默默無聞地聽著,一直等待著送禮環節。

  終於,忖度走下了台,開始在各桌之間遊蕩。

  不識一直注視著忖度,期待著他的到來,但看見忖度懷裡那些富麗堂皇、看上去就很昂貴的禮物,不識又看了看自己的抱在懷中的畫,不免覺得有些寒酸。

  隨著忖度越走越近,不識便越來越緊張。

  秋毫拉著了不識冒汗的手,然後安慰道:「他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不識在秋毫的安慰下,逐漸緩過來。

  終於,忖度走到了不識面前。

  ***

  「生辰快樂啊,葉少爺。」

  「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也不必這麼禮貌,今日是我的生辰,子宗主不必如此拘謹。」

  不識一臉不可思議,心裡想著:這居然是他葉忖度可以說出來的話,不過這樣也好,也不必相互裝著很客氣的樣子了。

  「那好。」不識拿起酒杯,直接倒滿了酒,「來吧,忖度,我敬你一杯,祝你修煉突飛猛進。」

  忖度也拿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命人倒滿酒,然後隨不識一起一口氣喝完了酒杯中的酒。

  「忖度,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生辰禮,你可得好好收下啊。」說著,不識便把畫筒變幻了出來,然後展示在忖度面前。

  「這是,你準備的畫?」

  「嗯,就和十二年一樣。」不識說著。

  忖度笑了一聲,然後便收下了不識的畫,下人剛想來接過,卻被忖度拒絕了:「那我可得好好收著了。」

  「那便好。」不識這下徹底心滿意足了。

  「忖度兄,這是我準備的禮物,請您收下。」秋毫也變幻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

  「哦,如此珍貴的藥品,我可是只在古書上看過呢,秋毫少爺也太客氣了。」忖度立馬客氣地接過了秋毫贈送的禮物。

  「這些藥品在冥玄宗對於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卻對修煉者十分有益,配合著它使用,您的實力必回有所精進。」秋毫解釋道。

  「那忖度便在此謝過秋毫少爺了。嗯,我還要去招呼其他的客人,祝願不識和秋毫今夜愉快!」

  「嗯,好。」不識也笑了一下。

  於是忖度便去忙著問候其他賓客了,也是收了不少禮品,黃金玉石,各種高深的技法秘籍,遠比不識這一幅畫昂貴珍惜得多。

  可那些昂貴的禮品,絲毫沒被忖度看在眼裡,反而是那畫筒卻始終被他當作寶貝一樣緊抱在懷裡

  在燈紅酒綠下,忖度不染世俗,唯惦記舊時手足情意。

  看得可真是讓不識感動。

  ***

  吃喝玩樂了一整晚,等到其他賓客都差不多離開了,不識和秋毫這才來找忖度和絡影。

  「忖度,答應過我的,要和我好好敘敘舊的。」

  「是是是!到我房間裡來吧,我有話,只想和你一個人說。」忖度招呼著。

  不識點了點頭,便跟著忖度去了。

  而秋毫則一人坐在座位上,他今晚的目標便是盯著文勛智以及摸清楚文府上下的情況,好為日後動手做準備。

  ***

  房間裡,不識一進門便被牆上所掛的詩詞書畫給吸引到了。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痴迷於這些東西啊。」不識不由地發出了感嘆。

  「這是我除了修煉以外的熱愛,總不能荒廢吧。」忖度倒了一杯醒酒茶,然後遞到了不識面前。

  「謝謝啊。」不識連忙接過杯子,將醒酒茶一飲而盡,「你放了糖?」

  「不然呢,你可不愛喝苦澀的東西。」

  「還記得呢!」不識笑了一下。

  「當然了,曾經記了五年的你的喜好,怎能被輕易忘卻呢?」忖度陷入了回憶之中,「你不也一樣嗎?一進門,便是一句熟悉的感嘆。」

  「這麼說來,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情。」不識轉過身來面對著忖度,「之前你在村子裡再次見到我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受啊?」

  「就很驚訝嗎?一個我以為死了十二年的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你能是什麼感受啊。」

  「所以,這十二年來你一直以為我死了?」不識繼續問道,「你會很傷心嗎?」

  「怎麼可能,當我知道你就是子不識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多憤怒嗎?當初那一劍飽含的情感,你體會不到嗎?」

  「確實,我可從未看見過你如此憤怒的一劍。」不識說道,「你真的沒有傷心過嗎?」

  「沒有沒有。」忖度打死不肯承認。

  「可是我有傷心過……」

  「為何而傷心。」

  「有很多,先是為了我母親,死在了你父親的致命一擊下,後是一人在山林中奔波了數日,那種母親和你都不在身邊的無助,後是到了邁入冥玄宗宗門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此生可能再也不會與你相見了,我便覺得遺憾傷心,遺憾沒能跟你好好道別,遺憾是我先違約了,傷心是再也見不到你了,是你無法知曉當初我母親的真正死因,傷心我們之間多了了殺母之仇。」

  「傷心過後呢?你恨我嗎?」

  「我若是說從未有過,你會相信嗎?」

  「若是其他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堅定地回答是,或者不是,可你是子不識,所以,我不敢確定了。」

  「那我的答案可是要超出你的預料了。我最後真實的回答是,我從未恨過你。」

  「你……」

  「哎呀,之前跟你在亭子裡說的都是氣話嘛,誰叫你先跟我生氣呢?」不識委屈道。

  「好好好,是我粗魯了。」

  「在冥玄宗這些年來,我舅舅可沒少給我灌輸這些關於『殺父之仇』『殺母之仇』的事呢?可我父母究竟想要我怎樣,我心裡明白著呢。就如千年之前的那場惡戰之後的盈光宗,我不敢想像當時的盈光宗積攢了多少對於冥玄宗的憎恨。」

  「你也知道了這段歷史?」

  「嗯!」不識微微點了一下頭。

  「你從何知道的?冥玄宗豈會把這恥辱之事記載於書籍之上?」忖度問道。

  「書上自然是沒有記載的,冥玄宗連玄青之神和玄青神使都完全抹去了,害的我們這些宗門之人被蒙蔽了千年之久啊。

  「不只冥玄宗,我們盈光城之外的村落也是一無所知的。」

  不識瞪大了眼睛,但看著忖度一臉茫然的樣子,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也是聽絡影談論一些,其他的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的關於宗門歷史的書籍都被潛藏在密室里了,除了各宗宗主以及文家人,其他人誰都無法進入的。」

  「看來連我一個冥玄宗的人都比你要知道的多啊!」不識驕傲地說道。

  「你一人快要成神之人也好意思跟我攀比。」忖度趁機調侃道。

  「絡影,她把這事也告訴你了?」不識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不然呢,憑我們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不能和我分享一下嗎?我作為她的貼身護衛,也作為她的得力幹將,不能知曉一些重要的事情嗎?」

  「那文勛智知道嗎?」

  「應該早就猜到了。」

  不識突然覺得十分無奈。

  「那沒有別的話要聊,我就先行離開了。」不識站起身來,剛準備離開,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我給你的畫筒,只能在你一個人的時候打開,千萬別給其他人看。」

  叮囑完了以後,不識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忖度也趕緊跑了出去,直到看見不識與秋毫匯合,絡影帶著兩人一同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才放心。

  回到房間後,忖度想起了不識叮囑的話語,於是把門窗都給封閉了,確認周圍沒有別的人的氣息後,他才放心地打開了畫筒。

  「什麼嘛,這畫畫的技術,還停留在十二年前啊。」

  忖度看著畫上的內容,墨池和忖度一塊兒偷酒喝的樣子,就覺得十分滑稽。

  「不對,我什麼時候陪他一塊兒偷酒喝了,果然,確實不能被其他人看見。」忖度一下子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然後慌忙地將畫紙小心翼翼地收進畫筒中,然後放到了自己的床頭櫃中,找來鑰匙鎖上了。

  「這才對嘛。」忖度滿意地拍了一下手,然後目光回到柜子上……

  ***

  「站住!」絡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不識和秋毫的身後。

  「怎麼了?文大小姐?」不識猛地回頭,果然是絡影,不過,她方才的語氣,怎麼不是給白天一個風格啊!

  不識示意讓秋毫先行回去了。

  秋毫看著兩人,便自覺地先行離開了。

  「怎麼了?都這麼晚了,不能讓我回去好好休息嗎?」不識已經壓制自己身上的禁制很久了,要是再不釋放,就真的憋不住了。

  「有事想和你一起聊聊。」絡影說道。

  「文宗主,我今晚真的著急回去,不如我們明天再聊吧。」不識實在憋不住了,只能先行溜走了。

  「喂!怎麼就跑了?」絡影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難道是我的語氣出了問題,可是忖度之前說了,今晚他過生辰,以我們四人之間的交情,我們沒有必要加上這些客氣稱呼啊?」

  絡影見不識已經跑遠,也不好意思再去把他攔回來了,於是只好妥協,明天再問了。

  ***

  匆忙回到住所的不識直接竄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一刻,禁制徹底壓制不住了,直接爆發出來,不識再次疼得在床上掙扎。

  秋毫聽到聲響,趕緊跑了過來。

  「你看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使用神力雖然可以壓制住你身上的禁制,但也只是短時間的啊。」秋毫連忙過去撫慰。

  「別說了,還是直接把我催眠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不識掙扎著,催促秋毫快些動手。

  「好好好。」秋毫無奈,只能先使用催眠術了。

  看著不識恢復了平靜,秋毫便慢慢將他的身體扶正,蓋上了被子,還為他輸送了不少法力,然後也在他身邊休息了下來。

  第二天,不識睜開眼睛,卻驚訝地發現秋毫已經起床在盯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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