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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2024-09-15 06:26:31 作者: 遠程千尋

  第四十五章

  盈光宗郊外的森林中,絡影駕著馬車繼續前進著。馬車裡面,忖度抓緊時間繼續修煉自己的法術,旁邊懸浮著正在發光的法器永晝。

  可突然,絡影勒起韁繩,讓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確認忖度在結界中沒有受到干擾後,絡影直接跳下了馬車,然後迅速變出自己的法器雀翎扇。

  因為,此時絡影面對的是一群手持兵器的山匪。

  「你們可知我的身份,竟敢對我下手?」絡影大聲說道。

  「無論是誰,只要經過了此地,都必須留下過路財。」卻沒想到,山匪們直接無視了絡影的身份。

  「是你們逼我出手的。」絡影二話不說,直接開啟寒冰領域,凍住了帶頭的幾個山匪,然後一擊光刃,直接將其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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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群山匪並沒有因此而被嚇退,反而抄起武器直接向絡影展開了進攻。

  為了忖度,絡影只能不斷展開攻擊,防止這些山匪們靠近馬車。

  於是她直接使用雀翎扇的第二式,冰雪風暴將山匪們卷到了天上,然後凍成冰塊,紛紛摔倒了地上。

  可這叢林中隱藏的山匪數量遠遠超過了絡影的預期。她看著層出不窮的山匪從森林中冒出來,便覺得大事不妙了。

  「盈光宗里竟然隱藏著如此多的山匪!」絡影看著面前的人山人海,不斷地召喚出風雪暴,可這些山匪絲毫不懼怕自己的法術,還在義無反顧地往前沖。

  「你們是不要命了嗎?」絡影大喊道。

  可這些山匪沒有理會絡影,之前那些倒下的山匪也掙扎著站起來,即使受傷也還是選擇繼續進攻。

  「他們都失去理智了嗎?」絡影實在不理解這些山匪到底在圖什麼,「你們再過來的話,我就直接殲滅了!」

  可不管絡影怎麼威脅,這些山匪還是只當做沒有聽見。

  絡影不能輕易動手殺害同宗人,只能釋放自己的全部法力,全力開啟寒冰領域,將他們冰封在原地。

  然後,絡影通過噬日石迅速補充自己的法力,繼續在冰雪中衝出了一條道路。

  趁著這些山匪還沒有完全掙脫冰封,絡影連忙跳上馬車,然後迅速離開。

  馬車往前跑了很久,絡影見山匪們沒有追上來,於是靠邊停了停,這裡距離下一個宗門已經很近了,絡影準備先調整一下再繼續前進。

  這時,忖度也甦醒了過來,他鑽出馬車來,看見絡影一臉疲憊的樣子,連忙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絡影將剛才碰到山匪一事告訴了忖度,忖度倍感吃驚,盈光宗為何會出現數量如此之多的山匪?

  「皆是沒有法力的普通人,這群山匪即使受了傷,可還是義無反顧的往前沖,看來還真是逼迫到了絕路。」絡影說道。

  「他們圖的是錢財,可盈光各宗如此富裕,治理相當穩定,百姓應當安居樂業,為何還會有人因缺錢而逼入如此境地?」忖度疑惑。

  「父親每年都會按照各宗功勞發放錢財,各宗宗主對半分,一半用於宗門,一半會發放給管理區的百姓們,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啊,除非他們不缺錢,而是貪婪,但也不至於搭上自己的性命啊。」絡影怎麼想都想不通,「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想了,先去下一個宗門吧,問問宗主,探查一番,或許能夠找到答案。」忖度指了一條明路。

  於是兩人立即乘上馬車前往下一個宗門。

  ***

  可當兩人進入宗門所在的城鎮後,卻驚訝地發現這裡的貧富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剛進入鎮上時,這裡的建築是破爛的,環境是蕭條的,街上的人是稀少的,百姓的面容是肌瘦的。

  可越往裡走,建築卻一點點得便華麗起來,過路的人也變多了,人們的衣裳和首飾也精緻多了。

  「如此差距的景象,我只有在村子裡面見過。」忖度很驚訝,「這還是盈光宗應該有的景象嗎?」

  「看來在父親閉關修養的這十多年來,這位宗主對於自己宗門的情況一直都有所隱瞞啊。」絡影頓時火冒三丈。

  於是兩人快馬加鞭趕到了宗門中。

  和上一個宗門一樣,早早就有士兵在迎接他們兩人了。

  這一次,絡影和忖度十分平靜,對於這樣的阿諛奉承,兩人已經開始習慣了。

  因此兩人全程沒有廢話,只想找到宗主。

  兩人在士兵的引領下來到了議事堂中。

  坐了一會兒,宗主田繹便急急忙忙地趕來了。

  一見面,第一句話便是:「二位尊重的客人遠道而來,在下剛才在忙一些事務,所以耽擱了,請二位見諒。」

  這位宗主一邊笑臉相迎,一邊親自倒茶給絡影和忖度。

  絡影和忖度沒有喝茶,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

  「田宗主剛才是在忙什麼事啊?」

  「一些宗門內部的課程安排,已經處理好了。」田宗主還是一臉笑意。

  「貴宗宗內之事我們並不怎麼感興趣,這些五日後的商議會上會談到,我們比較感興趣的是宗門周圍的事,不妨田宗主好好給我們講講吧,我們也好及時匯報給文宗主啊。」忖度問道。

  「這……二位具體要聽的是哪方面的事呢?」田宗主若有所思地問道。

  「就講講城鎮上的一些情況吧,有多詳細就講多詳細。」忖度開始套路了。

  「那就真是問對人了,這城鎮上新開了好久家著名的酒樓,還有各種各樣的珠寶鋪……這些可都是耗費了不少錢財修建而成的,有了這些,定能讓宗門更加繁榮。」這田宗主講來滔滔不絕,若是絡影和忖度不打斷,他可能還要繼續講下去呢。

  「然後呢?城鎮外圍的情況呢?」忖度繼續追問道。

  「城鎮外圍都只是一些貧民窟,沒什麼好講的吧。」看來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下,絡影和忖度都沉默了。

  田宗主看著沉默的兩人,於是主動說道:「二位若是對在下剛才講述的地方感興趣的話,我這就帶二位過去參觀參觀。」

  絡影和忖度同時擡頭,盯著田宗主看。

  「二位的意思是?」田宗主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我們意思就是問問你,接下來是選擇受貴宗之刑罰,還是按照我們文府的規矩來受罰呢?」絡影直接說道。

  「這……二位是在給在下開玩笑嗎?」田宗主的笑容漸漸凝固在了臉上,「在下這是犯了什麼錯了?」

  「你自己覺得呢?」絡影和忖度異口同聲地回復道。

  「若是在下有那裡招待不周的地方,請二位一定要指出啊!」田宗主一下子就慌了。

  絡影和忖度站了起來。

  「好,那我們就告訴你,錯在哪了,你給我聽好了。」絡影吸了一口氣說道,「罪狀一,謊報宗內情況,欺騙文宗主;罪狀二,浪費錢財,耗費在燈紅酒綠上,不務正業;罪狀三,執迷不悟,還阿諛奉承、討好。」

  「綜上所訴,重則廢去宗主職位,受三十杖刑,入牢獄二十年,這是按照我們文府的處罰規定,若是按照貴宗的規定,則是免廢除宗主職位,並且廢去自身一半法力,永不得修煉,降為罪民。現在,可以選擇了。」忖度補充道。

  「冤枉啊,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宗門好啊。」田宗主大喊道,「二位看在我如此辛苦經營的情況下,能不能幫我說說情。」

  「真是爛在紙醉金迷里了。」絡影直接放棄拯救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的糊塗治理,導致宗門貧富差距拉大,村子外圍的居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甚至出現了山匪。」忖度這才明白了森林中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多的山匪。

  「山匪?」田宗主像是方才得知此事的疑惑模樣。

  「您還不知?」絡影懷疑。

  「最近聽聞了一些風聲,似乎……確有此事……不過請二位大人放心,我定會妥善解決的。」田宗主見風使舵。

  「如何解決?該不會又想著矇混過關吧?」忖度直接戳穿。

  「請二位再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但千萬不要廢去我的法力啊。」田宗主慌了,趕忙跪在了地上,連續磕了幾個頭。

  「犯了錯就是犯了錯,該有的處罰一樣不能少,但我們還是可以看在你彌補的程度的份兒,稍微降低處罰的。」絡影說道。

  「好好,我選擇後一種處罰。」田宗主連忙又磕了幾個頭,感謝絡影和忖度給的機會。

  「那,走吧。」絡影說道。

  「我們去哪兒?」田宗主以為是去受罰的,於是有些害怕。

  「去召集宗門軍隊,即刻去擒獲所有的山匪,但過程中絕不能傷害任何山匪,只要控制住就行了,到時候我們也會在的,其他的就聽從我們的安排吧。」絡影說道。

  「好,好。」田宗主一邊答應著,一邊走出去命令下人趕緊去著急士兵。

  絡影和忖度看著他跑去的身影,都無奈地搖頭嘆息。

  ***

  另一邊,在墨沅禁域中宮殿中,不識和秋毫兩人還在與這大風與灰塵搏鬥呢。

  「不識……唔。」秋毫剛張開嘴巴,就吃了一嘴的灰塵,「呸呸呸。」

  不識快要被逼瘋了,直接爆發出最強的玄青之力,將灰塵全部震了出去。

  兩人這才緩過來。

  不識和秋毫互相撣乾淨了全身的灰塵後,思索道。

  「這不是陣法,而是一種法術。」不識這才反應過來。

  「是暗影獸的法術,還是人的?」秋毫緊張地問道。

  「不知道,但我的氣場暫時能壓制住這股大風,卻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了。」不識說道。

  「那我們怎麼辦?這裡已經沒有前進的路了,而且我們也回不去了。」

  「這風系法術的威力不俗,應該都在你我之上,你看。」不識指著前方在空中密密麻麻飛旋的灰塵說道。

  「我完全看不懂這股風的移動軌跡。」秋毫一臉迷茫,「就連灰塵,好像也是無序的,都不像是被風吹起的。」

  「這便是此法術的靈活之處了,法術使用者一的實力定超過境界圓滿很久了。」不識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可完全靠你了,我的火焰法術使用起來會直接引發爆炸的。」秋毫說道。

  「如此密集的灰塵,也不是普通結界能夠阻擋的了,若是她在的話……」不識想到了自己和絡影之間產生的無敵結界了,「算了,還是靠自己吧,就算實力強又如何。」

  不識將秋毫護在自己身後,然後開始使用其各種法術。

  可是當法術進入到了這密集的灰塵中時,卻都被埋沒了,等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這灰塵還能歐削弱我們的法力,怪不得剛才灰塵撲面的時候,我們使不出法力呢。」不識說道。

  「那使用神力呢?」秋毫用一種希望的眼神看著不識。

  「不行,我沒剩多少了。」不識沒辦法再消耗自己的神力了。

  「那也總比被困在這裡好吧?」

  「我再試試別的法術,不過這裡太狹窄了,風險太大,我也沒辦使用末日之滅這類強烈的法術。」不識思索著。

  「不識,你願意賭一把嗎?」秋毫突然問道。

  「啥?」不識一下子沒明白過來,可是他很快讀懂了秋毫的意思,於是笑著回應道,「你怎麼突然間這麼大膽了?」

  「畢竟沒有別的辦法了,你也不願意使用神力啊。」秋毫說道。

  「好,賭一把,那你可要把握住時間嘍。」不識拍了拍秋毫的肩膀說道。

  「嗯。」秋毫閉上了眼睛,變幻出了赤羽,然後將法力輸入到了法器上面。

  不識也將自己的玄青之力分享給了秋毫。

  兩人一塊兒蓄力,赤羽逐漸滾燙。

  終於,赤羽的溫度已經到達了秋毫的目標,於是兩人最後互看一眼,秋毫便直接操控赤羽,往灰塵中釋放出了最強的火焰,接著秋毫和不識便迅速化作黑影。

  火焰進入到灰塵爆發出巨大威力,不識和秋毫看準時機,直接沖了進去。

  千鈞一髮之際,兩人都提心弔膽的。

  不過,兩人最後還是賭贏了。

  秋毫釋放出的火焰成功將空氣中的灰塵燃燒了一部分,足以讓不識和秋毫迅速通過。

  兩人一鼓作氣往前沖了很久。

  直到鬼影遁梭的失效結束,兩人恢復過來,才發現自己到達了新的樓層。

  「我們成功了!」秋毫一臉難以置信。

  不識笑著抱住了秋毫,兩人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安寧。

  「走吧!」不識說道。

  於是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

  「還是注意周圍的情況吧,突破境界圓滿的強者或許就埋伏在我們的周圍。」不識提醒道。

  「嗯。」秋毫立刻變得警覺起來。

  兩人搜尋了一番,可還是沒有結果,就連一道陣法的氣息都沒有了。

  「現在怎麼辦?連陣法都沒有了,我們還怎麼出去啊?」秋毫又累了,但吸取了之前的教訓,秋毫即使再累也不敢隨便找個地方歇下了。

  「再堅持一會兒。」不識依舊提著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懈怠。

  可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了,兩人依舊一無所獲。

  ***

  好像又是到了夜裡,周圍漸漸暗了下來,秋毫只能再次施展出火焰法術,照亮著前路。

  不過還好,兩人總算是有了發現。

  「終於,找到法陣了。」秋毫直接長鬆一口氣。

  不識笑著,然後掏出紫夜羽毛,兩人順利通過法陣。

  在睜開眼時,兩人發現自己已經出了宮殿了。

  秋毫開心地跑來跑去,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

  「終於出來了!」秋毫直接癱倒在了地上,可剛倒下,他又迅速爬了起來,然後大呼小叫地跑回到了不識身邊,顫抖著說,「不識,地上……地上全是……全是蟲子。」

  「蟲子?」不識疑惑道,然後好奇地走上前去查看。

  秋毫留在了原地,看著不識緩緩走上前去,蹲下來,觀察剛才自己躺過的地方。

  只見,不識看了一眼後,回頭給了秋毫一個白眼。

  「這就是你說的蟲子?」不識一臉疑問。

  秋毫直接懵了,然後在不識的指示下,又斗膽走了過去。

  不識指著地上的一攤蟲子屍體,說道:「都已經沒命了。」

  「哦。」秋毫這才放鬆下來,可話說回來,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蟲子屍體呢?

  「嗯……是法術的痕跡。」不識細細感受了一番,有所察覺,「根據這法術殘留的痕跡判斷,威力應該和之前在宮殿中的

  系法術差不多。」

  「你覺得有可能是一人所為嗎?」秋毫緊張地問道。

  「兩種法術差別太大了,應該不是一人所為。」不識猜測道。

  「那這麼說的話,這懸崖之下,不僅僅只有一位突破境界圓滿的強者嘍。」秋毫直接開始腿軟。

  「放輕鬆,都是冥玄宗之人,沒必要互相傷害啊。」不識說道,「況且我們兩個都是有身份的,他們不敢輕易出手的。」

  「我還是希望這是兩隻暗影獸有吧!」秋毫又開始祈禱起來。

  「走吧。」

  不識拉著秋毫繼續往前走去。

  ***

  走了許久,兩人又發現了地上大量的蟲子屍體。

  「不識,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蟲子到底是什麼品種,為什麼會被強者大量殺害呢?」

  「我看一下。」不識蹲下來,觀察道,「都死了好久了,除了法術的氣息,蟲子自身的氣息很本已經聞不出來了,再看看這形態,奇形怪狀的,像蜈蚣,卻比蜈蚣短,像螞蚱,卻又比螞蚱黑,翅膀又似蚊蟲,卻有一、二、三對!我也沒見過這種蟲子啊。」

  「被強者大量殺害,看來是很危險了。」秋毫突然打了個寒戰,「那我們現在在這裡,是不是很危險啊?」

  「嗯,你看那邊。」不識叫秋毫回過頭看看遠方。

  秋毫回過頭去,只看見遠處一層黑壓壓的東西往這邊蔓延過來了,再細看,竟然是一層密密麻麻的蟲子。

  「啊!」秋毫的慘叫聲響徹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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