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飯和竹筒肉

  竹筒飯和竹筒肉

  張天文老早就看到竹林里探頭探腦的二人，只不過一直沒出聲，看看兩人要幹嘛。

  葉卿走過去：「張天文，你爺爺在不？」張天文削著手中的竹子：「不在，就我一個。」謝凡在一旁不願意走過來，但看見葉卿和張天文說話他又立馬跑過來。

  張天文給二人拿來竹凳，葉卿坐下了謝凡卻沒坐。張天文：「你不坐下嗎？你對我有敵意？」謝凡沒想到張天文也是一個說話這麼直接的主：「是。」

  張天文笑了：「那大可不必，坐下吧。」葉卿這時扯了扯謝凡褲腿示意他坐下，謝凡只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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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卿才說此行目的：「我打算再建幾間木屋，想來和張爺爺商量準備竹材的事情。」張天文聽了後問：「這還沒回本呢，你就打算再建？」

  此時謝凡忽然說：「我們不計成本。」葉卿皺著眉看向謝凡，心想怎麼跟吃錯藥似的說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出來。

  沒想到張天文直接開門見山地說：「謝凡，其實你可以好好說話的，因為我對你真的沒什麼威脅力。」謝凡也沒想到張天文唯二和他說的兩句話都這麼直截了當，心裡倒是平靜下來許多。

  張天文對葉卿說：「我會告訴我爺爺這件事，到時候他怎麼說我再去告訴你。」葉卿點點頭，她看了眼張天文正在削得竹子：「這些竹子你打算幹嘛？」

  張天文：「沒事幹，削著玩。」葉卿：「那你會做竹排嗎？」張天文疑惑：「你做竹排乾嘛？」這時謝凡打斷話題：「她就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

  葉卿轉身指了指入口處的香糯竹：「那個竹子可以送我一根嗎？」張天文起身：「可以，走吧我給你倆砍一根。」張天文繞著竹子挑選了一下，最終挑了一根砍下來送給二人。

  兩人扛著竹子回家，葉卿主動拉過謝凡的手：「你幹嘛對他有那麼大意見，就因為你不在的時候人家給我幫了很多忙？」

  謝凡不說話，但是任由葉卿拉著他的手。「謝凡，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幹嘛不回答。」葉卿邊說邊搖晃著他的手。

  忽然，謝凡放下竹子一把摟住葉卿：「阿卿，我吃醋了。」葉卿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整懵了，聽著謝凡說著「我吃醋了」四字，她心裡又心疼又想笑。

  謝凡在她耳邊說：「阿卿，別說話也別笑我，我真的吃醋了，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一直這麼彆扭。」葉卿第一次在大馬路上以這樣一種形式聽一個少男這樣和她吐露心聲。

  良久，謝凡才放開葉卿。葉卿撿起竹子：「幸好剛剛沒有人路過。」看向謝凡臉上時發現居然有淚痕。

  葉卿撫上他的臉：「怎麼還哭了呢，我都知道的，你放心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傷心。」雖然葉卿並沒有說太多安慰謝凡的話，但是他心中已經徹底舒暢不再有芥蒂了。

  葉卿把竹子重新交到他手上：「繼續扛著回家吧。」

  葉卿走在路邊的時候發現了一顆紫蘇，她摘了很多紫蘇葉子。謝凡問：「你摘這麼多紫蘇葉子幹嘛？」葉卿把一疊葉子碼放整齊：「拿去塞竹筒飯。」

  謝凡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和回到家後葉卿把香糯竹一節一節鋸下來，一共得了六節。又把淘洗好的糯米一點點塞進竹子裡，塞進去之後又灌了水進去。葉卿把裝好米灌完水的竹子都用紫蘇葉子死死塞住竹口一一靠在牆上：「泡到下午就可以烤了。」

  謝凡走過來：「那中午吃什麼，我可餓了。」葉卿拎出一袋吐司：「中午吃西多士，你給我做。」謝凡見狀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走過去接過那一袋吐司：「好，我給你做。」

  謝凡在鍋里煎著西多士，葉卿在一旁燒水準備泡茶，本來想喝咖啡，但是家裡已經沒有咖啡豆了。

  葉卿叉起一塊西多士咬下去一口：「和外邊賣的沒啥區別。」謝凡看著淋了巨多煉乳的西多士：「阿卿，你不覺得太甜了嗎。」葉卿搖搖頭：「我覺得還好。」

  葉卿停下進食看著謝凡盤子裡沒淋任何醬的西多士反而問：「你難道不覺得不甜嗎？」

  此時水城，陸周璇沮喪的癱坐在謝凡家，因為她發現謝凡居然又悄無聲息的走了，甚至都沒和她告別。不過這次她卻知道謝凡去了哪裡，總算是有一個可以去找他的方向。

  陸周璇看著手機里孟婉之約她見面的消息，她其實很不屑與孟婉之這樣的暴發戶家庭打交道。但是孟婉之手上有她最想知道的消息，所以她還是選擇赴約。

  陸周璇來到孟婉之約的餐廳，陸周璇這是第二次見孟婉之，第一次見是在一次宴會上。那時孟婉之作為剛跨越階級的新富熱衷於在宴會上結交各種人物，而陸周璇這樣的人物自然是孟婉之首要拿下的對象。

  但是陸周璇從那時起對她這樣的人就沒興趣，面對孟婉之她只是保持微笑維持個禮貌。

  今天再見孟婉之，陸周璇發現她已經比兩年前更加優雅大方，看來錢確實養人。

  看見陸周璇過來孟婉之忙起身：「陸小姐，您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陸周璇坐到她對面：「別說的像是你捏了我什麼把柄一般，讓人聽了誤會。」

  孟婉之聽了莞爾一笑：「看來是我不太會說話讓您誤會了。」陸周璇並不想和她說太多廢話：「說吧，葉卿到底是誰。」

  孟婉之拿起桌上的紅酒晃了晃一口飲進：「就是一個我曾經的手下敗將。」陸周璇一聽孟婉之說手下敗將還以雙方較量過什麼：「你們挺熟？」

  孟婉之：「也不熟，就是我離開周光祁的那兩年，她一直和周光祁在一起。後來我回來了，她自然成我手下敗將了。」陸周璇一聽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搶過男人。」

  孟婉之聽了心中閃過一絲不快，不想這陸家大小姐說起話來一點情面不給人留，但面上還是不敢發作出來。

  孟婉之笑盈盈的湊過去說：「陸小姐迫切想要從我這裡得到與她相關的消息，不也是要和她搶男人嗎。」陸周璇聽到這裡心裡一陣怒氣上來，還從來沒人這樣和她說過話。

  陸周璇面無表情看著孟婉之，嘴角勾出一個嘲諷般的笑：「你和我說話的時候最好讓我聽得開心，不然我會生氣的。」

  陸周璇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孟婉之後悔剛剛那麼衝動的說出那句話了，畢竟水城的陸家她是真惹不起，不但惹不起還必須緊緊攀附著，她能認識陸周璇已經很不容易了。

  孟婉之倒了一杯酒：「剛剛是我說話莽撞了，這杯酒算是向陸小姐賠罪。」說著一飲而盡。

  陸周璇看著孟婉之這個樣子心裡更加嫌棄幾分，她一向不喜歡酒桌上的粗俗文化，什麼「莽撞」、「自罰」、「賠罪」，在她聽來特別的刺耳。

  陸周璇：「你就直接說葉卿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繞來繞去。」孟婉之重新做回位置上：「好，我就和你好好說說這個人。」

  葉卿走到後院去翻曬著的床墊子，在大太陽下卻狠狠地打了三個噴嚏。謝凡：「阿卿你生病了？」葉卿揉揉鼻子：「沒有，可能是被墊子上曬起來地灰嗆到鼻子了。」

  翻完墊子兩人坐在後院竹屋地廊上，葉卿靠著謝凡看著天上的云：「你說人要是真的能躺在雲上那該多好。」謝凡忽然轉身把葉卿放到在他懷裡：「躺不到雲上但是可以躺在我懷裡。」

  葉卿皺起眉頭：「謝凡，你好土。」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謝凡聽了也不惱，就這樣抱著葉卿不讓她起來。葉卿看著天上的雲忽然問：「真的有這雲蔽日的大鳥嗎？」謝凡：「你是在說《逍遙遊》里的鵬嗎？」

  《逍遙遊》是什麼葉卿早忘記了，但是鯤鵬典故她還記得：「你給我講講《逍遙遊》唄。」謝凡：「你那個年代沒學過《逍遙遊》嗎？我不信。」

  葉卿：「我忘記了。」謝凡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給你講《逍遙遊》，我給你講《莊子》里的另一篇《知北游》。」

  聽得葉卿昏昏欲睡，最後葉卿只記住「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葉卿從謝凡懷裡爬起來：「太陽要落山了，收拾東西回家做飯了。」

  謝凡：「不聽了？」葉卿：「再聽要睡著了。」

  葉卿在涼棚下的火塘生了火，準備烤竹筒飯。等火塘里燒出紅炭，葉卿把四個竹筒靠在炭火旁邊：「謝凡，你看著竹筒飯，等竹身泛白你就可以把它擺到烤架上躺著翻烤。」

  葉卿進屋把一塊豬肉剁碎加入姜蒜小米辣香茅草跟和大小香菜揉拌在一起加入鹽和味精調味之後塞進竹筒里拿出去烤。

  謝凡見葉卿又拿出來一根粗竹筒：「阿卿，這裡邊是什麼？」葉卿回答：「肉。」

  兩人在火塘邊烤得滿頭大汗最後終於烤好了謝凡夾著一根竹筒飯：「直接劈開嗎？」葉卿搖搖頭戴上手套拿過竹筒飯用一把看到一層一層把外殼剝掉，最後只留下一層薄薄得竹衣。

  葉卿脫下手套捏住竹衣輕輕往下一掰就剝了下去露出裡邊被白膜包裹得糯米飯，葉卿掰下第一截遞給謝凡：「吃了第一截的人唱歌好聽。」

  謝凡笑著接過咬下去就能感受到脆脆得膜衣被咬斷，接著是紫蘇葉得香氣撲鼻而來：「好香，吃起來脆脆的。」葉卿把一整根都遞給他。

  竹筒肉也好了，也卿把竹筒里得肉倒進碗裡瞬間肉香混合著香料得味道飄滿空氣。葉卿把剩下得竹筒飯全剝好：「今天咱倆的晚飯就是這倆。」

  竹筒飯就著竹筒肉，簡單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