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一日三摔

  誰腦子有坑回來？

  羅瀟瀟的馬兒雖然比李清牧騎的馬小上一號，但不影響他騎乘，夫妻倆一前一後，轉眼就進入了大營。

  「誰？」

  有軍士上前攔截，朧月道：「我是龐朧月，我要見曹胤，他是我外公！」

  軍士一愣，曹大將軍的外孫女？他怎麼不記得曹將軍有這麼個外孫女？可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所以，我要不要放進去？

  「咳……你可以先去通稟！」

  

  李清牧看這小軍士很糾結，好心提醒他。

  「啊？哦，對哦！」

  看來這是個新兵，他懵懂地應了聲，急匆匆進去了。

  「駕，駕！」

  後方傳來馬蹄聲，羅瀟瀟跟她表哥共乘一騎地追來了，她一看見李清牧還騎在她的寶貝馬兒上，就氣得直哆嗦。

  「王八蛋，你竟然敢騎我的馬！」

  「馬兒就是給人騎的，怎麼就不能騎你了？」

  朧月蔫壞地笑了笑，回了她一菊，只是這後面半句，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李清牧目光深沉了一下，看了眼他家小媳婦兒。

  朧月被他這一看眼得很不自然，就回瞪他一眼。

  夫妻倆樂呵呵地在那邊眉目傳情，氣得羅瀟瀟夠嗆，就在她要發飆時，李清牧翻身下馬：「還你！」

  「哼，髒！」

  「哦，那宰了，回頭烤馬肉吃！」

  「你……」

  朧月想笑，自家男人很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幾句話下來，就把羅瀟瀟氣得心肝肺俱疼。

  這時那個小軍士回來了，呼哧呼哧的：「二位，曹將軍應了，你們跟我來！」

  「好，多謝！」

  這邊要走，那邊，羅瀟瀟喊住他們：「等等！」

  夫妻倆回頭。

  羅瀟瀟捂著摔疼的腰肢走來，上下打量李清牧。

  這男人因為長時間趕路，風塵僕僕的，頭髮散落不說，臉上都有些毛躁的鬍子渣，身上的衣服還有多處破損，哪怕五官看著清秀，可依舊像個乞丐！

  羅瀟瀟眼裡是一抹嫌棄，道：「這馬兒是我的專屬坐騎，以前從來不讓人騎，你怎麼做到的？」

  專屬的？聽著很厲害的樣子！

  李清牧伸手拍了下馬背，笑道：「因為它不愛你！」

  「……」

  這一刻，別說羅瀟瀟，就連朧月都想打他，這男人的嘴，真是……咦，怪事了，他以前不這樣的啊？

  「你……你很好，回頭別落到本姑娘手上，否則要你好看！」

  羅瀟瀟看了眼曹胤的營帳，沖李清牧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她可是了解曹將軍的脾氣，肯定不會喜歡這種文臣，等曹將軍把他一腳踹出營帳，自己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

  她牽過自己的馬，翻身騎上去：「咱們走著瞧！」

  「好！」

  李清牧應了聲，結果把羅瀟瀟氣得想嘔血，她最後瞪了眼這男人，轉身策馬離去。

  「騎慢點，小心摔著！」

  朧月小手做喇叭狀，吆喝了一聲，結果氣得羅瀟瀟狠狠抽動馬彪，跑得更快了。

  李清牧目光幽幽地看著遠去的羅瀟瀟，低聲輕笑，他緩緩轉身，和朧月走出了一段距離，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啊——」

  「砰！」

  「瀟瀟！」

  「表妹！」

  羅瀟瀟策馬狂奔，結果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在狂奔中落馬，輕則重傷，重則身死！

  所以很快，西南大營這兒亂了套。

  朧月最後看了羅瀟瀟那邊一眼，就和自家男人趕緊跑路，去見外公曹胤。

  「李清牧，你下手太狠了！」

  一路上，朧月沒好氣地數落他。

  這廝從騎上那匹馬的馬背，就在動手腳，用刀背一路摩擦馬肚帶，等到他下馬時，那馬肚帶就剩下一點點連著了，羅瀟瀟上馬，奮力奔跑，稍微牽扯一下那帶子就會斷裂，然後悲劇的落馬。

  可憐這丫頭一日三摔，不知道會不會半身不遂？

  朧月覺得自己應該擔心一下。

  李清牧摸著鼻子，訕訕道：「娘子，你不刺激她，她不會跑那麼快呀！」

  要是真摔得半死不活，你的責任哦！

  朧月呵呵他一臉，然後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這女人打從一碰面就各種言語羞辱，並對李清牧動手，第一次交鋒輸給他不服，還想再動手，都說禮尚往來，他們不回贈點，就對不起這優良傳統！

  片刻後，夫妻倆進入曹胤的營帳。

  「想不到你外公願意見我們！」

  「那當然，他就我娘一個女兒，肯定會見我！」

  朧月的母親曹婉君是曹胤的唯一女兒，至於周知琴的母親，她不過是曹胤弟弟的一個妾室所出，曹老夫人當然不會在乎她，後來有件事惹惱了她，就把她送去了青田縣自生自滅。

  曹胤這些年也是想女兒的，只是拉不下老臉，於是就這麼僵著，如今朧月自己跑來，他又怎麼會不見？

  營帳的門開著的，朧月進去後，看見外公就坐在位子上，他看到自己，神色僵了僵，身體微微前傾，是想坐起來。

  朧月不知道他認不認得自己，和他見的唯一一面，就是十年前的那次宮宴上，那時自己五歲，外公遙遙地沖自己招了招手。

  自己還天真的問娘親，那人是誰？

  娘親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帶離了那個地方。

  直至後來，她聽身邊的千金議論，才知道那人就是自己的外公，西平大將軍曹胤。

  如果當時自己衝上去撲他懷裡，一切，也許又是一番光景！

  思緒收回，朧月再次看去，見外公的身體在輕顫，嘴角微動，竟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

  「外公……」

  朧月輕聲呼喚，往前走了幾步。

  「月兒！」曹胤豁地起身，衝過去一把抱緊了朧月，「丫頭，是你，真是你？」

  朧月的容貌和婉君有七分相似，曹胤不會認錯，在看到她第一眼時，就知道，這是他曹家的外孫女！

  外祖父和外孫女一番相擁後，曹胤才冷靜下來，他好奇地看著朧月，覺得是在做夢。

  京城那邊的消息他多少聽說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他堅信，有他曹家血的人，絕對不會幹出那種事！

  「月兒，快和外公說說，你這怎麼來了西南，啊？還有，你……你娘呢？」

  曹胤好面子，父女倆因為當年曹婉君擅作主張跟了龐文正，一直冷戰，死不來往，可天下父母心，不牽腸掛肚那是假的！

  尤其是看見朧月，曹胤那顆心終於軟了，問出最想問的話。

  「我娘……」朧月的眼眶忽然一下紅了，淚水忍不住涌了出來，「我娘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