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人得志要不得

  「看不出來，你裝神弄鬼還挺像的嘛！」

  房間裡，朧月就站在李清牧邊上，只是錢毅從那個角度看過來看不見而已，她笑吟吟地說著，還伸手去捋了下李清牧披散的長髮。

  「是娘子的主意好。」

  

  李清牧淺笑著，輕輕拍掉小媳婦兒作亂的小手，隨後覺得自己現在這模樣的確太嚇人，就趕緊去了裡邊梳洗。

  一身清爽走出來的李清牧心情很好，風老侯爺他們調查過，是個十足十的護犢子，如今自己的寶貝孫子被人差點掐死，錢毅就算再有本事，也逃不了這一劫。

  朧月的那個妹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不值當的棋子去和風老侯爺叫板。

  錢毅這次死定了！

  復仇的心情很好，李清牧看了眼窗外，烏雲已經散去，天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

  昨夜折騰了一宿，他們也沒睡個好覺，於是早早的回去補了個回籠覺，醒來後已經是下午，兩人開始收拾行囊。

  「準備回去了？」

  雲瑾對朧月很滿意，這丫頭又機靈又聰慧還會做飯吃，關鍵菜還做的很好吃，如今她要走，有點捨不得。

  「是啊，這不過年了麼，總能得回去，其實我也捨不得師父和師娘！」

  「你這丫頭啊，就是嘴巴甜！」

  雲瑾輕輕點了點朧月的額頭，笑著說道，又看了看她打點的包裹，忍不住嘆息：「你這一走，咱們的伙食又要差了，你說，你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做這麼好吃的飯菜？」

  「是我娘教的！我娘可厲害了呢，什麼都會！如果她還在我身邊的話，或許這日子就不一樣了……」

  朧月說到自己的母親，眼神忽然變得暗淡。

  外公不喜歡父親，於是母親就跟著他一起離開，當時兩人一窮二白，家裡什麼活都是娘自己做的，自然也會生火做飯。

  按理說同甘共苦的夫妻應該會感情深厚，可誰知道那龐文正就是個畜生！一朝富貴就在外拈花惹草，更是將柳冰心那個賤人弄回了家，母親為此事多次和他爭執過，但換來的是他的冷漠。

  母親出身將門，性子本來就烈，一言不合就能和人爭執，而那個柳冰心卻是個軟綿的，時不時會裝可憐抹眼淚，讓人看了心疼，偏生男人就吃這一套，於是母親在尚書府舉步維艱。

  她本可以揮袖離去，回到外公那邊，可她愛面子，又不想跟人低頭，於是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四年前的一場冬雪，她得了時疫，一直纏綿病榻不見好，又被柳冰心幾次氣得吐血，最後撒手人寰……

  那時候柳冰心母女對自己很好，龐霜月更是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還凡事都替自己著想，她天真的以為是母親氣量小，不能容人……

  如今想想，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愚蠢？上輩子她窮困潦倒真的不冤！

  雲瑾注意到朧月的情緒不大對勁，便想到她的來歷，趕緊道：「抱歉，讓你回憶起不好的事來……」

  朧月收斂自己的情緒，勉強笑道：「師娘，這和您沒關係，是我以前太愚笨，才會著了壞人的道兒，這些苦也是我該吃的……如今我也看清她們的真面目，絕不會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來！」

  「嗯，能想通就好。」

  「師娘，這些日子多謝您和師父的照拂，你們的恩情我謹記在心，將來如果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真的呀？那太好了，到時候多給咱們做些好吃的！」

  「一定呢！」

  「月兒，都收拾好了嗎？」

  李清牧看她們倆說的差不多了，便來詢問，畢竟明天他們就要回去，東西必須整理好。

  他這邊沒什麼要收拾的，但朧月有，她跟著端木楠夫婦學了不少東西，都寫在了紙上，不能落下。

  朧月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這會兒又翻了翻，「差不多了，都備好了！」

  「嗯，那早點休息，明日要起早趕路。」

  「好！」

  當晚，朧月給端木楠和雲瑾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就當是告別宴，端木楠以前沒覺得，可當朧月說要走時，心裡卻有些失落。

  好像……自己真的丟了個徒弟。

  「這是為師這些年從醫的手札，裡邊記錄了不少東西，你且收著，將來或許有用。」

  端木楠將一本小冊子遞給朧月。

  朧月望著遞過來的小冊子，忽然開心的笑了，那笑容甜美又真摯：「為師？師父，你這是承認我了嗎？終於肯認我這個徒弟了？」

  「是！」端木楠平日裡都沒太多的面部表情，可這一次難得笑了，「你叫我這麼久的師父，我又怎好意思不認？」

  「啊，太好了，師父師父師父！」

  朧月一連喊了三聲師父才肯停下，卻又轉身抓住李清牧的手，歡呼雀躍：「相公，師父認我這個徒弟了，哈哈哈……」

  難得看見小媳婦兒那麼開心，李清牧一高興就喝了一點酒，結果被端木楠狠狠批了一頓。

  在笑聲和批罵聲中，酒盡人散。

  翌日一早，城門口。

  朧月看著身邊的小世子，有些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小傢伙竟然親自來送行。

  他雖然口頭上說是出來溜達溜達，可到底是來送他們，這一份恩情朧月記下了。

  「你們就這麼準備走了？」

  祁景裕背負雙手昂首說道，那少年的小身板看著有幾分滑稽。

  「是，世子是不是還有別的吩咐？」

  李清牧漆黑的眸子微微一轉，失笑道。

  「錢毅被風小侯爺帶回去以後，就被押入了陵安府衙地牢，老侯爺發話了，要讓他嘗遍一百零八種酷刑，然後凌遲處死，嗯，這裡邊包括了宮刑。」

  他說著看了李清牧一眼，「怎麼樣，是不是很爽？」

  「嗯，感覺很不錯，身心舒泰！」

  「要不要去府衙地牢看看他？我可以讓他們打開牢門讓你進去。」

  「不必了！」

  李清牧搖搖頭，他的回答令祁景裕眼中閃過一縷精芒，但很快又消失。

  「為何？」

  他很好奇，饒有興趣地問。

  「耀武揚威，這是小人行徑，我李清牧自認不是君子，卻也不想當小人，他既然認定我已經死了，那就讓他覺得我死了吧！而且……」李清牧頓了頓，忽然輕聲一笑，「小人嘴臉一般都會陰溝裡翻船，可我想得意得長長久久，所以，還是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