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仁義！

  「記住了，這是京城貴人的親口吩咐，你們務必要把事情辦得漂亮點，否則貴人發怒，誰也保不了你們！」

  「是，小人謹記！」

  「還有，那小子會點拳腳功夫，你們可別陰溝裡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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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放心，就算會點拳腳功夫又如何？一個讀書人的拳腳還能好到哪裡去？小人們一定會弄死他，不弄死他，就弄死自己！」

  「嗯，貴人的意思是弄得他半身不遂，但你們若是弄死，那也不錯，一勞永逸，哈哈哈……」

  一陣風吹拂，吹散了天邊的薄雲，落下明月皓皎的光華。

  院子裡，一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雙手背負在後，神態嚴肅，目光炯炯，他旁邊站著一名年輕男子，微微仰著頭，一臉的傲慢和自得，看著還有些匪氣，剛剛的笑聲便是從他嘴裡發出的。

  兩名黑衣人單膝跪在他們身前，聽著吩咐。

  「拿去！」年輕人手一揮，一張畫像落到黑衣人跟前，「就是這個人，這會兒他住在明月客棧，你們給我仔細盯著，只要他啟程回去，咱們就跟上他，等到他落單了，就……嘿嘿……」

  年輕人臉上露出了獰笑，是那種帶著記恨的獰笑。

  「是，小人明白！」

  ……

  「世子，世子？」

  「蛐蛐，蛐蛐……」

  入秋後的蛐蛐叫的更歡騰了，祁景裕半個身子趴在了狗洞裡，身體微微往上仰，脖子伸長，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瞪得圓溜。

  他家後院挨著好幾個官員的宅邸，這個狗洞通過去的是一名長史的後院，往日裡，他家後院都是孩子們在鬧騰，聲音不小，但到了晚上孩子都去休息了，這邊就很安靜。

  可今晚，這後院竟然有人，而且還是好些人！

  祁景裕看見那兩個黑衣人，就覺得這位長史怕是要搞事情，果然，聽他們的嘀咕，這是想殺人？

  殺誰？

  祁景裕好奇心起，就繼續看了眼，恰巧這時風吹過，月光變得明亮，他看見了年輕人丟下來的一張畫像。

  他看著畫像，一臉震驚！

  那畫像上畫的，不是那個大叔，還能有誰？

  這些人要殺他？為什麼？還有，剛剛他們在說京城那邊的貴人……

  祁景裕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知道自己接下去該做什麼。

  侍衛小聲呼喊著，被邊上的蛐蛐聲淹沒。

  直到中年人他們交代好事情都離去了，祁景裕才將身體從狗洞裡抽出來。

  只是……

  「啊，疼，我……我的腰卡著了，救命，動不了了！」

  「世子，哎呀，世子身子被洞卡著了，快來人！」

  王府這邊一番折騰，隨後灰頭土臉的祁景裕跪坐在了祁君漣跟前。

  他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家老爹：「父王……」

  「哼！鑽狗洞，你這還有沒有王孫貴胄的儀態了？」

  祁君漣很想將手頭的文案丟過去，可最終不忍心下手，他身體羸弱，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可寶貝的很，萬一打壞了腦袋怎麼辦？

  他壓下怒火，冷冷呵問：「為何鑽洞？」

  鑽洞你得給個理由，沒理由就得受懲罰！

  祁景裕大眼睛咕嚕嚕一轉，隨後看了看左右，祁君漣皺眉，看兒子這麼謹慎，難道有什麼要緊事？他立刻屏退左右。

  「說吧！裝神弄鬼的，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回頭抄書一百遍！」

  一百遍……祁景裕縮了縮腦袋，蔫兮兮的說：「父王，孩兒一不小心聽見隔壁張長史和幾個黑衣人的對話。」

  祁君漣目光一凝，看著兒子：「黑衣人？」

  這黑衣人絕對是個不好的代名詞，這說明有人想搞事情。

  祁景裕認真的點頭，「是，我聽見他們說要殺人，而他們殺人的對象，是……是……」

  「誰？」

  「是送我回來的那位大叔……父王！」他突然抬頭，大聲喊道，一張灰僕僕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和堅定！

  「父王，您一直教導孩兒，要知恩圖報，要以仁義禮孝治下，孩兒一直銘記在心，那大叔雖然與孩兒萍水相逢，可這一路上對孩兒多有照顧，孩兒……孩兒得幫他！這是仁義！」

  書房僅剩下他們父子，外人聽不見，祁君漣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小傢伙雖然貪玩愛調皮搗蛋，但卻是個聰慧的。

  他的貪玩與其說是孩子的天性，不如說是做給外人看的表象，內里的功課其實一點都不差。

  他擔心自己太聰明，被遠在京城的帝王猜忌，所以就表現出少年的頑皮來……

  這個兒子啊！

  他輕聲嘆了口氣，覺得心中有些舒坦，可又為兒子的未來擔憂。

  「你要幫他，難道不怕他是十惡不赦之人？」

  「不會，他如果是壞蛋，孩兒早被他賣了！」

  「……」

  這個道理淺顯易懂，祁君漣苦笑，擺擺手：「罷了，你去吧！不過不要讓人看出你在幫他，不然……」

  不然會被牽連！

  連想害他的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就要出手幫助，這風險很大，所以必須先掩護好自己。

  祁景裕明白這點，點了點頭。

  ……

  清晨的陽光很好，李清牧起床後精神百倍，自打和小媳婦兒分別後，難得有這麼好的精神勁兒了。

  他今天要去官府拿出身文字，就是功名的憑證，等拿了這個憑證，就可以衣錦還鄉了，然後等明年的秋闈，後年的春闈。

  大周的科舉三年一輪迴——秀才，舉人，進士。只有考過前面一科，才能參加後面一科，也就是說，今年考不中秀才的，要等到三年後才能考，李清牧這次高中，回去後家裡人肯定要恭賀一番，然後再炫耀一下……

  對於這些，李清牧並不放在心上，他現在就想飛奔回家，抱自家的小媳婦兒……

  開門，李清牧走出客房，正好邊上幾個房間的人也出來了，看見就是一番道賀。

  「李兄，你背著包裹行色匆匆的是去作甚？」

  「拿出身文字，隨後回家。」

  「咦，這麼急切？為何不多留一陣子？不久後這陵江江上就會有畫舫詩會，到時會有不少達官顯貴過來，以你的才華完全可以結交一番，然後再弄個不錯的官職噹噹，等來年秋闈……嘿嘿，前途無量啊……」

  「多謝！但我家中有事，不能久留了，告辭！」

  「這就走了啊？哎，怕是家中的嬌娘等不及了吧？哈哈哈……」

  身後傳來一陣陣打趣的笑聲，李清牧不可置否，自己是想娘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