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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千里送騷話

2024-09-23 11:01:22 作者: 神婆阿甘

  第380章 千里送騷話

  崔禮禮跪下說道:「臣女只是——」

  左丘宴回過頭來:「不可對太后無禮!」

  

  苗太后仍舊氣得手抖:「老七本就是誤殺,再說,固安她販賣底耶散、起兵造反,哪一項不是死罪?殺她又有何錯?」

  左丘旻的事,從來就不光是殺長公主這麼簡單。作為曾被議儲之人,先聖將他關押,為的還是維護新聖。權力更迭,向來不穩。此時,左丘旻放是絕對放不得的。

  殿中無人敢為左丘宴說半句話。

  苗太后對眼前恭順的景象十分滿意,面色也平和了一些:「聖人,下旨吧。」

  左丘宴張了張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擬旨——」

  「朕自登基以來,承天眷命,夙夜憂勤,以安民為念。今四海昇平,百姓安居,然念及昔日罪犯,或有情有可原,或有悔改之心,朕心甚慰。為彰顯皇恩浩蕩,普天同慶,朕決定大赦天下,以示仁政——」

  苗太后聽得舒心,坐在鳳椅上唇畔掛起一絲笑意。

  只是,偏偏有天意弄人。

  左丘宴正要繼續說下去,外面傳來急切的聲音打斷了這聖旨:「泉州捷報!泉州捷報!」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望向門外。

  那人穿著最普通的戎裝,大步大步地從雪中跑來,他跑得極快,腳底裹著翻飛的雪粒,整個人像是在騰雲駕霧一般。

  他一手高舉著軍報,扯著嗓子大聲喊著,聲音在整個皇宮迴蕩:

  「稟聖人!陸將軍傳來捷報!」

  「捷報!捷報!」

  左丘宴站起身來,一把拉起崔禮禮,兩人快步走出大殿,冰冷的雪撲在二人臉上,格外清涼。

  那人跪在階梯之下,雙手捧著軍報,高聲說道:

  「啟稟聖人,陸將軍泉州大捷!斬殺罪臣扈少毅,俘獲叛軍將領二十餘人,截獲敵船三十餘艘!扈少毅人頭已送至宮外!此乃軍報!」

  左丘宴接過捷報,手不易察覺地抖著,他掐了掐手指,鎮定下來,這才挑開那軍報的繩索,取出軍報,握在手中,卻沒有展開一讀,而是交給了站在身邊的崔禮禮。

  軍報白紙黑字,寫得清楚。

  陸錚的軍隊大獲全勝,整頓之後,即將向諶離邁進。

  崔禮禮不禁莞爾。陸錚從來沒讓人失望過,永遠出現在最需要他的時候。

  「聖人。」崔禮禮將軍報奉還,餘光瞟向殿中呆坐著的苗太后,「飯還未吃完呢。」

  左丘宴抖了抖袖子:「朕想起元陽了,走,你陪朕去看看元陽去!」

  出宮?這時候?

  也不等殿中的人如何回答,左丘宴召來常侍與秦文燾:「方才太后說過,每逢佳節倍思親,朕思念皇姐,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苗太后站在殿中怒喝一聲:「左丘宴!」

  「母親若是思念七哥,朕這就安排車馬,送您去看看他。」

  左丘宴說完,帶著崔禮禮上了馬車。

  畢竟是過年,人頭不便進宮。

  宮門口,站著一身戎裝的松間,他捧著一隻木盒子候在那裡,見到龍輦出來,他連忙迎過去:「末將參見聖人,扈少毅人頭在此!」

  崔禮禮掀開車簾,幾月不見,松間變得又黑又瘦。想來陸錚也是如此。

  常侍掀開那木盒蓋子,赫然裝著扈少毅的人頭!左丘宴哈哈笑起來:「陸二來得真是時候!朕一定重重有賞!」

  松間跪下來謝恩。又看向崔禮禮:「縣主,陸將軍托小人問您一句話。」

  「說罷。」

  「陸將軍說,」松間一臉正經地學著陸錚的嗓音:「走這麼遠,最想念的就是那九個嬌客了,不知道鬧貓兒藥能不能不吃了?」

  崔禮禮難得臉熱。

  這人,千里傳話就傳這一句騷話!

  崔禮禮一甩帘子:「他愛吃不吃!我又管得住他嗎?」

  左丘宴嗅著點蛛絲馬跡:「哪裡的嬌客這麼多?你也不管管他?由著他胡來?他在吃什麼鬧貓兒藥?」

  崔禮禮垂著頭,不願回答。

  大年夜,無人在街上行走,禁衛封閉長街十分容易。

  到了公主府,元陽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就被左丘宴徑直拉著進屋坐下:「你這裡的飯,想必比宮裡的香!」

  元陽看看崔禮禮:「方才我聽見有人喊捷報,可是陸二令人傳回來的?」

  「是。扈少毅人頭也送回來了。」

  元陽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公主府的年夜飯,吃得自在許多,左丘宴多喝了幾杯,非鬧著要在公主府歇下。元陽拿他沒辦法,只得好好安頓。

  直到後半夜,元陽因懷孕總是起夜如廁,聽見院子外有動靜,就提著燈籠去看。沒看出什麼,卻又擔心左丘宴出事。畢竟是聖人,若在公主府出了差池,眾人都要受牽連。

  她走向左丘宴的臥房,卻發現屋門開著一條縫。外面常侍也不在,心中頓生疑竇。便大著膽子一推門,果然屋中沒有人。

  不會元陽心中一慌,連忙走向崔禮禮的臥房。見房門緊閉,元陽心底竟生出了捉姦的滋味來。

  她心一橫,拍了拍門。

  「誰啊?」崔禮禮朦朧的聲音響起。

  「是我。」

  崔禮禮一聽是公主,連忙下床披了衣裳開門。

  元陽挺著大肚子,打著燈籠站在門口,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屋內望著。

  「殿下怎麼來了,這麼晚,又這麼冷,還下著雪。萬一滑倒了可怎麼好?」崔禮禮拉著她進屋。

  屋裡沒有左丘宴。

  元陽更疑惑了:「崔禮禮,你實話告訴我,老十去哪兒了?」

  崔禮禮一愣:「聖人又沒在?」

  又?也就是說他總不在?!宮裡也這樣?!

  元陽想起那串珊瑚珠串,神色嚴肅起來:「你也知道他是聖人,如今他身邊也就你能信得過,怎還由著他胡來?」

  「殿下,我不是他娘,哪裡管得住他?」

  「那女子是誰?」

  崔禮禮不能說:「殿下饒了我吧,我若說了,聖人會摘了我的腦袋的。」

  「那你隨我來。」元陽帶著崔禮禮回到左丘宴地臥房。

  崔禮禮叫苦不迭。這是要從半夜等到天亮嗎?就不能天亮了再來?

  然而,左丘宴並沒有如以往那般徹夜未歸。不過一個時辰,就裹著一身涼意,神色之中滿是怒氣地推門而入。

  他冒著風雪翻牆進了翊國公府,豈料,蘇玉像是知道他要來一般,將窗戶和門徹底鎖得死死的。

  他在窗外威脅:「你不開門,朕就把所有人叫來。」

  窗內的女子卻道:「聖人要叫就叫吧,我大不了一死。」

  看到元陽與崔禮禮坐在屋內,左丘宴也毫不避諱,雙眸猩紅地握著拳:「姐,你幫幫我。」

  「她是誰?竟不稀罕咱們聖人?」

  「蘇玉。」

  「什麼?」元陽站起身來,「蘇玉?」

  「是。」

  元陽緩緩坐下來:「這個,我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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