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終究是女人

  墨染的眼神有一點怪異，似乎並不相信她說的話。

  他的仙仙，怎麼可能死？

  月朦朧也不著急，甚至還慢條斯理的理了理頭髮和衣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美一些。

  說老實話，她對自己現在的容貌還是很滿意的。

  不但美，看起來也年輕稚嫩了許多。

  想到以後她將擁有這獨一無二的美貌，眼前這挺拔俊秀的少年，也將只能把目光投注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她就愉悅的想要起舞。

  哦，對了。

  起碼她的舞姿要比寧仙仙優美動人的多。

  她對身上的衣服很不滿意，很想去換一間漂亮的裙子，適合翩翩起舞的裙子。

  

  她想跳舞給他看，想了很久了。

  這是她在整容恢復期那段痛苦的日子裡，唯一的支撐和念想。

  「你不說？」墨染的食指和拇指慢慢摩挲著匕首的刀柄。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明白他做這個動作的意義。

  月朦朧俏皮的晃蕩著雙腳，想像著從前與寧仙仙相處時她的動作和神態，微笑道：「阿染，你看，我現在就是你的仙仙啊。」

  墨染的眼底散開一層深不見底的幽光，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舉起匕首，緩緩送上前。

  他的動作並不快，但卻很穩，沒有任何的停頓和猶豫。

  匕首的尖端毫無阻礙的刺穿月朦朧的衣衫，穿越肌膚，透過心臟。

  她的笑容驀地停止。

  她低頭看著穿透自己心臟的匕首，然後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墨染。

  眼前這一切，超出她的想像和預期。

  她不明白。

  墨染不是最愛寧仙仙那張臉嗎。

  他就算此刻憤怒，也絕不捨得傷害擁有同樣一張臉的自己啊。

  他怎麼能殺自己呢。

  「我沒有騙你啊……」她的聲音還帶著極度的震驚，「寧仙仙她此刻一定已經死了……你怎麼能殺我？」

  墨染緩緩抽出匕首，看著血噴涌而出，冷冷的說道：「如果她死了，你就更應該死。除了她，沒有人配擁有這張臉。你既然知道她的下落，還故意來牽絆我去救你，我便殺得你。」

  「你……你不想一輩子看著你愛的女人？」

  「不，我會陪她一起死。」

  墨染收回匕首，轉身，向外大步走去。

  月朦朧砰的倒在地上，眼睛看著墨染，叫道：「阿染，你太狠心了！」

  墨染沒理會她。

  月朦朧感受著力氣被一絲絲的抽走，心內湧起一陣悲哀。

  她向墨染離去的方向伸出手，喃喃道：「阿染，你可知道，我也是愛你的啊。」

  她的眼角滑下眼淚。

  有誰知道，她單戀的有多苦。

  「阿染，我告訴你她在哪裡。」她忽然用盡力氣喊道。

  墨染停下腳步。

  月朦朧苦笑。

  唯有寧仙仙的事情，才能牽動他的心神。

  她緩了口氣，低聲說：「能死在你的手裡，我心裡竟然有一絲安慰……起碼以後你會記住我了……」

  墨染冷冷看著她。

  「我愛你，從我看見你第一眼，我就愛你。」她輕聲說著，眼神已經逐漸的恢復了清明，「你知道嗎，我曾經把仙仙當做最好的朋友。我並不想害她……可，可我有什麼辦法呢。娘娘的命令，我怎麼敢不聽呢。」

  墨染渾身一震，瞬間想明白：「你是說，皇后給你易的容？」

  「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便千里迢迢進京來找你。我想辦法結識京都的貴婦，終於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她知道了我的心意……我求她成全我。」

  墨染沉默片刻，道：「皇后不是這種人。」

  「皇后娘娘真是我見過的最有風儀的女子。美麗，溫婉，大氣。」月朦朧低低的說道，「起初她沒理會我，可我不停的求她。以前仙仙跟我說過梅家的易容術。我知道皇后娘娘是梅家的後代，我求她幫我，她最終同意了。」

  說到這裡，她苦笑了一下。

  「我只是沒想到，易容是那麼的痛啊。」她似是嘆息，「作為條件，皇后娘娘讓我過來見你，只要稍稍的牽絆你片刻即可。」

  墨染道：「她說要殺仙仙？」

  「她自然不會告訴我這些。是我自己猜出來的。」月朦朧自嘲的笑了笑，「別人都只以為我以色侍人，卻把我當蠢貨。皇后娘娘雖然有風骨，但她畢竟還是個女人，還是個母親。她要幫兒子剷除掉後患，我豈能猜不出？不過，這正合我意。寧仙仙死了，我就是你的唯一了。」

  「蠢貨。」墨染忽然說道。

  「什麼？」

  「她不放過寧仙仙，難道會放過你？」墨染冷笑道，「你既然有著和寧仙仙一樣的臉孔，墨霖安又豈能罷休？即便我不殺你，她也不會饒過你。」

  月朦朧怔了片刻，忽的笑了。

  她的笑是無聲的，充滿了嘲諷和解脫。

  「阿染，我畢竟還是愛你的。我也不忍心你過於悲傷。你現在去蘅蕪苑，也許還能見她最後一面。」

  言罷，她的眼睛看向不可知的外面，聲音輕的像是一陣風：「……仙仙，你拿我當朋友，我卻害你。這也算是報應吧。你等著，我這就來陪你了。」

  她的瞳孔逐漸渙散，最終沒了氣息。

  ……

  墨染走過去，解下披風，把她蓋住。

  守門的老頭和僕婦都候在院子裡，安靜的等著。

  他們都是宮裡的，是皇太后身邊的老人了，平時安分守己性子溫順，但畢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找個地方，好好的把她安葬了。」墨染吩咐完，隨手拿起立在馬邊的弓箭背在身上，一躍而起，策馬朝蘅蕪苑的方向發足狂奔。

  ……

  蘅蕪苑後院。

  寧仙仙回到這裡，確認連雲把劉春花平安送到，趕緊把劉丹楓在客房安置好，便和韓歡等人分開了。

  韓歡抓了一幫土匪，還得回去通宵審問安置，公務繁忙。

  連雲把劉春花交給寧仙仙，也回去了。

  他不放心自家殿下一個人。

  寧仙仙和唐婷、翡翠小環匯合，幾個人都哭哭笑笑的。

  「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魂淡！」唐婷一巴掌拍在她身上，眼睛卻紅了。

  寧仙仙抱住她：「我比你小，不會死在你前頭的。」

  「去你的！」唐婷笑罵，「一夜沒睡，困死我了，我要回去了。」

  她臉色發青，眼底一片黑，顯然也是擔憂寧仙仙所致。

  寧仙仙有些感動，笑道：「明天我請你吃飯，不，我請你吃一個月的大餐。」

  「這可是你說的。」

  唐婷終於放了心，打著哈欠回去了。

  留下翡翠和小環，眼淚汪汪的。

  寧仙仙笑著往裡走，道：「你們就別哭了。我娘呢？」

  「夫人正在西廂房睡著呢。」翡翠和小環擦擦眼睛，跟上去。

  寧仙仙亟不可待的快步走到西廂房，伸手去推門，心頭猛地警鈴大作。

  屋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