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狠蟲
2024-09-15 03:15:40
作者: 木世看伊人
第08章 狠蟲
修復劑見效快,副作用也不少,卡洛斯嚴重懷疑這魔鬼般的螢光綠也是副作用之一。
他手上的液體黏糊糊的,硬是倒了半天才倒夠了劑量。
但面對這鋪天蓋地的五對蟲翼,卡洛斯一時竟不知從何開始。之前的害蟲的藥倒是快准狠,只需要對準翅囊即可見效,修復劑卻需要糊滿蟲翼的每一個角落。
看著這大工程,卡洛斯生怕詭異的螢光綠沾到自己身上,當即用牙齒叼起衣袖,往上薅了薅。
這難不倒他,就跟醃雞翅膀一樣,給翅膀做個馬殺雞就行。
卡洛斯年少討生活時,為了還債幾乎把能幹的都幹了,在按摩店幹過按摩,也去廚房當過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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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指節分明,靈活而又有力,手上功夫不說練到家,放在這個時候也是夠用了。
「啪嘰」一聲。
卡洛斯又往翅膀上又糊了一坨修復劑,然後從羽翅尖尖開始拍打,揉搓拍碾,渾然是個再老道不過的醃雞翅高手。
原本雪白的羽翅除了白,就只有沾染上的猩紅血跡,恍若雪中一點梅,淡雅聖潔,給蟲不可褻玩之感。
現在在卡洛斯「精湛」的手法下,他慢慢將藥劑均勻地塗抹在每一個角落,主打一個雨露均沾,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澤蘭蟲翼的精神連接現在其實很弱,他只能微弱的感受到蟲翼的存在,繼續裝暈嘗試連結蟲翼,是他現在能做的最好選擇。
但此時翅翼傳來的觸感,實在讓他無法忽視。
沒有預想中的鞭打,也沒有什麼新的器具用在他的身上,而是什麼黏糊糊的液體糊在了他的蟲翼上。
管教蟲的手正穿梭在他的羽翅之間,藥劑塗抹之處是針扎似的刺痛。
不出意外,看來是什麼新型藥劑,而他正在被用來試藥。澤蘭淡淡地想到。
他每晚伴著疼痛入睡,藥劑帶來的痛苦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管教蟲的手。
蟲翼在硬化時是斬殺獵物的利器,當它們軟下來時,卻是雌蟲最敏感的部位。
卡洛斯手指一步步向雌蟲翅翼的根部靠近,很是認真地給揉弄著手下的每一個區域,力爭每一處都「醃」入味兒,藥到病除。
指尖所過之處,一陣陣麻癢感直擊大腦,澤蘭心底跟百蟻啃撓似得,大腦混混沉沉一片麻木,甚至分不清是疼痛更多一些,還是那奇異的酥麻感更多一些。
直到卡洛斯的手撫上翅囊,蟲翼最脆弱的部位,澤蘭再也忍不住地睜開了眼。
「住……手。」澤蘭一把扼住管教蟲的手腕,阻止他繼續下去。
此時的卡洛斯經過一場大戰,手上沾滿了螢光綠的液體,因為太過賣力,就連臉上也濺到了些許。
房間內昏暗,事出匆忙也沒來得及開燈。
澤蘭一睜眼,就對上了卡洛斯在夜色中泛著螢光綠的手,和綠的跟鬼一樣的臉。
「你……」
澤蘭和卡洛斯大眼對小眼,面面相覷,這一幕太過于震撼,以至於澤蘭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這種奇奇怪怪的修復劑,是黑市才流通的劣等品,在軍雌和貴族中均使用沒有副作用的優質品,所以澤蘭也從未聽說過,是頭一次見這等場面。
綠手綠臉的管教蟲,莫名地讓澤蘭想到了螢火蟲一族,但那種蟲頂多是背部和屁股發光,也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楞在原地,硬是說不出來一句話來。
所以果然是沾到臉上了嗎?卡洛斯一看雌蟲的反應,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看了看雌蟲白花花的頭髮,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沾到的螢光綠,好不狼狽。當即幼稚心發作,把沾滿藥劑的手伸向了雌蟲的臉。
面對伸過來的魔爪,澤蘭認命似地閉上眼,卻沒等到經歷過無數次的掌摑,或是頭髮連頭皮被撤掉的痛感。
而是……一陣揉弄?
管教蟲的手穿過他的髮絲,動作十分輕柔,就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品一樣。
澤蘭的頭髮上沾染了血,原本糊在一起的血塊和發團也被這動作順開,頭髮一絲一縷的滑落在他肩頭。
為什麼要這麼做?澤蘭不明白,他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卻又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根本逃不掉。
卡洛斯一邊揉雌蟲的頭髮,一邊將手上剩餘的藥都擦了上去,把雪白的頭髮也給塗成了大花貓。
「噗嗤。」
卡洛斯看到自己的勞動成功,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宿主您現在是在做什麼啊!誰家管教蟲幹這種事啊,您覺得您這算變態管教蟲該幹的事嗎?】
系統大驚,它下意識覺得宿主這麼幹不對,但是經驗不足的它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怎麼不算呢?」卡洛斯茶言茶語道。
【這當然算是ooc了!怎麼能……】
「我去!你們玩兒得好變態!」系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的一道聲音打斷,原來是之前的醫護蟲伊森。
伊森作為交易所唯一的常駐醫生,天天忙得跟個陀螺似地,經常在員工醫療室和蟲奴醫療間反覆橫跳,現在剛好是晚上的例行巡邏時間,他一進房間就撞到了這麼一幕。
「不是我說,阿斯特萊先生,您昨天還病懨懨的,今天就玩兒得這麼變態了?」
伊森組織了一下措辭,想換一個詞,但也被這過於詭異的一幕震撼到,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別的形容詞。
「你也覺得這很變態?」卡洛斯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個好時機,當即乘勝追擊。
「當然!哪個雌蟲不把蟲翼當寶貝似的,你這操作……呃。」
伊森欲言又止,又打量了一番地上的雌蟲,看蟲翼軟趴趴的狀態,很不正常,多半是廢掉了,但現在又糊上了一大坨螢光綠,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修復劑本來是正常的綠色,但當它和廢掉蟲翅的毒藥混在一起,就發生化學反應,很是罕見地變成了螢光綠,伊森也是頭一次見這種畫面。
卡洛斯的這通操作,他思來想去,感覺就是殺傷力不大,羞辱性極強,簡直和往蟲腦袋上糊屎,罵雌蟲全家是白斬雞沒區別,真的是狠蟲狠操作。
卡洛斯得了確認,在心中立刻反駁系統:「你就說算不算吧,這可不是我說的哦。」
【……那就算吧。】系統正準備降低指數,現在又只能默默憋了回去。
「所以,你們這是在?」
伊森又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卡洛斯和澤蘭,說是在管教吧,不像,說是治病吧,更不像。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伊森嘆了口氣,無所謂道。
「你管的這個蟲奴,應該也是新來的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就是……怎麼看著怪眼熟的?
「倒有點像那位叛國的上將。」
伊森話音剛落,卡洛斯和澤蘭同時擡眸望了過去。
「叛國的上將?」卡洛斯追問道。
「叫什麼來著?我還真想不起來了。最開始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那位上將成了叛國賊,在被追繳的途中葬身星獸口中。後來因為上頭的派系之爭,消息就又封鎖了。」
叛國賊?原書中只說了上將意外淪落黑市,哪怕到了小說後面,也只是主角攻為主角受換了新的身份,考入軍校成為上將,從來沒提到過叛國一說,更別提洗刷冤屈了,滿篇都是看了想打馬賽克的甜寵。
但是看原書的描述,主角受分明品行清風明月一般,又怎麼會叛國?卡洛斯越想越不對勁兒,慢慢皺起了眉頭。
「但帝國的上將也就那麼幾位,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為帝國風險一切的英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兒呢。要我猜啊,也說不定是上頭的某位閣下看上了,想找個法子把雌蟲囚禁起來那個啥呢,這也並不罕見。」伊森唏噓道。
「唉,真實情況又哪是我們這些小嘍嘍能知道的。當然,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畢竟我也沒見過那位上將,只聽說上將也是蛾族,之前不是還有記者抓拍過嗎,照片也只拍了一團白髮,啥都看不清。」
「蟲死都死了,現在說這些也無用了。不過沾了上將的光,蛾族挺受歡迎的,按理說你手上的這個雌蟲行情也不會太差,就是這臉……可惜了。」
伊森看著澤蘭面目全非的臉,嘖嘖嘖地嘆了口氣。
「關於那位上將的報導,現在還能找到嗎?」卡洛斯已經打開了腕間的智腦,開始查詢相關資料,但是卻撲了個空。
他不論是輸入「叛國」,還是原書主角名,都是查無此人,總是彈出404。
「現在啊,晚了,別查了,不足為外蟲道也。再說了,叛國賊,有什麼好查的。」
伊森每句話都不離「叛國賊」,這刺耳的稱呼猛地扎進澤蘭的心裡。
他一手被銬在牆上,只能半匐著趴在地上,被喚醒的記憶一下又一下地刺痛著澤蘭大腦。
一個個雌蟲在掙扎哀嚎,咆哮著的星獸張開血口,追擊的星艦步步逼近,還有當面而來的腐蝕性溶液。
屍山血海,字字泣淚。
熟悉的疼痛又撲面而來,澤蘭眼前一陣陣泛黑。
「怎麼了。」
卡洛斯看澤蘭狀況不對,還以為是雌蟲臉上的傷口復發,正想扒開看看情況。
「唰」得一聲。
一陣凌厲的風划過卡洛斯髮絲,一隻腳略過卡洛斯,衝著澤蘭大力地踢去。
卡洛斯反應極快,立即伸出小臂格擋,這才擋下一擊。
黑色的皮鞋與制式襯衫,是和他一模一樣的管教蟲服裝。
眼前是一個黑皮金眼的管教蟲。
「所以,你就是這麼管你的蟲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