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答案
2024-09-15 02:57:29
作者: 香卻
第47章 答案
「容我提醒, 你跟知頤已經離婚了。」蘇積羽冷聲道:「似乎沒資格說這種話。」
趙知頤此刻大腦一片混沌,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兩人在吵什麼, 他只是本能的揪緊了孟則的衣服,想要汲取更多信息素的味道,孟則卻還是捂住了他的耳朵, 對蘇積羽道:「我放棄他,是希望他能過得更好。」
「蘇積羽,他不是你的玩具。」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我不是——」
孟則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蘇積羽。你只是沒有見過趙知頤這樣純良的人, 所以蓄意接近他, 我不適合留在他身邊,你同樣不適合, 聽懂我的意思了麼。」
蘇積羽重複道:「我不是那種想法。」
「那你要告訴我,你愛上他了?」孟則輕嗤一聲,「你這樣的人,有心麼?」
蘇積羽愣住了。
他下意識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隔著皮肉和骨骼,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顆心臟在跳動,但他也清晰的知道,他好像真的不具備孟則說的那種東西。
孟則將趙知頤抱起來,道:「出去。」
蘇積羽抿緊唇。
他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孟則的話,因為最開始, 他確實是抱著好玩兒的心態接近趙知頤的。
在他那極其複雜的生長環境中, 所有人都各懷鬼胎, 算計來算計去,哪怕是從一個母親的肚子裡降生, 也要將利益掰開了分清了算得明明白白,所以蘇積羽從很小的時候起,就知道這人世間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好。
但趙知頤不一樣,跟他所見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好像天生不吝嗇自己的善良和溫柔,也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觀,某些時候,在蘇積羽看來,甚至善良的有些好笑。
事到如今,他還是那樣的心態麼?
就像是陰暗醜陋的,只能生活在下水道里的怪物,觀察沐浴在陽光下的人類,只是光落到觸角上,都會灼傷全身,他可以披上人類的外皮,他可以忍受刺骨的疼痛,可……
他真的可以站在趙知頤身邊嗎?
蘇積羽垂下頭,忽然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手指骨節滲出粘稠的血,可他像是全然感知不到,沉默地拉開門,走出趙知頤的家,在門板合上的剎那,白茶味信息素才瘋了般洶湧流瀉,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陷入良久的沉默,唯有信息素瘋狂尖銳,蔓延四溢。
……
孟則將趙知頤放在了床上,他本想去給趙知頤倒杯水,懷裡的人卻緊緊抱著他不願意鬆開,孟則只好在床邊坐下。
床頭燈的光芒不甚明亮,只能堪堪照清楚趙知頤的臉,孟則擡手將他臉上的淚痕擦去,趙知頤便依戀得將臉頰埋進了他掌心,觸碰到那柔軟的頰肉,孟則手指一顫。
明明前不久才決定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的,可意外來得如此之快,讓他措手不及,所有的理性都在看見趙知頤痛苦面容的一瞬間灰飛煙滅,謹慎思考過的最好方案也被忘到了九霄雲外。
「……趙知頤。」孟則輕聲道:「知道我是誰嗎?」
趙知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打量了他一會兒,似乎像是沒有認出來,便伸手捧住他的臉胡亂揉捏了一通,含混不清地說:「不認識。」
孟則握住他的手,剛要說話,趙知頤又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鬱悶地道:「騙你的,孟則。」
「……」孟則心口一顫,就像是被注入了一道細小的電流,明明如此微小,卻讓他全身都有些顫慄,「嗯,是我。」
「你現在還好嗎?」
趙知頤:「你覺得我看起來像還好的樣子嗎?」
他不耐煩的將衣領扯開,道:「趕緊咬一口,等我腦子清醒了再去找你道謝。」
說完又覺得有點委屈:「明明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現在還得我求你,這世上真是沒有天理。」
孟則卻沒動作,而是道:「我要是再給你標記,你對我的信息素依賴只會越來越嚴重。」
趙知頤跪在床上,揪住他領口,眯起眼睛,「那你現在什麼意思,你專門過來就是想在旁邊看著我是怎麼被發情期折磨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孟則的錯覺,他總覺得趙知頤怨氣衝天。
「餵……」趙知頤聲音低了下去,「你真就看著我這麼難受啊?」
在趙知頤看不見的地方,孟則手背上的青筋已經根根分明的鼓起,眼前人跟他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五,還是他的愛人,渾身散發著好聞的信息素味道,邀請他來咬腺體——他真是用了這輩子所有的意志力,才讓自己看上去相對平靜。
「……我只給你一個淺層的臨時標記。」孟則啞聲道:「可能會有點痛,忍一下。」
趙知頤將腦袋埋在他肩頭,露出白皙的後頸,悶悶地道:「快點。」
他後頸上的腺體充血鼓起,薄薄的一層皮膚看著一碰就破,不斷的往外溢出清甜的信息素,將孟則完全包裹住,孟則微微垂頭,呼吸噴灑在腺體上,果不其然,他看見趙知頤縮了縮。
看起來毫不在乎,其實還是挺害怕的。
孟則克制著自己心裡翻湧而上的欲望,非常小心謹慎地輕輕咬下去,但即便他已經很小心,趙知頤還是瞬間抓緊了他的頭髮,悶哼一聲,痛苦地仰起脖頸像是想要逃離他的牙齒,孟則按住他的後腦勺,讓牙齒更深地陷進去。
「好了……可以了!」趙知頤帶著哭腔道:「你不是說會很輕嗎?你這個騙子。」
孟則道:「沒有騙你,真的很輕。」
他安撫的舔了舔那枚牙印,「是你現在太敏感了。」
趙知頤頓了下,然後一拳捶在孟則背上,「你才敏感!」
他坐在孟則腿上,擡起下巴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現在誰頂著我呢,竟然好意思說這種話。」
孟則:「……」
趙知頤晃晃腦袋,以為孟則給了臨時標記他應該會清醒一點的,結果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我覺得不太對勁。」趙知頤腦袋抵著孟則的胸口,混亂的說:「沒什麼用,臨時標記。」
「腺體還是很難受……」他猶豫了一下,才道:「不過還是有區別的。」
之前他是渾身發冷,唯有腺體滾燙,現在他是全身都和腺體一樣燙了。
孟則自然也感知到了他不正常的體溫,「要不還是去醫院?」
「鄭醫生說去醫院也沒用。」趙知頤用自己罷工的大腦努力思考了一會兒,「要不然你再咬深一點。」
孟則喉結動了動,「深度標記的話……」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趙知頤皺起眉,戳戳他心口,「我都沒說怎麼樣,你倒是東想西想的,實在不行的話……」他回想了一下那個名詞,「你對我做終身標記,然後我去把標記洗了不就……唔!」
趙知頤瞪大眼睛:「嗚嗚嗚嗚!」
孟則捂住他的嘴,神色陰沉道:「別胡說八道。洗標記的技術就算是再成熟,也會要你半條命。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他這樣子有點嚇人,安撫的信息素中也帶了警告的意味,趙知頤去掰孟則的手,孟則沒動,繼續道:「我會想辦法,你別亂來,聽見沒有?」
怎麼都掰不開,趙知頤怒了,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下孟則的掌心,孟則頓時觸電一般鬆開手,趙知頤冷著臉道:「不用你管我。」
他想起在殯儀館那天孟則冰冷的眼神,越想越覺得這個Alpha可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你不是都跟我離婚了嗎,以什麼立場說這種話?」
「……」孟則道:「不能是朋友嗎?」
趙知頤臉色更難看了,「我沒興趣跟前夫做朋友。」
他忽然想到什麼,趴到床頭櫃翻翻找找,找出一張卡來,塞進孟則手裡,道:「今天就當是我花錢點了個鴨,你要多少隨便去刷,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趕緊閉嘴,別嘰嘰歪歪的,要不是對你有信息素依賴,我早就換人了……你還來?!」
察覺到孟則又想捂他的嘴,趙知頤先發制人,先抓住了孟則的手,孟則臉色也不好,「你想換誰?」
「誰不磨磨唧唧就換誰。」趙知頤將孟則壓在枕頭上,他覺得自己這樣很有氣勢,但其實他整張臉都成了艷麗的紅色,尤其是眼尾混著水光的一抹飛紅,更是驚心動魄,唇也被自己咬的亂七八糟,留下淺淺的齒印。
「你不是喜歡用錢解決問題嗎。」趙知頤繼續說:「還要給我分手費呢,那我也用錢解決問題好了,我全部的積蓄都在這張卡里,夠了嗎?」
孟則將床單抓成一團皺巴巴的破布,他竭力忍耐,「趙知頤,你根本不知道後果。」
「我知道。」趙知頤說:「我只是發情期到了,不是腦子壞了。」
「我不用你對我負責。如果今晚都熬不過去,談以後也沒意義,你說是吧。」
身體燙的厲害,趙知頤煩躁地脫掉上衣,露出燒得緋紅的身體,垂眸看著孟則,「那你的答案呢,孟則。」
臥室里一時間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隱秘之間,刻骨糾纏,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博弈,不論誰勝誰負,都是錐心刻骨。
孟則忽然用力,趙知頤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兩人位置頃刻顛倒,孟則深深地看進他眼睛裡,趙知頤以為他要說什麼,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吻了下來。
明明看著還挺冷靜的人,吻卻兇狠灼熱得不像話,趙知頤甚至有種自己會被吃掉的錯覺。
唇舌交纏,信息素錯亂,連心跳都重疊,趙知頤急促地喘息,下意識要去推開孟則,孟則將他的手按在了床單上,輕輕吻了下他唇角,趙知頤還有點矇矓之際,忽然頸後傳來尖銳的疼痛,趙知頤的身體瞬間彈起來,發出無聲的尖叫。
太痛了……從來沒有這樣痛過,就像是乾涸的湖泊驟然迎來天河倒灌,充盈之後便是無止境的洪災,趙知頤覺得孟則的信息素不僅僅是注入了他的腺體,更像是破開了他的皮肉,融進血管,淌過四肢百骸。
那是一種整個人都要被吞沒的恐怖感覺,可趙知頤只能抱緊施予他這種感覺的人,如抱薪救火,飲鴆止渴。
「放鬆一點。」孟則在他耳邊道:「剛剛不是還很兇嗎。」
就算趙知頤現在不那麼清醒,也能聽出孟則語氣里的揶揄,要不是現在他手上沒什麼力氣,他絕對要扇這個神經病一巴掌。
「你要做就趕緊。」趙知頤咬住被單,不去看他的臉,「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多廢話。」
孟則就沒再說話,只是用手揉了揉他的腺體,刺痛過去後,剩下的便是讓人渾身無力的酥麻,被他揉了兩下後,酥麻感還加劇了,趙知頤想要罵他的時候,那隻手又沿著他脊椎骨頭緩慢摩挲,那感覺更加要命,趙知頤悶哼一聲,渾身都繃緊了:「你……」
孟則在他凸起的肩胛骨上一吻,而後攬住他的腰,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跪起來。」
趙知頤:「……我沒力氣,我要是有力氣第一件事就是……唔!」
孟則吻住他唇,將剩下的話堵了回去,不聽他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窗外又無聲無息的落了一場大雪,路燈的燈罩上都蓋了薄薄一層,有風吹過,年代久遠的燈罩被吹得左右搖晃,發出吱嘎吱嘎的細微聲響,雪夜總是分外寒涼,就連天邊月色都要清凌幾分,人類的城市永遠有燈火綿延,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
房間裡糾纏的信息素卻像是被壁爐火烤化了的蜜,粘稠的融在一起,難辨你我,不可割捨。
事實證明,鄭醫生說得沒錯,上床確實是解決趙知頤眼下麻煩的最好方法,他被孟則翻來覆去的折騰一通,雖然身體累的不行,但那種連大腦都在被烈火灼燒的暈眩感褪去不少,起碼能夠清醒獨立、不摻雜其他情緒的思考問題了。
「……我已經好了。」趙知頤艱難地推開孟則,光是這個動作就累得氣喘吁吁,「你可以走了。」
孟則摟過他肩膀,「可你身體還是很燙。」
趙知頤:「……你被我搞一頓,你也很燙。」
他想起自己之前做了什麼,慌忙將塞給孟則的卡拿回來放回抽屜里,道:「我之前說的話不算數,我按照市價給你,不能你想刷多少就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