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意外的發現

  「林有才。」

  「到。」立刻有人應聲。

  「夏征軍。」

  「在。」

  「林楚楚。」

  「……」

  「林楚楚？」林美又喊了一遍林楚楚的名字。

  

  還是沒人回答。

  「田麗娟，楚楚這麼還沒回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隊長林廣義在一旁問道。

  田麗娟是跟吳非凡一起來的知青，回答道，「她還沒幹完活兒，後面還有好幾個人呢，都落在了後頭。」

  說完，看了看林廣義，小聲嘟噥，「我們女孩子本來就力氣小，男人干一天，我們也干一天，掙工分卻少的可憐，憑什麼？」

  「小田同志，你是來廣闊天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這種想法可要不得。」林廣義不高興了，卷了跟旱菸，猛吸了一口，大聲說道，「知識青年紮根農村，就要提高覺悟，在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怎麼能斤斤計較？」

  田麗娟看看隊長的嚴肅表情，又瞧見周圍有幾個婦女暗地裡使眼色支持，她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接著林廣義的話說道，「我知道要在農村鍛鍊自己，可是，隊長，毛主席教導我們，婦女能頂半邊天，可也不應該只是在幹活的時候，享受待遇的時候應該也一樣，這才叫平等。」

  村子裡的農活髒活累活都是男勞力干，女的也就是幫襯著干點兒雜活，這些約定俗成的慣例，之前從沒有人質疑。

  田麗娟牙尖嘴利的一番話，惹惱了林廣義，他將手裡的煙把狠狠地扔在腳邊，拿腳使勁一撮，踩滅了明火，抬頭說道，「男的女的工分不一樣，哪兒村都是，這就是個不成文的規矩，你有意見保留，要是覺得在我們村受委屈，也可以走。」

  大家見林廣義被田麗娟氣惱了，紛紛開口勸道，「她一個女娃娃，也就是擔心林楚楚，才說的這些話，隊長還當真了。」

  「隊長！我剛才口不擇言了，其實，我也是擔心，這天都快黑了，林楚楚還讓吳非凡幫著她，孤男寡女的……」田麗娟本來是給林廣義道歉，可說著說著，話題就轉移到吳非凡的身上。

  林美冷眼旁觀。

  也是，天都黑了，吳非凡和林楚楚還在地里，田麗娟臉上的擔憂之色，恐怕誰都看得出來。

  前世的她竟然那麼蠢，還以為她會幫著自己，有什麼心事都吐給她，怎麼就沒看清，原來她心裡也暗戀著吳非凡，怪不得好多事都讓林楚楚得逞，原來泄密的是自己啊。

  吳非凡相貌堂堂，尤其是在農村這種地方，自然更是鶴立雞群，見過他的女孩，哪兒不是暗地裡心心念念著他。

  現在看來，前世的自己，真是交錯了朋友。田麗娟都這麼明顯的表面自己了，偏偏她還讓她幫著自己跟林楚楚爭鬥，怪不得自己屢屢失手。

  防火防盜防閨蜜，一點兒不假。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在地里幹活呀？這天都黑了，啥也看不見，能幹什麼活呢？」又有人意味頗深地說道。

  一聽這話，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有幾個人開始竊笑，嘁嘁喳喳的私語聲也很快響起。

  村里最能說葷話的胖大嬸倚坐在石墩上，掩著嘴笑道，「小田同志，你就別擔心吳同志了，沒準兒啊，他正幫林楚楚犁田呢，一會兒犁完，也就回來了。」

  緊接著，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喊道，「誰知道是犁的地上的田，還是身上的田呢？」

  此話一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

  農村人就喜歡自娛自樂，田間地頭，講些葷段子，只要不涉及政治立場，人們都能接受。

  只是，人群里有一個人就不能接受了，那就是田麗娟。

  「這種話怎麼能隨便亂說呢？吳非凡幫她，也是出於革命友誼！」她臉頰通紅，跺著腳撒氣。

  林美覺得是時候說句話了，於是出來打圓場，「你們看，那邊是不是他倆回來了？好像還有譚海他們的。」

  這句話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都扭頭看去，果然看到影影綽綽地幾個人走過來，果然是吳非凡他們，後面那個小個子的林楚楚，跟在身後，好像是故意放慢了腳步，不大一會兒，就遠遠落在了後面。

  田麗娟好像是鬆了一口氣，可她也不好意思迎上吳非凡，只是咬著牙，狠狠地盯著後面的林楚楚，嘴裡發出一聲輕嗤。

  林美抿了抿唇，目光落在考勤冊子上，看起來好像注意力全在核對名單上。

  吳非凡沒有注意眾人的眼光，直接走到林美面前，「我們都回來了，譚海他們放工具去。」說完，好像不經意地加上一句，「我在試驗田觀察了，譚海他們和林楚楚一起的。」

  他記得前世就是因為林楚楚的糾纏，讓林美誤會自己，嫌隙越生越大，最後兩個人才分開的。

  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

  林美抬眼，淡淡一笑，「試驗田的麥子長得確實比大田裡的好，把種子看管好，明年可以推廣種植了。」

  前世的時候，為了讓吳非凡留在村子裡，林楚楚故意將試驗田的種子被與普通種子弄錯，等第二年種植的時候，收成並不好，連累了吳非凡沒有得到返城名額……

  所以，她這時候才提醒他。

  吳非凡詫異地抬頭，心道，她怎麼知道有人存心害自己，把種子弄亂的？

  當著眾人的面，兩人沒說多少話，吳非凡就去井邊洗臉。

  林美辦理好出入庫手續，趁著天沒黑又清點了一下農具，這才對林廣才交差，「隊長，農具清點入庫好了，出勤也記清楚了，鑰匙給你。」

  林美鎖上庫房大門，將鑰匙交到林廣義手上。

  「好，那就去食堂吃飯吧。」

  那時候吃大鍋飯，隊上有食堂，林美端著個鋁製飯盒就走。

  「林美，你等等。」林廣義又叫住她，「村里來了個李老師，安排她住在隊部那間閒著的屋子了，我跟你奶奶說一聲，你這兩天陪陪李老師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