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細細的流水在復古的水龍頭被擰住後停下。

  玉霽從水池邊擡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妝容壓下了眼下青黑，但卻無法阻擋眼睛裡散發出來的疲憊。要不是怕破壞化好的妝，她真的很想掬起一捧水洗洗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來須彌三天，她的睡眠狀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只要躺下那些夢便會找上門。

  

  唯一讓玉霽感到輕鬆的是與她同行的旅行者兄妹沒有問過，即便是派蒙因為擔心想問，也會被空或者熒岔開話題。

  玉霽嘆氣，她並不是不想對空和熒傾訴，只是在見到她那位好久不見的朋友前，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

  「太糟糕了。」玉霽說著摸出一根口紅補了補妝，好讓自己看著更加精神些。

  緊接著她拿起掛著風系神之眼的小包離開了這間堪稱典雅的廁所，回到拍賣場的包廂。

  距離去艾爾海森家請他解析字符已經過去兩天。

  按照約定今天正是去參加地下拍賣會的日期，而扎菲爾德不負眾望弄到了足夠多的邀請函。

  玉霽剛走進包廂就聽到派蒙遺憾的聲音。

  「卡維居然沒有來，要是他來的話，一定會很想要那份建築圖紙吧。」

  坐回自己的位置，玉霽翻閱拍賣手冊，然後她笑了笑，「就算是卡維來了她也買不起啊。」對一個破產的人來說，讓他拿摩拉出來實在是過於強人所難。

  玉霽這麼想，忽然感覺卡維和鍾離可能在這方面會有點話題。

  「下一樣就是我們要買的東西了？」玉霽翻到下頁，結果上面沒有圖片僅寫著智能兩個字。

  穿著小禮服的熒點點頭，她的眼中浮現出些許擔憂。在與大家來到包廂前，她聽到不少人想要買下那份名為『智能』的拍賣品。

  而且熒根據它們的談話得知，似乎只要得到那樣拍賣品就有希望成為『神』。

  成為神明這個說法過於的誇張，但這個噱頭卻實實在在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下一樣拍賣品即將展出。」

  拍賣台上的話令熒抽回思緒，她盯著中心的展台，一隻類似於瓶子的物品擺在上面。

  「竟然是罐裝知識。」扎菲爾德向前探身，同時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難怪在冊子上沒有印它的照片。」

  「罐裝知識是什麼？」沒見過這類物品的派蒙問道。

  扎菲爾德思考幾秒回答，「在須彌人們認為知識無處不在，罐裝知識正是被儲存的知識的統稱，人只要接觸到罐裝的知識，就能學習其中的內容。」末了他又說，「罐裝知識是違禁品，我也只是聽說，今天是第一次見。」

  草神推崇通過學習來獲取知識，通過研究去捕捉和定義知識，而非簡單粗暴的通過罐裝知識獲取。

  通過罐裝知識學習到的內容，即便是錯的人們任然會遵守，就像在大腦里打上印章一樣，輕易無法抹除。

  「果然是地下拍賣會。」空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參加某些上不了台面活動的實感。

  扎菲爾德嘖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事要是被風紀官知道的，一定會立刻趕過來。」

  「那到時候我們怎麼辦？」派蒙有點慌了，她可不想被風紀官抓走審訊。

  扎菲爾德想了想回答，「沒事，這種拍賣會一般不管買方。」風紀官趕過來最多就是把拍賣會取締，收繳拍賣品，不會對買東西的人怎麼樣。

  有了這番話派蒙放下心。

  此時台上的拍賣師介紹完那枚罐裝知識，公布底價進入了拍賣階段。

  一個又一個人舉牌，價格越來越高。

  「喂，你不是想要嗎？怎麼還不出價啊。」派蒙未扎菲爾德不出手感到心急，價格已經飆升到五百萬摩拉了。

  「我現在出價也會被壓下去。」對此扎菲爾德很冷靜，他只需要和買家中出價最高的一方競爭，參與擡價沒有意義。想到這裡他又誕生一個想法，「不如你們來幫我叫價如何？」

  雙子和玉霽楞住，說不心動是假的，平時他們買東西只有和店家講價的份，哪試過拍賣。

  「你們就當體驗一下，不用做最後一個喊價的人。」扎菲爾德做出承諾。

  話說到這份上，雙子和玉霽徹底放下顧慮。

  「那五百八十萬摩拉。」派蒙豎起一根手指，這個價格只比上一個喊價的人多了十萬摩拉。

  空在太少了和太多了之間選了前者。

  「六百萬摩拉，湊個整。」扎菲爾德主動幫忙加價。

  派蒙深吸一口氣，直接多了三十萬摩拉，都夠她吃一個月的飯了。

  結果六百萬摩拉剛被喊出，場內的氣氛安靜很多，過了好幾秒才有人加到六百二十萬摩拉。

  注意到場內氣氛變化的玉霽意識到六百萬摩拉是分水嶺，再往上就超出很多人心裡的價位，還願意叫價的人肯定是十分想要擁有這件物品的核心買家。

  我們唯一的變數是剩下的人能出多高的價格。玉霽微微側目看了眼扎菲爾德，只間他的表情隱隱變得認真起來。

  隨著空和熒一次次的舉起競價排，價格被擡到八百萬摩拉。

  幾個競價的人在超過八百萬後不再給出價格，放棄了這場角逐。

  「九百二十萬摩拉。」熒猶豫了幾秒還是喊出這個價格。

  幾秒後，又有新的價格出現。

  「九百五十萬摩拉。」在另一個包廂的買家再加了三十萬。

  深吸一口氣，扎菲爾德不等雙子和派蒙詢問，親自舉牌說道，「一千萬摩拉。」

  這下全場譁然，為了不知道內容真假的罐裝知識花費一千萬摩拉，是否有著過於冒險？就連玉霽和雙子也難免產生動搖，他們實在是覺得一千萬摩拉買個可能性不太值。

  「一千一百萬摩拉。」價格再次被追加，這次直接加了一百萬。

  價格被擡到這個地步，拍賣場內剩下的兩名有意向競拍退出戰鬥，現在只剩下扎菲爾德和最後一個買主競價。

  「我們還要繼續加錢嗎？」派蒙耷在空中轉了轉，心裡湧現出焦急感。

  空更是吐槽道，「對面不會是托吧。」

  「不可能，這個是老牌拍賣場，如果會作弊那他早就被砸了。」扎菲爾德給出否認的答案。

  台上的拍賣師開始喊一千一百萬摩拉一次。

  咬咬牙，扎菲爾德報出新價格，「一千二百萬。」他盤算著自己的資產，如果價格加上三千萬摩拉，那他不得不放棄。

  「一千三百萬。」另一個留下的買家在半分鐘後舉牌。

  看來對方是無論花多少錢都要買下這個物品。

  扎菲爾德表面冷靜的加碼，手心卻全是汗，他的內心不願就此作罷，理性卻告訴他該停手了，不然資金鍊會出問題。

  價格層層向上，玉霽和雙子聽著千萬起步的摩拉感覺都要對錢麻木了。

  當價格叫到兩千萬摩拉以上時，玉霽沉下心，開始回想著他們買這樣與『智能』有關的物品的目的。電光火石間，她腦海中誕生一個很缺德，但卻有用的主意。

  玉霽思量幾秒，認為她的主意有可行性，與其和對面鐵了心要買這件罐裝知識的人叫價，不如採用非常規手段。

  想通的玉霽從掛有風系神之眼的小包里拿出手機，隨後她拉了個小群，把自己的想法悄悄打出來。

  【科目二過了：我們再這樣加價下去不是辦法，不如用一個超高的價格假裝拍下，先把罐裝知識定下來，然後通知風紀官過來收繳，我們趁著混亂把它掉包拿走。】

  【科目二過了：這樣既不用花錢，東西也能拿到。】

  【空：可以試試。】

  【派蒙：萬一風紀官里有人和拍賣場通風報信怎麼辦？】

  【熒：趁著混輪把東西拿走倒是不算難。】

  【A建築材料：拍賣場會來驗證資產，到時候我無法證明自己能拿出足夠的資金購買。】

  看到扎菲爾德的回覆，玉霽擡起頭，她笑了一下，打出一行字。

  【科目二過了：我可以拿出足夠的資產。】

  【派蒙：？】

  【空：？】

  【熒：？】

  【A建築材料：如果你能拿出來資產證明，那我會想辦法聯繫到不會被拍賣場收買的風紀官。】

  收起手機，玉霽對所有人點點頭，旋即她從桌上拿起牌子舉起來。

  「一億摩拉。」

  既然要高，那就不要留下餘地。

  這個價格的出現令包括拍賣師在內的工作人員都被驚到，拍賣師甚至看了好幾遍，以用來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不一會包廂的門被敲響，幾名侍者與管理人打扮的中年女人走進來。

  「這是我的卡，你可以去驗證。」玉霽不待中年女人開口，便將早放在桌上的，有著金色岩元素圖案和群玉閣剪影的銀行卡推出去。這就是她的底氣，整個提瓦特還能有幾人比住在群玉閣上的凝光有錢。

  中年女人看到卡神情當即變了，她恭敬的拿起的卡交給侍者。

  大概過去三分鐘，侍者帶著卡回來，她附在中年女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點點頭，侍者退後，而中年女人對玉霽擺出大方的笑容道歉，「是我們打擾您了，卡沒有問題。」

  「那就好。」玉霽儘可能模仿著她的老師，擺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中年女人和侍者不好多打擾，確定無誤後立即退出包廂。

  眼看中年女人離開，玉霽才鬆了口氣，接下來就看扎菲爾德能不能找到永遠不會收買的風紀官。

  扎菲爾德察覺到玉霽的目光，他點了點手機，表示早已聯繫好。

  在須彌問任何學者，讓他說出有哪個風紀官永遠不會被收買，那十有八九會得到同一個名字，大風紀官賽諾。

  雖然一般來說，不走官方渠道是基本不可能聯繫到賽諾，但不巧是的這位大風紀官和提納里私交很不錯。

  扎菲爾德趁著中年女人驗證銀行卡真偽的間隙，聯繫上提納里，拜託他告知賽諾在拍賣會上出現了罐裝知識。

  並且這個罐裝知識涉及到造神，務必請他派最能被他信任的風紀官過來。

  回憶著扎菲爾德微微嘆氣，接著他聽到錘子落下的聲音。

  台上的拍賣師對全場宣布，「一億摩拉，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