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哥,我想親你。」
2024-09-15 00:56:54
作者: 考生禁甜
第35章 「哥,我想親你。」
李子越在咬他。
溫熱的呼吸繞在他的下顎。
張斂低垂著眼眸看向整個人已經貼在他身上的某人。
只是輕笑。
他的掌心按在李子越柔軟的後腦勺, 輕輕拍了拍,引誘似地哄了聲。
「咬吧。」
雨水引發的發燒和喪屍尖牙上的毒素在李子越體內不斷打架,兩方戰爭, 讓李子越整個人完全失了意識,只能順應本能。
兩顆小巧的虎牙變得略微尖銳, 卻依然咬不疼人,更別提張斂身體素質異於常人, 李子越這樣貼著他,除了讓他心更痒痒之外,造不成什麼傷害。
那點濕熱從他的耳廓挪動到下端的鎖骨處,偶爾用尖牙硌到他突起的骨, 明明是他咬的他, 尖牙的主人卻皺著眉頭哼了一聲,還得張斂捏捏他的後頸,讓李子越順了心情。
李子越無意識地在張斂頸邊曖昧地蹭了兩下,張斂呼吸愈發緩慢, 卻也只是攬著他的腰側,並未動作。
屋子另一角火堆上端掛了個小壺,此刻壺頂「哐當」響著,表明下邊水已被燒開。
張斂停了動作, 將李子越還埋在他脖頸處的臉帶了出來。
李子越還處於未退燒的昏沉狀態。
兩邊原本白皙的臉龐上暈了一層桃紅雲霧, 細長的桃花眼眯了半截,長睫毛輕顫,掩了點難以言說的媚。
下方鼻尖微微發紅,因為剛咬過張斂的緣故, 此刻他的唇格外飽滿和柔軟,微微張開, 像是顆透著濃郁果甜的紅石榴,而最里端還留了點水漬。
這點水漬還有張斂的原因,如果不是他先前用手指……
張斂閉了眼眸。
他聽到自己在喊。
「哥。」
李子越無意識地應了一聲:「……我在。」
張斂只手捏著李子越的側臉,指腹在他下唇摩擦。
「對不起。」
目光中的冷靜已經被難以壓制的欲望吞噬殆盡,他貼著李子越發燙的唇角:「哥,我好想親你。」
之前所有的憤怒在此刻徹底消失。
其實早就消氣了,張斂對李子越發不出什麼脾氣。
張斂覺得他可能被李子越傳染了。
身體燥熱地像是被丟進岩漿般。
跳躍的壺蓋在催促他。
張斂剛要起身去拿水,卻感到他垂在身側的手被人鉤住。
李子越是知道怎麼讓人情迷意亂的。
他並不握住張斂手的全部,而是拉著他微縮起來的小拇指,力道也很輕,允許張斂輕易擺脫。
張斂卻停了動作。
他的話語中含了笑:「哥。」
「你好黏人。」
還冒著熱氣的水遞到李子越唇邊,他卻沒力氣地只想倒在床上睡覺,張斂將他抱起來,又被他悄悄縮了回去。
張斂默了聲音看了他兩秒,舌尖微微舔舐發乾的下嘴唇。
喉結在悄然滾動。
「李子越。」
他不叫他哥了。
李子越迷迷瞪瞪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張斂啞著聲音:「你不自己喝。」
他沒用疑問句。
李子越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整個人下意識往被窩裡面鑽,卻在剛動作的那刻被張斂突然按住了後腦勺。
瞬間,他意識清明了一點。
緩緩睜開了眼眸,而下一刻——
「唔——」
他被人以最親近的方式堵住了嘴。
溫熱的液體順著舌尖,繞到喉道,滾滾而下。
李子越被這道刺激驚地閉上了眼眸,感覺到那人在離開前似乎還咬了口他的下唇,然而還未等他喘過氣來。
又是一次圍堵。
他猶如一隻溺水的魚般,呼吸全被另一個人控制,他除了默默承受外,並無其他抵抗之力。
暫且恢復一點神智的是他的頭腦,而他的身體還陷在無力的漩渦中。
張斂垂著眼眸看他,看他微蹙起的眉,看他愈發紅潤的唇,看他因為難耐而泛紅的耳尖……
「張……」
終於得到了空閒,李子越難耐地咳嗽了兩聲,喉嚨仿佛被人用什麼東西堵住了般,他無力地靠在床沿,聽到自己慌亂的心跳。
「張斂你……」
他話還沒說完,卻又被人強硬堵住。
那人的氣息與他急促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燥熱的、讓人渾身無力的,在此刻,混著窗外淅淅瀝瀝泛著涼意的雨絲。
柴火慢悠悠燃燒,亮起一片小而璀璨的火花。
他的後腦勺被定地很死,張斂力氣本來就比他大一截,更不要提他現在還在發燒。
真是太……
李子越快要控制不住呼吸的節奏了,唇早已麻木,不知已經被人狠狠啃咬過多少次了。
他的眼角已經染了點難耐的紅,兩邊的心跳快要把他整個人吞入腹中。
耳後被人輕揉著,那邊柔軟的黑髮上又沾了點水。
張斂早就摸清楚了李子越的脾氣,既然犯錯已經被抓到,李子越炸毛一天要哄,炸毛十天也要哄,結局是一樣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張斂……」
李子越從他懷裡艱難地擡起頭來,眼眸還半眯著,叫他名字時已經帶了一點怒氣。
哦,真的生氣了。
張斂安靜地看著李子越。
趁李子越還未徹底發火,張斂先發制人。
「哥。」
李子越突然愣住。
這個聲音。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將他淹沒。
腦海中仿佛有無數道相同的聲調在喊。
【「哥,你回來了。」】
【「哥,你不在的時候我很想你。」】
【「哥,我冷。」】
【「哥……我……」那人低垂著頭,手拉著他的上衣擺,「哥……你不要不喜歡我。」】
面前的場景變得非常模糊,眼前人的樣貌和被困住的記憶中的人逐漸重合在一起,李子越怔了許久。
而下一刻,好不容易逃出來的記憶瞬間被某個力量抓了回去,他恍惚了一會兒,再次睜眼時仿佛已經徹底忘記了先前的失態。
看向張斂的眼神不再有任何異常。
張斂站在一旁不吭聲,似乎並沒有發現李子越的異常。
「我只是想讓你喝藥。」
他眸光坦誠,仿佛剛才把李子越壓在床上又親又咬的不是他本人:「我問過你,但是你不肯喝。」
李子越輕皺眉。
問過他?他還不肯喝?他怎麼可能會……
張斂默默從系統背包里拿出一個類似投影儀的道具。
「你看。」
李子越視線掃過去。
先前張斂將水端到李子越面前而李子越卻別過頭一個勁往床上貼的場景再次重現。
他難以接受地合上了眼眸。
「……那是因為……」
嗓音還是沙啞的,此刻他混亂的大腦得給自己找個合理的理由。
「你不喝藥會死的,」張斂與他目光直視,「我沒辦法。」
似乎是覺得不夠,張斂指了指自己掩在暗處的鎖骨,上面留了點曖昧的紅印:「你還咬我。」
我還咬他……我不喝藥就算了 ……我還咬他……我……
李子越只手撐著額頭:「我……這……我……」
明明是他被強吻,此刻李子越卻仿佛犯下滔天大罪般,他緩了許久,才慢騰騰地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
「……對……對不起。」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張斂悄然勾起了唇角。
「沒關係,」他向李子越湊近,「雖然我很辛苦地將你從喪屍堆里撈出來,得到的報酬卻只是被你咬,又被你……」
「你不許說話了。」
李子越難耐地怒罵了一聲,他兩邊耳朵已經紅到猶如血色翡翠。
張斂倒是乖了,他將剩下的半壺水遞到李子越面前。
「還需要我餵……」
他話還沒說話,便見到李子越快速接過壺,將剩下的水吞了進去。
或許是喝水太快,他的唇邊還留了水痕,先前被張斂咬過的唇此刻愈紅,甚至輕微腫了起來,張斂眸色不留痕跡地沉了又沉。
喝完水後,雙方都陷入了難言的沉默,李子越剛清醒,精神狀態不佳,只能無力地靠在床邊,眼眸微合,約摸半分鐘後。
張斂伸手過去撫上他的眉間。
又昏睡過去了啊。
……
張斂永遠不會忘記李子越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這兩個字的情景。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他從那個地方逃出來,身上又累又餓,道路雪厚,這讓才14歲的張斂每走一步都感到十分吃力。
天寒,太陽西沉,四周蒙上一道灰暗,而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或許縮在某個積雪不太深的橋下能勉強過一晚。
之後呢?
小張斂不知道。
他只是渾渾噩噩走著,不管去哪裡,都比回到那個地方更好。
路過拐角,迎面撞來一人。
那人比他高一個頭,身體卻比他更瘦弱,兩人撞在一起,小張斂還穩妥站在原地,那人卻陷了半個身子在雪中。
濃烈的血腥味。
小張斂呆在原地。
拐角光線昏暗,那人又是低垂著頭,小張斂只能隱約看到他擱在雪邊的手腕——全是血。
那一小撮潔白的雪逐漸被染紅,顏色愈深。
那人卻迅速掙扎著站了起來,他身體無力地顫抖了兩下,勉強扶著牆壁繼續往前走,似乎沒看到小張斂。
遠方隱約聽到重型車轟隆駛來的聲音,路道中央的積雪被車前端的鐵片掃開後露出透明的冰層。
這裡是下坡,又有冰,車輛極容易在此處穩不住速度而失控。
小張斂瞳孔中那輛亮起車燈的重型車越來越大,他的臉龐在發光,整個人仿佛呆住了一般,毫無動作,只是等著車輛從他身上碾壓過。
在車輛即將壓到他身上的那刻,小張斂突然感覺腰側被誰猛地一拉,隨即幾圈混亂的翻滾,那人將他護在懷裡,儘量沒讓他受到什麼傷害。
「砰!」地一聲,那人後背撞上牆壁,他難耐地悶哼了一聲,卻強行將溢出口腔的血液咽了下去。
小張斂這才真正地呆住了。
其實他可以輕而易舉將那輛車毀壞。
但是……
那人將他護在懷裡,血腥味和他身上的溫暖一起傳來,小張斂貼著他的乾瘦的胸膛,聽到裡面心臟快速跳動——
「你……」李子越難受地喘著粗氣,他瘋狂咳嗽了幾聲,口腔中殘留的血液濺到一片雪地上,宛如點點盛開的紅梅。
急促的咳嗽讓他整個人緩不過氣來,小張斂感覺到抱著他的手臂力量逐漸散去,李子越面色白到勝過他身下的雪,而嘴唇卻異常紅潤——被他身上的血染紅的。
隨後,小張斂感覺到幾滴似乎還留有熱氣的液體滴落在他頭頂。
他伸手上去接過那些水珠。
溫熱的,在寒冷的雪夜,它就像遞過來的溫水般珍貴。
李子越脊背蜷縮,胸腔輕微起伏,呼吸急促,細小的聲音被他壓在呼嘯的雪風裡。
他在悄悄地哭。
小張斂不知道為什麼,就像他不知道李子越為什麼要來救他一般。
他安靜地貼在李子越的懷裡,聽到他因為呼吸更不上而產生的劇烈咳嗽。
血從口腔中滾出來,李子越的身體弓成瘦小的蝦米,心跳愈發劇烈。
因為咳嗽,他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但小張斂依然能夠聽到他在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我應該死。」
聲音藏在銳利的風裡,透著讓人心寒的絕望。
夜幕降臨,路旁的燈替代太陽亮起昏黃的光。
光印了一半在李子越臉上,小張斂啞聲擡頭,看到他消瘦的臉龐,看到他因哭泣而合上的眸,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細小的水珠。
看到他因情緒激動而泛紅的鼻尖。
透明的淚水如決堤的河岸,順著他線條清晰的臉側滾滾而下。
他的眼尾掩了一半在黑暗,另一邊泛著紅潤。
像一隻幼小又畏懼風寒的漂亮蝴蝶。
那時小張斂的狀態難以形容。
理智在分析——重型車撞來時李子越離張斂已有一段距離,如果當時他猶豫一秒,都拉不住張斂。
換句話說,李子越毫不猶豫地救下了與他素不相識的張斂,即使他身上滿是血污,虛弱到已經快站不起來。
而感性只跳出一個念頭——
他想親親他泛紅的鼻尖。
想知道那裡是否也如這冬天一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