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半決裂
2024-09-15 00:51:25
作者: 愛吃白菜牡蠣湯的何異
第七十五章 半決裂
白鵠說完這些,也不管愣在原地的范閒,轉頭對李承澤說道:「既然這裡不歡迎你,那我們走。」
「有事要說,暫時不走。」
承澤拉住了白鵠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真不敢想,如果她真死在了極北的冰原上,那麼今天的承澤,就要被他們圍著欺負了。
看了眼神色慌亂的林婉兒,白鵠忍下了直接告訴她,她哥哥就是范閒身邊的近人殺的這件事情。
她今日雖然氣憤,但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隱患早已埋下,以後有他們受的。
可惜,林婉兒手無縛雞之力,她的父親是林相,兒子死在女婿手上,即便他已經猜到了真相,也不能說出來,他還要保自己的女兒和智力不正常的大寶平安。
現在的林婉兒,有些像紅樓里的林黛玉,被佳賈家生生掏空了家產,用來扶持他上位。
葉靈兒看著白鵠,「師父,這半拉月都去哪兒了?我都找了你好幾趟了,你人都不在。」
「出門辦點事,沒想到回來,我的人就讓人給欺負了。」
白鵠擡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下。
很久沒有喝了,還是那麼辣喉,不太適合她。
「白姑娘誤會了,范閒只是……」婉兒似乎是想替范閒多說些好話。
「不必解釋,我今日情緒不太好,確實有衝動的時候,但是如果你想讓我道歉,首先得讓范閒給承澤道歉。」
自打從北方回來以後,她腦子裡面渾渾噩噩的念頭清明了不少。
很多問題都想明白了。
她不是個壞人,但她明白一點,只要你是身處於貴族階級,那麼你就是站在全天下百姓的肩膀上去生存生活。
如果非要去計較這一點,除非你顛覆整個世界。
否則只要是貴族,從降生開始,就絕不無辜。
「這是怎麼了?我瞧這氣氛不大對呀!」
走進來的人是大皇子李成儒,身旁還跟著北齊大公主。
只是沒人回答大皇子的問話。
葉靈兒四處看了看,她發現了,在座的都是小情侶,就他一個獨身。
有人進來布置了席位,男的坐一排,女的坐一排。
白鵠就坐在葉靈兒身邊。
北齊大公主蠻天真可愛的,還幫大皇子謀劃逃婚之事。
說到逃婚這個話題,似乎在座的都很有共鳴。
最開始范閒想逃,婉兒也對傳聞中的范閒沒有什麼好印象,後來他們咱兩心相許。
而現在,大皇子最初想逃,但是現在想必是對這個北齊大公主有好感了。
而全場,此時此刻最想逃的恐怕是葉靈兒。
「我到底要怎麼樣嘛?你看我真想嫁你嗎?你不想你也不想娶我吧?」
葉靈兒有些崩潰,要不然她也不至於今天喝那麼多酒。
「之前想娶,現在不想娶,一點兒都不想。」
李承澤難得對白鵠之外的人說了句老實話。
「之前為何想娶?」
「你家世不錯,對我有利。」
「那為什麼現在又不想娶了?」
「你看我性子,你與我相合一分嗎?再者說,我是因她才想不顧一切,現在倒可保留一二。」
「那現在婚退不掉了,該當如何?」
「該當如何?我明日再去上奏,以命相抵,至多不過玉石俱焚,我不願再當這磨刀石,到時刀斷石碎,讓他落得個鰥寡孤獨的下場。」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二皇子說完,看向大皇子,「大哥倒是不用急著回邊軍,說不得我明日就落魄了。」
「京都是非紛擾甚多,還是邊境待著爽快。」
這明顯就是拒絕了。
「二弟如今,變了許多。」李成儒淡淡評價了一句。
「其實我一點兒沒變,這些年來,心中的殺意越來越重了。」
「大哥遠離紛爭,自然不明白我心中的苦。」
李成儒視線分到了白鵠身上,「有她在,還那麼苦嗎?」
「苦中作樂。」
葉靈兒看了看他倆,「你倆原地成婚得了……別來禍害我!」
「我承諾,絕不會拉你下水的。」
這是李承澤第一次對除白鵠以外的女子做出承諾。
白鵠一直坐在那兒,我最開始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一直沉默。
「范閒,我現在和太子算是暫時達成共識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你看著辦……我先走了,今日有些累了。」
白鵠站起身來,走上前牽住了承澤的手。
「此後,你若還想找他算帳,我全數接著,范閒,你自己應該也清楚,你范閒,沒有你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風光霽月,你有你想保護的,我也有我想保護的。」
這是白鵠留下的最後一段話。
說完這些話,她心裡就像是放下了什麼負擔一樣。
跟著李承澤,她隨他,踏上了那一條永不回頭的路。
他們兩個走了,所有人都在目送。
臨了,白鵠還聽見了北齊大公主的感嘆,「那姑娘好酷啊!」
李承澤握著白鵠的手,攥得很緊。
謝必安等在屋外,他伸手攙扶了一把,李承澤便上了馬車。
白鵠朝著謝必安點頭,隨後一躍而上。
李承澤沉默了一路,好不容易才開了口。
「我和他,在外界看來已成仇敵,他在查貪,外人都以為他是要向我報仇。」
「不是嗎?」
「他查辦貪案,京中官員人人自危,藉此可以洗除一大批官員。」
「不管是陛下的人亦或是我的人,再或者是太子的人,他查到多少,就可以辦多少。」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要如何自證?他查這些,不是為了向我報仇。」
白鵠這次反應過來了,「如果真要做到鐵面無私,那他就必須和自己的親族翻臉,包括照顧他、愛護他的人,只要犯了錯,也得按律法來。」
李承澤笑了一下,「你覺得他做得到嗎?」
白鵠果斷搖頭,「他做不到,要不然他也不會暗暗把范思轍送去北齊避禍了。」
「他做不了律法的守護神,婉兒的爹,他父親,還有陳院長,他們一個個的,真的都乾淨無私嗎?」
白鵠轉頭看向馬車外,看著那些勞碌的百姓,她有感而發,「對他的了解多了,我突然覺得他身上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優越感。」
「他確實算是個才,但和你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歸來以後,小白你通透了許多。」
……
(本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