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2024-09-15 00:49:10 作者: 一支小竹子

  第72章

  五條悟:「……」

  

  「這句話要我問你吧, 傑!你怎麼突然來這個傢伙的房間啊!!?」

  某個白髮少年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想過自己會在神渡見流的房間等半天,也想過蹲人失敗,唯獨沒想過——

  傑這個傢伙竟然會背著自己來串門。

  那他前幾天不會盯了個寂寞吧?!

  「……我下課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街上新開的水果店買水果, 你不是說自己有大事要做,拒絕了嗎。」

  夏油傑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十分無語地看著站在那裡跳腳的白髮少年。

  「而且, 悟。」

  「我來找見流和你有關係嗎。」

  他買完水果回來剛好撞見來送東西的禪院家僕, 據說是見流的兄長給他新寄的東西。

  所以夏油傑順道一起拿了上來。

  「哈!?」

  五條悟額頭暴起了青筋, 他拔高了聲音用手指著對面反駁道:「那我來這個傢伙的床上和你有關係嗎?!」

  ……

  「你們在說什麼。」

  神渡見流用手抵著唇,輕輕咳嗽了幾聲,非常不解地看向站在自己房間的兩個人。

  他翻出手機, 垂眸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

  16:13, 是回來的太早了嗎。

  ***

  自那天告別夏油傑和五條悟之後, 神渡見流一直在袚除咒靈。

  高層還算信守承諾, 把那兩人本該做的任務發給了自己。

  神渡見流這兩天全國各地的跑, 不眠不休了5天, 基本只挑半夜的時間點回高專或者禪院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警告有了用處,蛹類的咒胎已經不再出現了。

  每當身體撐不住的時候, 他都會去找家入硝子進行治療。

  「我說你……真的有把我之前說的話放在心上吧?」

  家入硝子實在想不明白神渡見流到底是怎麼把身體搞成這副模樣的。

  她現在的治療已經不是單純修復對方的身體,而是在透支這個傢伙靈魂上的壽命了。

  家入硝子從來不摻和進亂七八糟的政局裡, 無論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平時的小爭吵,還是高層那些老頭的決策……

  但是神渡見流這個現象太恐怖了。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每天內臟破裂、身體破破爛爛大出血?

  「用幫你報警嗎?」

  少女擡起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神渡見流:「……」

  他疑惑地看向家入硝子,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一本正經地提出這句話。

  總歸是沒什麼意義的事。

  不用在意。

  白髮少年想了想,轉而問了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家入同學, 你知道高層有擅長研究咒力或者提供實驗數據的人嗎。」

  他已經在心裡問過了系統。

  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理論上來講,只要把他身體的一部分融入到非咒術師……甚至是咒術師的身體裡, 那麼對方很有可能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所排斥。

  被排斥的人有80%的可能性變成神渡見流這樣的「外來人」。

  這意味著他們可以無視這個世界的設定,從而失去所謂的咒力。

  只要神渡見流不動這個世界的主角虎杖悠仁,不影響故事發展的基本框架,保證對方未來會順利進入高專入學,那麼世界就不會崩塌。

  這和只要太宰治叛逃PortMafia,未來會引薦中島敦加入武裝偵探社的性質差不多。

  因為是主世界,不可以隨意更改。

  「實驗人員?我倒是認識幾個……」

  家入硝子經常被叫去給高層治療,自然認識一些上面的人脈,尤其是醫療這方面的研究人員。

  「我可以給你他們的聯繫方式,不過具體要你自己去溝通。」

  「嗯,謝謝。」

  神渡見流對家入硝子認真道了謝。

  他照常在醫療室治癒完今天的內傷,給夏油傑報了一下自己有進展的信,便繼續去袚除咒靈了。

  至於幾分鐘前,在他和家入硝子去醫療室之前偷偷躲在樓梯後面觀察的五條悟……

  神渡見流自然發現了對方。

  他特意離大廳遠了一些,不打算讓對方知道些什麼。

  家入硝子在離開宿舍大門的前夕也注意到了五條悟……

  總感覺會發展成很麻煩的局面。

  算了。

  她只想趕快替神渡見流治療完,研究一下對方的身體數據,通過小白鼠復盤試驗幾次然後好好睡個大覺。

  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

  ***

  因為掌握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任務,外加上平時會通過簡訊問一下傑兩人的情況,所以神渡見流不是很擔心五條悟的安危。

  咒靈雖然經常能在大街上感知到,但是一級以上危害人類的不算特別常見。

  集中處理幾天可以得到短暫的空窗期。

  他今天回來的比較早,沒想到會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見重點關注的兩個人。

  「你們在說什麼。」

  「見流?」

  夏油傑注意到站在身後的白髮少年,率先轉回了頭。

  他放下抵住太陽穴的拇指,先把懷裡的包袱拿給對方:「你的家裡人送了東西過來,因為你不在我就幫你拿上來了。」

  「家裡人?」

  「嗯,說是你哥哥採購的。」

  神渡見流:「……」

  又是禪院直哉嗎。

  對方前兩天還給自己送了許多治咳嗽的藥和潤喉糖。

  因為從來不拒絕其他人的善意,神渡見流到底還是收下了。

  「呿。」

  重新坐到床上的五條悟嗤笑了一聲,擡起手摸了摸下巴:「那個禪院家的嫡子啊——」

  「你們真是兄友弟恭。」

  【絕了,怎麼感覺五條貓貓天天陰陽怪氣的】

  【直哉:確實,你說的太對了】

  【只有我好奇這倆DK為啥擠在見流的房間裡嗎】

  【啊啊啊見流既然回來了就多休息一下吧,看到他吐好幾次血了】

  【阿流的身體不會越來越差吧,每次進直播間他血色都會差一個度】

  【+1,這幾天直播間開啟的時間不像之前那麼頻繁,雖然看阿流直播的時間變少了,但他能多休息一會兒也挺好的】

  夏油傑沒有搭理某個說風涼話的人。

  他舉起另一隻拎著櫻桃的手,繼續嗓音溫和地說道:「我今天出門買了些櫻桃。」

  「櫻桃是補血的水果,見流,你經常貧血吧?所以我想著分給你點。」

  「都是同學,我們應該互相幫助。」

  「謝謝你,傑。」

  神渡見流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塑膠袋。

  絕望之輩的禮物,他不可能不收。

  「嘖嘖……傑,我怎麼沒看見『幫助』呢。」

  五條悟再次拉長了聲音:「真好啊,有新鮮的櫻桃吃。」

  「……悟。」

  「你是不是想打架。」

  夏油傑的額頭終於忍不住冒出了青筋。

  他擡起拇指重新按平,皮笑肉不笑地轉頭說道:「你的那份在我房間裡,你想吃自己去拿。」

  「沒事別賴在見流的房間裡……」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當然是有事找這個新人——」

  五條悟沒有忘記自己想做的正事,他收斂了剛才的表情,站起身用修長的手指扒了扒墨鏡,露出一雙蒼藍色的眸子看向神渡見流。

  「喂,新人。」

  「我要去琦玉縣辦點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琦玉?」

  夏油傑略微蹙起了眉:「悟,你又有新任務了嗎。」

  「嘛……算是吧。」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框,揚起嘴角煞有其事地說道:「說起來和你們禪院家也有挺大關係呢。」

  「所以只能我們兩個人去。」

  「……」

  神渡見流沒有拒絕對方的道理。

  五條悟是他的重點保護對象,在自己已經接手對方任務的前提下,目前最需要關注的是一些人為因素和獨特的意外事件。

  對方要外出辦事情,神渡見流很樂意跟上去。

  「我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

  夏油傑總覺得哪裡不對,英俊的臉龐露出了擔憂以及有些頭疼的神色:「悟,你就不能自己完成嗎。」

  五條悟已經成為實際意義上的最強,完全有獨自外出處理任務的能力。

  不然他們升到高三以後也不會經常分開。

  「放心好了。」

  五條悟雙手插著口袋,表情平靜地低哼一聲,故意撞開好摯友的肩膀吹著口哨離開了走廊。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傑,你不要管的太多了。」

  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宿舍。

  夏油傑:「……」

  神渡見流向黑髮少年安撫性地點了一下頭。

  他加快腳步跟上對方,兩人很快便邁出學校的大門口,來到了附近的山底。

  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實則悄悄打量著身後的瘦弱少年。

  那個傢伙時常在路上左顧右盼,一副尋找著什麼東西的架勢。

  ……他在找啥?

  五條悟內心正有些疑惑,對方突然衝上前,接住了一隻從樹上不小心掉下來的小貉子。

  他非常溫柔地蹲下身,把那隻貍貓放到了地上。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把特質的全黑墨鏡往下扒了一點。

  嗯……還真的是外形介於浣熊和狐貍之間的貉子,也就是他們通常說的會騙人的貍貓。

  高專的山林里還有這種動物?

  那隻小傢伙沒有受傷,但受了點驚,被放到地面上後立即「xiu」得一聲鑽進了樹叢里。

  神渡見流十分平靜地回到原位,再次環顧著四周,仿佛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並不是他想找的東西。

  或者說,是他想找的東西之一。

  兩人路過山腳下的公交站台的時候,神渡見流竟然從口袋裡翻出一張乾淨的手帕,用一看就面料華貴、價值不菲的布塊去擦拭站牌上的塗鴉。

  「你這是要幹什麼?」

  五條悟下意識抓住了那個白髮少年纖瘦的手腕,ps:隔著無下限。

  「擦掉上面的GG。」

  神渡見流歪了一下頭,耐心地回答道:「它們遮擋住了各個站台的名字,是不好的現象。」

  「……那你就用自己的高檔手帕去擦??」

  「這條手帕得好幾萬日元吧,大牌子專門定製的。」

  「你們禪院家都這麼揮霍的嗎?」

  「手帕就是拿來用的。」

  神渡見流略微蹙起秀氣的眉,用了點力氣輕鬆把手臂抽了回來:「能幫得上忙,減少社會上的負面影響。」

  「這是它被製造出來的意義。」

  自禪院直哉打包送給他以來,神渡見流根本沒用過。

  現在正是使用它的時候。

  五條悟:「……」

  沉默。

  空氣莫名進入了非常安靜的沉默當中。

  五條悟突然想起了傑和硝子對神渡見流的某些評價。

  不是吧。

  難道真是「濫好人」的設定???

  還是說做樣子裝給自己看的?

  五條悟原本沒有坐公交車的想法,見一輛大車在對方擦拭之前剛好趕到,他不信邪地拉著對方上了車。

  建立在高專附近的站台屬於郊區範圍,根本沒什麼人,車廂里的空座非常多,但過了3站就不是了。

  尤其是途徑商業街的時候,上車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最後很可能站滿了人。

  果不其然……

  十幾分鐘過去,車廂里的乘客不斷增加,一個多餘的座位都沒有了。

  下車的人遠沒有新上來的乘客多。

  在抵達下一站之前,神渡見流竟然突然站起身,給一個身形不穩的老太太讓了座。

  不僅如此,他還幫對方拿著沉重的行李,免得老人家壓在腿上不舒服。

  「餵。」

  本打算雷打不動坐在那裡的五條悟收起二郎腿,實在按耐不住地開口說道:「咱們在下一站下車。」

  「這車太擠了,人多得要死,一堆亂七八糟的咒力混在一起看得我眼睛疼。」

  「你有沒有輔助監督的電話,叫人來接一下我們?」

  「稍等。」

  神渡見流當然不可能無視五條悟的不適,他跟著對方下車,從口袋裡翻出了手機。

  思索片刻,少年打給了最開始接手自己的加茂譽太郎。

  對方幾乎秒接電話。

  聽到神渡見流的訴求,加茂譽太郎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去接送他們。

  10分鐘後。

  一輛熟悉的黑色小轎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坐在駕駛座里的人是禪院宗人。

  「五條同學……二少爺。」

  「你們要去哪?」

  對方將車窗慢慢搖了下來,語氣挑不出毛病地打招呼道:「加茂先生有點事情,由我來代勞。」

  五條悟挑了一下眉。

  他單手插著兜,側眸看了眼神色正常的神渡見流,邁著修長筆直的腿大咧咧地走了過去:「誒誒,這不是禪院輔助監督麼。」

  「好久不見了嘛。」

  「已經快一周了吧,自6天前的任務以來都沒見過。」

  「呵呵……」

  禪院宗人乾巴巴笑了幾聲:「因為這6天五條同學都沒有任務,咱們自然也見不到面了。」

  「您最近在高專休息的怎麼樣?」

  「還行吧。」

  五條悟對輔助監督的寒暄話沒什麼興致,他再次觀察了一下神渡見流的神色。

  對方那張清秀的面癱臉什麼都看不出來,好像根本不知道也無所謂來接他們的人是誰。

  嘖。

  還挺能裝的。

  他倒要看看對方什麼時候坐得住。

  「目的地是琦玉。」

  神渡見流和禪院宗人說了五條悟想去的地方,跟著對方一起坐上了車。

  然而,在開了10多分鐘後——

  五條悟突然開口道:「停一下車。」

  「誒?」

  禪院宗人急忙點了幾下剎車,手忙腳亂地開始靠邊減速:「怎麼了?」

  「是發現附近有什麼咒靈嗎?」

  「沒有啊,就是我想起了一點事。」

  五條悟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白髮少年:「餵。」

  【首先,我不叫喂!其次,我叫楚雨蕁】

  【五條貓貓這一路好像多動症兒童×事好多】

  【嗚嗚嗚神渡每次出門都會順手幫助好多人啊,又要咒靈又要幫助人,我們崽真的好辛苦】

  【說起琦玉,我想起惠惠了】

  【悟能不能好好稱呼我家見流!】

  「……」

  神渡見流疑惑地回望對方。

  他其實不在意五條悟叫自己什麼,自己只需要關注五條悟的安危就行了。

  不過,良好的關係應該從改善稱呼開始。

  神渡見流面色不變地看著直播間不斷划過去的彈幕,遵循他們的意見,語氣誠懇地開口說道:「五條同學,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雖然你不喜歡我叫你的名字,但是我不介意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

  五條悟無語得扯了一下嘴角,表情差點沒繃住。

  他張了張嘴,思考了幾秒倒是沒再反駁沒什麼,而是難得老老實實叫了一聲神渡見流目前的姓氏。

  「禪院。」

  「咳!我現在不想去琦玉縣了。」

  神渡見流:「為什麼?」

  「所以說,我突然沒想起來自己有件十萬火急的事情沒做,但是琦玉那邊也很重要。」

  「這樣吧,你去幫我取點錢轉到另一張卡里。」

  五條悟隨便從口袋裡翻出來兩張銀行卡,像彈硬幣一樣輕鬆拋給了對面的白髮少年。

  「你把黑色卡里的錢轉到綠色的卡上就行,轉10個億,密碼寫在卡上面了。」

  「我要去銀座的商店地下層排隊買最新出的甜品去。」

  「就在這分開吧,可別追上來啊,錢我也急著用呢。」

  他勾起嘴角,用手指關節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墨鏡:「你之前不是說要當我的朋友嗎?」

  「這點小事能做好吧?」

  「說起來,我確實好幾天沒單獨出來了。」

  他擡眸瞄了一眼坐在駕駛座默默無言的黑髮男人,若無其事地說道:「從上次和你分開到現在算是第一次。」

  「今天辦完事我大概也有一段時間不會出去,宅在學校可真爽啊。」

  「嗯。」

  神渡見流收起銀行卡,若有所思地看著五條悟的表情。

  對方這個樣子應該不是去單獨做任務。

  彈幕也沒有出現劇透方面的劇烈反應,證明他不會這個時候死亡。

  卡上的密碼是用鉛筆寫的,從痕跡來判斷寫上去的痕跡不會超過3個小時。

  神渡見流不介意滿足對方所有想做的事,既然不影響安危,又能增加彼此的關係,對方想做什麼都可以。

  沒什麼表情地目送五條悟下車飛走,神渡見流收回視線看向低頭正在擺弄手機的輔助監督。

  「你不用送我了。」

  「好、好的。」

  禪院宗人似乎有點無語地離開了。

  ***

  五條悟隨便在街邊的店鋪買了個冰激凌。

  他一直邊吃一邊關注著四周,雖然說了要去銀座地鐵口的商業街買甜品,但是他特意挑了人少的路去走。

  五條悟設想的試探很簡單。

  神渡見流那個傢伙不是想伺機暗殺自己嗎?

  他這幾天都沒怎麼出門,就算出去也是和傑一起去高專附近的小街上,肯定沒有下手的時機。

  現在五條悟打算主動給對方提供條件。

  既然傑之前說那個傢伙陪了他一天,那自己也要和對方單獨出去。

  說實話,看著神渡見流一路的表現,五條悟心中的天秤差點真的朝著對方那邊偏斜了……

  直到神渡見流叫了那個曾經背地裡偷偷商量過的輔助監督來接他們。

  是巧合還是……?

  再觀望觀望。

  為了激對方出手,五條悟故意提出半道下車的離譜要求,目的就是惹他不高興。

  當然,10個億他是真想取的。

  只是沒必要這麼麻煩而已,自己這麼差遣對方,按理來說是個人都得產生不滿吧。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他現在特意挑人少的地方一個人獨處,連目的地都說出來了,如果神渡見流沒有對自己出手——

  那麼五條悟就勉強相信傑和硝子的話。

  他願意給對方一個信任的機會,剩下的事再慢慢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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